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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好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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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到处都是血污,泥水,死人的残肢。屠戮血洗之后,只余秃鹰贪婪饥饿的目光。
充斥着恶臭和蛆虫的泥水坑里,是一个女婴。
入了夜,方圆四十里连人迹皆无,夜猫子凄厉的号声如同鬼哭。一个死村,仿佛千古荒野。
在这样的死村,出现的任何活物都会如同鬼魅吧。
就像他,玄色衣料在暗夜中流转异彩,趁着幽蓝的月华,诡谲动人。斗篷下,是两道寒芒,仿佛穿越了亘古,带着历史的悲戚。
女婴被裹在玄色斗篷里,连婴儿的轻哼声也没有。她靠着泥坑里混着血水的泥浆存活,肠胃都严重感染,到被他捞起时只余一息。
(二)
棘矜又一次顺利圆满完成任务。凡经他手的事总是极利落,一丝把柄下次都不见。
这一次的任务是押运私盐,这样的事棘矜每做一次,都像是白捡了一条命,他虽老成干练,行事得体,但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终究这样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有些令人心惊。每次回来他都会直奔霓铩那里。这两年多来,他已经习惯了霓铩的倾听。霓铩是个姑娘,才十七岁,眉目之间自有一股冷意。按理说姑娘家的叫个如此戾气的名字有些奇怪,但这里的人无论男女都有这么一个听着就感觉杀气颇重的名字。
霓铩见到棘矜归来,眼中有了一丝喜色,但也一闪而逝。棘矜的性子淡漠,但每次见她,都变得善谈起来,讲述他外出执行任务的惊险时分,偶尔也带回一些趣事。霓铩注视着他的眼睛倾听,但只是无言。棘矜面对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谈讲以释放压力。倒不是因为别的,只因霓铩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与人交际的能力。或许还因为棘矜觉得她与自己投缘,换句话,他瞧着她顺眼。
“这次比前些次还险,这段时间风声紧,官府在码头城门都设了暗探,当真的防不胜防。”
他一向谨慎,轻易不沾酒的。但今夜不知是不是放松了久绷的神经,需要定一定神。他轻呷一口酒,是女儿红,越州青瓷的杯。又缓缓开口,“但终究我做这些事是应该的,这样的恩情我该万死不辞的。”
他微微蹙眉,“这些话原不该说与你,但不知为何,我愿意与你说话。”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4-07-24 21:30回复
    棘矜是极节制自己的人,但今夜似乎纵了自己醉去,几乎有一小坛女儿红下肚,才有些微醺了,他起身走出霓铩房间。刚到门口,就瞥见隐没在门前核桃树下的玄色斗篷。棘矜一激灵,好容易喝到微醺,一下子又立刻醉意全无。疾走几步到了斗篷面前,严整恭肃地躬身行礼,
    “师父。”
    被棘矜唤作师父的人转过身来,虽则玉轮流光皎洁,究竟看不清斗篷下的面容。
    棘矜一直保持施礼的姿态,一动未动。玄衣人终于开口,听不出语气的一句话,
    “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一副低沉有力的嗓音,听得出来这声音的年龄并不苍老,却带着难泯的凉薄无羁,出世却亦有豪情,初闻,令人忍不住好奇声音主人的年纪。棘矜第一次听到时,明白了一个男子,仅凭声音,也可动人心志。
    棘矜忙答话,“回禀师父,我来查看兵器的情况。”
    玄衣人转身,边走边道,
    “若看完了,便回去休息吧,此次你辛苦了。”
    棘矜再次施礼,“是。”等到师父走远,才重新起身。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4-07-24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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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戚言是自幼丧父的。戚言十岁那年,兴盛十几年的戚家一朝散尽了。
      戚家世代居住在杞景城内。虽不是什么书香世族,却是在杞景无人不晓的。杞景城第一酒楼波岳楼名厨,戚礼,不说名动天下,也算是远近闻名的,慕名而来的食客实在太多,是无论如何都接待不过来的。波岳楼的岳掌柜是个极懂得经营之道的人,见了这般景况,定下一条规矩,每日只有十位食客能有幸享用到戚礼的菜品。岳掌柜深知,如果为了眼前蝇头小利,招徕客人多多益善,招待大量的客人,菜品自然再没有精品。再这说来,一旦失去了神秘感,食客的兴致也就淡了。
      孰料就是这规矩一定,日后为戚家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十位客人其实是岳掌柜的一个如意算盘,这样有限的名额就成了一个噱头,自然有有钱人为这名额抬价。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4-07-26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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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4-07-26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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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4-07-28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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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4-08-01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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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4-08-01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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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结的出人意料的快,结局是戚礼被收押,被定死罪,据说他对毒害钦差的罪行供认不讳。连秋后处斩都没有等到,戚礼夫人顾氏得到的唯一答复是,此案关系重大,不宜宣扬,戚礼已经秘密处决。戚家夫人妇道人家,力薄言轻,究竟也没奈何了。
                说也奇怪,戚礼一死,戚家自然再难支撑,但戚夫人顾氏却每月收到不明来源的银票,母子衣食无忧。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4-08-01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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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孙伯又在钻研他的独门秘制药方,治脚气的…他的癖好就是研制这些无关痛痒的药方,据他自己的说法,治病救人的方子,已被他配了一遍,天下间危急之症没有他的药方不能治的,所以只好研究这些零碎儿方子,权当打发工夫。玄色衣角刚闪进来,孙伯就瞥见他怀里的婴孩。
                  “怎么,寻到合适的了?”
                  玄衣人不作声,将女婴递给他。孙伯查看一番,
                  “太小了,寻常药不能用,我马上配一副,只不过还缺样东西,需要你去寻来。”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4-08-02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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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4-08-02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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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孙伯要的那样东西是奶娘。这样小的孩子,身染重疾,是喂不进药的。只有让奶娘把药喝下去,孩子才可以通过乳汁把药喝下。
                      戚言决定,劫一个奶娘回来!也不知他怎么打听到的,竟真的给他劫回了个奶娘。
                      孙伯皱皱眉,随即又哈哈一乐,
                      “你怎么还捎了个小的回来?你当这是买菜,还兴饶东西的?”
                      戚言灌一碗茶,“是个寡妇,不捎回来怕给饿死,把她孩子也带来,她便安生了,省心!”
                      就这样,奶娘同她女儿在响泉庄安了家。嗯!戚言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好劫匪!
                      戚言其实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只不过因为这年头儿,虽不是什么盛世,但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也并非遍地都是,万一死了,又要重新找。
                      女婴算是救活了。
                      五岁那年,向抓周一样,将一干短小便携,适合女子的兵器通通摆在了她面前,只因兵器这东西最讲缘分,一旦选定就不能轻易更换了。
                      谁知匕首峨嵋刺一类的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小心而有些笨拙的走向了角落里的铩。像长矛一样的铩。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4-08-02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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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4-08-02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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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4-08-02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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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言挑着眉瞧了她半晌,又转头看向孙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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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言听了孙伯这些调侃,又盯了她一会儿。没说什么。
                            两日后铩的长柄被戚言取下来了,只余前端的兵刃,加了手柄。显然被打磨保养过,寒光凛凛,据孙伯说,这兵器过于阳刚了,女孩子用着太煞气,且过刚易折,不甚吉利。于是乎…他建议给这铩加个装饰。再于是乎…戚言在手柄处缠了几匝骨链。
                            孙伯一看便噎住了,“这…还不如不加呢,越发阴森了。”
                            戚言微挑了挑嘴角,“这叫以毒攻毒。”
                            孙伯又噎了一噎,“……对了,还是给她起个名字方便些。”
                            戚言略一思索,用铩的尖在地上写了两个字“霓铩”。
                            (六)
                            棘矜也是戚言救回来的。那一年,霓铩十一岁。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4-08-03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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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棘矜也是戚言救回来的。那一年,霓铩十一岁,他十四岁。
                              戚言第一次见到棘矜,是在馄饨摊儿上,戚言喝着馄饨,眼见着他从街对面烧饼铺顺了一个烧饼,坐下点了一碗馄饨,风卷残云,连一颗香菜都没剩下。吃完起身和别人撞了个满怀,顺走了人家的荷包。
                              戚言对这孩子有些好奇,觉得说不定是个可塑之才。于是决定跟上他,起身准备付帐,可谁知自己的荷包居然也不见了。戚言也不喜什么金玉之物,只有那把素扇的扇坠子是红玉髓,还是孙伯一定要他戴的。只得将扇坠子扔给老板,跟上了那孩子。
                              没承想一跟跟到了赌坊门口,赌坊门口的人,是几个大汉,防着有人闹事的。一见是个孩子,料想着不会有什么钱,无非是好奇,胡乱凑热闹。也就拦了他,
                              “小孩子胡闹什么,一边儿玩去。”
                              他倒是老成的很,打怀中掏出一个荷包,
                              “各位大哥,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年纪不小了,都十六了。你们看,我有钱,我就是来见见世面,你们让我进去吧。”
                              又往一个人手里塞了什么,
                              “这是一点小意思,几位大哥去吃吃酒,也让我沾点福气,得个好手气。”
                              赌坊的人见他这样会来事儿,小小年纪人情练达,倒是给他支了几招,告诉他那些好玩容易赢钱。
                              戚言躲在一旁看着,待那孩子进去,便也跟进去,站在围观的人群里。
                              一开始,那孩子手气的确不错,可赌坊嘛,终究是要挣钱的。原本赢了不少,可他似乎不懂得见好就收。到了日落西山他还舍不得出来,把赢的钱通通输了回去,还欠了一堆债。
                              最后终于输无可输,被赌坊给丢了出去。
                              他倒也从容,被推倒在地,起身拍拍灰便走了。钱输没了,却也只好再打别人荷包的主意。只是如今腹中空空,先顺些吃得要紧。
                              戚言整整跟了他一下午,觉得这孩子…不错…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14-08-04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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