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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无间道之矮子
作者：金钱到家
地址：http://www.xunshuba.com/book/237/237619/
【我一定是无聊透了才会把这种同人文的地址也发上来……主角穿越重生在韩琛身上……然后剧情我一概不知……】
作者：金钱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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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无聊透了才会把这种同人文的地址也发上来……主角穿越重生在韩琛身上……然后剧情我一概不知……】
【这个真是不想贴上来。里面的评论完全就是某些没仔细看过无间道的华迷瞎说一气。】
【尤其是在谈论伟仔角色死亡的时候，信誓旦旦的口气让我觉得导演拍错了……】
【这么不重视伟仔让我心里莫名的难受……够了……我只是路人粉……我不想转NC……】
【但是楼图画得还是不错的。】
【就两张，爪机党对不起了】
【爱华】【无间道】素描+Q版
地址：http://tieba.baidu.com/p/2167899848?pid=29441325154&cid=29442280562#29442280562
【尤其是在谈论伟仔角色死亡的时候，信誓旦旦的口气让我觉得导演拍错了……】
【这么不重视伟仔让我心里莫名的难受……够了……我只是路人粉……我不想转NC……】
【但是楼图画得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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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私心来袭】
【LEON】晒晒我的《无间道》写真集，小明变身杨锦荣！
地址：http://tieba.baidu.com/p/2307063333?pid=32297931216&cid=32315255757#32315255757
【LEON】晒晒我的《无间道》写真集，小明变身杨锦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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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我看着黄志诚和阿强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得强迫自己相信，这不是一场梦，这不是我的幻想症，他们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皱一下眉头，不可以流一滴眼泪。
我得继续我应该做的事。
那一天晚上，我在公交车上想了很久。阿强的血还沾在我的手上，我盯着血迹，脑子里乱哄哄的，早已到达终点站也未曾发觉。
这辆公交车上，有一个和我一样坐过站的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我却觉得好像与他相识了很久似的。我们走着黑黢黢的小路，往大路的方向。
他对我说：“走到大路就会有亮光了。”
他说得对，下定决心，坚持走自己那条路，只要走得对，就会有希望。
于是，在他乘计程车离开之后，我拨通了那个叫做刘建明的人的电话。
我与韩琛是时候了断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如同我料想中那般顺利，直到我知道了刘建明是警【】察部内鬼的事。
我挟持着他的时候，没有想到他的手下竟然会开枪。
看着这颗子弹向我飞射过来，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回忆一股脑涌了上来。都说人死之前会看见自己的一生中从出生到死亡的点点滴滴重现。
我在心里嘲笑：哪有这么长时间给你慢慢回忆？
我所看见的只是几个零星的片段，我走出警校大门那一刻，在牢房中阿强抱着我哭的那一刻，倪永孝临死前抓着我的衣服那一刻，和刘建明在音像店试音响的那一刻，与领着女儿的May在街头重遇那一刻，和沈澄还有杨锦荣在码头聊天的那一刻，李医生朝我笑的那一刻，黄志诚从高楼坠下的那一刻......
这一切，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无奈的片段，统统在我脑子里快速闪了一遍。
最后一幕，是在那片蓝色的天幕中，挂着的两个太阳，那让我一直琢磨不透的两个太阳，阳光明媚耀眼。
我眼前猛然一黑，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唯独剩下两个太阳在黑暗中印下的光影。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过久，身体突然之间轻松起来，疼痛还有焦虑的感觉统统消失不见。
我...又做梦了吗？
我身处一片黑暗当中，却能感觉到身边微风一阵一阵吹过，带着太阳明媚的味道，这种温暖的感觉无比真实。但是我不敢睁眼看看，就好像...我一睁开眼，自己就会不存在了似的。暗暗嘲笑自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种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淡淡青草泥土的清香，睁开眼看，一片清新。雨大概刚停，这个世界都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在这座山上能看到不远处的高楼大厦。
这是我来过无数次的地方。
这里是...！我猛然转过头，愣住了。
几步之外的那座墓碑，上面赫然刻着“陈永仁”三个大字。
我记起来了，在大厦的电梯门口，那颗子弹准确的射入了我的眉心。我条件反射般，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眉毛，鼻梁。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我不在意，继续一寸一寸摸下去，眉心...什么都没有，在我的皮肤上，甚至连温度都没有。
我苦笑，走近那座墓碑，伸出手，石碑是冰凉的，凉得刺骨。碑上镶嵌着我的照片，照片中那个人正望着我，眼眸平静，脸上挂着微笑。
是一种淡淡的，却很真实的笑容。
笑得真不似我啊...我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你说...这算是结束了么？你...有没有一点不甘心？”我尽可能使我的语气好似在拉家常。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知道的，十年了...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明明早就有过这种准备的，可是...”
可是我还是有不甘心，同眷恋。
我有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在我醒来后能发现自己只是坐在路边打瞌睡，阿强会笑眯眯的凑过来问我梦见美女没，黄志诚还能隔着电话骂我“你什么态度！”，而我可以亲自将韩琛，还有他的卧底送进监狱。
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了...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皱一下眉头，不可以流一滴眼泪。
我得继续我应该做的事。
那一天晚上，我在公交车上想了很久。阿强的血还沾在我的手上，我盯着血迹，脑子里乱哄哄的，早已到达终点站也未曾发觉。
这辆公交车上，有一个和我一样坐过站的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我却觉得好像与他相识了很久似的。我们走着黑黢黢的小路，往大路的方向。
他对我说：“走到大路就会有亮光了。”
他说得对，下定决心，坚持走自己那条路，只要走得对，就会有希望。
于是，在他乘计程车离开之后，我拨通了那个叫做刘建明的人的电话。
我与韩琛是时候了断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如同我料想中那般顺利，直到我知道了刘建明是警【】察部内鬼的事。
我挟持着他的时候，没有想到他的手下竟然会开枪。
看着这颗子弹向我飞射过来，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回忆一股脑涌了上来。都说人死之前会看见自己的一生中从出生到死亡的点点滴滴重现。
我在心里嘲笑：哪有这么长时间给你慢慢回忆？
我所看见的只是几个零星的片段，我走出警校大门那一刻，在牢房中阿强抱着我哭的那一刻，倪永孝临死前抓着我的衣服那一刻，和刘建明在音像店试音响的那一刻，与领着女儿的May在街头重遇那一刻，和沈澄还有杨锦荣在码头聊天的那一刻，李医生朝我笑的那一刻，黄志诚从高楼坠下的那一刻......
这一切，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无奈的片段，统统在我脑子里快速闪了一遍。
最后一幕，是在那片蓝色的天幕中，挂着的两个太阳，那让我一直琢磨不透的两个太阳，阳光明媚耀眼。
我眼前猛然一黑，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唯独剩下两个太阳在黑暗中印下的光影。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过久，身体突然之间轻松起来，疼痛还有焦虑的感觉统统消失不见。
我...又做梦了吗？
我身处一片黑暗当中，却能感觉到身边微风一阵一阵吹过，带着太阳明媚的味道，这种温暖的感觉无比真实。但是我不敢睁眼看看，就好像...我一睁开眼，自己就会不存在了似的。暗暗嘲笑自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种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淡淡青草泥土的清香，睁开眼看，一片清新。雨大概刚停，这个世界都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在这座山上能看到不远处的高楼大厦。
这是我来过无数次的地方。
这里是...！我猛然转过头，愣住了。
几步之外的那座墓碑，上面赫然刻着“陈永仁”三个大字。
我记起来了，在大厦的电梯门口，那颗子弹准确的射入了我的眉心。我条件反射般，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眉毛，鼻梁。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我不在意，继续一寸一寸摸下去，眉心...什么都没有，在我的皮肤上，甚至连温度都没有。
我苦笑，走近那座墓碑，伸出手，石碑是冰凉的，凉得刺骨。碑上镶嵌着我的照片，照片中那个人正望着我，眼眸平静，脸上挂着微笑。
是一种淡淡的，却很真实的笑容。
笑得真不似我啊...我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你说...这算是结束了么？你...有没有一点不甘心？”我尽可能使我的语气好似在拉家常。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知道的，十年了...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明明早就有过这种准备的，可是...”
可是我还是有不甘心，同眷恋。
我有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在我醒来后能发现自己只是坐在路边打瞌睡，阿强会笑眯眯的凑过来问我梦见美女没，黄志诚还能隔着电话骂我“你什么态度！”，而我可以亲自将韩琛，还有他的卧底送进监狱。
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了...
身后传来了不太正常的脚步声。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那是谁。
一个男声这样说着：“兄D，我回来了。”
我转过头，来人正是沈澄——他应该并不叫沈澄，只是我到最后都没能知道他的名字。
他的视线穿过我，停留在墓碑上。他径直走向着那座石碑，将一颗子弹放在了上面，笑说：“这个东西是你的，现在还给你。”
我看着那颗金属弹头，也不理会他能否听见我的声音，笑说：“怎么，还记恨着我呢？”
他慢慢敛去笑容，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没来得及完成的事情...我们帮你完成它。”
我愕然，抬头去看他的侧脸，他正吐出一口烟雾，眼神复杂。
原来，我留下的缺口，会有人来替我填补，那我是不是不该再有什么遗憾？
我舒了口气，冲他笑了笑：“多谢。”
他也微微笑了，戴上墨镜，抬头去看天空，很专注。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天上看去，澄澈的天空中，仍然是那两个太阳，包裹着厚厚一层金色的光晕，它们的光芒好似能够照亮整个世界。
我已经不觉得阳光刺眼，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到那两个太阳，也是最后一次吧。我的神智开始变得不再清晰，眼前也好似起了一层大雾，什么都模糊了起来，所有一切都好像镜子那样碎裂，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叮铃铃铃...”...我耳边响起一串铃声。
眼睛条件反射似的睁开来，眼前是一个样式简朴的大吊灯，很眼熟。
我的思维停顿了两秒钟，然后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来了，所有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
我是在做梦？！
靠！我刚才竟然梦见自己死掉了？！
......但是...这只是在做梦罢了。
房间内并不算太明亮，眼前的大吊灯正发出柔和的灯光，斜眼望过去，李医生已经把闹钟按停，一脸紧张的朝我看过来，见我已经睡醒，也不说什么话，只是将目光重新移回电脑显示屏。
我的大脑又停顿了两秒钟，才隐隐约约想起来我之前好像在与她谈天说地，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就这么睡着了...
我打了个大哈欠，抬手看了看时间，不过两个小时左右，我竟做了一个这么长的梦。
“我睡了多久？”我先开口。我承认我是在明知故问，这不过是想找个话题罢了。
她又看了看那只闹钟：“你只睡了一个小时零四十五分钟，没睡够？你可以回家继续。”
我站起身，身上盖着的外套滑落到地上。看着这件外套，我愣了一会，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我应该是把它挂在桌边的衣架上的。
我看了看李医生，她仍然专注于她的电脑游戏。
我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忍着笑，捡起外套随便抖了抖，朝她走过去：“在你这边睡觉舒服多了。”
“你刚才有做梦么？记不记得你梦见了什么？”她停下手边的游戏，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记得，梦见你嘛。”我终于还是笑出声来。
她直接无视了我的话，扬起眉毛，把手边一本杂志翻开，递给我：“我想你需要看看这个。”
“女性杂志有什么好看的？”虽说并不喜欢这类杂志，我还是接了过来。
二分之一版面被一张大图占去了，照片上那个名为梁朝伟的演员一身黑衣，双眼清澈，笑容很明媚。
图片旁边是几个黑体大字——“女性眼中的完美男人”。
我摸摸自己的脸：“完美男人？很多人说过我长得像他，不过我觉得我比他帅那么一点...我对女人的吸引力应该也不比他差吧？李医生...你说呢？”
她挑挑眉毛：“不是让你看这个，注意右下角。”
右下角？原来不是广告，是一篇短文，可能是因为拿这本杂志垫过茶杯，标题已经被茶渍染得看不清楚了，只看得清作者署名是“Mary”。
外套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了，我没接，直接挂掉它，对她笑了笑：“我还赶时间，这个能不能借我带回去看几天？”
她点头：“再见，记得下周这个时间过来。”
“恩，再见。”
与大厦相连的人行天桥上路人并不多，电话铃再次响起，我一接听，就听电话那头的人吼道：“臭小子，敢挂我电话！有没有新情况？”
黄志诚的声音。
突然之间有一种感觉堵在心底，让我足足有十秒钟开不了口。
他大概有点着急了，压低了声音：“喂，出了什么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事，你自己小心一点。”
话一说完，我立刻挂断电话，鼻腔有些发酸。
活着的感觉，真好。
松了一口气般的，我倚在天桥栏杆上，桥下车流和行人来来往往，不会作任何停留。
我将手中的杂志翻开到那一页，认真读起右下角那篇短文。
短短几百个字，我却读了很长时间，放下杂志的时候，眼睛都看花了，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感觉。
今天又是个难得的大晴天，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天气都是反常的晴朗。我取出墨镜，架在鼻梁上，抬头去看天空。
天上，只有一个太阳。
透过墨镜，我看见了太阳染着的那层金色光晕，那片连厚厚的黑色镜片都挡不住的光芒，正直直刺痛着我的眼睛。
梦中那个世界，我已经离开。
一切，恢复正常。
这种正常是否是我所想要的？我已经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想，但我知道，无论我陷入多么黑暗的景况，总会有那么一个太阳，指引我，如何去做，如何跟住自己的心，如何保护自己永远不会被黑暗吞噬。
最后，走出这片阴霾。
就像短文中所说，“希望一直都在”。
韩琛最后会否被我送进监狱，黄志诚会否像我梦到的那样，刘建明是否真是内鬼，我最后会不会连命都保不住，我真的不清楚。
梦中的一切已经过去，我只当眼前所有是上天重新给我的一个机会。
所以，我的结局，应当由我自己重新来写。
......
<the end>
==========（杂志上那篇短文）===============
我常常会去看天空，不自觉的。
想着，天的那端，有着另外一个世界，和我们这边相像的世界。
有着拥有二十七种性格的男主角。也有着很多坏人，很多好人，有着属于他们的故事，属于他们的结局。
这个季节，阴雨天气总是很多，然而阴雨过后，总会是晴天，天上会有蓝天，白云。
我常想着一个人物形象，他有着一双很干净的眼睛，但不需要一张干净得连一根胡渣都没有的脸，言行举止也不需要像个绅士一样。他有时很沉默，整个人发出淡淡的忧郁味道，但是这并不同于阴郁。那个人是天生乐观的，懂得自嘲，懂得讲笑，懂得坚持自己的选择，最重要是他懂得自己要的是什么，他应该是隐忍而坚强的。
他可能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去，复杂的背景，他要做的事，也许我们都不能理解。
他也许有着一些很奇怪的习惯，不需要长时间的睡眠，但他也会有着奇异的梦。
我似乎都能透过窗户玻璃，看见他在对着我微笑，笑容干净纯粹。
那个人也迷惘过，在他不知道如何抉择的时候，他大概习惯于去看天空，习惯让阳光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做。
阳光会告诉他，他的心坚持着什么。
他也许就住在天空另一边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天上也许有着两个太阳也说不准，因为我想，那里的阳光应该是更加明媚的。
我曾经试过动笔写他的故事，可是真正对着电脑，我却不知该写些什么。我试过从这个人物形象入手，构思他的名字，他的经历。但是他的故事可能太过复杂，复杂到我都无法了解，所以最后，对着空空的文档，我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这样也好，这个人，又何必被那些写手构思的条条框框所束缚？他的命运，不应该被别人所决定的。
那个人的结局，应该由他自己来书写。
人都说，当作家的，很容易多愁善感。我可不想成为他们所说其中的一员，所以我不再想那么多，只是在晴天会偶尔望向窗外，偶尔去读一读太阳的语言。
原来不自觉的，我也已经习惯了被阳光照射的感觉。
我一直都害怕失去，我又开始想，我自己，会不会都只是某个人的一场梦，一部小说。
直到那日我在警局见到了那个警员（他现在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他的笑容，就好像阳光一样能打动我，我终于知道，阳光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我想，他就是我的阳光，给我光明，给我温暖，教我怎么生活。
在遇到他之后，我越来越少去想自己描绘出来的那个人物形象，因为既然连我都可以找到幸福，找到自己的人生，他也一定行的。
不止是那个人物，还有看到我文章的人，也许前路还是充满坎坷，充满阴霾，但是只要跟住心中那片阳光，走正确的路，总有一天会知道，其实光明一直围绕你左右。
所以当你犹豫的时候，抬头看看天空吧，无论看见的是一个，还是两个太阳，阳光都会告诉你，希望一直都在。
THE END
写于2011
第二篇
《终结无间》
刘建明
Mary走了，我就这麼看着她转身，越走越远，而无法挽回些什麼，她没有回头望一眼。直到那一抹红色在视野中越来越模糊。
本以为一切都会被时光冲淡，可是胸口传来的疼痛还是在提醒着我...我是错的。
“刘先生。”女人的声音传来。
刘先生？我愣了一会，才想起她是在叫我。
她走到我背后，说：“回去吧。”
我闭上眼睛，阳光还是太刺眼。
“......回去吧。”
阿Ann打开门，我看见了他。他背靠着窗台，阳光穿过他的身体，在地上投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我笑了。
“阿仁，你来了。”
他轻轻点头。
他的脸隐藏在一片淡淡的阴影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Ann
刘建明来这里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他的房间里有一套音响，但是他几乎没有听过歌。
我常常看到他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手指轻轻敲打着没有规则的节拍。
曾经有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部，好运的是，他并没有死。
开枪的是他自己。
不过之后他也没有再想办法自杀，我们医院里的人倒也省心。
别人同我讲过，这个人精神方面有些问题。
之前也有一位李姓女心理医生来过一次，她只是在门外看了一眼就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来过。
那个叫做Mary的女人好像是他的妻子，但她也只来过这麼一次，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很好看。
他们只是说了几句话。她转身离开那阵，刘建明的脸色......很复杂。
在我推开门后，他突然说了一句，阿仁，你来了。
我的冷汗就这麼流下来了。
房间内分明空无一人。
《终结无间》
刘建明
Mary走了，我就这麼看着她转身，越走越远，而无法挽回些什麼，她没有回头望一眼。直到那一抹红色在视野中越来越模糊。
本以为一切都会被时光冲淡，可是胸口传来的疼痛还是在提醒着我...我是错的。
“刘先生。”女人的声音传来。
刘先生？我愣了一会，才想起她是在叫我。
她走到我背后，说：“回去吧。”
我闭上眼睛，阳光还是太刺眼。
“......回去吧。”
阿Ann打开门，我看见了他。他背靠着窗台，阳光穿过他的身体，在地上投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我笑了。
“阿仁，你来了。”
他轻轻点头。
他的脸隐藏在一片淡淡的阴影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Ann
刘建明来这里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他的房间里有一套音响，但是他几乎没有听过歌。
我常常看到他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手指轻轻敲打着没有规则的节拍。
曾经有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部，好运的是，他并没有死。
开枪的是他自己。
不过之后他也没有再想办法自杀，我们医院里的人倒也省心。
别人同我讲过，这个人精神方面有些问题。
之前也有一位李姓女心理医生来过一次，她只是在门外看了一眼就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来过。
那个叫做Mary的女人好像是他的妻子，但她也只来过这麼一次，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很好看。
他们只是说了几句话。她转身离开那阵，刘建明的脸色......很复杂。
在我推开门后，他突然说了一句，阿仁，你来了。
我的冷汗就这麼流下来了。
房间内分明空无一人。
刘建明
我很开心。
阿仁来了，我曾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但他真的是来了。
凌乱的头发，一身黑色衣服，破旧牛仔裤，和从前相比没有一丝改变。
“好久不见，这段时间，你怎麼样？”
他不答我的话，转身望向了窗外，手指轻轻敲打着窗台。
似乎很久过后，他才问了一句：“你呢？”
我说：“对我的惩罚，我必须接受，不过......也好。
还有......对不起。”
阿仁对於我的话，没有反应。
程羲
阿Ann来找过我，她说：“九号房姓刘的那位病人，有点怪......”
刘建明？他转院过来的时候，他的同僚们办的手续，我也知道他的一些情况，的确是个很奇怪的病例。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对我说：“程医生，你很像我一个死去的朋友。”
“你认识我？”
他往我左胸扫了一眼：“你的名牌上有写。”
我笑了笑，继续问他：“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阿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说，......是。
看见他这个表情，我难以压制住心里那份没有来由的得意：“我听阿Ann讲了，阿仁刚才在这里。”
他回答：“他已经走了，但我相信他还会再来。”
我顿了顿：“他是个什麼样的人？你羡慕他？”
刘建明抬眼看我：“他是个......好人。”
我轻笑：“好人？那麼，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吗？”
他皱眉，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退出了房间，轻轻合上门，我忍不住想大笑。
阿仁？我像他？哈哈~
我知道阿仁，我认识他已经有很多年了。
当我还只是个跌打医生的时候。
记得他那次带伤来找我，在我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疼得直皱眉，嘴里还骂着“靠，你动作能不能轻一点”。
我也没空理他，只是回敬一句：“你怎麼不叫下手的人动作轻一点啊大哥？”
他就沉默了，转过头去，不理我也不喊疼。
但是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我也早已不再是那个在闹市区开间小诊所的跌打医生。
记得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从来只有事情改变人，人却改变不了事情......
刘建明
刚刚有一位姓程的医生来过。
他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我失神了。
他...好像阿仁。
这也许仅仅是我的直觉，只因他有一双和阿仁相似的眼睛。
那种眼神，我不会忘记。
在离开之前，他低声说：“你小心一点。”
我怔住了，他为什麼......会突然这样说？
没有答案。
阿仁每天都会来，所以我会打开音响。
他就坐在我身边，低着头，手支撑着前额，像很多年前一样，与我一起听着那首老歌。
忆起在更早以前，这首歌我也曾和Mary姐一同听过。
那个时候，在她的眼里，我还只是个混小子吧。
蔡琴的歌声缓慢流出：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阿仁突然抬头望向我：“那一段时光......我从来没有遗忘过。”
我愕然，再不敢抬眼去直视他那双眼。
其实......
“......我也是。”
我很开心。
阿仁来了，我曾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但他真的是来了。
凌乱的头发，一身黑色衣服，破旧牛仔裤，和从前相比没有一丝改变。
“好久不见，这段时间，你怎麼样？”
他不答我的话，转身望向了窗外，手指轻轻敲打着窗台。
似乎很久过后，他才问了一句：“你呢？”
我说：“对我的惩罚，我必须接受，不过......也好。
还有......对不起。”
阿仁对於我的话，没有反应。
程羲
阿Ann来找过我，她说：“九号房姓刘的那位病人，有点怪......”
刘建明？他转院过来的时候，他的同僚们办的手续，我也知道他的一些情况，的确是个很奇怪的病例。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对我说：“程医生，你很像我一个死去的朋友。”
“你认识我？”
他往我左胸扫了一眼：“你的名牌上有写。”
我笑了笑，继续问他：“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阿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说，......是。
看见他这个表情，我难以压制住心里那份没有来由的得意：“我听阿Ann讲了，阿仁刚才在这里。”
他回答：“他已经走了，但我相信他还会再来。”
我顿了顿：“他是个什麼样的人？你羡慕他？”
刘建明抬眼看我：“他是个......好人。”
我轻笑：“好人？那麼，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吗？”
他皱眉，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退出了房间，轻轻合上门，我忍不住想大笑。
阿仁？我像他？哈哈~
我知道阿仁，我认识他已经有很多年了。
当我还只是个跌打医生的时候。
记得他那次带伤来找我，在我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疼得直皱眉，嘴里还骂着“靠，你动作能不能轻一点”。
我也没空理他，只是回敬一句：“你怎麼不叫下手的人动作轻一点啊大哥？”
他就沉默了，转过头去，不理我也不喊疼。
但是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我也早已不再是那个在闹市区开间小诊所的跌打医生。
记得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从来只有事情改变人，人却改变不了事情......
刘建明
刚刚有一位姓程的医生来过。
他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我失神了。
他...好像阿仁。
这也许仅仅是我的直觉，只因他有一双和阿仁相似的眼睛。
那种眼神，我不会忘记。
在离开之前，他低声说：“你小心一点。”
我怔住了，他为什麼......会突然这样说？
没有答案。
阿仁每天都会来，所以我会打开音响。
他就坐在我身边，低着头，手支撑着前额，像很多年前一样，与我一起听着那首老歌。
忆起在更早以前，这首歌我也曾和Mary姐一同听过。
那个时候，在她的眼里，我还只是个混小子吧。
蔡琴的歌声缓慢流出：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阿仁突然抬头望向我：“那一段时光......我从来没有遗忘过。”
我愕然，再不敢抬眼去直视他那双眼。
其实......
“......我也是。”
【十一】
阿明又冲着门踹了三四下，门开了。
他过来拉我，我想挣开，不过一时没有力气。
我心里一阵火大，拽着他的衣襟，骂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进来？我的话你他妈都当放屁是吧？！”
“大哥…你先起来。”他正拉着我的手臂，声音很低。
我站起身，然后用力推了他一下。
他后腰撞在了洗手台上，响声非常大。
我估计这一下肯定很痛。
不过他只是皱皱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仍是紧紧拽着他的前襟，把他抵在洗手台上：“阿明，你回答我，你把我的话都当做是什么？”
他盯着我，没有说话。
【十二】
我们离得很近，我能清清楚楚看见他眉梢上面那个伤疤，没有完全被头发遮住，比一个硬币要大。
是火焰燎的。
源于火锅店里那一次莫名其妙的爆炸。
那时候阿明先去取车，我正准备往店外走，就听见他在车里冲我大声喊了一声：“快跑！”
我几乎没见过他那么焦急的模样，然后，一个储气罐就在我身后爆炸了。
我脑子里“轰”得响了一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是别人告诉我的，那时候，店里桌椅都被炸飞了，玻璃落地窗也被炸得粉碎，火焰一下子窜了起来。
然后阿明把我从火里拖出来了。
新闻报道中，火锅店店员和客人，包括店外路人，一共死了五个，伤了十几个。
我好运，那时候被一根木头刺穿了腿，稍微流了点血。除此之外，身上就只有一点小烧伤，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往后一段时间，我有时会觉得脑子里和耳朵里轰轰作响，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阿明肩膀一直到胳膊，烧伤了一大片。当然，很快就会好起来。
其实更让我介怀的是，他左边脸上眉稍连带着睫毛燎掉了一块，这么一来，实在不太好看。
【十三】
我又凑近了点，拨开阿明的头发，仔细看了看他的眉眼。
那个伤疤并不是很明显了，眉毛和睫毛也都重新长了出来。
“还好你眉毛长出来了，不然我就是个罪人…”我轻声说着，抬手准备去摸，他扭头躲了一下。
“你别动。”我左手用力，把他压在洗手台边缘。
他也许是被硌得有点疼，睫毛抖了一下。
于是我伸手绕过去摸他后背。
他腰后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着，我抽出来，仔细看了看。
是一把黑色的手枪。
【十四】
我脑袋疼得不行，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了。
即使如此，我很顺手就将手枪上膛。
然后我把枪反过来拿着，往黑洞洞的枪口里看，但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正准备试着扣动扳机，阿明终于沉不住气：“大哥…别…”
“别什么？”我把枪口从眼前移开，对着他的眼睛，“你要看么？”
阿明沉默下来，眼睛没有看着枪口，而是望着我，一下都不眨。仍是用他一贯的眼神。
可能是他睫毛很长的缘故，更显得他的眼睛清澈得可怕。
我心里猛然泛起一阵寒意，我用手枪指着他的头：“转身。”
他很听话，转过身，垂着头，双手贴在镜子上。
我一只手握着枪，另一只手压着他的肩膀，低头在他耳朵旁边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大哥…”他犹豫。
“名字！”
“杨洛行。”
“对啊…我是杨洛行，”我心里突然觉得非常难过，“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十五】
我坐在秋千上，晃荡着两条腿：“小明，我要走了。社工让我跟朋友们道个别，不过，我在这里，只有你一个朋友。”
小明站在一旁的栏杆边，很专注的抠着上面的铁锈，他这样的沉默让我变得有些犹豫了。
“是朋友的对吧？”我问了一句。
他还是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
“啊…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人可以道别。”
他这才看向我，叫了一声：“大哥。”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有些惊讶，不过这种惊讶很快就消失了，取代它的是一种愉悦。
我笑起来：“原来你会说话啊？”
小明点点头。
我向他打手势：“过来。”
【十六】
阿明没有回话，我在他耳边道：“你说话啊。”
他想扭头看我，不过我仍是死死压着他的肩膀。
于是他放弃了，只是低声说：“你喝多了。”
“那又怎样。”
他一字一顿道：“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什么？”他这话有些呦口，我一下子没弄明白。
不过阿明似乎不打算再说话了。
他的领口有些往下滑，我看见他后颈上有一根红绳。
我腾不出手来，就埋头咬住了那根细绳，用牙慢慢往后拽。
然后我看向镜子，从他胸前，一个挂坠被拽了出来。
是一个木质的观音吊坠，深色的沉香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被磨得非常光滑。
【十七】
我想起来，之前我似乎在他身上见过这个东西。
那时候，我从楼梯慢慢走下去，阿明背对着我，正准备穿衬衫。
他肩上贴着纱布，穿衣服动作十分艰难。
我过去帮他牵住袖口。
他侧头看见是我，愣了一愣。
“穿吧。”
他默默穿上衬衫。
我正准备帮他整理一下领口，就见他脖子上那根红绳串着的吊坠。
“这是什么？”
“没什么。”还没等我看清楚，他已经系好了扣子。
【十八】
最初见面，是在一栋旧楼里。
我这边有五个人，对方也是五个。
阿明站在中间，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旦被推了出来，没有人能帮他，即使他本应该是最无关紧要的人。
对方说，怎么处置这小子，大哥说了算。
临头找着个替罪羊，他们倒是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我上前：“你没有话要说？”
阿明看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
“没有就好。”我都有些替他觉得悲哀了。
“就这样了？”对方问我。
“就这样吧。”我点了根烟，“你们先走，剩下的我来处理。”
他们松了一口气，领头那个哈哈干笑：“早知道大哥明事理，这小子交给大哥我们也放心。那我们这就先走了。”
我有点不耐烦了，向他们挥挥手：“快走吧，再不走，待会想走都走不了了。”
他们脸色一变，迅速离开了这里。
【十九】
我一时手不稳，手枪掉落在地。
然后我整个人跟着往下滑，膝盖重重磕在了地板上，好在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
阿明连忙转过身，弯腰来扶。
我一时半会没爬起来，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木观音就在我眼前晃荡，晃荡。
我鬼使神差问了一句：“阿明，你信佛吗？”
他一怔，我转头吐了一地。
【二十】
“大哥，现在就把这小子处理了？”小钱问我。
“急什么？”
“你不是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么？”
我心里觉得好笑，往小钱后脑勺上拍了一下：“随口唬唬那些人的，你也信？智商被狗吃了吧。”
旁边那几个小子“噗嗤”笑出声。
只有他仍是低着头站在原处，完全不为所动。
“行了。”我转而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阿明。”
“哦，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哑的呢。”
他抬头看我，有那么点不卑不亢的意思。
我莫名其妙的觉得这种眼神非常熟悉，好像我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好吧，我们先好好聊聊。”我掐了烟。
“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他倒是直截了当，“没有必要。”
“你错了。我觉得，这很有必要。”我左右看了看，墙上有一个佛龛，两根红烛还在燃烧。
我问他：“阿明，你信佛吗？”
“你信吗？”他反问。
我哈哈大笑：“我？很久以前就不信了。神佛是什么？无非是那些无能的人捏造出来的，自欺欺人罢了。”
他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阿明又冲着门踹了三四下，门开了。
他过来拉我，我想挣开，不过一时没有力气。
我心里一阵火大，拽着他的衣襟，骂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进来？我的话你他妈都当放屁是吧？！”
“大哥…你先起来。”他正拉着我的手臂，声音很低。
我站起身，然后用力推了他一下。
他后腰撞在了洗手台上，响声非常大。
我估计这一下肯定很痛。
不过他只是皱皱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仍是紧紧拽着他的前襟，把他抵在洗手台上：“阿明，你回答我，你把我的话都当做是什么？”
他盯着我，没有说话。
【十二】
我们离得很近，我能清清楚楚看见他眉梢上面那个伤疤，没有完全被头发遮住，比一个硬币要大。
是火焰燎的。
源于火锅店里那一次莫名其妙的爆炸。
那时候阿明先去取车，我正准备往店外走，就听见他在车里冲我大声喊了一声：“快跑！”
我几乎没见过他那么焦急的模样，然后，一个储气罐就在我身后爆炸了。
我脑子里“轰”得响了一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是别人告诉我的，那时候，店里桌椅都被炸飞了，玻璃落地窗也被炸得粉碎，火焰一下子窜了起来。
然后阿明把我从火里拖出来了。
新闻报道中，火锅店店员和客人，包括店外路人，一共死了五个，伤了十几个。
我好运，那时候被一根木头刺穿了腿，稍微流了点血。除此之外，身上就只有一点小烧伤，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往后一段时间，我有时会觉得脑子里和耳朵里轰轰作响，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阿明肩膀一直到胳膊，烧伤了一大片。当然，很快就会好起来。
其实更让我介怀的是，他左边脸上眉稍连带着睫毛燎掉了一块，这么一来，实在不太好看。
【十三】
我又凑近了点，拨开阿明的头发，仔细看了看他的眉眼。
那个伤疤并不是很明显了，眉毛和睫毛也都重新长了出来。
“还好你眉毛长出来了，不然我就是个罪人…”我轻声说着，抬手准备去摸，他扭头躲了一下。
“你别动。”我左手用力，把他压在洗手台边缘。
他也许是被硌得有点疼，睫毛抖了一下。
于是我伸手绕过去摸他后背。
他腰后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着，我抽出来，仔细看了看。
是一把黑色的手枪。
【十四】
我脑袋疼得不行，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了。
即使如此，我很顺手就将手枪上膛。
然后我把枪反过来拿着，往黑洞洞的枪口里看，但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正准备试着扣动扳机，阿明终于沉不住气：“大哥…别…”
“别什么？”我把枪口从眼前移开，对着他的眼睛，“你要看么？”
阿明沉默下来，眼睛没有看着枪口，而是望着我，一下都不眨。仍是用他一贯的眼神。
可能是他睫毛很长的缘故，更显得他的眼睛清澈得可怕。
我心里猛然泛起一阵寒意，我用手枪指着他的头：“转身。”
他很听话，转过身，垂着头，双手贴在镜子上。
我一只手握着枪，另一只手压着他的肩膀，低头在他耳朵旁边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大哥…”他犹豫。
“名字！”
“杨洛行。”
“对啊…我是杨洛行，”我心里突然觉得非常难过，“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十五】
我坐在秋千上，晃荡着两条腿：“小明，我要走了。社工让我跟朋友们道个别，不过，我在这里，只有你一个朋友。”
小明站在一旁的栏杆边，很专注的抠着上面的铁锈，他这样的沉默让我变得有些犹豫了。
“是朋友的对吧？”我问了一句。
他还是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
“啊…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人可以道别。”
他这才看向我，叫了一声：“大哥。”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有些惊讶，不过这种惊讶很快就消失了，取代它的是一种愉悦。
我笑起来：“原来你会说话啊？”
小明点点头。
我向他打手势：“过来。”
【十六】
阿明没有回话，我在他耳边道：“你说话啊。”
他想扭头看我，不过我仍是死死压着他的肩膀。
于是他放弃了，只是低声说：“你喝多了。”
“那又怎样。”
他一字一顿道：“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什么？”他这话有些呦口，我一下子没弄明白。
不过阿明似乎不打算再说话了。
他的领口有些往下滑，我看见他后颈上有一根红绳。
我腾不出手来，就埋头咬住了那根细绳，用牙慢慢往后拽。
然后我看向镜子，从他胸前，一个挂坠被拽了出来。
是一个木质的观音吊坠，深色的沉香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被磨得非常光滑。
【十七】
我想起来，之前我似乎在他身上见过这个东西。
那时候，我从楼梯慢慢走下去，阿明背对着我，正准备穿衬衫。
他肩上贴着纱布，穿衣服动作十分艰难。
我过去帮他牵住袖口。
他侧头看见是我，愣了一愣。
“穿吧。”
他默默穿上衬衫。
我正准备帮他整理一下领口，就见他脖子上那根红绳串着的吊坠。
“这是什么？”
“没什么。”还没等我看清楚，他已经系好了扣子。
【十八】
最初见面，是在一栋旧楼里。
我这边有五个人，对方也是五个。
阿明站在中间，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旦被推了出来，没有人能帮他，即使他本应该是最无关紧要的人。
对方说，怎么处置这小子，大哥说了算。
临头找着个替罪羊，他们倒是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我上前：“你没有话要说？”
阿明看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
“没有就好。”我都有些替他觉得悲哀了。
“就这样了？”对方问我。
“就这样吧。”我点了根烟，“你们先走，剩下的我来处理。”
他们松了一口气，领头那个哈哈干笑：“早知道大哥明事理，这小子交给大哥我们也放心。那我们这就先走了。”
我有点不耐烦了，向他们挥挥手：“快走吧，再不走，待会想走都走不了了。”
他们脸色一变，迅速离开了这里。
【十九】
我一时手不稳，手枪掉落在地。
然后我整个人跟着往下滑，膝盖重重磕在了地板上，好在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
阿明连忙转过身，弯腰来扶。
我一时半会没爬起来，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木观音就在我眼前晃荡，晃荡。
我鬼使神差问了一句：“阿明，你信佛吗？”
他一怔，我转头吐了一地。
【二十】
“大哥，现在就把这小子处理了？”小钱问我。
“急什么？”
“你不是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么？”
我心里觉得好笑，往小钱后脑勺上拍了一下：“随口唬唬那些人的，你也信？智商被狗吃了吧。”
旁边那几个小子“噗嗤”笑出声。
只有他仍是低着头站在原处，完全不为所动。
“行了。”我转而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阿明。”
“哦，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哑的呢。”
他抬头看我，有那么点不卑不亢的意思。
我莫名其妙的觉得这种眼神非常熟悉，好像我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好吧，我们先好好聊聊。”我掐了烟。
“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他倒是直截了当，“没有必要。”
“你错了。我觉得，这很有必要。”我左右看了看，墙上有一个佛龛，两根红烛还在燃烧。
我问他：“阿明，你信佛吗？”
“你信吗？”他反问。
我哈哈大笑：“我？很久以前就不信了。神佛是什么？无非是那些无能的人捏造出来的，自欺欺人罢了。”
他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