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之后,亚瑟很自然的与店里的人都熟络了起来。
伊丽莎白不像外表那样富有女人味,漂亮的褐发下是极其剽悍的内心。
马修,那个总是细声软语的大男孩也不是总像他手下精致的甜点那样甜蜜。
亚瑟也默默在心底把“熟悉感”这个词眼抠出来 狠狠地按上了“日常”来填补。
亚瑟为自己又寻觅了一个好地方,在这里的每分每秒都消失的很快。阿尔弗雷德有时还会无耻的要求亚瑟帮帮忙。“下次要发工资!”亚瑟总是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去端柜台上的盘子。
但是被阿尔弗雷德主动叫来帮忙还是从未有过。
明明是周日却一大早被阿尔弗雷德打电话叫过来,他不知道扰人清梦有多可恶吗?亚瑟没好气的推开咖啡厅的门,门框上的铜铃被碰的叮当乱响,店里的静谧也被铃声撞破。
伊丽莎白在柜台后叠着纸巾,马修在厨房里清洗着草莓。
亚瑟关上门环视店内 ,没发现阿尔弗雷德的身影,柜台上放着他的领巾和围裙。
“等等,琼斯呢?”亚瑟又看了看四周 。
“阿尔弗雷德在那边换衣服呢。”伊丽莎白抬头瞥了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工作“阿尔弗雷德在更衣间里。”
今天的咖啡厅里似乎有别的情绪挤了进来,进入亚瑟胸腔的空气混进了些焦躁,但是亚瑟找不到始作俑者。如果说平日的"The Lake"和它的名字一样,只有小小的波澜,那么今天这里的味道就是苏打汽水。
亚瑟靠在柜台旁拿起本季的新菜单开始翻阅,快到春末,马修很早就准备好了夏季的彩蛋,阿尔弗雷德很满意,并放到了柜台上供顾客翻阅。
阿尔弗雷德很快就从更衣室里出来了,亚瑟头一次见到阿尔弗雷德穿便服的样子,平时只能看到他穿白衬衫,今天阿尔弗雷德换了身宽松的T恤,套了棒球衫,脚上的皮鞋也换成了篮球鞋。可是他戴的头套依旧看着格格不入,小熊头套倒是很可爱 可是不协调的搭配让他像个小丑。
“对不起,久等了。”阿尔弗雷德走向柜台拿起自己的领巾和围裙简单的叠了叠塞到了柜台后的小暗层里。“对不起啊,这么早把你叫出来。我一会儿要出去可是店里的人手不够 所以拜托了,可以帮帮忙吗?”
“这样啊,交给我吧。”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有些沉闷,还能听出来有点疲倦,亚瑟很想问问阿尔弗雷德要去干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别干涉别人的隐私。
“伊丽莎白和马修会打理厨房的 你就只需要端端盘子就好。”阿尔弗雷德对着玻璃理了理衣领,拽了拽袖子。“那我走了。”
伊丽莎白抬头说了句路上小心马修则是根本没吭声。水滴打到水池的声音被扩大,回荡在这里,显得这小小空间更加安静,可是剖开安静里面却填满焦躁。伊丽莎白和马修都不知道在不安些什么,带动亚瑟也有些浮躁。
“那个,伊莎姐,我还是跟着阿尔去看看吧。”马修实在是忍不住了。
“那个小鬼说他自己可以,老毛病而已就不要跟着了。”
“那个,老毛病是?”亚瑟看了看伊丽莎白又看了看马修两人似乎都忘了还有这个“外人”在。
“请不要在意,阿尔弗他……没事!”马修立刻反应过来摆摆手,打算为他的兄弟隐瞒。
“味觉障碍。”伊丽莎白干脆利落的捅破谎言。
“那个…我记得似乎是由脑部外伤,药物影响和精神压力引起的。”亚瑟进一步询问。
“阿尔弗雷德出过车祸,头部有受过伤。”伊丽莎白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亚瑟“原本有治疗,这几天可能没有休息好,今天早上说稍微不对劲。”
“伊莎姐 ,阿尔弗说过不要和太多人说,这样…”马修从厨房伸出头。
伊丽莎白反驳 “他要是把亚瑟先生当做外人的话怎么可能让他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
伊丽莎白又扭头对亚瑟说“亚瑟先生借一步说话”。
伊丽莎白把亚瑟引到最靠里的座位,然后示意马修过来 两个人并排坐在亚瑟面前。亚瑟有错觉 这里是审讯室而不是咖啡厅。
“亚瑟先生,请问可以帮我们个忙吗?”马修开口 ,脸上一改已往的温柔神情,严肃认真的模样让亚瑟心里有点打退堂鼓。
“可以先说给我听听吗?”
“亚瑟先生,你也大概知道阿尔弗的一些情况了。”伊丽莎白开口说到,“阿尔弗似乎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情绪都不错,所以希望以后你能多陪陪阿尔弗,但是亚瑟我们都知道你的工作不那么轻松,而且阿尔弗很多时候说话不知道看眼色,所以我们也不会强求。”亚瑟顿了顿回答:“我会考虑以后在这里多和他说说话的。”然后笑了笑“还不开始营业吗?”
马修激动的站起来拍了拍亚瑟的肩“亚瑟先生也要加油!”
中午高峰期过后,阿尔弗雷德回来了 ,看着累的趴在桌子上的亚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头。亚瑟已经昏昏欲睡,劳累了一周,休息日也要打义工让他有些吃不消,颈椎也有些不舒服。费劲抬起头后看见是戴着熊头套的阿尔弗雷德,又把头埋进臂膀。
“亚瑟要睡觉的话换一个地方吧,对着窗户小心着凉!”
均匀的吐息,还有小小的鼾声回答了阿尔弗雷德。
“真是麻烦。”阿尔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亚瑟身上,然后悄悄的把旁边的灯调暗。轻轻的解开亚瑟的领巾,自己戴好。
“伊莎”阿尔弗雷德的脚步也不自觉的放轻,“你也去休息吧。”
“哦,我还好,你看来很关心他啊。”伊丽莎白用手肘顶了顶阿尔弗雷德。想都不用想,阿尔弗雷德面罩下的俊脸已经泛上了丝丝红晕。
“啰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