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
大正觉塔在印度,我不会说我已经去过。有吴邪在,总归会不一样。何况这次的行程,是我提出来的。
谒佛。
我们都不信教,会想到去拜佛,也只是出于心理上的平静。宗教是能让人心中宁静的,我们需要它,需要以此为契机,真正抛开一些东西。
在菩提树下面我想了很多。想西藏的生活,想去过的斗,想那时的吴邪,想青铜门。
青铜门。
当时在门口告别,我想的是以后他老死了,我就去庙里抄佛经烧给他,就当悼念亡妻。嗯,这个说法也没错。
现在看来悼念倒是不必了。
正在出神,我听到吴邪叫我:“小哥。”
他笑嘻嘻地:“我那几年在想,如果你在门里不回来了,我就找个佛寺去住着。天天给你诵经祈福什么的,到我死了也就算完了。够义气....”
想法倒是相似。我看着他,继续听。
在古潼京的时候我是认真想过的。连喇嘛的衣服都预备好了。后来又一想十年还没到我就出家了多可惜啊,那样你要出来了不就得守活寡了吗。不过我当时....”
不提还好,说起我心里就有点火。当初去古潼京差点把自己交待在那,还好意思说。
还有什么守活寡....啧,胆子变大了啊

我直接就把他的嘴堵了。也不管这是在人来人往的菩提树下。所幸两边都有小贩挡着。
惩罚性地咬他的唇,直到他明显不行了一直捶我才放开他。
末了还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满意地看着他身子一僵差点软倒在我怀里。看来晚上还是有效果的。
不得不承认我身上也有某些恶劣的因子。
把手搭在他腰上,我决定把刚才想的事告诉他。
“我当时在门口也想过,以后你要是真死了,我就到西藏去天天给你抄经书。就是不知道亡妻会不会喜欢这种方式。”
故意把“亡妻”咬得特别重。出于某种很微妙的心理。
听完他好像凌乱了一会儿,突然就拍掉我的手:“走了!”
去塔内?我没反应过来,于是坐在那里没动。
他走了几步就突然停下,似是小小挣扎了一下,还是回身抓起我的手一脸自暴自弃“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看着他的样子,眉眼不自觉就带了笑。
在塔内对着佛像下跪,闭眼默诵《心经》,很快颂完,附身行礼。然后起身站到一旁,后面立即有人接上。
吴邪还在那里闭着眼。我知道他念的是《楞伽经》。他在家里抄了这部佛经几十遍,心得颇多。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眉目温和良善。我在一旁看着,不自觉就被吸了进去。
他像光。
一般无二的温暖善良。所以才能像现在这样与洒进殿中的阳光浑然一体,和谐至此。想着他嘴角噙笑的样子,他认真写字的样子,他满足地吃我做的菜的样子,多年前他在斗里的样子,一幕一幕都与眼前他虔诚诵经的样子重合,心中充满肃穆的感激,柔软得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心甘情愿。
从思绪中回过神,才发现他已经站起身来,正定定地望着我,眼中似有万般感慨。细看竟有点点浮光。
尘埃落定的释然,平和,感激与情感与我一模一样。
比之那种无根漂泊的漠然与淡然,这种眼神所代表的内心,要更为有力。
忍不住走过去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如我一直想做的那样。
心中升起一种宁静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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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谒》完

清心
壹．微茶
成都的茶馆，永远是最热闹的。
不过，只要你肯多花点时间，还是能找到一处清净的所在。
茶馆的位置略显偏僻，远离市中心。楼下有哗啦啦搓麻将的声音，喧嚣嘈杂，却又仿佛在千里之外，隐约缥缈。
我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仰，倒在舒服的藤椅上。
“这里....还真是来了就不想走啊。”
茶馆伙计走来，手中铜壶上下翻飞腾叠，热水从长长的壶嘴中泻出，隔着近一米的距离准确地冲进我面前的茶盏中。少许小水滴溅出，茶叶沉浮，渐渐显出青碧透亮的汤色，映得杯盏通透，难以用语言形容。茶香弥漫，水汽蒸腾，对面人的脸竟有些看不真切。
“上好铁观音，两位，慢品。”交代完毕，伙计就退了出去。不一会折回来，手中端着两碟茶点放在桌上，恭敬离开。
闷油瓶放下茶杯，夹了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我看得却直想哭。
那么多年走南闯北，开棺下地，一路风餐露宿又不会自己照顾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可想而知。还被我腹诽过生活能力九级伤残。
想着他过去那种不把自己当人看的心态,我心里就一阵一阵地疼。
还真是,这个人就算坐那儿不动都有法子让我心疼。谁让我栽在他手里了。
现在终于安定下来,我一定要带着他,把他在原来过百年的岁月中错过的,无缘的,都一点点补回来。
那件事情,早已尘埃落定。
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抱住他的头,俯身勾住他的脖颈,随意地坐在他身上。从他的眉心开始吻起,划过眼睛,脸颊,轻轻落在他的唇上。
他吻我的时候显得无比虔诚。原来是觉得自己在幸福的面前如此卑微。我心中一酸,忍了很久的眼泪还是掉下来,在他脸颊上缓缓滑落。微微发凉。扣住他的后脑勺,慢慢加深这个吻。
我想以这种方式向他证明:吴邪对张起灵的珍惜,不比张起灵对吴邪的少。
张起灵你知道吗。我们彼此彼此。
上一次说这句话是在什么境况下呢?那时.......
记忆闪过,和叹息一起化成碎片。
他环住我的腰,轻轻回应我。有液体打在我脖子上。不用看也知道,有我的,也有他的。当然,我的比较多。
这样静静地坐着接吻,泪流满面。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或许是真正的放下了。
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在成都周边闲逛,与普通游客无差。走在宽窄巷子的偏僻处,我看着青黑的巷砖有些发怔。记忆中的影像铺天盖地般涌来,分不清,记不起。
那或许是长沙,是北京,杭州....
或者只是安定的日子。
他搂住我:“想回去了?”
我回头笑”:“哪有。再玩儿几天呗,难得来一趟。”
“你要是想多待,我们可以在这里买房子。”认真的语气。
“不了。”我看着他:“还是杭州好。”
“在上次去的古镇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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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没见过如此标准的十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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