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谁在哭啊,哭伤了城墙?】
十三月目不转睛的看着树下的两个人,听着他们的对话。
“贵妃娘娘…….真的是死于灭魂门十三月之手?”
“那是自然,我亲眼看见的。”
“我听少主讲,那十三月的容颜……和多年前灭魂门主段无情死去的爱人萧沫雪……长得一模一样。段无情如此看中她,会不会……是因为萧沫雪的关系?”
“啪!”一棵树枝落在了二人脚边,他们警惕的向树上看去。
树叶轻轻地摇摆,有几片叶子上还挂着露珠。落在他二人的脚边,像极了……女子的泪珠。
灭魂门的人看着面前走来的十三月,面面相觑的不晓得发生了何事。他们眼中的十三月,一向是冷酷无情,而今天的十三月,眼中分明挂着泪珠,走路也打了好几个踉跄。和十三月关系颇好的莺歌看她这幅模样,担忧的问道:“阿月,你……没事罢?”十三月缓缓地抬起头,用有些涣散的目光看着她,摇了摇头。“阿月……”“莺歌,我想去休息休息,你不用管我。”莺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十三月打断。她晓得十三月的脾性,故而也未多问,径直拉着和她一道来的女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十三月看着远去的两人,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便瘫坐在了树下。“段无情……你真的……把我当做她么……”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想着段无情对她说过的话。
她依稀记得,在几年前,曾经有一个男子,一个只有画中才有的男子,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亲手教她武功,带她走遍万里河山。她也记得,几年前的一个晚上,他们在三生河边结下了姻缘。他给了她承诺。
突然间,十三月觉得,她好像……看不清那个男子的容颜了。
段无情听到了莺歌的话,便急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跑出来寻找十三月。他找遍了所有地方,正要放弃之时,却在一棵树下发现了她的身影。他定了定神,欣喜地跑过去。待他蹲下身时,却发现十三月的眼泪。
“月娘,你怎么了?”他刚想要为她拭去泪滴,却被她一把推开。他不敢相信,又试探道:“月娘?”十三月慢慢的站起身来。“段无情,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告诉我,不准瞒我。”段无情听到她这样叫他,愣了一愣。“月娘,我何时骗过你?”十三月冷笑了一声。“哦?是么?那好,我问你,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位子?”段无情不解的看着她。“月娘,你在说什么?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你啊。”“是么?那……萧沫雪呢?”段无情的脑中忽的闪过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是他此生所见到的最美的女子,是他……曾经的妻子。
“阿雪……”段无情想着,下意识的说出了她的名字。十三月看着他的眼神,惊讶的发现,他的眼神竟然出奇的温柔,他从未这样看过她。她晓得,这是看最心爱之人的眼神。
段无情猛地意识过来,看着十三月,发现她眼里的冷漠与悲哀。“月娘,你……你听我说……”“罢了。……其实你不说,我也能够猜出你的话是什么了。事到如今,段无情,我只问你一句话。我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么?”段无情沉默了半晌,缓缓地开口。“月娘,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杀手,是……灭魂门最好的一把刀。”
十三月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她看着段无情,慢慢的向后退。却又突然间停住了。“哈哈哈哈!”十三月突然仰天大笑。她的袖口出现了一把短刀,她看着段无情,割下了紫衣的一角,抛给了段无情。段无情接住,他好像……明白她的意思了。“段无情,你听好,今日你负了我,他日你再回头,便是连机会都没有了。我会帮你完成最后的一件任务,盗取刘启的机密。完成这件事以后,你我二人,就此形同陌路。”
十三月说完,便用轻功飞走了,只留下段无情一人站在原地,黯然神伤。
天空中突然降下几片雪花。像极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