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
秋慈根见他磨磨叽叽一点正事不提,早就急不可耐的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盒子,缓缓从中取出一块平行四边形的深蓝色晶体。
张良眯了眯眼说:“硫酸铜?”
“正点,你怎么知道的。”
张良怔怔看着秋慈根笑眯眯的脸庞,觉得就像猫挠了一样,心里那点小悸动又回来了。
“我告诉你,这可不是我要送你的,这样的失败品我怎么好意思送给你,真的礼物是这样的哟!”说完还带着当当当的夸张音效把一个心形盒子捧了出来。
“打开看看吧”秋慈根煽动着张良。
张良轻轻启开了盒子,一堆花花绿绿的晶体制成的棒棒糖紧密的排列在盒子里,一闪一闪的。
“惊喜吗?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他们磨好的。二甲醚那家伙真是坑人,用他那里的硫酸铜要花三十多块钱,硫酸镍,硫酸亚铁就更别说了,要是自己批发哪里用得着…..唔!”
温柔的唇齿相依就像昙花一现,张良很快放开了秋慈根,小心的把这个易碎的礼物收了起来。
“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
秋慈根俏脸一红,扭捏的说了句不用谢。
张良温热的手一边牵着秋慈根的右手,一边抱着那个盒子。“去坐摩天轮吧,今天我不想坐云霄飞车了。”
秋慈根晕晕乎乎的点点头,乖乖被拉着去坐摩天轮。
这次的约会时间有点晚,太阳已经西斜,朱砂色的太阳悬在天空中,又红又浓,简直化不开。
“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秋慈根问他。
“没什么,我好像忘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张良清清淡淡的掩盖了过去,不欲再说。
秋慈根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的侧脸,也没有再追问。
这样莫名其妙的沉默在前几次的约会中经常出现。寂静狭小的空间,有头无尾的对话,压抑的气氛。通常这样下先打破局面的是秋慈根,她是耐不住寂寞的。
“工作最近怎么样,还顺利吗?”她问。
张良懒懒地靠在窗前,嘴边的话犹豫了起来。他偷偷瞄了一眼秋慈根,发现她探询的目光直视他的眼睛。
“大概就是这几天报表就来了,大概得闭关上两三个月,接下来要忙上有一阵,可能没时间陪你了。抱歉。”
秋慈根眨了眨眼,低低的哦了一声,像是陷入了两难。张良努力不去看她的脸,闭眼接受夕阳的余温。
渐渐的,张良觉得脸上越来越烫,浑身都像被炙烤一般。他移开脑袋,迷蒙的望着秋慈根,看她的嘴一张一合,一个个词语飞到他的耳中,断断续续的连成一句话。
“工作重要……你好好忙工作……”
“不要累坏了身子…..”
“我没关系的……”
摩天轮到了尽头,两人牵着手走了出来,紧紧握住的两只手,滚烫和温凉。秋慈根马上松开了紧握的手,小心翼翼的探上了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张良拨开秋慈根的手,摇了摇头,“只是感冒,回家喝点药就好。”
“撒谎前请把你脆弱无力的声音掩饰一下好吗?嗓子跟磨砂一样,还死扛!”秋慈根真想狠狠拧他的太阳穴,让他再嘴硬。
张良扣住她的手,哄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车你开走,明天我去你那里取。我打出租回去,好吧?我打出租回去。”
话一说完,人就刺溜钻进车里,干净利落的关上车门。秋慈根紧紧抓着窗沿,就是不让他走。
张良抚了抚秋慈根的手,柔声让她离去,这才缓缓松开了手,目送他远去。
晚高峰时,车水马龙,一辆小小的出租很快就被淹没在汹涌的车流中。秋慈根慢慢放下摇动的手,愣了很久后回到车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她送他回家?他宁肯坐出租也不让她送。秋慈根坐在车里呆呆的想着。
漆黑的夜空中的点点星光,携一身风尘,张良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家。
“你今天不适合出门,我今天早上就说了。安心睡觉吧,睡起来喝药。”
张良费力的睁开眼,毫无气势的回了一句,“我不喝。”
颜路拧了拧眉,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肩上,捏开张良的嘴,“现在就喝!”
张良最后还是没能拗过颜路,被乖乖灌下药汤。颜路看着空空的碗底,满意的笑笑,“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要是能一直保持这幅样子,也就省的我给你收拾残局了。”
张良一脚踢开被子,勒住颜路的脖子就势一倒,“哪副样子?哪副样子我都是分分钟秒你。”
颜路轻轻松松拽开张良的胳膊,起身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个样子,毫无缚鸡之力。”
“服了你了,乘人之危。”
“嗯哼~~”
这是只有两个男人的公寓。
同一所大学,同一专业,同一宿舍,最后选择不同的道路,不同的生活,不同的行业……在他们身上有太多的不同,但两人的生活还是奇妙的交织在了一起,奇妙的小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