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注重质感 导致与影视剧结缘
腾讯文化:您的很多作品都非常的有影视剧缘,您也跟很多导演都合作过,包括您的闺密陈冲,都合作张艺谋导演陈凯歌导演等等,我想问一下您觉得跟这些不同的导演合作,您觉得他们各自有什么特色,您觉得哪位导演和您合作起来是跟您的创作上您想追求的那种东西是最相通的?
严歌苓:其实这也有个误区,我的影视缘很好,其实你们说 《陆犯焉识》他能拍电影吗,我从这个小说我自个儿看不大可能拍电影的,还有就是比如说像《扶桑》这样的作品,非常的抽象和写意,也很难拍成电影,但是他的版权一次又一次的被卖。这是什么感觉呢,就像说赶紧买,不买没了。其实很多作品他们买回去没办法拍,我老劝说他们说这个作品不适合拍,这也就是我觉得他们对于我作品理解的一个误区。
我非常注重视觉写作当中,我要让人家看到形状颜色,有触感,有气味,所有的东西我觉得要把他那种质感写出来,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让导演大概感觉到他好像已经在那儿了这个电影,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我觉得是陈冲导演与我合作起来最顺心,比如我们看电影就爱看同一种电影,看完以后两个人从电影院里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般都是我先发第一句评论,有时我还很糊涂的时候她就有一句评论出来了,我就发现跟我心里想要说的还没说出来的话一样,所以我们很默契。
腾讯文化:改编过程中,您对改编这件事情包括比如说改编的成果会有什么样的看法?以及您觉得文学作品应该适合被改编吗?
严歌苓:我看完《尤利西斯》被改编的三个版本以后觉得没有什么文学作品不可以被改编了,这就是我的感觉。适合被改编和不适合被改编,也都是相对的。比如说你看《英国病人》他很不适合被改编,因为内容跳来跳去,不是线性叙述,讲故事不是按照顺序,形式感太强,他被改编出来也很好,所以都是有例外,像《洛丽塔》的故事很有戏剧感,但改编出来的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所以我觉得很多东西都是取决于谁来改,怎么改,哪个导演怎么改等,这是不能一刀切的。
中英文写作就像人格分裂
腾讯文化:因为很多长年旅居在外的一些作家,可能选择了完全用英文写作,也有一些还是坚持他还是觉得用母语写作更恰当,您自己也有英文写作,也有母语写作,您怎么看这件事,这两者写作对你来说有很大的不同或者其实是相同的?
严歌苓:作为我这个人来讲,我老说我有人格分裂,有两个人格,一个是英文的一个是中文的,英文就是我容易讲话有点放肆,有点开玩笑开的比较劲爆,因为我不知深浅,只是美国人那么说,我也就学过来了。
虽然多年生活在国外,但我发现始终还是写中文更得心应手,很多也因题材而定,比如像《宴会虫》,我觉得是个黑色幽默的作品,用中文写可能达不到这种效果,还有就说作品反映的是媒体的腐败,写到这种媒体的腐败很可能在中国会通不过,我说何不用英文来写。其实用英文写了也不只一部小说,还写了《第九个寡妇》,是整个重写的。
这就是其实有的时候就是说我很想一年用中文写一部,另一年再用英文写一部,可是英文出版社没有像中文出版社这样催稿子的,但是比如说美国这个兰登书屋等,他们都不会这么催的,现在就是他们讲究一个出版节奏,两三年一部,这是一个市场规律,不可能首先先出精装本再出平装本,他们有一个节奏,所以他们不催,没人催我也就不想写了,就这么个原因,很简单。
延伸阅读:
严歌苓,著名旅美女作家、好莱坞专业编剧。代表作有:长篇小说《第九个寡妇》《小姨多鹤》《一个女人的史诗》《扶桑》《人寰》《雌性的草地》等。短篇小说《天浴》《少女小渔》《女房东》等。中篇小说《金陵十三钗》《白蛇》《谁家有女初长成》等。作品被翻译成英、法、荷、西、日等多国文字。 多部作品被拍成电影或电视剧,最近几年的有《一个女人的史诗》《小姨多鹤》《陆犯焉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