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谭州有一湖,无大涛大浪,终年宁似平镜,故称镜湖。湖上有一小岛,岛上有一小筑,静立于湖心。时而望着近在咫尺,时而虚无缥缈,似乎远在天边。筑中住一女子,传说聪明绝顶,美艳无双,周边居民称之珑仙子。因此,称小筑为隐珑小筑。
镜湖边五十里开外,无任何居住者,传说是珑仙子与他们的约定。但若有人遇大难,到湖边投入一石,便可获救。
“这究竟是周围人的夸大其词,还是真有其事?为什么我们在湖那边儿就看不到小筑,而在这儿却看得如此清晰?”怀宇蹲在湖边,睁着一双求知的眼睛望着婉儿。
“真有其事。之所以把小筑的主人称为珑‘仙子’,正是因为这筑在不同时的不同处看上去永远不尽相同,而筑却始终在同距同处的湖边。”婉儿立在他身后,淡然回答。
“为何还不渡湖?”云德突然开口发问,有意避开婉儿的目光。
“快了。”有些敷衍地答了一句,旋即,在望见湖上微波清荡时展开笑颜,“走吧。”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便伸手拽住两人衣袖。“嗖”一声,怀宇只觉着眼前一白,接着就被呼啸的风刺得睁不开眼,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衣服紧贴在身上,寒冷刺骨,身体几乎失去知觉。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风渐小,风声逐渐消失,怀宇慢慢睁开眼睛,还未看清什么,便已双脚着地,尚未恢复知觉的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云德也是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双膝颤抖不止。
婉儿脚轻点地,落在棵梅树边。望着他们狼狈的姿态,戏谑地带笑问:“既已上岛,为何不赶快入筑见珑儿?”
“咳咳咳……”怀宇呛水般地连连咳嗽,半天才缓过劲儿。云德到底年长,功力颇深,边理着零乱的发丝,边颤声回应:“抱歉…失态了。不过,这个样子去见珑仙子实在是不恭敬。何不歇息片刻,待整齐衣冠,精神抖擞时,再见仙子也不迟。”
不等婉儿发话,怀宇便已边抚着胸口,含混不清地连说“也好也好”。
“那好。小筑现无人烟,两位可先入里歇息,片刻后我引你们入内堂。”婉儿说着,便去扶怀宇。经过云德身边时,悄声说:“呐,一切,都在我掌握中。显。”唇上,又挂上那似乎抹不去的诡秘冷笑。
云德身体一震,再次险些摔倒。深棕色的眼睛,变得越发凝重。
“师叔!快走啦!”怀宇似乎恢复了许些活力,在婉儿的搀扶下,缓慢走向小筑。
“恩。”沉沉应一声,云德颤巍巍地跟了过去。
镜湖纯净的湖水,仍抹不去他眼中的那一缕阴霾……
究竟是忘却,还是面对?
[3]—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