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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5】转/《Monster》by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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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权,侵删
自己最喜欢的尸姐一篇文,黑暗系非常带感,类似双线模式,后面是有BL的
【内容简介】
每个人的出生都是有意义的。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生命。
你之所以出生,一定是因为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人在等你、需要你。
前提条件是,你不是一个怪物。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563920%27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4-07-19 12:29回复
      傅金一走就是十二年。
      这十二年间,他一直投靠亲戚,父亲没有来找过他,只是每月定期往他的银行卡里打钱。
      当他学业有成,以一名优秀外科医生的身份回到家中时,面对他的却仍是父亲的冷脸和奚落。
      那个少女却从家里消失了。傅教授的回答是,她被他送出国读书了。
      然而此时此刻,眼前这个浑身脏兮兮、眼神呆滞的少女,却像被囚禁多年的奴隶,浑身上下散发不出一丝一毫生命力。
      而且,按常理,十二年过去了,她起码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熟齤女人了。
      可面前的女孩分明还是十二三岁的模样,稚嫩的脸庞和小巧的体形居然跟十二年前没有一丝变化。
      除了眼睛。
      十二年前的她并没有戴眼罩,两只明亮的大眼睛总是溢满笑意。
      傅金打量了下这间暗室,除了大铁笼,四周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医疗器和瓶瓶罐罐。
      一定是父亲在暗中做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研究。
      而这个少女就是试验品。
      傅金冷冷地瞥向笼子里的少女,一步一步走向她。
      少女瞪大眼睛盯着傅金,始终不发一语。
      “没记错的话,你是叫花实吧?”傅金蹲下身,直视着笼子里的少女。
      少女慢慢爬向傅金,隔着笼子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手腕上的铃铛叮呤当啷响。
      傅金看见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听见她小声说:“哥哥,你终于来救我了。”
      身后,是鲜血淋漓的杀人现场。
      面前,是被关在笼子里犹如怪物般长不大的诡异少女。
      无论如何,接下来都将面临无尽的黑暗。
      傅金拿起不远处柜子上的钥匙,伴随着卡擦一声,笼子被打开了。
      可能是长时间没有站立了,双腿使不上力,少女软趴趴的瘫在地上,努力尝试着站起来。
      傅金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旁打量着她。
      直到少女无助的仰脸望向他,可怜巴巴的说:“哥哥,抱抱我。”
      “把眼罩拿下来。”傅金命令道。
      少女乖乖脱下了眼罩,露出了右眼。
      是空的。
      右眼的眼珠子像被活活挖走了,只剩下空荡荡的、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眶。
      傅金弯腰将眼罩重新戴回了少女的右眼上,将少女打横抱起,领她走出了暗室。
      看见外面血肉模糊的傅教授尸体后,花实猛地将脑袋埋进了傅金怀里,身体不停颤抖着。
      “杀人是要偿命的。”花实小声说。
      傅金一顿,抱住花实的双手微微用力。
      “但假如杀掉的是该死之人,又有什么错呢?”花实紧盯着傅金的眼睛,扯起嘴角灿烂的笑起来。
      “他对你做了什么?”傅金问。
      “他给我注射了好多好多药,然后我就再也长不大了。还拿走了我一只眼睛。”花实指指自己戴着眼罩的那只眼。
      “他为什么要取走你的眼球?”傅金皱起眉。
      花实没有回答,但傅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当他抱着花实走出地下室时,迎面碰上那位传说中的内科李主任,院长的候选人。
      他手上拎着很多贵重的礼品,腆着脸跟傅金打招呼:“傅教授在家吗?”
      傅金没有吭声,眼睛里露出刺骨的寒意,手指蠢蠢欲动的想要戳烂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哥哥,你讨厌他?”花实凑到傅金耳边小声问。
      傅金挑了下眉。
      花实立即从傅金怀里跳下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李主任立即上前扶起她:“小朋友,你没事吧?”
      “有事的是你哦,”花实抬头注视着李主任的眼睛,瞳孔仿佛有一瞬间变成了刺眼的红,“傅教授死了,是你杀的。”
      傅金眼睁睁看见李主任仿佛受了蛊惑般,手上拎的东西全部洒落在地。
      花实一蹦一跳的牵起李主任的手,把他带往地下室,将插在傅教授尸体上的刀递到李主任手里,笑着说:“叔叔,你乖乖呆在这里,等着警齤察来抓你哦!”
      李主任手上拿着带血的刀,跪坐在尸体旁,一动不动。
      “哥哥,报警吧。”花实将目光落在傅金身上,笑的阳光灿烂,“告诉警齤察,你的父亲被这位李叔叔杀掉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4-07-19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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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吃果冻的警齤察
        算命摊前,长长的队伍横穿了马路。
        队伍清一色全部都是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有的在低头玩手机,有的在补妆,有的在兴致高昂的聊天,每个人手上都拎着包装精致的果冻盒。
        这家算命摊难得营业一次,每次出现都会召来大批顾客。
        摊主是个爱吃果冻的漂亮青年。
        只需提供他美味的果冻,他就会免费为别人算命。
        他算命的方式很特别,不问生辰八字,也没有铜钱竹签,全凭一张嘴……和很多很多的果冻。
        青年很有亲和力,每次算命前,青年都会指出客人是为何事而来,使得客人彻底信服他。
        时间长了,各人奔走相告,生意自然就红火起来了。
        其实青年根本不是正规算命师,只是比较聪明而已。他可以根据对方的面部表情、神色和各种小动作来推算出她们正在忧愁的心事,因为以女性顾客居多,她们算的大多只有两件事:一,另一半何时出现。二,另一半是不是真心爱她们。
        罗岳从警车上下来,眉头皱成大大的川字,上前驱赶那些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少女们:“你们挡着车辆正常行驶了,赶紧散开!”
        少女们仿佛失聪般的无视了人民齤警齤察罗岳,聊天的继续聊天,补妆的继续补妆,玩手机的继续玩手机。
        “我说,”罗岳从怀里掏出枪,放在手里掂量,冷声道,“没有人听见我说话吗?”
        少女们立即花容失色的散开了。
        端坐在算命摊前的青年一边吃着果冻一边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时随地掏枪出来吓人的警齤察可是会被撤职的哦。”
        罗岳举起枪对准青年,面无表情的扣下了扳机。
        一股清水从枪眼喷出来,射到了高梨身上,溅湿了他白色的衬衫。
        “我改造的水枪还挺好用的吧?”高梨得意地说。
        罗岳板着脸道:“无照摆摊,全部没收。”
        “你是警齤察又不是城管!”高梨可怜兮兮的护住摊位上杂七杂八的东西。
        “好好一个人民齤警齤察跑到街头摆摊算命,你可真是志向高远。”罗岳嫌恶的皱起眉,他一直对自己的好拍档热衷算命这件事耿耿于怀。
        “我在休长假,出来摆摊赚外快有什么不对!”高梨忿忿不平。
        “休长假?因为一个小偷承诺家里有世界上最好吃的果冻就果断打开对方的手齤铐差点让他逃跑,以至于被上司踹出警局,幸亏我前去求情才把开除改为停职三个月的人到底是谁!?”罗岳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高梨一脸无辜:“比起警齤察我觉得自己更适合做算命的。”
        “那帮我算算,我现在最想揍的人是谁?”罗岳的拳头握得咯咯响。
        “吃果冻吗?”高梨无视了他的问题,挖了一勺果冻递向罗岳,被罗岳一掌顶住了脑袋。
        “我讨厌甜食,”罗岳面无表情的掏出一叠资料甩到高梨脸上,“跟我回警局,有案子了。”
        高梨含着果冻勺子翻资料,这两个月接连死了很多人,全部都是意外事故或者自杀。
        车祸,坠楼,触电,上吊,割腕,服毒,各种各样的死亡方式。短短两个月之内,全市意外死亡人数高达两百以上。死者之间互不相识,毫无关联。
        “我的直觉告诉我,”罗岳说,“这是连环杀人案。”
        高梨放下资料,冲他眨眨眼:“同意。”
        “高梨大人!可以算算我还能活多久吗?”一个女孩突然撞开罗岳扑向高梨的摊子,手上还拎着果冻盒。
        “已经收摊了,走开!”罗岳不悦地说,这女孩穿着一身粉色花边公主裙,金色的头发上还戴着显眼的粉色发带,一看就是个花痴。
        “啊,是我最喜欢的牌子。”高梨流着口水盯着女孩手里的果冻盒。
        女孩瞪了罗岳一眼,喜滋滋地将果冻盒双手奉上献给高梨。
        “你会长命百岁!”高梨把果冻盒捧在怀里,喜上眉梢的说。
        “……可是我正在被人追杀。”女孩迟疑地说。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4-07-19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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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高梨和罗岳同时惊呼出声。
          这个名叫姚容的女孩理所当然的被请进了警齤察局。
          “说吧,谁在追杀你?”罗岳板着脸盯着坐在桌对面的姚容,一脸审问犯人的表情。
          一旁的高梨忙举起手上的文件挡住罗岳的脸,笑盈盈地说:“不要理这个冰山脸,请告诉我吧,为什么你会感觉有人追杀你呢?”
          “真没想到高梨大人居然是警齤察,”姚容捧着脸直勾勾地盯着高梨,几乎要流口水了,“穿着警齤服的样子超级帅气呢!”
          罗岳一拍桌子:“严肃点!”
          姚容朝罗岳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转向高梨时又瞬间变成阳光灿烂的笑脸:“我最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老感觉有人跟踪我,而且昨晚我还梦见自己死了,眼珠子都被抠掉了!身上的白裙子被鲜血染成了红裙子,好可怕!”
          “所以,因为区区一个梦,你特意跑到警局,坐在这里浪费我们时间么?”罗岳挑眉。
          每天都有无数个花痴少女编造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接近高梨那个白痴,甚至局里很多年轻的女警被高梨轻轻一笑就勾走了魂,令罗岳头疼不已。
          “高梨大人,你可以保护我吗?”姚容无视了怒气冲天的罗大警官,可怜巴巴的看着高梨。
          高梨不知何时撕开一盒果冻吃了起来,听见姚容发问,迷迷糊糊地点头:“好啊。”
          “好你个头!”罗岳一掌拍向高梨的脑袋。
          高梨摸着后脑勺改口道:“我每天工作很忙……”
          “我家是开果冻店的。”姚容迅速说。
          “我绝对会保护你的,小姚容!”高梨立即扑上去握住姚容的手,眼神中散发出坚毅。
          一旁的罗岳无奈地扶额。
          姚容没有说谎,她家的确是开果冻店的。货架上各色各样的果冻让高梨目不暇接。
          “高梨大人,请慢用!”姚容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高梨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朝货架扑了过去。
          “话说……为什么你也跟过来了?”姚容没好气地瞪着一旁的罗岳。
          “高梨是我的拍档,监督他的工作和安全是我的职责。”罗岳一脸不爽。
          “只是拍档而已又不是监护人!”姚容虎视眈眈,“高梨大人连自己的私生活也不能有吗?”
          罗岳挑眉:“对了,刚刚忘了说,除了拍档外,我跟高梨还是同居人。”
          “同、居、人!?”姚容大惊失色。
          “高梨的房子去年被他自己不小心烧了,暂时没地方住,就搬到我家了。”罗岳接着说。
          “还真是够不小心的啊。”姚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她暗自松了口气,刚刚还以为这个冰山脸跟高梨大人是一对同性恋人。
          “那高梨大人不如搬来我家住吧!既有现成的果冻吃,又可以顺便保护我,两全其美!”姚容灵机一动道。
          罗岳眉头一皱。
          “不可以,”高梨果断的拒绝了,塞着满嘴的果冻冲姚容笑,口齿不清的说,“因为小岳会不高兴。”
          罗岳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然后又沉下脸:“不准叫我小岳。”
          姚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罗岳,好不容易找到借口顺利接近了高梨大人,这个冰山脸却一再阻碍自己。让她恨的直咬牙。
          忽然,姚容余光瞥见店外对面马路上站着一个人,正直直地盯着他们三个人看。
          当她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时,却发现人影不见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4-07-19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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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女儿
            罗先生第一眼看见那个女孩时,恍惚觉得有点眼熟齤。
            女孩看上去十岁左右,瘦小苍白的身子仿佛随时可能被风吹倒,最为显眼的是,她的右眼缠绕着一层绷带。
            罗先生很快否决了自己可能认识这个小女孩的想法,拎着公文包绕过小女孩打算离开。
            “爸爸。”身后忽然传来怯弱的声音。
            罗先生僵在原地,慢慢回过头,看见刚刚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正紧跟在自己身后,楚楚可怜的拉着自己的衣角,小声唤道:“爸爸,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罗先生脸上仍然带着不解。
            “我是花实啊,爸爸。”女孩弯起嘴角笑,看上去像个真正的孩童。
            罗先生倒退几步,难以置信的瞪视着面前的女孩,掌心冒出层层冷汗。
            他记得花实这个名字。
            是十二年前被他生生抛弃的那个前妻与奸夫生的女儿。
            他曾经用心爱过他们母女,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想让她们幸福,可所有的美好与幸福,却在得知前妻与奸夫的事情后功亏一篑。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前妻。
            更无法再和颜悦色的面对那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
            尽管,那并不是她的错。
            于是那一年,他不顾她们母女的苦苦哀求,带着儿子决绝的离开了。
            从此再也没见过她们,生生与她们断了联系,组建了新的家庭。虽然偶尔也会想起她们,责备自己那时的做法太过惨绝,但那一点点愧疚心,很快就会眼前的幸福埋没。
            人总是这样,不管以前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只要现在过得好,就无暇去管那些过往了。
            罗先生怔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声音打着颤:“你不可能是花实。花实现在至少得有二十岁了,你不可能是她。”
            女孩唯一的那只眼睛流下眼泪:“爸爸,你怎么可以不认我呢?”
            掩埋在内心深处的罪恶感被生生揭开,就算再不相信眼前的女孩是花实,罗先生也做不到将她抛下,想到最近妻子正好在外出差,罗先生将女孩带回了自己家。
            “这是爸爸现在的家吗?”女孩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观察着周围的摆设。
            罗先生放了杯果汁在女孩面前,说:“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冒充花实了吗?”
            “我就是花实啊,爸爸。”女孩的眼睛再度泛起泪光。
            罗先生头疼的扶额。
            “妈妈死了喔。”女孩轻声说,“十二年前,在去找爸爸的路上,被车撞死了。”
            罗先生身形一震,刚离婚那阵子,前妻几乎天天打电话骚扰他,他不得已换了号码,原以为以前妻的性子一定不是闹自杀就是闹到他家门口,没想到居然自此彻底跟前妻断了联系。
            他以为前妻是开窍了,想通了。
            却从来没想过,她没来找自己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已经死了。
            “妈妈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任我怎么哭喊都没有反应,直到一个叔叔走到我面前,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对我说,跟叔叔回家好不好?”女孩语气毫无波澜,像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那个叔叔看上去跟爸爸你差不多大,他温柔的声音让我想起了爸爸,于是就乖乖跟着他回家了。”
            “起初他对我很好,买一大堆洋娃娃和花裙子给我,还亲自做饭给我吃。可是某一天早上,当我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被关在一个地下室的笼子里。四周很黑很黑,看不见任何事物,我不停地哭,害怕的浑身都在颤抖。那个叔叔开始往我身上注射各种各样的药,五颜六色的液体流进我的身体里,我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撕心裂肺的痛。”
            “然后,叔叔摘走了我的右眼。”
            女孩缓缓解开右眼的绷带,露出空洞的眼窝。罗先生倒吸一口冷气。
            “一年又一年过去,我一直被关在那个笼子里,从未出去过,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做实验。渐渐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再生长,而是永远停留在了十岁时的模样。直到我在一个好心人的帮助下逃出来,身体也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生长迹象。”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4-07-19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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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怪物。”
              “不,你不是怪物。”罗先生猛地扑上去抱住花实,哑着嗓子说,“你是我的宝贝女儿。”
              “爸爸。”花实开心地笑起来,“你终于肯认我了。”
              罗先生发自心底的愧疚。
              那年他强行带着儿子离开她们母女,让年幼的儿子对自己怀恨在心,一直吵着要回到妈妈和妹妹那儿,在他娶了新的妻子,生下小女儿后,儿子更是叛逆到了极点,对自己和妻子从没有过好脸色,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沉默以对,当他试探着想说服儿子带刚学会走路的妹妹出去玩时,儿子更是打翻了饭碗厉声道:“她不是我妹妹!我的妹妹只有花实一个人!”
              儿子工作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罗先生愧对儿子,更愧对花实。
              尽管花实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从她出生那天起自己便一直陪在她身旁,看着她从咿呀学语到背着小书包一蹦一跳的走在上学的路上。她清脆响亮的唤自己爸爸,将满分的成绩单举起来给他看,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等待自己的夸奖。偶尔空闲时,他还会带着花实跟儿子去游乐园,左手牵着花实,右手牵着儿子,花实走累了,他便弯下腰将她抱起来,花实开心地在自己怀里张开双臂,银铃般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我要飞了!爸爸带我飞了!”
              那时的情景,罗先生曾以为自己早就统统忘光了。
              原来所有过往都藏在心底深处,只是从未被揭开来过罢了。
              现在再补救的话,还来得及吧?
              只要等妻子出差回来,耐心的跟她商量一下,她应该会接纳花实吧?
              在外工作的儿子要是知道花实回来了,一定会更高兴吧,说不定会就此跟自己化干戈为玉帛。
              罗先生很高兴,亲自下厨为花实熬了红豆粥,看着花实大口大口喝粥的样子,他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直到小女儿罗静突然放学回家。
              “爸爸,她是谁?”罗静看着怯生生躲在罗先生背后的花实,问。
              “她叫花实,是爸爸前妻的女儿,花实的母亲去世了,花实没人照顾,以后会跟我们一起住。”
              罗先生草草解释了一番,罗静似懂非懂的没再多说什么。
              罗静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聪明乖巧,从不跟父母顶嘴。
              所以尽管对那个叫花实的小女孩十分好奇,她还是懂事的选择了不去过问。
              罗先生对女儿的体贴十分感动,放开花实,走向罗静,接过她手上的书包,柔声说:“晚饭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三明治!”罗静从小就喜欢吃罗先生亲手做的三明治。
              “你啊,吃了这么多年,还没吃腻么?”罗先生宠溺的摸摸罗静的头,进了厨房。
              花实看了会儿面前已经冷掉的红豆粥,转头冲罗静轻轻笑了笑:“你好,以后请多多指教喔。”
              “……彼此彼此。”罗静礼貌地回应,目光始终落在对方右眼的绷带上。这个奇怪的女孩方才在罗先生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现在的她,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令罗静感到战栗的气场。她用仅剩的那只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罗静,嘴角的笑容充满恶意。
              不会的,一定是自己的错觉。罗静在心里安慰自己。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鬼头而已。
              没什么好怕的。
              晚上罗先生安排花实睡在了罗静房间,乖巧的罗静并没有拒绝。
              那晚的罗先生一直沉浸在喜悦中,两个女儿能够和睦共处,让他心满意足,接下来只要搞定妻子,就可以打电话给儿子,让他回家跟花实团聚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五口,每天生活在欢声笑语中,享尽天伦之乐。
              尽管花实的身体因为长期的变态实验产生了生长障碍,但他相信,现代的医学科技如此发达,一定可以治好她的,就算治不好,他也愿意一辈子养着她,再不济也还有儿子,儿子从小就很宠花实这个妹妹,相信他一定比自己更加疼惜花实。
              第二天是礼拜天,罗静不用上学,罗先生也不用上班。
              罗先生睡到了十点多钟才醒来。
              是被一阵特殊的肉香味熏醒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4-07-19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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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锋
                罗岳打着把黑伞,站在父亲的墓前。
                当警齤察发现父亲时,父亲正握着菜刀切割罗静的尸体,他就像着了魔一样,目光呆滞,浑身都是血,厨房的煤气灶上,还摆放着用罗静的血肉熬煮的汤。当警齤察试图上前阻止他时,他举起手上的菜刀用力划向了自己的脖颈。
                “太不合理了,是么。”罗岳喃喃道。
                一旁的高梨露出难过的神情,伸手拽住罗岳的胳膊。
                “一向稳重顾家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杀掉亲生女儿,极其残忍的熬煮成汤,然后再自杀呢。”罗岳的膝盖剧烈的颤抖,手上的伞摔落在地,罗岳直直跪坐在了地上,“我甚至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罗岳死死捂住脸:“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其实我早就不恨他了。无论他做过什么,他始终都是我的父亲。”
                高梨俯身抱住跪坐在地上的罗岳,低声说:“他会理解你的。”
                罗岳侧头注视着高梨近在咫尺的脸庞,伸手擦掉高梨脸上的眼泪,苦笑:“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
                “我一定会抓住那个幕后凶手的。”高梨直直地注视着罗岳,沉声说,像是许下了一个坚定的承诺。
                “幕后凶手?”罗岳一顿。
                “虽然跟前几起自杀事件不太一样,伯父是先杀了人再自杀的,但这同样属于不合理自杀。”
                “你的意思是,我爸他……也是连环杀人案的被害人?”罗岳猛地握紧拳头。
                “没错,虽然我目前还推断不出凶手的作案手法是什么,但我现在可以确定,凶手是可以操控被害人的。前几起自杀事件中,几乎大部分死者生前都没有自杀迹象,甚至可以说,他们应该算是最不可能自杀的人,比如那天那个刚升了职的男白领,比如伯父。毫无自杀动机的人却莫名其妙自杀了,稳重顾家的父亲居然极其残忍的杀害了亲生女儿,之前我以为凶手是利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胁迫被害者进行自杀,可是伯父这个案子推翻了我的想法,因为无论受到什么样的胁迫,作为一个父亲,都不可能用那么残忍的手法杀害亲生女儿。所以,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被凶手操控了。”
                “很不可思议是不是?”注意到罗岳的眼中带着难以置信,高梨低声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看来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个不得了的角色呢。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会抓住他,将他绳之以法,祭伯父在天之灵。”
                罗岳注视着面前的高梨,此时的高梨,跟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截然不同,他的身体仿佛带着光,他的笑容仿佛带着融化世间一切黑暗的魔齤力,将沉浸在黑暗和绝望中的罗岳用力拉回了光明。
                罗岳记得自己第一天来到警局报到时,高梨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看起来很可靠,我们以后做搭档好不好?”
                那时高梨的笑容,深深地刻在罗岳的脑海里,犹如附身符般,每当他濒临崩溃时,便会想起那个高梨灿烂无垢的笑脸。
                其实,真正可靠的人,是高梨才对。
                从小就跟父亲与继母关系恶劣的自己,一直是作为一个问题学生长大的,顶撞老师、撕毁考卷、打架斗殴,只要是能惹父亲生气的事,他都干过。没人愿意跟他做朋友,班上的同学看见他都绕着走。对罗岳而言,亲情、友情、爱情,是那么遥不可及而又令人生厌。大学时罗岳抱着玩笑的心理选择了侦查学,他明白,自己这样的人,做罪犯还差不多,想成为警齤察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世界就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他居然顺利的通过了警局的招聘考齤试。
                于是遇见了高梨。
                是高梨拯救了他。
                “你看起来很可靠,我们以后做搭档好不好?”那时,那个有着精致五官的漂亮青年笑意盎然的注视着自己。
                上一次有人冲自己这么毫无防备的笑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了。
                在他还没有被父亲带离母亲和妹妹时,妹妹经常这么冲自己笑。
                聪明而又充满朝气的高梨,就像一道灿烂夺目的光,猝不及防的照进了罗岳灰暗的心底深处。
                只要有高梨在,再棘手的案子也可以迎刃而解,他只需吃着果冻,脸上带着孩童般无辜的笑,就可以轻轻松松破解悬案。
                只要有高梨在,再压抑的办公室也能充满欢笑,再阴暗冰冷的角落也能照进阳光。
                就像,神一样。
                同时给予了罗岳亲情、友情与爱情的神。
                如果让高梨知道自己内心对他的情感,一定会得意地咧嘴大笑吧。罗岳心想。
                一安顿好父亲的葬礼,罗岳就回到了警局。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4-07-19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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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斯电码
                  原轩理身上插满了管子,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发出沉重的声响。
                  罗岳站在病床边,拳头紧紧攥起,身体在细微的颤抖。
                  他看着病床上面色蜡黄憔悴不堪的原轩理,想起出事前一天晚上冲自己扬着笑脸自信满满的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越勒越紧,难受的几乎快要嘶吼出来了,却怎么也无法出声,更无法逃脱。
                  不甘心。
                  太不甘心了。
                  得知原轩理自杀消息后,罗岳第一反应就是抄枪冲向傅氏医院逮捕傅金,被上司还有一众下属死死拦住了。
                  没有证据就不可能批下逮捕令,在没有逮捕令的情况下擅自拘留嫌疑人,不仅会被吊销执照,还可能会波及整个警局。
                  就因为没有证据。
                  即使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原轩理的自杀绝对跟傅金有关。
                  高梨在原轩理被主治医生宣判为植物人后就一直守在病床前,不眠不休的紧盯着原轩理,始终保持沉默。不管姚容在一旁怎么劝,他都不肯休息。
                  “你去劝劝高梨大人嘛!”姚容不得已跑来央求罗岳,“再这样下去高梨大人会过劳死的!”
                  刚才罗岳拎着姚容特意准备的果冻来到病房,还没来得及开口,高梨就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将目光重新移向原轩理搭在床单上的手。
                  莫名地,罗岳觉得那只手仿佛微微动了一下。
                  他揉了揉眼睛,屏住呼吸紧盯着原轩理的每一根手指,发现她的左手食指居然真的在动。
                  直挺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两眼紧闭,靠呼吸机维持呼吸,被判定为植物人的原轩理,居然在艰难地控制手指。
                  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绝对发现不了。
                  罗岳将目光落在高梨身上,瞥见高梨脸上严重的黑眼圈,心下一紧,忍不住伸手轻触他的脸庞。
                  高梨轻声说:“摩斯电码。”
                  罗岳顿了顿:“什么?”
                  “轩理姐姐在向我们传递摩斯电码。”
                  罗岳震惊地望向躺在床上的原轩理。
                  “我观察了几天,发现她是有意识的,只不过没法动弹而已。”高梨撕开一盒果冻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经过这几天的治疗,现在她的手指能动了,也就是说,可以向我们传递信息了。”
                  高梨伸出食指,学着原轩理方才的样子在床头柜上做着敲击的动作,食指抬起,迅速落下,再抬起,缓几秒再落下,再抬起,迅速落下,再抬起,缓几秒再落下,再抬起,缓几秒再落下,再抬起,迅速落下。
                  “E-Y-E,eye,眼睛。嫌疑人的特殊能力,应该跟眼睛有关。”高梨的眼眸中仿佛带着精光,“轩理姐姐,如果我说对了,你就动一下手指。”
                  原轩理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嫌疑人是否就是傅金本人?”
                  原轩理一动不动。
                  “是否跟傅金有关?”
                  原轩理动了动手指。
                  “我们见过那个嫌疑人吗?”
                  原轩理似乎犹豫了几秒,最终选择动了下手指。
                  罗岳不禁皱起眉,他们居然见过那个嫌疑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难道是警局里的同事?
                  “我见过吗?”高梨出声问。
                  原轩理没有动。
                  “你见过吗?”高梨很有耐心地继续问。
                  原轩理动了动手指。
                  “小岳见过吗?”
                  原轩理再次动了动手指。
                  高梨将目光移向罗岳,带着精光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我没有见过的、小岳跟轩理姐姐却见过的人,会是谁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4-07-1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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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只小猪
                    “傅金,”花实端坐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认真地注视着办公桌前低头批阅文件的傅金,“你想做总统吗?”
                    傅金头也不抬地说:“没兴趣。”
                    “你这叫没志向。”花实不满地撅嘴,“难道你甘愿只做一个小小私立医院的院长?”
                    傅金没有吭声。
                    “君临天下的滋味可是很爽的哦。”花实双手撑着下巴,“你的头脑加上我的能力,轻轻松松就能坐上总统的位置,谁也别想扳倒我们。”
                    “我说了,没兴趣。”傅金皱起眉,“而且,我好像早就警告过你工作期间不要打扰我。”
                    花实跳下沙发,走到门边时侧头望向傅金:“为什么不生气?”
                    “什么?”傅金放下手上的文件,抬头与花实直视,一脸与往常无异的淡漠。
                    我伤害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小童,你为什么不生气?
                    为什么不冲我发火?为什么不大声呵斥我?为什么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或是怨恨?
                    “没什么。”花实咧嘴一笑,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去哪儿玩呢。
                    医院的每一处角落几乎都转遍了,一草一木都烂熟于心。
                    当花实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病房门口。
                    透过虚掩的门缝,她看见了半躺在病床上的小童。右眼包了一层又一层纱布,手上还挂着吊针,似乎睡着了。灵晓并没有守在床边。
                    花实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放慢脚步来到病床边,眼神柔和地注视着那张眉头紧皱的稚嫩脸庞。
                    “傅金好像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在乎你跟你妈妈呢。”花实伸手轻触小童挂着吊水的手背,“真可怜。”
                    小童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花实收回手,后退两步,转身打算离开,手腕却被轻轻拉住,身后传来虚弱的声音:“还算数吗?”
                    花实一震,转头对上小童的目光,稚嫩清澈的眼眸正直直地注视着她,嘴角微微弯起,努力扯出一个笑脸,指指自己包着纱布的右眼,小声说:“我现在变成跟你一样的人了,将来长大可以娶你了吗?”
                    仿佛有根针,直直刺进了花实的心脏。
                    但随之而来的感觉并不是痛。
                    而是带着暖意的痒。
                    花实伸手捂住胸口心脏的位置,感受着自己有力的心跳。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走了进来,表情严肃的说:“小童,该吃药了。”
                    小童撅起嘴:“我不要吃药!好苦!”
                    “必须吃。”医生脸上带着不耐烦,“张嘴。”
                    喂病人吃药的工作本应是护士干的,就因为这个小皇帝是院长的熟人,所以必须要医生亲自上阵,这让他很不服气。
                    “我来喂他吧。”花实在一旁轻声说。
                    医生立即如获大释的把药递向花实,并且好奇地瞄了她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听见面前这个跟小童一样右眼包着绷带的女孩用带着命令式的语气说:“跳支三只小猪给我们看看吧。”
                    身体顿时像被控制了,不由自主地边唱着三只小猪边跳起了幼稚可笑的舞蹈。
                    小童原本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情不自禁地大笑。
                    花实将药丸递到小童嘴边,也跟着笑:“现在开心了?可以吃药了吗?”
                    小童顺从地张嘴吃下药,满脸都是甜甜地笑意。
                    拎着一袋零食的灵晓站在病房门口,目睹着眼前这一幕,心底升起刺骨的寒意。
                    从小童受伤那天起,她就起了疑心。
                    小童跟花实第一次见面时,小童曾口无遮拦的说她是独眼龙,如今小童自己也变成了独眼龙,怎么想都是花实在报复。
                    可是花实到底有什么能耐可以在自己不动手的情况下逼迫小童将手指戳进自己的眼眶呢?
                    无论自己怎么苦口婆心循循善诱的询问,小童都不肯说出实情,反复强调是自己贪玩才弄伤眼睛的。分明是在包庇花实。
                    在亲眼目睹了医生在花实的命令下不由自主跳起舞来之后,灵晓终于明白了。
                    那个女孩,并不是哑巴。
                    傅金骗了她。
                    为什么要骗她?


                  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14-07-1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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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那个女孩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特异功能。
                      她可以任意控制旁人的意识,比如莫名把手指戳向自己眼眶的小童,比如莫名跳起三只小猪的男医生。
                      可是,为什么,小童要包庇她呢?
                      难道小童的意识还在受她的控制吗?
                      “花实,小童吃完药要休息,我们去外面走走,不要打扰他好吗?”等医生跳完舞离开后,灵晓才走进病房,冲花实微笑。
                      小童撅起嘴:“妈妈,你不准骂花实。”
                      “妈妈怎么会骂花实呢?”灵晓温柔地摸摸小童的头。
                      花实没有吭声,任灵晓走过来牵住自己的手,把自己带出了病房。
                      一走出病房,灵晓就迅速甩开花实的手,犹如避瘟齤神般,面无表情的说:“请不要再接近小童了。”
                      花实依然没有说话。
                      “你跟其他孩子不一样。”灵晓声音发颤,“你是……”
                      “怪物,对吗?”花实漫不经心地开口。
                      灵晓一怔,手心冒出冷汗:“你果然可以控制旁人的意识吧?”
                      花实脸上的笑容让灵晓毛骨悚然,她倒退两步,抖着手掏出兜里的手机,想要报警。
                      “你觉得报警有用吗?”花实嘲讽地叹了口气,“只要我一句话,整个警局的人都会听我指挥,任我摆布。”
                      “傅金知道吗?”灵晓语气绝望。
                      “你知道的,傅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傅金也知道。”花实一步一步靠近灵晓,将灵晓逼至墙角,“怎么样?被爱人背叛的感觉如何?”
                      “在明知道我是一个怪物的情况下,还放任我接近你跟小童,在我伤害了小童之后,仍然不动声色。这样的男人,你还愿意呆在他身边吗?一定迫不及待想要逃离他吧?”
                      灵晓紧盯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花实,说:“你真的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吗?”
                      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花实不禁哑然。
                      灵晓修长姣好的身材近在眼前,美好的胸部形状昭示她这个年龄段特有的魅力。
                      如果自己的身体像正常人一样生长,现在或许会比面前的灵晓还要修长丰满吧。
                      花实低头打量自己干瘪矮小的身体,下意识攥紧拳头。
                      灵晓蹲下身,与花实平视:“爱一个人,就是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依然爱着他。即使傅金杀了人,那也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会毫不犹豫的帮他处理尸体。我相信他,绝不是故意伤害我跟小童的。在你出现之前,我就认识傅金了,在我被丈夫背叛,最绝望难过的时候,是他守在我身边,陪我熬过了难关,我绝对比你更加了解他。该离开的人,是你才对。”
                      只剩下空荡荡眼窝的右眼仿佛被灼烧般,突然痛得不行,花实死死捂住眼睛,失去重心的跪坐在地上。
                      小童,我原本打算放过你妈妈的。
                      只要她远远地离开傅金,不要再呆在他身边。
                      我原本,不想再伤害你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4-07-19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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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抱
                        “要不要放葱花?”厨房,身着红色围裙的傅金淡声问。
                        站在厨房门口的花实点点头,傅金便将葱花放进油锅,熟练的翻炒起来。
                        菜香味很快传进鼻腔,花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傅金,嘴角带着微微笑意:“我还要吃红烧鲫鱼,土豆肉泥,玉米排骨汤。”
                        “都依你。”傅金漫不经心道。
                        花实走近傅金,探头张望油锅,傅金微微皱起眉:“油花会溅到脸上的。”
                        “你在关心我?”花实露出惊讶的表情。
                        傅金面无表情的专注炒菜,不再说话。
                        花实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却在翻滚。
                        自己弄瞎了小童的眼睛,杀了灵晓,还害得她声名狼藉,成为了万众唾弃的杀人犯。
                        傅金非但没有怒不可遏的掐住自己的脖子置自己于死地,反而破天荒的特地为自己下厨,出乎意料的温柔。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饭桌上,花实大口往嘴里塞菜,傅金倒了杯果汁递过去:“不要噎着了。”
                        花实咧嘴冲傅金笑,就像一个受到父母关心而欢欣雀跃的小孩子。
                        傅金从始至终都没有动筷子,当花实吃的差不多时,才幽幽开口:“你就不怕我在菜里下毒?”
                        “要是我在这个节骨眼死了,警齤察不会放过你,我哥哥更不会放过你。”花实依然在笑,“你没那么傻吧?”
                        傅金笑了笑,随后缓声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哦?我没听错吧?”花实故作惊讶。
                        “那天小童也看了电视直播,亲眼目睹了灵晓的死亡全过程,”傅金下意识抚住胸口,好几天过去了,每当回忆起灵晓的死亡,他的心脏总会控制不住的抽痛,“小童只是个孩子,那些场景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然后呢?”花实吃了口菜,语气淡漠。
                        傅金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沉声说:“我要你让他忘记灵晓,让他彻底忘掉对灵晓的感情。”
                        不记得,便不会难过。
                        不记得,便不会绝望。
                        不记得,便不会永远活在梦魇和黑暗中。
                        “那你呢?”花实扯起嘴角,“小童可以在我的催眠下忘记一切,可你呢?忘得了她吗?”
                        其实不用傅金开口,花实也会找时间催眠小童。
                        可傅金这么一开口,花实心里却莫名多了根刺。
                        面前这一桌美味佳肴,并不是为了自己准备的,而是为了别人。
                        那个女人的儿子,在他心中已经重要到了这个地步。
                        傅金起身走近花实,掌心覆上花实的肩,深邃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低声说:“我有你就够了。”
                        花实嗤笑一声,正准备开口,却忽然被傅金揽进怀中,她忘了挣扎,听见傅金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你天生就有了这个恐怖的能力,我天生就对这种能力免疫,我们两人注定都是怪物,注定要在一起。这是上天的旨意。所以,收起身上的刺,安心呆在我身边。”
                        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杀了她,快杀了她。
                        想用尖刀割开她身体每一寸肌肤,在伤口全部洒上盐。
                        想将硫酸自她口中灌入。
                        想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往墙上撞。
                        想在她那颗空荡荡的丑陋的眼窝里放无数条蛇。
                        看着她在剧痛中挣扎翻滚,发出绝望的哀嚎。
                        然而。


                      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4-07-19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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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金温柔地抱着怀中愣神的少女,嘴角挂着邪惑人心的笑容。
                          然而,以上所有办法,都不足以平息心中的火与恨。
                          因为,杀人不如诛心。
                          如果对方没有心,就先培养出她的心。
                          花实始终没有吭声,安静地任傅金抱着,慢慢闭上眼。
                          “上班期间搬张椅子坐在警局后院晒太阳这种事也就你这个笨蛋干得出来了。”罗岳盯着躺在椅子上的高梨,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岳,我昨晚做了个噩梦。”高梨慢悠悠地说,“是个很可怕的噩梦,可怕到我都没心思工作了。”
                          “可真是个翘班的好借口。”罗岳在他身旁坐下,表情不悦,“什么梦?”
                          “我梦见,你杀死了我。”高梨侧头注视着罗岳,语气平静。
                          罗岳身形一震,蓦地沉下脸:“只是个梦而已。”
                          “梦中的你看上去很陌生,对我很凶,我想靠近你,你却冲我举起了手中的枪,”高梨竖起手指做出手齤枪的姿势,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砰地一声,我被你一枪爆头。然后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说了,只是个梦而已!”罗岳忍不住低吼,按下高梨对准自己太阳穴的手。
                          “只是梦吗?”高梨眼神闪烁,看上去仿佛真被吓得不轻。
                          “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而且你不是经常做一些没头没脑的梦吗?什么时候真正实现过?”罗岳没好气地说。
                          “小岳,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高梨凑的罗岳很近,罗岳盯着近在咫尺的高梨的脸,微长的睫毛,漆黑的瞳孔,薄嫩的唇,全部都近在咫尺,只需向前靠近,便可以触碰到。
                          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冲动。
                          当罗岳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将高梨按在长椅上吻上了他的唇。
                          高梨瞪大双眼躺在自己身下,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罗岳伸手拥紧他,加深了那个吻,四瓣唇紧密贴合在一起,淡淡的果冻香味从高梨的唇传向罗岳的唇,彻底迷乱了罗岳的思绪。舌头强行撬开高梨紧闭的牙关,蛮狠地冲进去肆意搅拌。
                          直到支撑不住两人重量的长椅突然发出吱呀一声,罗岳和高梨二人双双摔到了地上。
                          “好痛!”高梨顿时叫起来。
                          “哪里痛?这里?还是这里?”罗岳连忙把他拉起来,上下查看他身体有没有受伤。
                          “嘴巴痛。”高梨一脸无辜,“被小岳咬的好痛。”
                          “那不是咬。”罗岳黑着脸。
                          “那是什么?”高梨好奇地瞪着大眼睛。
                          “是……”罗岳支吾起来,暗自痛恨自己一时丧失了自制力,“是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
                          高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对,电视上的外国人见面时都是以这种方式表示亲切的!”
                          罗岳松了口气,高梨接着说:“可是他们没有把舌头伸进来呀。”
                          罗岳顿时觉得把高梨当三岁小孩的自己真是蠢极了。
                          高梨表情难得正经起来,轻声说:“这是只对重要的人做的,对吗?”
                          罗岳怔了怔,点点头。
                          “我对小岳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
                          “是。”
                          “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吗?”
                          “是。”
                          “我也是,”高梨高兴地笑了笑,靠近罗岳,轻轻吻了下他的唇,然后说,“绝不会离开小岳。”
                          罗岳伸手抱住高梨,动作非常温柔,仿佛在拥抱无上的至宝。
                          拎着一盒果冻的姚容站在不远处,直直地注视着拥抱在一起的那两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14-07-19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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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正义
                            X市人民医院。
                            “子弹伤到了神经血管,可能会导致患肢的部分功能障碍。”主治医生将高梨的X片和症断报告拿给姚容看。
                            “我看不懂那些,医生你言简意赅说给我听吧,他的胳膊以后还能不能用了?”姚容说。
                            “恐怕……”主治医生露出为难的表情。
                            姚容猛地捂住嘴,眼泪克制不住的流下来。
                            她踉踉跄跄的回到病房,站在门口,看见高梨左手打着石膏,半躺在病床上,眼睛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因为非法拘禁花实,高梨被吊销了警员证,从警局开除了。
                            没有人相信那个十岁左右、被他折磨的面目全非的小女孩会是他口中的杀人犯。
                            甚至连所谓的连环杀人案,也被一并从案卷撤消了。
                            1X20调研组,彻底解散了。
                            受了枪伤的高梨住进医院,医患沟通书需要家属签字时,姚容才得知高梨居然一个亲人都没有。
                            这些年他一直都跟罗岳住一起,从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家人。
                            用衣袖擦去脸上的眼泪,姚容强作笑颜,走进病房,说:“高梨大人,我带了你最爱吃的果冻。”
                            高梨侧过头,苍白的脸上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他轻声说:“是巧克力味的吗?”
                            “当然!”姚容剥开一盒,递到高梨嘴边。
                            高梨乖乖张嘴吞下。
                            “昨晚睡得好吗?”姚容看着高梨憔悴的病容,心如刀割。
                            “很好喔,”高梨咧起嘴角做出微笑的动作,眼中却始终一片木然,“还做梦了呢。”
                            “梦见什么了?”姚容随口问。
                            “梦见……”高梨的声音变得很低落,“梦见什么了呢?我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梦中的罗岳在冲自己温柔地笑。
                            可是睁开眼后,头顶却只有白色的天花板。
                            姚容没有再问下去,坐在床边,拿起一个橙子在手上把玩。
                            “姚容。”沉默了好一会儿,高梨突然出声。
                            “嗯?”姚容应道。
                            “什么是正义?”高梨轻声问。
                            姚容认真地思索,然后答道:“维护世界和平?保护人民安全?”
                            “警齤察,是正义的象征吗?”高梨无奈地勾起嘴角,“这世上,有几个警齤察是在惨案发生之前把罪犯逮捕归案的呢?”
                            “每次都是等罪犯杀了人,接到报警之后才姗姗来迟,装模作样的做笔录,搜集证据,研究案发现场,逮捕嫌疑犯,法庭公审,判刑。”
                            “有些罪犯甚至因为证据不足就被当庭释放,继续祸害无辜。”
                            “就算罪犯被依法判刑,可是,被害人都已经死了啊,做那些还有什么用呢?”
                            “如果我真的会算命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提前预知所有不好的事,制止惨剧发生了。”
                            姚容注视着高梨,他漂亮的眼睛里溢满悲伤,仿佛随时可能渗出清澈的眼泪。她见过很多次高梨流眼泪,吃不到果冻时,被罗岳打脑袋时,同情被害人时。尽管他天真,幼稚,爱撒娇,孩子气,却因为充满正义,所以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莫名觉得安心。因为不管发生了什么,高梨一定会保护自己的。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会保护自己的。
                            不仅仅是自己。
                            还有罗岳,原轩理,局里的警齤察,乃至大街上的行人,都是他想要保护的对象。
                            眼睁睁看着被害人一天比一天多,一个一个地增加,高梨会是什么心情呢。
                            那天目睹失去丈夫的妇人瘫在地上绝望的哭泣时,跟着流泪的高梨被罗岳没好气地拍了下脑袋。
                            那时的罗岳是否明白,流泪的高梨不仅仅是因为泛滥的同情心和孩子气,而是在痛恨无能为力的自己呢。
                            或许,高梨也曾有过悲惨的经历吧。
                            因为切身体会过那些绝望和痛苦,所以更能感同身受。
                            可姚容怎么也问不出口。
                            高梨就像高深莫测的神,他有着什么样的过去,有着什么样的经历,都是旁人无法知晓的。
                            她能做的,只有深深地注视着他,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尽管,高梨看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来自iPhone客户端32楼2014-07-19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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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是梦见坐在笼子里寂寞落泪的花实姐姐,当她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花实时,面前却突然出现张着血盆大口的傅教授,作势要将她吞入腹中。
                              一次次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一次次被恐惧生吞活噬。
                              对傅教授的恐惧,彻底压过了对花实的挂念。
                              “花实姐姐,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也不敢去救你。”姚容跪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对着镜子不停流眼泪。
                              姚容清楚,自己的右眼是属于花实姐姐的。
                              每当她照镜子,总能想起花实。
                              想起花实温柔的声音,和令人心安的拥抱。
                              她每天都要对着镜子里自己的右眼说话,假装自己在跟花实姐姐对话。
                              自己学了课文,吃了什么饼干,交了什么朋友,都一一跟花实汇报。
                              “如果能忘了你就好了,花实姐姐。”
                              “如果能忘了我所经历的那一切就好了。”
                              “那样我就能活的轻松点了吧。”
                              被黑暗牢牢束缚的少女,在某一天晚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出这几句话。
                              她忘了自己右眼具备的特殊能力。
                              于是眼睁睁看见自己的瞳孔变成了异样的红色。
                              就这么无知无觉地催眠了自己。
                              忘记了还在笼子里等着自己的花实姐姐,忘记了犹如猛兽般阴森可怖的傅教授,忘记了自己右眼携带的特殊能力。
                              变回了天真无邪的孩童,一无所知的成长着。
                              身边的小朋友们总是很听自己的话。
                              就连刻薄的福利院院长,只要自己可怜巴巴地盯着她看,也会允许自己多吃一块饼干。
                              成绩再差,只要哀求老师几句,便顺利通过考齤试。
                              毕业后也很轻松就找到了工作。
                              在便利店买东西忘带钱时,店主也从不为难自己。
                              姚容把这一切都归类为自己运气好。
                              直到她20岁生日那天,拎着订制的蛋糕哼着小曲走在路边时,看见了一个10岁左右、右眼缠着绷带的小女孩。
                              女孩直勾勾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姚容拎着蛋糕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她垂下头,加快脚步想从女孩身边走过去,却听见女孩轻声说:“姚容,你长大了呢。”
                              猛地停下脚步,姚容心中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可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她忘了自己害怕的原因。
                              “我一直在等你喔。”花实勾起唇角,姚容却从她脸上感受不到一丝笑意,满眼的都是冷森,“我坐在黑暗中,坐在笼子里,日复一日的等你。等你回来救我。”
                              “你不是答应过我吗,只要你活着,就一定会回来救我。”花实一步一步走近姚容,“我原以为你死了,甚至还为你掉了几滴眼泪。”
                              花实将目光移向姚容手上的蛋糕盒,上下打量她身上的粉色公主裙,轻笑一声:“现在看来,你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呢。”
                              姚容不明白面前这个女孩在说什么。
                              她受惊地倒退,不停摇头。
                              “你失忆了?”花实发现了问题。
                              “我不认识你。”姚容小声说。
                              看来真的失忆了。花实有一瞬的恍惚。
                              到头来,原来自己这些年承受的痛苦和绝望,姚容根本就不知道也不记得,自私自利地遗忘了她们曾经共同经历的黑暗,独自走向光明。
                              同样拥有那个恐怖的能力,为什么姚容却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成长,自己却要承受那么多肮脏和黑暗。
                              “真是不公平呢。”花实伸出手,攥住姚容的胳膊,将姚容用力拉向自己,捂住姚容那颗原本属于自己的、带有特殊能力的右眼,直视着姚容的左眼,轻声说,“给我想起来。”
                              给我全部想起来。
                              原原本本地,全部想起来。
                              前一秒还在奇怪面前这个女孩的左眼为什么会变成红色,下一秒,姚容就记起了一切。
                              所有黑暗的,绝望的,毛骨悚然的记忆,在一瞬间全部钻回了姚容的脑袋里。
                              姚容猛地跪在花实面前,刺骨的凉意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脚底,双唇剧烈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来自iPhone客户端37楼2014-07-19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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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这么多,剩下的下次再贴
                              对了,其实我喜欢傅金和花实


                              来自iPhone客户端44楼2014-07-19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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