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金亨俊被饿醒了,他用力扒开朴政玟的手臂,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一样,挣脱男人的怀抱,一颤一颤地往床边挪。
都是这个王八蛋害的,明明都说不要了他还压着自己不放,一直做一直做,搞得他现在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酸疼不已,惨遭蹂躏的屁股更是痛得像坐在炉子上,让他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呲牙裂嘴地嘶嘶喘气。
如果不是饿得受不了,他一定会睡足十八个小时来补充元气,可是他今天早晨由於赶时间没来得及用餐,上午就灌了几杯咖啡,中午还在做,下午又给睡过去了,把可怜的金少爷饿得眼冒金星,前腔贴着后背,肚子叫得像打雷。
他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结果没提防背后突袭,又被一把拖了回去,朴政玟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下巴在他肩头磨蹭,问:「去哪里?」
「洗澡,吃饭,我快饿死了。」金亨俊板起脸,再次努力往床边爬,朴政玟一只手就把他按平了,整个人给他来了个泰山压顶,意有所指地调笑道:「我今天那麽卖力,还没把你喂饱?」
「滚一边去,你有没有人性?」金亨俊气不打一处来,「我可不想死在你床上。」
朴政玟低声笑了,说:「那样我会很有成就感的。」
怎麽会有性格这麽烂的人?!亏他还一直以为这家伙品性高洁作风正派,没想到发起情来吓死人,要多变态有多变态——虽然他也有爽到,不过「爽」的代价如果是被做得下不了床,他宁愿从此开始不爽。
幸好朴政玟还没有丧尽天良,只是口头上吃了几句豆腐,动作还算温柔地抱他到浴室冲洗,把两个人都弄清爽了之后,又亲自给金亨俊换上乾净衣服,然后在对方的强烈反对下取消了出去吃饭的念头,打电话叫了外卖。
看到可怜的小亨一步三颤的衰样,朴政玟自满之余,也有些於心不忍,他让金亨俊趴在自己腿上,一边给他按摩腰部一边不厚道地嘲笑他:「年纪轻轻,怎麽这麽不济事?亏得你以前那麽爱玩。」
金亨俊没听出男人话里的意思,他眯起眼睛,像一只被主人顺毛的猫,自己也觉得有点可耻——身为受力的那个居然比使力的那个累得更惨,不过虽然都是男人,体格却相差甚远,像他这样万年不爱运动的软趴仔碰到朴政玟那种常年锻炼的怪力男,不阵亡才没天理。
好在他虽然又懒又爱花天酒地,却没有养出一身肥膘——这要归功於父母的好基因,让他吃喝玩乐又赖床也没什麽赘肉,体型修长匀称、玉树临风,可惜中看不中用,体力不行,耐力更是提都不要提。
「亨俊,你搬过来。」朴政玟拍拍他的脸蛋,不由分说地命令,金亨俊虽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羊入虎口的感觉让他浑身炸毛,戒备地瞪着对方,问:「你有什麽目的?」
「还用问吗?」朴政玟给了他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帮你制定健身计画,别忘了生命在於运动。」
他的话好像还蛮有道理的,金亨俊点头答应,他当时还没想到朴政玟所指的「运动」和他的理解有些偏差,所以在被折腾得叫苦连天的时候,对方总是用一句「你自己同意的」轻轻松松地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金亨俊在吃吃睡睡中度过一个周末,然后被朴政玟押着回家收拾个人用品——这位老兄吃过之后有点食髓知味,猴急猴急地要把金亨俊打包搬到自己卧室里。
「这个、那个、还有旁边那个。」金亨俊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指使朴政玟收拾他的衣服,「帮我把睡衣也带上。」
「你确定跟我睡的时候有必要穿衣服?」朴政玟不客气地调戏他,金亨俊瞪了他几秒钟,说:「我可不可以住你家客房?」
鉴於此人比他想像的凶猛太多,他应该想办法隔开一道门以策安全才是,免得被这厮啃得尸骨无存。
「别想。」朴政玟二话不说给他打了回票,然后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拎起一身懒骨头的金亨俊上车,还不顾对方半真半假的抗议,把他的家门钥匙也没收归公。
「以后未经同意,不许离开我的视线。」朴政玟专制到几乎变态的本性开始显山露水,金亨俊不满地嘀咕:「难道我穿什麽颜色的内裤也要你批准?」
「我会命令你不穿。」朴政玟油嘴滑舌地回了一句,金亨俊被这家伙霸道蛮横又无耻的真面目震撼得不轻,呆了半天,才嘴角抽筋地挤出一句:「是不是我的薪水也要上交啊?」
「那倒不用,不过我也很乐意帮你理财。」俞楚朴政玟简直是兵来将挡,把金亨俊气得咻咻直喘却找不到什麽尖锐有力的话反击回去,他闷不吭声地坐了一会儿,又问:「喂,你以前那些情人是不是都被你这种性格气跑的?」
朴政玟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并不是总这样,事实上,我比较喜欢因材施教。」
「你是哪个古墓里爬出来的皇帝大爷啊?」金亨俊脑门上挂了一排黑线,「哪有这样跟人交往的?」他没好意思说那句爱情面前人人平等,某些比较深入的概念还是等他们的关系进一步深入之后再提,省得打草惊蛇,把对方吓跑。
金亨俊根本不知道他的顾虑完全是杞人忧天,朴政玟不禁失笑,问:「你打算指点我怎麽交往吗?」
「这个……你想听?」金亨俊警戒心大作,提醒自己不要上了对方的套,结果事实证明朴政玟的脸皮厚度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而且邪恶的程度用於对付他这种嫩角色根本是来一个杀一个,那个可恶的男人把车开进车库,轻佻地伸手挑他的下巴,说:「我宁可你在床上指点我怎麽交配。」
金亨俊被自己的口水哽到,然后在对方的大笑声中咳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