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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5
夜色降临的时候，城市又迷离在斑斓的灯光中。
漆黑的房间里，地板上堆放着些许酒瓶，浓重的酒气弥漫着，透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少年靠着墙面蜷缩在角落里，将自己的身和心都隐藏在黑暗之中，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受伤的模样。
轻细的脚步声从墙壁那边传来，缓缓地走近，最后停在紧闭的门外。
少年将头埋在膝盖间一动不动的，即使听到了那脚步声也不作回应。
“咔嗒。”
门打开了，隐约可以看到少女纤细窈窕的身影。
藤末哀站在门口，望着角落抱着身体蜷缩起来的少年，波澜不惊的脸上多了抹异样的神色。
“啪。”
摸索到墙上的开关按下，暖黄色的灯光照耀着整个房间，在墙上折射出少年的影子。
不知为何，那孤单单的影子给了人落寞悲伤的感觉。
藤末哀抬手挡了下不算刺眼但显得明亮的灯光，透过五指间的缝隙看到少年抬脸朝自己迷茫地看了过来。
她放下手，脸色在微黄的光下十分憔悴，看起来比过去一夜不睡研究APTX4869的解药还要疲惫得多。并且她另一只手还攥着一叠厚厚的资料。
她迈步走向工藤新一，面色出奇地平静。
“灰原……”少年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吓人。
藤末哀闻声顿步。
两人之间，就这样保持着不远不近、无法触摸到对方的距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少年茫然地问她，眉眼间沾染着哀伤，眸子直直地凝视着藤末哀。
藤末哀从工藤新一的眼睛里，读出了对绝望和自卑。
此时那对湛蓝色的眼眸里不复昔日神采，只余满满的迷惘。
莫名的，藤末哀感到一阵心酸。
工藤，你还是你吗？
虽然想过你可能会很落寞，但真的看到这样的你却还是忍不住心痛。
我原本想着和你保持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却总是忍不住靠近你感受你带来的温暖；
我贪恋在你身旁那份温馨，才导致了这么多事情的发生，你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果然不该存在这世上。
少女的眼眸里染上朦胧的雾气，她冷声说道：“那个时候，你是想死吧！”
当她看到工藤新一晕倒在火里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一点，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救他，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工藤新一抱着头露出痛苦的神情，无神的眸光轻轻颤抖着。
“我不知道……”
所有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黑组织的成员，帮助他们杀害了那么多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那些信奉正义的人们下手；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和黑组织的那些家伙成为同伴，为什么他会站在黑组织这边；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违背意愿协助黑组织行动……
他只记得自己吃了灰原给的解药后身体变回原样，此后的时候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他无法相信，自己现在竟然是黑组织的成员，他无法相信……
藤末哀忽然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她对着工藤新一大声喊道：“那个人还在等你，你怎么可以死，工藤！”
工藤，你必须振作！这样的你怎么对得起angel……又怎么保护我？
少年身躯一震，旋即越发让自己蜷缩着，仿佛是要融入墙角不被发觉的点滴黑暗里面。
“你应该回到她的身边，而不是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没错，工藤，你应该回到angel的身边，而不是为了保护我被卷入这么多的事件中！
“不，我做不到了！”少年抬头宣泄似地怒吼：“我杀太多的人，我已经做不到像以前一样……”
话未说完，一大堆资料砸到少年的脸上。
白色的纸漫天飘舞着，盘旋缠绕，最后落到地上或是两个人的脚边。
那些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个又一个生前作恶的证据，附带着一张又一张相片，每个人已逝的光鲜的外表下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丑陋内心。
“你所杀害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坏事做尽的恶人！”藤末哀冷眼看着她几夜不肯休息调查出来的成果四下散落，轻声说道：“工藤，你所杀的这些人，都是该死的人！他们的罪行，都已经得到证实了！”
“但他们也不该是被我所杀！他们应该接受的是法律的制裁，不是我这个冷血的杀人魔的毒手！”少年厉声反驳：“灰原我求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话了，我才是最该死的人，我已经背负了太多太多罪恶！我真的好恨，我恨自己，我恨你依然为我着想的样子，让我感觉自己十分可耻！求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求你了，灰原！”
清澈晶莹的泪，蕴含着少年无尽的痛悔从脸颊上滑落。
少年的话如同尖锐的针，一根一根狠狠地刺在宫野志保的心头。
心，似乎随着少年的话变凉了，仅剩的温暖被他亲手摧残得一丝不剩。
宫野志保垂在身侧的颤了颤，最后无声地紧紧地攥着，任由指甲刺进手心柔软的肉里，她也感觉不到所谓的疼痛。
离开他吗？……正好，她从未想过真的能留在他身边，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即使到了如今也还是一样！
但是工藤，我也求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宫野志保深深地看了眼墙边的玻璃碎片上斑斑的血迹，仿佛看到在黑暗里独坐的少年一下又一下地用玻璃碎片割伤自己的肌肤，看着自己流出的血露出迷惘的神色……
“工藤，你是那么想的吗？”宫野志保忽然说道：“我给身边的人带去伤害，我才是真正满身罪恶的人！我是最不能被原谅的那一个！”
工藤新一茫然地看向她，却见她轻柔地勾起嘴角，扬起略带悲伤的笑意。
暖暖的灯光下，工藤新一眼中，宫野志保的笑容柔和却充满苦涩，她刘海下的神情朦胧而不真切：“工藤，你唯一的错，就是接受了‘灰原哀’这个人……一切都是因为我才会造成的，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走进你的世界里……”
莫名的，工藤新一在这一刻感到极度的恐惧，仿佛自己将要失去什么……这样彷徨无助的心情让他焦急地大喊出声：
“够了，灰原！”工藤新一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意，迅速扑过去将宫野志保推到：“不要这样，这一切与你无关！”
宫野志保感觉自己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她甚至不敢去看工藤新一愤怒的脸色，只能仰望着天花板，低声反驳：“怎么会没有关系，若不是我……”
“与组织对抗，是在遇到你之前的事情！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自己！这不是你选择逃避的理由！”工藤新一像头被激怒的野兽般大喊。
“工藤……”泪水迷糊了视野，宫野志保咬着下唇，低喃一声工藤新一的名字。
她怎么忘了呢——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决心才来到这里的，可不仅仅是劝工藤振作那么简单！
她突然想起，在来到这里之前，在心底听到的自己的声音。
工藤，不要放弃，还没到最后一步！
以往我害怕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选择放弃希望，每次都是你救赎了我……工藤，你是在害怕吗？
工藤，尽管我没有那个资格，我依然想守护你！
这一次，换我来救赎你！
对呢，自己可是怀着这样的决心而来的……怎么可以放弃？
“我们都冷静点吧，灰原。”
“嗯。”
宫野志保勾唇，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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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觉得这两更字数比平常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