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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不下去了..求喷..原创《荒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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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丹枫雄起!


IP属地:广东1楼2014-07-23 12:39回复

    冷雾,月如钩。
    一个缺了门牙的老人坐在一株老树下。
    老树已掉光叶子,只剩下张牙舞爪的枯枝耸向天际。
    老人瞎了一只眼睛,头皮裸露,用断了小指的右手拄着一根兽骨,神情可怖地痴笑着。
    一座坟墓在不远处。
    没有立碑,坟墓上长满青草,此时插着三根香,一点点烧成灰烬。
    没人知道坟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也没人知道老人坐了多久。
    老人仿佛已没有半分知觉,胸口的衣裳的缝隙里,隐约可见纸包骨般的胸膛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伤痕正中心脏,至今还凹陷下去一片。
    不过老人显然没有死,而且还蓄满力气。
    这冷雾、老树、坟墓,以及老头,安静得出奇,无不充斥着诡异。
    他在等什么?
    一个人?
    一头驴忽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闯进这冷雾中。
    一个少年也随后而来,腰前还绑着一长长的黑布包裹的事物,向着驴子追去。
    “呆驴,呆驴,你跑个屁啊?”少年焦急地叫道,猛然一扑,只碰到了几根驴尾巴毛。
    他爬起来,想要再追,却仿佛看见了什么奇异的事物般,眼睛睁得老大。
    “老人家,你一个人呆这干嘛?”
    “守墓。”
    老人开口说道。
    少年心里有点儿害怕,瞧了眼满是荒草的墓冢,咽了口唾沫,问道。
    “这墓的主人是老人你的亲人吧。”
    “仇人。”
    “仇人?”
    少年心中好奇,走近一步,看见了快要燃尽的三柱檀香,他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为仇人守墓,老爷爷胸怀宽广。”少年叹道。
    “听你口气,有不开心的事?”
    少年索性就地而坐,与老人面对面。
    “我从小就有一种怪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挂了。而我爹爹却要我娶一个女孩,我不答应,就从家里逃了出来。”
    老人默然。
    少年却在地上摸到了什么事物,放近了看,原来是一根纤细而破旧的红绳,掩藏在荒草中,不细看根本不能发觉。
    “老爷爷,这绳子是干什么的?”
    老人嗤笑一声,面露冷光,幽幽说道。
    “坐进来的,都死了。”


    IP属地:广东2楼2014-07-23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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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雪山
      冬夜,风雪肆虐,大雪山漆黑一片。
      原本人迹罕至的大山处,此时可见一行手提灯笼的人,正用宽厚的衣物蒙过头缓慢地前行。灯笼在漆黑中发在暗淡的光,不住地随风晃动,照亮着一望无际的雪地。
      当先一大汉身材高大,满脸胡须,头发系成一条条小辫子,此时结了冰,耷拉在后背,他是一行人中唯独没有蒙头的。他看了看前方淹没在大雪中的山路,心中充满担忧。
      “汉人!是个汉人!阿姆勒快来!”
      阿姆勒听出来是自家二叔急促的声音。
      他赶忙转头,见族人们已经围在一起,一个枯瘦的老头正用干瘪的手指捣腾一些药粉。阿姆勒走近看,在灯火下,发现那是一个浑身浴血的汉人,穿一件厚厚的熊皮毛衣,他的头发与胡须很长,肌肤上全是冻伤的痕迹,昏迷不醒,气若游丝,样子更像一个野人。
      “他还活着?”阿姆勒大声问道,竭力不被风雪声盖过去。
      那二叔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却把药粉放回一个小匣子里,只听老头决绝地说道,“我们不能带上他!否则,死的很可能就是我们!”
      阿姆勒心中咯噔一响,他环视过去,发现族人都用一种希冀的眼神望着他。
      族人们由帕米尔高原跋涉而来,历经千辛万苦,方才逃脱了突厥的截杀,只不过是想过上安稳日子,像个人一样活下去。阿姆勒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想起途中丧生的父亲以及侄子,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族人受委屈。
      他们一路朝着东南方向逃窜,奇迹般地横渡了有死无生的塔里木盆地,攀上阿尔金山脉,一路风餐露宿,从原住地带出来的马至此已经全都累死了,他们在苏鲁贝提勒克河所流经的地方发现一处绿洲,然后沿着河流朝东走,半月前方才进入隶属祁连山脉的四川大雪山。
      阿姆勒能瞧得出族人厚厚衣物里包裹的伤痛,昔日的亲友在这一趟死亡之旅中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他不知道当初做这个决定是否妥当,只知道为了这个目标,他们付出的鲜血实在太多了。
      “可是二爷,我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一个少年向前一步,吃力地抵御寒风,大声地说。他还未长到阿姆勒肩膀高,却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箱子。他是阿姆勒的另一个侄子,刚年满十六岁,叫作阿骨。
      那二叔没有理会阿骨,只低头不语,然后抬起头,直直望着阿姆勒。
      围观族人中走出一个妇女,蒙着头布,三四十岁年纪,一把拉住着阿骨,想把少年拽出去,说道,“阿骨你还小,要懂事点,听娘的话,不准忤逆二叔的意思。”阿骨想要辩驳,却被那妇人捂住嘴巴,拖到后边去了。
      闻得阿骨的话,族人有的抿着嘴唇,面红耳赤;有的干脆别过脸去,默默念着经文。这帮人原本住在一个小地方,民风憨厚淳朴,深受伊斯兰教影响,因此都懂得见死不救是一件恶事,可是,心中的悲戚却始终不能化作力量。他们想救,却不能救,更不敢救。
      “阿姆勒,你是可汗,你不能犹豫!走吧,阿姆勒,这场雪大得很,必须赶紧过去,否则一旦发生雪崩,我们都得交代在这!”二叔怒吼着,试图把犹豫不决的阿姆勒扯回现实。
      族人心中悲戚,都默然不语,目光一下子投向阿姆勒。
      一个小姑娘蹲了下来,解开帽子,把灯笼贴近那野人,她发觉那人嘴巴似乎在动,只不过声音太小,无法分辨。小姑娘望望族人,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她把耳朵靠在那人嘴巴上,仔细聆听,过了一会,眼睛一下子放了光。
      她扯了扯阿姆勒的衣袖,嚷道,“舅舅,他在说话!”
      阿姆勒与众人闻此言,心中一动。阿姆勒学着她蹲了下来,凝重地问道,“他念的什么?”
      “是汉语,不晓得。”
      阿姆勒看了眼愈来愈大的雪,又看看昏迷的汉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二叔,我们不带上他,给他吃点药粉,咱们就走吧。”
      二叔也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话,把匣子里的药物小心翼翼地取出,撑开汉人的嘴,一点一点地抖进去,然后用手掌化融冰雪,与药粉一起灌入那人喉咙。做完这一切,二叔带头行了一个穆斯林的礼节,族人纷纷效仿。
      阿姆勒点点头,心中想到,“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能不能活下来,只看你撑不撑得过了。”他吩咐族人准备启程,临行前阿骨偷偷把一件牦牛毛杉盖在了那人身上,又行了一礼,这才跟上族人。
      刚要沿着山路往前走,忽感一阵地崩山摧,仿佛什么巨大的东西倒塌下来,巨大的声响就像在耳边炸开一个惊雷。阿姆勒一族人常年在雪山中生活,闻声脸色皆是一变。
      “雪崩!是雪崩!”
      一个瘦小的族人吓得软瘫在地,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远处翻滚而下的白雪。


      IP属地:广东3楼2014-07-23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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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伙伴
        说道阿姆勒离开之后,久久不见其踪影,一族人听着风雪呼啸,又感雪崩所带来的震撼光景,默默对着阿姆勒离开方向跪拜祈祷,可是个个愁容满面,心灰意冷。
        二叔拄着一根拐杖,站在最前端。这老人面黄肌瘦,两鬓斑白,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魄。他的帽子绣着红黑相间的格子,颜色被岁月洗褪。
        仍然背着那口箱子的阿骨神色低落,从那口大箱子里抱来一把勺形长物,是一把考姆兹。但见此物长约三尺,长颈,上装四弦,以皮为面,下腹木制呈半梨形,似琵琶而瘦小。宋朝石涧道人俞琰《席上腐谈》曰:“王昭君琵琶坏肆,胡人重造,而其形小,昭君笑曰:‘浑不似’,今讹为和必斯”火不思(即和必斯,谐音)脱胎汉族琵琶,考姆兹与火不思则是一母同胞。
        只见阿骨将考姆兹交给二叔,郑重其事道,“二爷,你就为舅舅弹一曲吧。”
        二叔默默接过琴来,细细摩挲。这把琴恐怕有一定年纪了,梨木琴体,箱鼓蒙着一层蟒蛇皮,使用羊肠弦,背部还雕刻着一头雪狼。
        二叔脸上满是崇敬之色,缓缓地坐在地上。此时一族人也纷纷围在老人身后,静静等待,满脸虔诚。时间仿佛一下子凝结了下来。
        老人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时已一洗哀恸,无悲无喜,浑浊的老眼似乎迸射出一股光华。他随心而发,左手轻压,右手拨弦,一阵清越柔和的琴声仿佛从遥远的雪乡传来。
        此时的老人不再颓然自哀,左手按、滑、揉、泛、点,静若处子;右手弹、挑、勾、提、抹,动如脱兔。只听琴声宛如高山融雪,大地飞歌,莽莽苍苍。族人闻声,一下子回到了那个辽阔的大草原,那里牛羊成群,天高地阔。忽然,琴声一转,昆仑玉碎,杜鹃泣血,一切静默下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族人的鼻子,一幕又一幕,历历在目,正像一根长针,毫不留情地戳进了他们心底。众人无不低首闭眼,拳头握得紧紧,心中苦闷难抑,回想起昔日家园,那里无忧无虑的安稳日子,他们又怎能不怀念?又怎么不悲痛?这么多天来强忍的哀痛一下子倾泻出来。
        考姆兹脱胎琵琶,音色却迥然不同,少了几分灵动,却多了几分纯粹、自然。而这也就是草原游牧的魅力。
        琴声愈演愈烈,狂风骤雨,大雪撒野,声调逐渐拔高,变得尖锐而细小。
        就在这时,琴声戛然而止,余音绕梁,一切如初。
        大雪中,族人久久不能自已,不少忍不住哭了起来。二叔吁了一口气,干瘪的手指不住地颤抖,他叹了一口气,“哭吧,哭出来吧,孩子们。”他双手捧琴,交换给阿骨,神态又回复到那个糟老头样子,颓然坐在一旁。
        阿骨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下来,可毕竟是个孩子,将考姆兹小心翼翼地放回箱子后,扭过头,偷偷擦眼泪。阿朵在妇人怀中,道,“妈妈,你哭了。”却自己也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
        阿骨听着动静,知道雪崩已经停止,他擦净眼睛,想撇开心中不乐之事,不经意间却见山下似乎有一道高大的影子正在往上走。他心跳加速,“啊”了一声叫了出来,待那人走近,阿骨几乎蹦了起来,他带着些嘶哑地激动大吼,“大家看!是舅舅回来了!回来了!”
        族人们本来沉浸在悲痛之中,神情低落,忽听闻阿骨所言,精神一震,他们不约而同地跑了起来,跑到山坡边,激动万分地望着一个熟稔的身影从下而来。
        那人自然就是阿姆勒。
        原来他把南宫舜扛在肩膀头,就准备往回走,却不知自己已身在何处了。四周没有一点儿光亮,只有冒着寒气的雪以及包裹着两人的寒风。
        “南宫小哥,你到底刚才往哪跑的?我找不到方向了。”阿姆勒打量着四周环境,焦急地问道。
        南宫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时我就顾着逃命了,哪还管得着方向。”沉吟片刻,又道,“现在我们距离先前几十丈左右,刚才雪体滑坡,所经之处应该会蓬松一点,先攀上这斜坡再说。”
        阿姆勒闻言,马上朝上跑去,待来到山坡,只觉雪地较为酥松,而且夹在着不少石块碎木,想来那雪体应该是止步于此。他挠挠头,又问,“南宫小哥,现在咋办?”南宫舜道,“把我放下来先。”阿姆勒照办。
        南宫舜落地便俯下身来,立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干脆坐了下来,无奈地笑了笑,想到,“没想到这毒药这么厉害,过了这么久还在作难。”他正恼怒无计可施,心烦意乱之时,无意中抓起一把雪,朝天撒去,只见一阵雪雾弥漫,许久才沉淀下来。却不料雪飘的时候迎面向阿姆勒打去,他啐了一口,埋怨道,“小哥,你扔准一点啊。”
        南宫舜却仿佛入了神,看着纷飞的雪屑,忽然大叫道,“大个儿,有了,你记住刚才的感觉啊。我突然想起雪崩方向与风向似乎差不多,不如逆着风跑一阵试试吧。”阿姆勒觉着不太妥当,不过也别无他法,他点点头,把南宫舜重新扛起,跑了起来。只听南宫舜说道,“大个儿,以后我要再把你抱起来再在雪中跑一段,还你这次人情。”阿姆勒迎着风,而且还扛着人在奔跑,却依然中气十足,听他笑道,“小哥儿要把伤养好才行啊。”


        IP属地:广东6楼2014-07-23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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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舜刚要站起,忽然胸中一阵气短,眼前眩晕,登时倒头裁了下去,不省人事。阿姆勒连忙扶住他,老人蹲下来,从一个匣子里拿出药瓶,将那些药粉悉数抖在手掌上,喂南宫舜吃了。阿姆勒焦急地问,“二叔,他怎么了?”老人面露思索之色,皱眉道,“应该是中了毒。”转而又道,“阿骨,去抱些衣服来。”阿骨心道,“奇怪了,刚才我给他的牦牛杉呢?”却不及细想,跑去一阵,又折返回来,忧伤地道,“二爷,那些行李都埋到雪里了。”
          众人正愁,只见阿姆勒已把一件大衣脱了下来,裹在阿姆勒身上。这个大汉抖了抖辫子上凝结的雪,在雪中显得剽悍英武,他哈哈一笑,“这衣服少穿了一件也没啥大不了的。”


          IP属地:广东8楼2014-07-23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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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舜趴在雪上朝下看,只见一阵剑光闪动,场中一红一白二女相斗正紧。
            南宫舜注意到较远一端站立着一个四十左右雪衣道姑,脸色铁青,手握长剑,身后站着十余名女弟子,清一色雪白衣裳,一尘不染。而近一端,却见到了一个熟人,是那个阿姆勒叫二叔的老头。此时老人神色紧张,额头满是汗水,坐在一块石头上紧促的呼吸。
            红光闪动,伴着红衫女子一声冷笑,一把黑色长剑倏地刺出,角度诡谲刁钻,指向那白衣女子的肩膀。白衣女子汗流浃背,只得弃攻还守。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两剑交碰,白衣女子只觉虎口发麻,长剑几欲脱手而出。那红衫女子的剑势却丝毫不减,剑光吐华,便要刺中。这招虚实相生,却是极妙,南宫舜暗叫了声“好”,恐怕那白衣女子要不敌了。心中却一直在暗暗思索,不过始终未能想起这雪衣道姑出自什么门派,对那红衫女子更是毫无头绪。
            忽听破空声传来,一道黑光彪射,后发先至与红衫女子长剑相碰,又听一阵巨响,白衣女子退下,红衫女子则后退一步。那道黑芒掉落在地,原来是一块石头。
            “师太好手劲,这是要出头的意思?你们索性一起上呗。”红衫女子没有一丝慌乱,缓缓说道。那雪衣道姑“哼”了一声,冷道,“走!”说罢,拂袖而去,一众弟子急忙跟上。
            红衫女子见他们去得远了,方才走到那老人身旁。南宫舜本想下去道谢,刚要起身,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按捺住性子,瞧下去。
            果然,那红衫女子伸出手来,道,“老人家,把东西给我。”二叔死死护在心口,嘴唇紧闭,摇摇头。红衫女子呼了一口气,拔开长剑,抵在老人脑袋,道“不要给我装疯卖傻,出手吧。否则就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让你脑袋多几个窟窿。”二叔只是不说话,一直在摇头。
            南宫舜心中气愤,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暗暗埋怨自己刚才错过了最佳出手时机,此时脑中急转,却又听那红衫女子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心狠手辣了!”女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却又马上淹没,她挥剑出手,眼看就要了那老人的命。
            “师太,你怎么又回来了!”南宫舜急忙一声大喊,同时身形从天而降,扑向那女子。
            红衫女子闻言一惊,猛然回头,可哪里有人?她又感到上空风声呼啸,警觉顿生,就知道中计了,当下扭转身形,只听头上“轰隆”一声巨响,一道身影迅猛的轰将下来,她真气提到十成,与上空人对了一掌,一合即分。就这一下,二人高下立分,那红衫女子虽被一掌击得手臂发麻,陷入雪中几分,但无伤大碍,可南宫舜却被震得气血翻滚,连忙旋身而下,跃到一旁。
            南宫舜心中了然,自己功力恐怕与人家差了老大一截,当下强忍呛血的冲动,面不改色道,“欺负一个老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汉?”
            红衫女子微微诧异,没想到这小子吃了自己全力一掌还能说话,却瞧这人满脸胡须,长发披散,就跟个野人似得。她刚全力使出一掌,自身也有些脱力,寒声道,“阁下何人,为何多管闲事?”那二叔见到南宫舜,又惊又喜,咿咿呀呀地说起什么。南宫舜示意他安心,才打量起这女子来。此女年纪十八上下,明眸皓齿,冰肌玉骨,不过全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邪气,以及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意。他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闲事我管定了,你划下道来吧。”
            红衫女子瞧了他一眼,她另有急事,不愿给南宫舜耽误时间,挺剑说道,“少废话,要打就打。”她恼他偷袭,也想速战速决,一上来便一连刺出七剑。南宫舜沉住气,眼看着长剑将至,他暗中惊呼,这七剑却是笼罩全身七处大穴,避无所避。他心中苦笑,暗提真气,双脚紧绷若弦,只听“崩”地一声巨响,雪花翻飞,南宫舜极其迅猛地踏着奇异的步伐,硬生生地从红衫女子的剑网里突围而出,只不过衣服仍是被剑花划开一道口子。
            南宫舜逃到那女子身后,又是惊慌又暗呼侥幸,诧道,“这是武当的‘北斗七剑’!你是武当弟子么?”世人都知武当七子所列“北斗七星剑阵”乃天下第一剑阵,却不知与此阵同时而生的另有一剑招,配合着剑阵使用,能起到相得益彰的作用,却正是这“北斗七剑”了。


            IP属地:广东10楼2014-07-23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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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往事

              那红衫女子却不顾南宫舜的惊呼,脚步一变,剑诀一引,长剑变得极其迅捷。只见她剑走轻灵,黑色长剑拦腰而来,却是一招昆仑当家剑法“雪灭神剑”中的“横断天堑”。南宫舜暗呼来得妙,见得此招,心念急转,忽然福至心灵,真气自然流转,欺身而上,仿佛要送上剑尖一般。红衫女子不知其虚实,留了三分余地。却忽见南宫舜身子一矮、一晃,未等自己的招式施展,就已经挨到身前,漫不经心地挥出一拳。
              这拳法名叫“山河神拳”,出处暂且不表,其所奉承的是一个“舍”字诀。舍我其谁,方能克敌。讲究先“舍”后“克”,招式斑驳,说是拳法其实并不准确。全书共九个篇目,分别是“黄山篇”、“泰山篇”、“昆仑篇”、“天山篇”、四个“山”字篇目;“长江篇”、“黄河篇”、“钱塘江篇”、“澜沧江篇”以及一个“总篇目”。各篇相互独立,又互相照应,各擅胜场。
              这一拳便是“黄山篇”里的“奇松怪石”。黄山奇松陡生,怪石嶙峋,拳法也是出奇制胜。
              这拳打的是肘关节,红衫女子见所未见,如此出拳的招数,她不敢托大,硬生生收住剑势,左掌围魏救赵,攻他右胁,欲迫使他知难而退。没想到,南宫舜仿佛知她会使出这掌,拳招又变,身子一矮,躲过这掌,头却顶在了女子小腹上。
              红衫女子吃痛,被撞得后退一步。她呼一口气,长剑立好门户,道,“你这是什么怪招?”
              南宫舜置之不理,他功夫未练到家,这几下一走,感觉到有些体力不支。他不敢应声,怕走漏马脚,又一步跃上。吃了一次亏,她哪还怎么容易让他欺身。
              但见南宫舜在外游走,时不时踏入红衫女子剑网中,奇招突起,挥拳、挥肘、出脚、提膝,仿佛无赖般,无所不用,而且每次恰到好处,逼得红衫女子不得不弃招来守。但红衫女子也不示弱,每每快要限于危急之时,总能以各派绝学予以一一化解。二人一个出奇制胜,招数诡谲,一个博采众长,各派绝学信手拈来,斗得实在难分难解,不分上下。
              红衫女子越斗越觉得心惊,她本以为自己已是见识广博,对各派武功研究已深,却不料这不知哪来的小子,一身拳招鬼神莫测,诡异得很,却是自己见也没见过的。她暗暗焦急于不能拿下此人,不禁出声怒道,“你这小子为什么要来阻我?”
              南宫舜听她出言,只微微一笑,继续缠斗。红衫女子见他不依不挠,心中着恼,动了真火,手下剑招不在留情面。南宫舜只觉愈来愈吃紧,而且体内的毒隐隐有发作之势,内忧外患中,不料因心中杂念,露出破绽,红衫女子看准便是一剑。
              南宫舜想也不想止住身势,用力一蹬,欲脱离她的包围圈,不过还是迟了一步,长剑刺中肩头,登时血流如注,多了个血窟窿。南宫舜暗叫不好,恐怕今天是要交代在此了。
              突然听远方传来一阵尖啸,极其刺耳。那红衫女子闻此声,脸色微变,仿佛听到了什么惊恐的消息,她心有不甘地止住乘胜追击的心情,看了那仍在惊吓中未回过神来的老人,又看了看警惕的南宫舜,忽然施展轻功,只听她朗声道,“我记住你们了,东西我以后必然来取,你最好藏紧了。”她一般走一般说,说完最后一个字,红色身影已消失在白皑皑雪山中了。
              南宫舜惊愕半晌,见她真的走远,连忙跑去二叔那儿,发现二叔除了惊吓外,倒没受什么伤害,方才松了口气。他发现这里地势较高,老人恐怕是被那些人捉上来的。想到此,只觉得心中愤懑难平。
              他把二叔背了回去。一族人醒来后发现他二人不在,惊慌失措起来,此时见到南宫舜背着二叔回来,阿姆勒迎了上去,见二人并无大碍,稍稍放心,而且又见南宫舜已醒,又焦急相询。


              IP属地:广东11楼2014-07-23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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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从南宫舜那儿下来,将怀里的一株雪莲摸了出来。原来他早上起得早,便出来走走,却惊喜地在山下发现了一株雪莲,他想起一族这几月没吃过一口好的,就想摘了下来给一族人补补身子,没料到自己刚拿到手上,那红衫女子与白衣道姑一众便出来为难。接下来的事南宫舜便给收入眼底。二叔又说起南宫舜奋力营救,惊走红袍女子之时,阿姆勒一拍南宫舜,真诚道,“南宫小哥,我阿姆勒认你这个兄弟了!”
                当天中午,一族人重新启程,一路无事。行到傍晚,遥见远处已隐有绿草相间,应该已到了大雪山边缘,最迟两天,便能出山,众人均觉兴奋难抑。
                晚上,众人寻了一处山洞,点起篝火,坐在一旁。阿朵围绕着一群人嬉戏,阿骨也和着在唱歌,三个青年与那瘦小中年人拍手符合,连那妇人与二叔也都露出笑容。
                南宫舜从与阿姆勒的交谈中得知,他们一族原来来自帕米尔高原,是柯尔克孜族的一个旁系,因为一些原因被突厥军方追杀,被迫背井离乡。谈及此事,阿姆勒满脸伤心。南宫舜叹了一口气,却找不到安慰他的话。
                “大个儿,我很好奇,阿骨他背的是什么?而且为什么由阿骨去背,我觉得你们一族人身体比他强壮的男人有的是。”南宫舜问道。阿姆勒被他一问,沉默了下来,略有歉意道,“小哥,你对我们有恩,不过这是本族最大秘密,知道了反而不好,恕我不能直言。”
                南宫舜识趣地不在深究,示意自己不介怀。
                “小哥,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雪山的?”阿姆勒问道。
                南宫舜望了眼满是星辰的夜空,叹了口气,苦笑道,“说来话长了,这要从三年前说起。”


                IP属地:广东12楼2014-07-24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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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南宫世家来了一个和尚。
                  南宫肃亲自相迎,奉为上宾,与和尚在“囚龙殿”密谈一夜。
                  翌日清晨,南宫舜照例出门晒太阳。他幼年时曾经历一场大变,后因大夫料理不当,患上了一种寒病,并且病根深埋,隐隐是不治之相。南宫舜骨瘦嶙峋,肌肤是病态的白,赫然便是一个病蔫子。
                  没晒多久,那个和尚却登门来替南宫舜诊断。而听下人说,老爷一早便打马出去了,临走前有一封信交给他。南宫舜听得此言接下信封,配合着和尚的诊治。
                  大和尚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袈裟,大概有五十岁,他不急不躁,慢条斯理,仿佛一切都井然有序,只听他温和地问,“小施主近来夜间睡得可好?”
                  “不太好,时常被冷醒,需火炉在侧,尚稍微好过。”南宫舜如实回答。大和尚见状思索片刻,愁容满面,摇头自愧道,“小施主的病,怕已入骨髓,老衲学识尚浅,无能为力,实在愧对南宫家主所寄厚望。”南宫舜却不放在心上,这几年来,见过的名医数不胜数,可无不是这番说法,他笑道,“大师傅,我自己知自己事,这人难免都有一死,不过早死迟死罢了。大师不必自责。”
                  大和尚低首唱了声“阿弥陀佛”,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道,“这是敝寺的‘佛无正心丸’,虽不能根治施主顽疾,但在小施主犯病之时或许能些许帮助,也尽老衲一番心意。”南宫舜惊愕万分,心中感谢,他知道这‘佛无正心丸’乃悬空寺镇寺二宝之一,相传能治百病,起死回生,对于正心清明更有奇效,多少人求之而不多,实是不可想象的至宝。
                  南宫舜没想到这大和尚竟是来自中原第一大门派悬空寺,他把小瓷瓶毕恭毕敬地推了回去,道,“小子何德何能,可不能受此盛恩。况且小子的病已经是无药可救了,大师不用将良药浪费在我身上,这倒有点暴殄天物了。”他笑了笑,心中一转,惊呼道,“大师来自悬空寺,莫非是‘仁心医圣’上慧大师?”
                  上慧大师叹了一口气,却不接过瓷瓶,道,“老衲法号上慧,小施主好眼力。”又道,“这几颗药丸,与人命相比,却是不算什么。老衲有心无力,只能受前人恩泽,将药丸赠给施主,实在愧对‘医圣’二字。令尊于本寺有大恩,为施主顽疾尽微薄之力也不算什么,还望施主不要拒绝才好。”
                  南宫舜盛意难却,最终还是收下了。
                  然后,上慧大师顺道将一道内家真气度入南宫舜体内,替他推宫过血。南宫舜只觉头冒青烟,身体暖洋洋的很舒服。半个时辰,运功方罢,但南宫舜好生过意不去,原来上慧大师满头大汗,显然尽心尽力,消耗略大。
                  上慧大师只微微一笑,做完这一切,就这样与南宫舜道别,离开了南宫家。


                  IP属地:广东13楼2014-07-24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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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有神韵


                    IP属地:四川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4-07-24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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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啊,可以继续写


                      来自手机贴吧17楼2014-07-25 13:29
                      收起回复
                        暖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4-07-25 13:47
                        收起回复
                          写之前练一个提纲。把每一章大概内容写下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4-07-25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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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惠源对着擂台下一揖,道,“哪位公子先上来?”
                            只见林子升长身而起,收起折扇,恭敬道,“林子升先来领教小姐高招。”
                            姜惠源点点头,认真道,“早闻‘朔风铁枪’刚猛霸道,今日有幸一见,乃惠源福气。林公子,请。”林子升从佣人手中接过一杆长枪,但见红缨铁枪,却是比一般的的枪长了一截。接过枪后,林子升整个人焕发出一股英气,他道,“我让小姐三招。”
                            姜惠源一听,冷哼一声,却是朝天自挥三剑,又道,“现在三招已过,手下见真章吧。”她挺剑而上,直指林子升左肩。林子升见她攻来,只左脚退一步,让了一招。却没想长剑宛如长蛇般直削而来,丝毫不给情面。
                            林子升脸色大变,只得挥枪相抵。只听“当”的一声,二人一交即分。姜惠源大喝一声,一跃而上,攻林子升上盘,剑法极尽轻灵。
                            南宫舜见此情景,吃了一惊,“这女孩是天山派的人?”
                            却说早年姜老爷未发达前,因机缘巧合,救了一位天山派的长老名宿,那长老为表感激之情,便收了姜惠源当关门弟子,一身武功尽数传授,只不过长老身份有些特殊,姜惠源便没被列入天山门墙。而姜惠源在跟随师傅游历五年,五年后师傅回到天山,自己也便回了家。姜老爷飞黄腾达也与那位长老有莫大关系,只是事情机密,不为外人道哉。
                            只见白衣闪动,姜惠源一招“落云神剑”里的“晴空万里”,顿时间,长剑展光宛如撒开一张大网,笼罩着林子升全身。而林子升临阵不慌,枪头虚晃,手臂紧绷,青筋暴起,却是看准女生气力较弱,准备以“朔风枪法”里最霸道的一招“风动九天”来硬撼。刚使半招,却见姜惠源突然止住身形,脚踏奇步,极其灵妙地避过长枪,而后剑招一变,一招“青云直上”携着一往直前的剑势,直直而来。
                            林子升暗叫糟糕,他的“风动九天”擅长以硬碰硬,速度极快,非常刚猛,但却有个致命缺点,倘若对方速度比长枪更快,躲了过去,而自己因为用力过猛,因此收势便会异常迟钝,如今他使了半招,正是紧要关头,却怎么收的回来?
                            在擂台下一声惊呼中,姜惠源的长剑已经抵在了林子升脖子前。
                            姜惠源收剑,道了声,“承让。”林子升叹了口气,抱拳,暗淡地下去了。
                            擂台下炸开了锅,没想到这姜老爷的千金剑法如此厉害。其实并非林子升太弱,只是他太过轻敌,以及对“朔风枪法”的盲目自信,所导致的。
                            姜惠源鼻尖上沁出了几粒汗珠,更显美艳动人,丝毫不见疲惫神色,不等她招呼,第二个人便纵身而上。却是那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他紧皱眉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姜惠源,道,“我叫王豪,你的‘落云神剑’是跟谁学的?”
                            姜惠源心中咯噔一声,却不动神色,笑道,“你打赢我,我就告诉你。看招!”姜惠源没等王豪招呼,便剑刺他左肋。王豪眉头紧锁,却一声冷哼,手中宛如急电般直接抓向姜惠源的长剑。姜惠源仿佛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竟是不敢与其相碰,轻巧一个旋身,用的是天山派身法“踏雪无痕”。
                            王豪试出深浅,也跟着姜惠源一跃,双手急抓。
                            南宫舜暗叫一声,“竟是天山派不传之秘‘天山折梅手’!这青年来头定然不小。”他早年随南宫肃游历之时,曾上过天山,南宫肃与当时天山派掌门有过一战。


                            IP属地:广东20楼2014-07-26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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