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不跟我一起回去?”灸舞担心的问着眼前的阿扣。
“不了,现在的我毕竟还是东城卫的成员,就算要走也要把行礼整理一下吧。你快点回去吧,不然你家的小老头又要以为我拖着你出来鬼混了。”阿扣轻扯着嘴角,像在告诉对方自己没问题。
“那你记得早点回去,晚点我再打电话给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呼我。”阿扣不希望自己留在他身边,再怎么不放心也只能随他去了,临别时灸舞不忘叮咛着,看到阿扣点头答应,才发动了引擎,骑着他那辆很拉风的重型机车极驰而去。
与灸舞分了手之后,阿扣独自一人背着吉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像一抹没有归宿孤魂,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就这么随意的走着那条属于他却没有尽头的道路,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身在何处,机械的重复着抬脚跨步的动作,直走到双脚再也无法抬起,身子疲惫到必须停下,找个地方歇脚。
熙熙攘攘的行人在路上穿梭,一双一对的嬉笑着擦身而过,或是低着头匆匆离去,没有人会留意身边这个有点失意的陌生人。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无聊,也学会自艾自怜了,阿扣,你还是原来的你吗?〕阿扣自嘲地笑了。用力的甩甩头,想要甩掉那些不应属于他的情绪。
耳边传来一首很舒缓的音乐,一个清亮的女声合着节拍轻声的吟唱。
*终于让眼泪不再轻易流下来
*终于把你对我的感情看明白
*时间也只剩下对决定说无奈
*我的爱已被痛苦绝望深埋
……
歌声里有着浓浓的悲伤,深深的无奈,像是被刻意压抑的情感,由心底发出的没有人聆听到的呐喊,浸透着自我放逐地绝望,在音乐的陪衬下显得那样的单溥而脆弱。
阿扣被那份心灵呼救般的悲恸所吸引,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不自觉的来到一扇漆红的厚实大门,不自觉的轻轻推开,最后不自觉的踏入那个让他动容的世界。
室内的灯光昏暗,阿扣摸索着找了个空位,放下背上的吉他坐了下来。训练有速的侍应生轻轻的递上价目单:“先生,你需要些什么?”
就着摇晃不定的烛光,阿扣翻看着单子上的列表,满满都是酒类名称。
“这里有没有橙汁?”阿扣合上价目单问道。
“有的,我们这里有新榨的柳橙汁,您是要来一扎吗?”侍应生轻声的问着。
“嗯,来一扎。”说完阿扣突然觉得有点傻,来酒吧光喝橙汁不喝酒,以后再没有人管着他了,索性放纵一次,召回正欲离去的侍应生,“等一下,再给我一杯鸡尾酒。”
“请问你要哪款?”侍应转身回到桌前,恭敬的弯下腰问道。
“随便吧。”对于鸡尾酒阿扣不了解,只是听人说过。
“天使之吻可以吗?”
“嗯。”阿扣点着头,其实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请您稍等!”还是那四平八稳的语调,得到首肯后,再次转身离开。
卡座里只剩下阿扣一个人,调整到舒服的位置,将自己整个窝在软软的沙发里,静静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听着那首让他深受触动的歌。
PUB里出奇的安静,要不是那些散落在四周摇曳生姿的点点烛光,阿扣会误以为这里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
台上的人动情的唱着,将歌里的情感诠释得极尽完美,在坐的每个人都被歌声引领进一个有着真实的感情却仅是虚幻的世界。
没有人说话,就连呼息也好似在这里停住,只是静静的用心在聆听、去感受,深怕自己一个无心的举动打破那个脆弱而易碎的空间,惊扰了那抹敏感的灵魂。
黑暗的空间里只留有一束强光,照射在舞台的中央,仿佛点亮的那方天地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一身纯白的裤装,高高束起的一头青丝垂落于胸前,中性帅气的打扮模糊了性别,雪白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近乎透明,朦胧中不甚清晰的五官显得那么虚幻,水亮的眼眸里映着点点星光,抓不住地视线像是穿越了时空,投落在虚无缥缈某个不知名的远方,仿若遗落在人间的天使陷落在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叹息着人世间无奈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