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
他问女儿正广播的那首歌讲的事什么东西，旋律有点好听，可惜他听不懂。女儿就翻译说这首歌是这样的：
”我的至爱，也许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但我会紧紧相随，
随你进入尘土的另一边。
没有炫目的光芒抑或是通往天堂的隧道，
只有我们紧握的手，
等待星火的启示，
天堂和地狱是否会被打动，
给我们一点指示。
如果没有人陪伴你的灵魂启程，
我将会随你进入尘土的另一边。
在严酷的基督学院
我跪在神圣的教母前
我重复她对我说的话
‘孩子，畏惧是仁爱之心'
所以，我从不惧怕。
我们已经一起经历过人间种种，
走过路途无数，
我们的身体老去疲惫，
该是歇脚的时候了，
没有什么悲伤，
因为我们还会相见，
就在不久的将来，
在尘土的另一边。”
他听到一半，歪着头问地狱和天堂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还有那基督、酵母，酵母不是用来发酵面包的吗，怎么会神圣呢？而且是个人不都会害怕的么？
女儿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逗乐了，扑哧一下笑出声。她爸一脸委屈的表情。她立刻止住笑，说：”来玩飞高高吧？”老人顿时就不委屈了，乐呵呵地抱起她抛向天空。少女想：哎，大人真是马虎，唯独注重承诺啊。
痊愈了的女儿真是轻啊。他想。要多做几个煎鸡蛋给她，鸡蛋可是救了她的命。他对女儿说”等等啊，我再给你做个鸡蛋去。”女儿脸红：”吃什么补什么……我不要吃……”老人于是哈哈大笑碰地拍在孩子肩上：”不得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果然你长大了！好了，我去煎鸡蛋了！”
老人一向重诺，可惜这次实在难以如愿，煎到一半心肌梗死，连带着锅砸在了身上。他只希望能见女儿最后一面，但他连抬头再看看照片的力气都没了。他想起了自己抱着盒子飞高高的日子，想到自己还没煎完的鸡蛋，想到了那句歌词：就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在尘土另一边相见，该是歇脚的时候没什么悲伤。他想最后唱首歌，但发不出声。只能默念着abcdefg，然后面前一片漆黑。
终句
楼下的小年轻抬头：”没有老张的号声真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