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你会离开吗?
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眼前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
吴邪挣扎着坐起身来,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明明伸出了手,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哪?为什么这么黑?还是我失明了?
能闻到水气的湿润,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但能隐约听到水流的声音。
吴邪很快发现自己并没有失明,他眯了眯眼睛,虽然很微弱,但他能看到前方有淡蓝色的光,却不是一点,更像是一条看不见起点和终点的细线。
他撑起身子,想站起来,但双腿软的像泥一样,只能趴在地上慢慢往前爬。地上很冷,不是泥土的触感,也闻不到泥土的气味,从触感看,可能是石头。
不知爬了多久,吴邪后知后觉的心里有些发毛。这里难道只有他一个活物?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闷油瓶和胖子呢?他停下来,咬了咬牙,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集中注意力盯着那道蓝光,最起码现在自己还没有危险,有光就能多少看清自己的处境了。
手肘疼着疼着就麻木了,吴邪开始庆幸自己制定了目标,否则自己不可能撑这么长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细线一般的蓝光终于渐渐清晰。但当吴邪终于到达抬起头时,他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幕让他忍不住想要颤抖。
荧荧的蓝光让他毛骨悚然,那发光的竟是排成一列的数不清的水晶棺!
水晶棺都是站立着放在地上的,棺中的尸体保存完好,五官看得一清二楚。棺材对以前的吴邪来说就像吃饭的碗一样熟悉,但如今的吴邪只能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下斗的零碎记忆。
但,他不再是那个整天躺在铺子里无所事事的小老板了。在他很快冷静下来后,他忽然发现,即使他的记忆几乎全失,但刻在身体和心理的痕迹不可能抹去。
眼前的一副水晶棺中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但他穿的并不是现代人的服饰,而是一件长褂子,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而从他的头发也能看出,他是清朝时的人。
吴邪看了看他旁边的几副棺材,吃惊地发现这些棺材是按时代的先后排列的。忽然,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他慢慢走进附近的几具尸体,像被当头敲了一棒。
这些人生前处在不同的时代,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奇长!
吴邪几乎站立不稳,他蹒跚的顺着棺材向前走去,是的,每具尸体都是这样!毫无预兆的,他走到了最后一具棺材面前。吴邪缓缓伸出手抚上水晶棺,蚀骨的寒意他似乎感觉不到,他只呆呆的看着那张脸,那双淡然的连死都不怕的眼睛,此刻正静静闭着,他如同睡着一般安详。
“小,小哥……闷油瓶……张起灵……你在,干嘛?别睡了,我们回家……”
天昏地暗的黑暗吞噬了吴邪。
“吴邪,吴邪!醒醒!”谁在叫我?熟悉的声音,为什么竟听出了焦急?谁在轻轻拍我的脸?竟是出乎意料的温暖。
吃力地睁开眼,眼前的面容渐渐清晰。
“小,小哥?你没死?”吴邪愣愣的摸着张起灵的脸。
脸上的触感让张起灵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吴邪在说什么。
不自在地拿下吴邪的手,清咳了几声:“你是做了什么梦么?”
“啊?”吴邪怔了几秒,死机的大脑忽然清醒,想起自己刚刚做的事,一时手足无措,“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脸上涨红的吴邪,张起灵忽然心情大好:“嗯,水放好了,去洗澡吧,站得起来吗?”
转身就要走,手却毫无征兆的被拉住了。
“小哥,你会离开吗?”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轻轻抽出右手,吴邪浑身无力,自然不可能有力气握紧。他俯下身将吴邪抱起来,许久,紧了紧怀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