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无情的战争又爆发了。
“真的要走了吗?”一个身着素雅和服的女子倚在门边,苍白的脸衬着不含血色的双唇,一头樱发无力的垂在脸庞。她扶着门框,支撑着虚弱的身子,一脸担忧的看着面前带着刀剑的武士。
“嗯。”那武士轻轻将女子的一绺樱发拂到耳后,低语道,“没事,很快就会结束的,相信我,春歌。”
“来,快回去休息吧。”
“真的吗?”那个女子——春歌的柳眉略微舒展,但双手却不自觉的握紧。
“当然,我一之濑时矢,以武士的身份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的。”时矢把手放在春歌手上,微笑着说。
但很快,他便收起笑容,蓦然转身,准备离开。
衣袖忽然被人拽住。
“嗯?”身体一瞬的僵硬,方才好不容易戴上的面具,就快掉下来了。
“一定……一定要回来哦……我会在家里等你的。”强忍哭腔的声音。
时矢松开扭紧的眉,转过身去,伸手拂过春歌蒙着水雾的眼,“一定。”
春歌抹去眼角的泪滴,露出一丝笑意。
再度转身,径直向外走去,他身后的女子也不自觉的小步犹犹豫豫的跟着。
“回去吧,别着凉了。”微微侧过脸,脚下的步子僵了僵,时矢握紧了拳,心中的感情在不安的骚动:快回去吧,快回去吧,春歌。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就再也迈不开步了。如果……如果今生我不是一个武士就好了……
眼角的余光瞟见身后女子苦涩的笑,脚下的步再也迈不开了,鼻头一酸,忽的转回身将身后的女子紧紧搂入怀中,双臂像是就此会失去她一样不断加重着力道。
春歌感到自己的脸庞湿润了。她清楚的感觉到那自紧贴着自己的坚实的胸膛传来的战栗。
小心的回抱他,“那,你就把这个收回去吧,等你回来以后再送给我。我相信你,相信你会把它带回来的。”
被时矢从怀中解救出来,春歌小心的把一个精致的银色十字架吊坠放到了时矢手中。
银色的链子,银色的十字架,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说是在西方,这是一种神圣的力量,可以好好地保护她——比他更好。
时矢努力控制着抽动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嗯。”收起吊坠,将衣袖轻轻抽出,终于头也不回的走了。
秋风打碎了落叶,那细碎的残骸缓缓地落到被一片片殷红撒遍的土地上。那地上,走着一位白衣女子。她失神的寻找着什么,眼中有一种异样的情感在闪烁。
忽然,“夫君!”
她毫不犹豫的奔了过去,不顾地上的血水会弄脏那雪白的和服。那纤长的手紧紧握住一位躺在血泊中的男子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颤抖的唇拼出一串破碎的音节,“夫……夫君……请……睁开眼睛……”
风拂过他的额发,但脸部仍没有一丝变化。他是那样安详,双眉舒展,双目紧闭,就像睡着了一样——她多么希望那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不要……不要……醒醒……醒醒!求求你了,夫君!礼物……你还没给我呢!”
“别……哭了……泪水……不适合你……”那只冰冷的手动了一下,毫无血色的唇微张着吐出模糊的音节。
春歌像是终于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明,那双暗黄的眸子蓦地亮起来,“太好了……我……我来帮你包扎。”
一只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快……走吧……你……不属于……这里……回去……找……找你的……幸福……看看你……把……那么贵……的打挂……弄脏了……”
“不要!我不要!我的幸福就在这里!我不走!”春歌拼命地喊着,“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到时候……到时候……我们一去看樱花……”
更多的泪水涌出眼眶,像是泛滥的洪水,滔滔不绝的流着。
泪溅到时矢的手上,那失了力气的手指抖了一下,“别哭……”
使劲全身的力气用指尖触摸春歌柔嫩的脸颊,他笑了,“还是……那么美啊……你……”
春歌颤抖的想用手握住那只苍白的手,但转瞬间,那只手就像凋零的花瓣,无力的垂下……
我们来世再见……
“夫君!”
时光流逝,他们在不同的时间喝下了那碗孟婆汤,记忆被永远封存在了那摇曳的曼珠沙华。
但是月老牵的那根红线,似乎还没断……
“HAYATOsama……”樱发少女痴痴的梦呓一般的话响起。
那颗封存已久的心,猛地紧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