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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寒冬的英国几乎时刻飘着雪,所有房屋及树木都被白色填满覆盖,些许家里仆人的孩子聚在院子里打闹,即使因为脚踝深陷雪地而摔倒也能爬起来继续奔跑追逐。
边伯贤自小畏寒,冬天的时候只要在房间就几乎日日门窗紧闭,边伯贤似乎只要自己不憋死就没有关系。
雪正越下越大,本来还有些阳光的城市也被黑夜笼罩。
“Baek,我能进来吗?”
还不等正在发愣的边伯贤回答,姐姐Sarah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Sarah踩着高跟鞋走向边伯贤,拉开椅子坐下:“Baek,今晚又没吃晚饭吗?”
边伯贤给信封上盖上火漆,声音平静:“没什么胃口,端来一只火鸡对我来说也不是很有用。”
“哦不,这么没胃口吗?”Sarah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右手手心也贴在边伯贤的背上。
“我没关系,不要担心。”边伯贤乖巧地笑着,却突然一怔想起了什么:“你们的订婚是什么时候?”
Sarah笑着跟他对视:“不会订婚了,我们分手了。”
这个消息对边伯贤来说有些冲击,却也努力保持冷静:“为什么呢?你之前不是还说一定要嫁给他吗?”
Sarah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一样平静:“对,但是也是我后悔了。”
“你不是很爱他吗?”边伯贤不再看着Sarah,而是扭头继续盯着桌上的信封。
“已经做不到了。”
边伯贤有些不能理解地叹了口气,但也的确不能说什么,只能尊重她的想法。
“对了,父亲有事跟你说,我现在就下去,你可以晚点收拾好再下去,好吗?”Sarah有些小心地提到父亲,甚至在最后加上疑问词,生怕边伯贤拒绝。
边伯贤垂着眼睑回应着:“好,我晚点下去。”
虽说态度冷漠了点,但也让Sarah松了口气,捏了几下边伯贤的肩头就转身走出房间,顺手带上门。
边伯贤注视着已经被盖上了火漆的信封,把信拿起来靠近桌上的烛台,点燃后直愣愣地看着火逼近指尖,直到指尖被火烫到才猛地松开手。
看着原本捏着的角落烧成灰烬后撇了撇嘴角,径直走向紧闭着的窗户,伸手向外推开,夜里的风景不是很好看,除了远处的房屋有灯光以外就是黑压压一片。
边伯贤房间里的窗户面向北方,就算离得远,也能隐约看见堡垒的轮廓。
两年前,十七岁的朴灿烈接受加冕成为独当一面的国王,边伯贤知道后也只是淡然一笑,因为这是朴灿烈必须经历的事。
“是王呢,朴灿烈。”
“Sarah,明天陛下带着你们一起狩猎,你必须表现出色。”伯爵的话是对着Sarah说的,但视线只是落在手中的文件上。
Sarah担心地看向窗外,天空还肆无忌惮地下着大雪:“但是这个天气,明天真的能狩猎吗?”
伯爵提笔在文件的右下角签上名后抬头看向面露不安的Sarah:“狩猎不是重点,表现出色才是你要做的。”
待在自己温暖的房间里很久,刚走到房外时边伯贤就差点被外面的寒气逼回房间,虽然磨蹭着走下来,却也将父亲与Sarah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一字不落。
从门缝往里望,只见父亲将Sarah拉住,靠近耳畔说着什么,自己在门外,自然是听不见了。
原本不安的Sarah表情渐渐明朗,边伯贤心里明白,这不会有什么好事。
边伯贤靠在冰冷的墙上,笑着走出来的Sarah并没有看见他,出了门就立刻走向通往二层的楼梯。
从来不喜与父亲谈论的边伯贤连敲门都不敲就径直走进去:“父亲,您叫我过来见您?”
“明天的狩猎你也跟着去,帮助Sarah。”
对于他的话,边伯贤嘲讽般笑了笑,好似意料之中。
“父亲,你不能把姐姐推进深渊。”边伯贤顺利地接着话。
伯爵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边伯贤面前:“孩子,我是为了你们好。”
边伯贤推开父亲想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微笑着揭穿父亲的谎言:“你是为了利益,为了家族,为了自己的地位,没有一次是为了我们。”
原本还算和平的谈话被边伯贤用这句话硬生生掐断,不再理会身后父亲的气急败坏就转身离开,甚至是迎着刺骨的寒风走到院子里。
边伯贤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故意吵醒趴在窝里睡觉的狗,这只狗不管是对谁都不友好,起床气也不比人小,直接朝边伯贤发出低沉的咆哮。
边伯贤呼出一口白气:“还是这么开不起玩笑。”
“少爷,你是觉得动物听得懂你的话吗?”管家爷爷略带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哎,这只狗跟谁都不能沟通。”边伯贤大笑着看向已经站在自己旁边的管家爷爷。
边伯贤坐到长椅上,拍了拍旁边还有的空间:“过来坐。”
管家爷爷坐下后变得沉默,盯着边伯贤好一会儿才开口:“少爷,你们以后一定要小心。”
“怎么突然这么说?”边伯贤不明所以地看向一脸严肃的管家爷爷。
管家爷爷抬手帮边伯贤整理着有些乱了的刘海:“我知道伯爵心里在想些什么,Sarah小姐以后要经历的事情要比常人残酷得多,而你也可能受到牵连,毕竟这个世界有时候拥有着太多不必要的公平。”
这些话虽不算直接但也清楚明了,边伯贤脱力般地扯着嘴角:“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着朴灿烈。”
听见国王真名的管家有些惊慌:“少爷,不可直呼陛下的名讳啊。”
“没关系,不让小人听见就好。”
边伯贤说完话就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闭眼不再开口,没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之前坐在身边的管家爷爷早已经去做自己的事情。
拖着莫名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时感受到房内空气的温热,使劲闭了闭因为困意来袭而酸涩的双眼。
刚坐在床上想躺下,却又起身去推开窗户,外面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夜越深,远处堡垒的顶端就越是模糊。
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开,露出深蓝色的天空,飘着的雪花也渐渐停下。
边伯贤的指尖慢悠悠地点着窗台,朦朦胧胧的睡意让他盯着远处的眼睛半闭着。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期待明天的见面,甚至是不想。
他想见的是朴灿烈,而不是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