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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读芳姿珍重掩重门的蘅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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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红楼梦》,一直有两个细节令我印象深刻,而这两个,都是有关蘅芜君薛宝钗的。
其中之一,便是第七回之中薛姨妈要周瑞家的替她送宫花给姊妹们,王夫人问为什么不留着给宝丫头戴,薛姨妈答道:宝丫头古怪着呢,她从来不爱这些花儿粉儿的。
另一个,便是第四十回中,刘姥姥二进大观园,贾母领她四处游玩,看见薛宝钗的屋子,便进去看看顺便歇脚,“及进了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一个土定瓶,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床上只吊着青纱幔帐,衾褥也十分朴素。”贾母便责怪凤姐小器,凤姐回说:“他自己不要的。我们原送了来,他都退回去了。”薛姨妈笑说:”他在家里也不大弄这些东西的。“贾母便又感叹说姑娘家的不能太过素净,她老人家才想这样素净。
未读《红楼梦》之前,总是听说薛宝钗这个人通达世故,是完美的封建女子的代表。诚然,《红楼梦》中大多数针对宝钗的描写,都着重表现了她圆滑的一面。然而这仅仅是表面。宝钗在想什么?她究竟是怎样的人?从这两个小小的细节里,却可以稍稍窥见。
很明显,宝钗爱素净,不爱花儿粉儿,房间里唯一的花也是从古至今为隐士所爱的菊花。孤傲如林妹妹,其潇湘馆中也有一棵开满梨花的梨树(可见于第十七回),而宝钗所居的蘅芜苑,一株花木也无,只有许多异草。再来看宝钗于三十七回所作的《螃蟹咏》:
桂霭桐阴坐举觞,
长安涎口盼重阳。
眼前道路无经纬,
皮里春秋空黑黄!
以及七十回中所作的《临江仙》: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何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从这首诗和这首词中,我们可以看出,宝钗的内心其实相当深邃,犀利。我甚至可以说,宝钗的内心,有一股男儿义气。“何必委芳尘”“任他随聚随分”“送我上青云”,如此开阔豁达的胸襟,甚至可以与东坡一较高下。
但在人前的宝钗,却又完完全全是另外一副样子,嘴甜,“凭他二嫂子怎么巧,也巧不过老太太。”懂得为人处事,在薛蟠回来后,贾府上下举足轻重的人个个打点到。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珍重芳姿掩昼门。”
为什么宝钗要如此表里不一,这样伪装自己呢?
我想,宝钗是老成的,甚至可以说,她的内心和贾母一样,甚至比贾母还成熟。一方面,她明白完完全全暴露真实的自己,随心所欲地做她自己会是什么后果,辛苦抚育母亲会因为自己难堪,自己也会平添许多烦恼;另一方面,宝钗又是厌世的。她隐士般的内心生活就极其鲜明地体现了这一点。她对于人世间的许多,都采取一个旁观者的态度,而非干涉者,在客居的贾府之中更是如此。比如当她不小心撞见贾芸与小红二人意图幽会之事,假装没听见走开了。面对宝黛之间的深厚感情,她也是远远避开。这种伪装,既可以说是故意的,也可以说是自然而然的。在出世与入世之间的平衡,宝钗把握的非常之好。然而金无赤足,人无完人,没有人能够永远毫无破绽,于是就有了令红学家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宝钗向丫头莺儿发脾气。
宝钗被认作是封建淑女的典型,我想这仅仅是从宝钗的言行来判断,而非她的内心。厌世,深邃,朴素……同时还有平等的思想。在整部《红楼梦》中,除了真正尊重女性与下人的宝玉外,便只有宝钗了。而被人认作是封建社会叛逆者的林黛玉,却有着极其严重的等级观念。金钏儿投水自尽,宝钗主动将自己的衣服给她作丧服,而这对于心思敏感,寄人篱下的林妹妹来说,是绝对不可能也是不能理解的;受人唾弃的赵姨娘,宝钗没有忘记也给她带一份礼物,而黛玉却从来都是“未曾正眼瞧过她一眼”。这并不是虚伪,而是真正的平等思想。若只是想表现得通达世故,何必把自己的衣服给死人穿呢?要知道在封建社会这是最受人忌讳的,不给衣服才是很正常。这种平等思想,是宝钗真正的善良。
宝钗是个复杂矛盾的人,复杂矛盾到没有多少读《红楼梦》的人能够读懂她,复杂矛盾到了“无”。因此她的屋子一片雪白,就如同她的内心世界。


IP属地:北京1楼2014-07-05 21:55回复
    呼……


    3楼2014-07-05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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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文章。所以有钗黛合一之说,她二人实在并无高下之分,本就是一个硬币的两面。突然觉得张爱玲也有几分与薛相似。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4-07-05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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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都觉得把林妹妹看做封建反叛者把宝姐姐看做封建卫道者很可笑,但我最爱的还是林妹妹,欣赏宝姐姐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07-05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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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庆幸自己在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影响,而且是在有了一定阅读数量后最后看的红楼梦,对于楼主所说的很赞同,我个人从一开始就没看出什么批钗咏黛,我看到的就是曹公笔下女子的真实,我喜欢黛玉,也喜欢宝钗,以我的观点来看我更欣赏宝钗,因为我们大多数都和她一样得伪装自己,说白了大多数的家庭并不能提供让我们摆脱社会至酷,以真性情展示出来,沙哈拉虽好,但三毛只有一个。黛玉虽美但我的田舍山水画不进如此浓烈的一笔。


          6楼2014-07-06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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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白光的一束穿过了我身体,我瞬间感觉一股强大的原力侵入我的身体,不行了,我挣扎了起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7-06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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