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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9月28日
星期一
食堂外面天空阴霾，似乎很快就要下雨。现在癌症治疗致死人数节节攀升，几乎各大新闻报纸都对其关爱有加，那张光着脑袋癌症患者的照片已经荣登新闻纪实摄影排行榜首。
我看着桌对面罗B人手中杂志的封面，正是那个光头脑袋。
“你说拍光头这家伙现在火了吧？”我问罗B人
“那必然啊，乱世出英雄啊。怎么，要不你也化妆成那样我给你来一张？”罗B人对我淫笑道。
“我可没那福气。”我喝了口可乐。
这时华哥和XP端着餐具走了过来。
“下雨喽，下午体育课又TM改室内，再玩体能测试我的腰可受不了。”华哥笑道。
“华哥谦虚了，您神勇的时候是在晚上，白天不是您强项啊。”罗B人又开始损华哥。
“你这嘴怎么…”华哥是个老实的大龄男青年，一脸严肃把我们都逗乐了。
“你们看XP摇头晃脑的样子像不像这杂志上的光头？”我指着桌子上的中国摄影报道问道。
只见XP边听着他的PS2边往嘴里塞饭，全然不顾我们的笑声。
“这光头来历不简单呢。”华哥一脸神秘给我们说道。
“靠，别装B，有话快说。”我道。
“这男的以前是美国的一个州长，据说治愈癌症后要竞选美国副总统呢。”华哥说道。
“美国副总统都成了这操劲。”罗B人一脸不屑。
“可不么，死的都是有钱人。”华哥接着说道。“现在中国只有北京、上海、香港有医院引进癌症治疗技术，得有多少有钱人去瞧病啊。”
“知道曲成他爸的事？”一直在一旁吃饭的XP突然开口了。
“说！”我们道。
XP摘下耳机，慢慢悠悠的说道：“他爸爸现在301重症监护室呢，已经下病危通知了。”
“也是因为癌症？”我问道。
XP点了点头，说：“跟外人别再说了。”
“我说曲成怎么一个多星期没来学校，敢情是因为这事，哎。”罗B人道。
XP又说：“他跟我说他爸爸病的很吓人，身上毛发都脱光了，白天都不敢见光，一拉窗帘就疼的叫唤，一到晚上就开始发疯，连儿子老婆都不认呢，还有那个体温，烧到得有六、七十度……”
“妈的你就吹吧，有你这样诅咒同学家人的？”只见XP越说越离谱，我们统统表示不相信。
“靠，真的，他发短信跟我说的，儿子骗你们呢！”XP试图解释，但无论他怎么解释都被我们看成掩饰。
“短信拿来我看。”罗B人说道。
“…让我昨晚给删了，手机短信都存满了…”XP一脸委屈。
“编，接着编！”
“操…儿子才编！”
“……”
星期一
食堂外面天空阴霾，似乎很快就要下雨。现在癌症治疗致死人数节节攀升，几乎各大新闻报纸都对其关爱有加，那张光着脑袋癌症患者的照片已经荣登新闻纪实摄影排行榜首。
我看着桌对面罗B人手中杂志的封面，正是那个光头脑袋。
“你说拍光头这家伙现在火了吧？”我问罗B人
“那必然啊，乱世出英雄啊。怎么，要不你也化妆成那样我给你来一张？”罗B人对我淫笑道。
“我可没那福气。”我喝了口可乐。
这时华哥和XP端着餐具走了过来。
“下雨喽，下午体育课又TM改室内，再玩体能测试我的腰可受不了。”华哥笑道。
“华哥谦虚了，您神勇的时候是在晚上，白天不是您强项啊。”罗B人又开始损华哥。
“你这嘴怎么…”华哥是个老实的大龄男青年，一脸严肃把我们都逗乐了。
“你们看XP摇头晃脑的样子像不像这杂志上的光头？”我指着桌子上的中国摄影报道问道。
只见XP边听着他的PS2边往嘴里塞饭，全然不顾我们的笑声。
“这光头来历不简单呢。”华哥一脸神秘给我们说道。
“靠，别装B，有话快说。”我道。
“这男的以前是美国的一个州长，据说治愈癌症后要竞选美国副总统呢。”华哥说道。
“美国副总统都成了这操劲。”罗B人一脸不屑。
“可不么，死的都是有钱人。”华哥接着说道。“现在中国只有北京、上海、香港有医院引进癌症治疗技术，得有多少有钱人去瞧病啊。”
“知道曲成他爸的事？”一直在一旁吃饭的XP突然开口了。
“说！”我们道。
XP摘下耳机，慢慢悠悠的说道：“他爸爸现在301重症监护室呢，已经下病危通知了。”
“也是因为癌症？”我问道。
XP点了点头，说：“跟外人别再说了。”
“我说曲成怎么一个多星期没来学校，敢情是因为这事，哎。”罗B人道。
XP又说：“他跟我说他爸爸病的很吓人，身上毛发都脱光了，白天都不敢见光，一拉窗帘就疼的叫唤，一到晚上就开始发疯，连儿子老婆都不认呢，还有那个体温，烧到得有六、七十度……”
“妈的你就吹吧，有你这样诅咒同学家人的？”只见XP越说越离谱，我们统统表示不相信。
“靠，真的，他发短信跟我说的，儿子骗你们呢！”XP试图解释，但无论他怎么解释都被我们看成掩饰。
“短信拿来我看。”罗B人说道。
“…让我昨晚给删了，手机短信都存满了…”XP一脸委屈。
“编，接着编！”
“操…儿子才编！”
“……”
“可眼下我怎么回去嘛！”华哥生气道。
“有个事我想给你说说。”我停下脚步。
“什么？”他也站在那，等着我的下文。
“我想出去。”我说。
“去哪？去找你媳妇？不行！”华哥道。
“计划我都想好了，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得帮帮我。”我说。
“胡闹嘛，不行！”华哥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知道华哥的脾气，多说无意，便笑着说：“不行就算了，说说而已，您别生气。”
“刘严，你别脑子发热干傻事啊，外面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华哥道。
“对，就当我刚才说胡话，不提这个了，咱回屋吧。”说着我便推着华哥往寝室走。
由于全校都不能上网，大伙只有围在屋里局域网对战。华哥打开电视，屏幕上一如既往的雪花。
“操，几天都这样！”华哥骂道。
“中午给家打电话，地方台都好好的，固定电话也能打通，就是北京问题多。”我说。
“这事是出在北京啊！”华哥道。
陈星放我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接是常乐。
“你小子在家逍遥自在呢吧？兄弟可都在这受苦呢！”陈星笑骂道。
陈星聊了两句，表情一下正经起来，说：“恩，你说，他们都在。”
等他挂完电话，不用说常乐肯定给大伙带消息来了。
“常乐听他爸爸说，北京所有警力都已出动，仍然控制不住局面，现在换部队上了！”陈星道。
“控制什么局面？”我问。
“他电话里说不清，应该是市民趁机闹事的吧。”陈星接着说：“中央已经迁到四川了，现在都是遥控指挥，京城里有头有脸的都走空啦。”
“消息准不准？”华哥问。
“应该准的，常乐他爸消息一直都很灵通。弟兄们，北京沦陷啦！”陈星笑道。
“我看你丫就是一个现行反革命，散播谣言，混淆视听。来啊同志们，把丫办了！”罗B人在那煽风点火。
“咱们能不能回家啊？”龙龙问道。
“恐怕难，照这个状况，铁路公路应该都封闭了。”华哥说道。
就这样，大伙一直谈论了一下午，开始说的都是正经事，到后面就全成了扯淡。
晚上我们去楼下买酒，正巧碰到小卖部老板关门，看样子是要逃难去了。
“老王这么早关门啊？”我说道。
“有通知，让我们都回家了。”老板无奈道。
“您先等会，我们再买您最后一次东西成么？”我赶紧说道。
“这个…”老板为难，我连忙递上去一支烟。
“好吧，快点，快点，六点就出不去了。”老板催促道。
我和罗B人一人买了5包中南海，10瓶啤酒，还有若干食品，最后我又拿了张50的充值卡。王老板很爽快，只要了整钱，零头都省去了。
回到寝室我们又开始海吃海喝起来，我顺便给手机冲上值，想想也能应付这段时期了。
几瓶啤酒下肚，大家的话都多了起来，罗B人甚至提议把女生叫过来。正说着，寝室突然黑了下来，大伙愣了一会，才有人反应过来是停电。学生们都挤到走廊里议论起来，说是什么停电范围挺大，还有人说清华那边供电还正常。
由于小卖部关门，大伙都买不到蜡烛，有手电的屋一般都围了很多人，没亮的屋都早早上床休息了。
我们班由于专业需要，几乎人手一把COP强光手电，自然也就聚了很多人。
我站在走廊阳台想给老婆打电话，小丽的手机也无法接通了。正烦恼间看见华哥拿着电话焦急的走来，口里还在用家乡话说：“喂？喂？婷婷你可能听见？”
“怎么了？”我问。
“这不她打电话有急事要跟我说，说了没两句那边就没音了。”华哥急道。
“先别急，估计是嫂子手机没电了。”我安慰道。
“我知道，可她说她邻居生病了晚上叫的吓人，我这又出不去，担心啊！”华哥道。
“我帮你出去！”我低声说道。
华哥看了我一眼，大家都是明白人，可他仍然不能下这个决心。
“在寝室是呆着，在家也是呆着！”我说。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你夜里怎么去找你媳妇？”华哥道。
“我先到你那住一晚，等明天再想办法去她那。”我说。
华哥犹豫不决。
“别想了，哪那么多顾及，呆在学校也不是长久之计！走吧！”我劝他。
华哥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突然又瞪着眼睛，说：“走！管他娘的！”
对于华哥，我一直都充满愧疚，正是由于年轻不成熟的心态，才会导致我做出那么荒唐的决定。
前几次在公用阳台打电话，我就发现应急楼梯离学校围墙很近，而且这一段围墙离小门有段距离，看守的士兵很难发现我们。
我将计划给华哥说了一遍，大致是沿着应急楼梯爬到食堂后院，从堆放垃圾的墙角翻出去。尽管垃圾桶已经填补一些高度，但仍然需要两个人合作才能出去。
大伙还在寝室里聊天，没人注意到我们的行动。爬楼梯比我想象中要难，由于是垂直攀爬，又是在没有保护的楼梯外沿，我们每往下爬一点就要调整肢势。到了后院几乎是漆黑一片，我们摸黑到墙角，最后商量的是我在底下帮助华哥先上。因为考虑到华哥身材较矮，臂力却很强。华哥趴在墙头，却不知道这样前后移动，就这样耽误了半天时间，等我爬上去后两人已是大汗淋漓。围墙外是一条很窄的马路，对面就是嫂子居住的小区。我拉着华哥以便不至于让他落地声音太响。华哥下去后没有在马路上逗留，而是快速转移到小区里面。我知道他会在里面等我，我要做的只是轻声落地。
“啪…”
落地时我猫着腰站在那，汗已经湿透了衣背。路面上静悄悄的，远处小门临时搭建的哨岗也没什么动静。正当我要迈开一步时，一道刺眼的光柱打了过来，我甚至还在想那是不是华哥拿手电开玩笑。但是随即传来的呵斥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谁在那？不许动！”
我看着华哥躲藏的方向，心里万念俱毁……
“有个事我想给你说说。”我停下脚步。
“什么？”他也站在那，等着我的下文。
“我想出去。”我说。
“去哪？去找你媳妇？不行！”华哥道。
“计划我都想好了，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得帮帮我。”我说。
“胡闹嘛，不行！”华哥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知道华哥的脾气，多说无意，便笑着说：“不行就算了，说说而已，您别生气。”
“刘严，你别脑子发热干傻事啊，外面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华哥道。
“对，就当我刚才说胡话，不提这个了，咱回屋吧。”说着我便推着华哥往寝室走。
由于全校都不能上网，大伙只有围在屋里局域网对战。华哥打开电视，屏幕上一如既往的雪花。
“操，几天都这样！”华哥骂道。
“中午给家打电话，地方台都好好的，固定电话也能打通，就是北京问题多。”我说。
“这事是出在北京啊！”华哥道。
陈星放我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接是常乐。
“你小子在家逍遥自在呢吧？兄弟可都在这受苦呢！”陈星笑骂道。
陈星聊了两句，表情一下正经起来，说：“恩，你说，他们都在。”
等他挂完电话，不用说常乐肯定给大伙带消息来了。
“常乐听他爸爸说，北京所有警力都已出动，仍然控制不住局面，现在换部队上了！”陈星道。
“控制什么局面？”我问。
“他电话里说不清，应该是市民趁机闹事的吧。”陈星接着说：“中央已经迁到四川了，现在都是遥控指挥，京城里有头有脸的都走空啦。”
“消息准不准？”华哥问。
“应该准的，常乐他爸消息一直都很灵通。弟兄们，北京沦陷啦！”陈星笑道。
“我看你丫就是一个现行反革命，散播谣言，混淆视听。来啊同志们，把丫办了！”罗B人在那煽风点火。
“咱们能不能回家啊？”龙龙问道。
“恐怕难，照这个状况，铁路公路应该都封闭了。”华哥说道。
就这样，大伙一直谈论了一下午，开始说的都是正经事，到后面就全成了扯淡。
晚上我们去楼下买酒，正巧碰到小卖部老板关门，看样子是要逃难去了。
“老王这么早关门啊？”我说道。
“有通知，让我们都回家了。”老板无奈道。
“您先等会，我们再买您最后一次东西成么？”我赶紧说道。
“这个…”老板为难，我连忙递上去一支烟。
“好吧，快点，快点，六点就出不去了。”老板催促道。
我和罗B人一人买了5包中南海，10瓶啤酒，还有若干食品，最后我又拿了张50的充值卡。王老板很爽快，只要了整钱，零头都省去了。
回到寝室我们又开始海吃海喝起来，我顺便给手机冲上值，想想也能应付这段时期了。
几瓶啤酒下肚，大家的话都多了起来，罗B人甚至提议把女生叫过来。正说着，寝室突然黑了下来，大伙愣了一会，才有人反应过来是停电。学生们都挤到走廊里议论起来，说是什么停电范围挺大，还有人说清华那边供电还正常。
由于小卖部关门，大伙都买不到蜡烛，有手电的屋一般都围了很多人，没亮的屋都早早上床休息了。
我们班由于专业需要，几乎人手一把COP强光手电，自然也就聚了很多人。
我站在走廊阳台想给老婆打电话，小丽的手机也无法接通了。正烦恼间看见华哥拿着电话焦急的走来，口里还在用家乡话说：“喂？喂？婷婷你可能听见？”
“怎么了？”我问。
“这不她打电话有急事要跟我说，说了没两句那边就没音了。”华哥急道。
“先别急，估计是嫂子手机没电了。”我安慰道。
“我知道，可她说她邻居生病了晚上叫的吓人，我这又出不去，担心啊！”华哥道。
“我帮你出去！”我低声说道。
华哥看了我一眼，大家都是明白人，可他仍然不能下这个决心。
“在寝室是呆着，在家也是呆着！”我说。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你夜里怎么去找你媳妇？”华哥道。
“我先到你那住一晚，等明天再想办法去她那。”我说。
华哥犹豫不决。
“别想了，哪那么多顾及，呆在学校也不是长久之计！走吧！”我劝他。
华哥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突然又瞪着眼睛，说：“走！管他娘的！”
对于华哥，我一直都充满愧疚，正是由于年轻不成熟的心态，才会导致我做出那么荒唐的决定。
前几次在公用阳台打电话，我就发现应急楼梯离学校围墙很近，而且这一段围墙离小门有段距离，看守的士兵很难发现我们。
我将计划给华哥说了一遍，大致是沿着应急楼梯爬到食堂后院，从堆放垃圾的墙角翻出去。尽管垃圾桶已经填补一些高度，但仍然需要两个人合作才能出去。
大伙还在寝室里聊天，没人注意到我们的行动。爬楼梯比我想象中要难，由于是垂直攀爬，又是在没有保护的楼梯外沿，我们每往下爬一点就要调整肢势。到了后院几乎是漆黑一片，我们摸黑到墙角，最后商量的是我在底下帮助华哥先上。因为考虑到华哥身材较矮，臂力却很强。华哥趴在墙头，却不知道这样前后移动，就这样耽误了半天时间，等我爬上去后两人已是大汗淋漓。围墙外是一条很窄的马路，对面就是嫂子居住的小区。我拉着华哥以便不至于让他落地声音太响。华哥下去后没有在马路上逗留，而是快速转移到小区里面。我知道他会在里面等我，我要做的只是轻声落地。
“啪…”
落地时我猫着腰站在那，汗已经湿透了衣背。路面上静悄悄的，远处小门临时搭建的哨岗也没什么动静。正当我要迈开一步时，一道刺眼的光柱打了过来，我甚至还在想那是不是华哥拿手电开玩笑。但是随即传来的呵斥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谁在那？不许动！”
我看着华哥躲藏的方向，心里万念俱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