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茶落季

皇帝.
【晴空万里，兀自望着窗外，转眸提笔写下了“山河”二字。此山河非彼山河，这个山河，本就应该是由黎明百姓建成。若不尽快了结云城大旱一事，恐会生变。晋阳王李平早就窥觑上了这个皇座，如此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姜氏，晋阳，这两虎若不能为朕所用，倒不如......一了百了。】
【眸光大盛，弃了纸笔。于一旁的内侍端着的精致盘子里取了手帕来擦手，平淡的看着这用来装饰大门的金银珠宝，勾出一抹浅笑。】
“来人，宣大将军姜卿，入宫觐见。”

姜卿.
【那日马上飞递，八百里加急。云城大旱似乎是一下子涌了出来，没有一点零星预兆。事后也问过钦天监那老头子，哪晓得他却也只神神秘秘的说了个天机。狗屁天机，黎明百姓受苦，堂堂一个臣子不能以身救我大兴国的云云百姓，当为失职。满朝文臣缄口不语，是国哀。而姜卿许下的保家卫国，此时百姓受苦，家国何在？】
【方寻了丞相深究此事，回了府内，便闻陛下召遣。垂了眸子，不错，如今的他再也不是我姜家的表少爷了，他终究是冠以皇姓的。多疑是每个君王的病，深入膏肓。】
【循着太监的指引来到养心殿书房，又是这副容颜，不知瞧了多少出。但而今我和他只是君臣罢了。君臣啊。】
“微臣姜卿，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卿.
“微臣惶恐。”
【要说的话都生涩的哽在喉咙里头。如果他没有问，这些事情经他人之口传在他耳中也可。但既然他肯主动问我，我也万万不信这是什么好事。我姜家还未曾有过那个心思，偏生如今的君上，不肯放过啊。】
“武将不得干涉朝政，陛下怕是不记得了。”
【祖上定下的规矩哪里能轻易更改？若是这事传出去了未免又要被人口舌，纵使我姜家一身清白，被人泼的脏水也难以擦掉。尤其这后宫的嘴皮子啊，垂了眸子俯身，缄默不语。】

帝子。
【瞥见了他眼里的闪躲，心里喟叹。姜卿，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朕的好弟弟，你虽然姓的是姜，但亦是我朝的大将军。姜卿年纪轻轻自然热血，但是身为一个君主的悲哀，姜卿，你不懂。这些繁琐的朝政，经历多了，人也会变得冷酷。并非朕无情，朕若是有情，这浩瀚的江山谁又来报答朕的这一份情谊？】
“无妨。今日你是以姜家人的身份站在这里和朕说话，那些陈规旧矩，便也一同酌情免去吧。“
【姜家的人。先前自己说的那一句将军，也是为了告诉他。他有两个身份。姜卿，朕希望，你能懂。姜家满门的命运，都掌握在你手中。】

姜卿。
【他今日这态度，令我琢磨不透。一个君王的心思，若是不想让人知道，恐怕也没谁有那个本事知道。这话摆明了是要我和他摊开说明白，可我又如何向他说明白？表哥，若是比城府心机，你赢了。今日的话，事关重要。不仅是我朝的命运，亦是姜家的命运啊。莫非，君王，便是如此寡淡凉薄？连待亲者亦然？】
“如今的局面，云城大旱恐怕也是千年难逢的事儿。先不说满朝文臣缄默不言，就是平素里在朝里嚼舌根子，那些俸禄，便是白养了这群臣子。再者，云城之重，弃之定然不可，只可思虑补救之法。现下之计，唯有开辟自天南、云北二府接头之处的汝河，引入琅邪郡，逐步流至云城一带。”
“是非对措，陛下怕是已经计划好了？姜家后代人才辈出，姜卿，不过是长江前浪罢了。”
【他如此算计只不过是想让我说出这番话。让我，让姜家与满朝文臣为敌，呵，真是好一个心机沉重的君王啊。如今我什么都依了你，只要皇帝让姜家有一席之地，姜家，定不会没落。我心如明镜。】

帝子。
“将军莫要自我菲薄。你若担不起这姜家，就无人担的起了。”
【笑意渐浓，拨了拨灯芯。刘光如愿在门边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了。如此，流言就会在后宫传播开来。】

姜卿。
【垂了眸子，略思虑，方才也必定有人在门外。罢了，这样也好，姜家倒是宁愿不那么显赫，出头鸟可也没多少人稀罕去做。请了命告辞，心下一阵酸楚，但也是放下了。起码，姜家，勉强也算是保住了。】

帝子。
【看着他离开后收拢了眸光，起身行至窗外。口中喃喃。姜卿，这次你算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也算是姜家，做了个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