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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社团联赛】 皱纹消失的时候——一周昊/新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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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慈母手中线
夏雨初停,给三伏天带来了一丝的凉爽,一位老人躺在摇椅上,在大树的阴凉下享受着雨后的宁静,我在旁边梳理着她的头发,青丝白发,岁月在她的发间流逝,慢慢地唱出了一支苍老的歌。
她闭着眼睛,享受着儿子带给她的礼物,这个礼物不是物质的,对于生命已经所剩无几的老人来说,物质已然不再重要,陪伴才是他们所需要的,更何况这种陪伴得需要运气,在这个村中,老人们送走了儿女,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回来。
送时,我的老人讲:“将来有出息就不要回来了,家里不用你担心。”
然而,这位老人每晚都在河旁眺望着来往的船只,希望有远方的消息,她依然张望着那没有灯塔的彼岸,那里只有那惆怅的渔火和恬静安眠的月亮。然后回到家里,拆开早已经泛黄的信,那是我四年前写的,说,一切都很好,不用她担心,里头原来有3000元钱,被老人存了起来,怕儿子有急事要用。
而另一边的桌子上,平放着一张诊断书:
肺癌。
老人轻轻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然后躺在火炕上睡着了。
火炕这招数是老人淘来的土方法,说可以治癌,你我都清楚,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能战胜癌症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也不会是她,她想做到的,就是能再看看她儿子的脸,再做一顿美味佳肴,就像小时候放学一样,到家就喊好饿,然后上锅里去找吃的。
老人还是被疼醒了,吃了片止疼片,捂着胸口,额头上的汗,眼眶里的泪交织在一起,形成这世界上最急骤的夏雨。
而我,做梦也想不到,6年前,我来到这个城市——上海。
从下火车站的那一瞬间,我便感觉这是我的一片天空,闯出来一片天地,然后带母亲到大城市享享福,这个念头使我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痛苦,我在大学送过报纸,送过牛奶,当过服务员,辅导过学生,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工作,每天的快节奏生活,让我窒息,就好像有人掐住你的脖子,告诉你,生命不过如此。
第一天,有一位同事让我打饭,我不去,便把我电脑关了,文件没有保存,因此被老板臭骂了一顿,扣工资200元。
第二天……
……
第十天,昨天陪老板去参加应酬喝醉了,所以迟到了,扣去工资100元。
到了第30天,我发了工资,3500元,我非常惊讶,因为应聘合同上写着每个月5000元,扣去300,应该还有4700,我拿着钱去找老板,老板最后给我的答案是:“你是新人,就这么多,嫌少你可以另谋他就。”
我无奈,说谢谢老板,转身离开,跑到公司的洗手间里流起了泪。
第二天,我把3000块寄到母亲那里,告诉母亲说我一切都好,不用她担心,我想母亲一定会开心的。
谁知道,这是我最后一封信。
多少人在这个浮华的世界做着白日梦,企图一夜暴富,跻身于富豪的世界,我也不例外,期望能够挣很多很多的钱,接母亲过来。
在一次偶然中,我碰到了他,他说可以带我去创造财富,让我跟着他去干,我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第一次的报酬实在让我心动,梦想着如果这样我早晚有一天会把母亲接来。
但是,实际上,他是一个传销组织的头目,而我逐渐成为他们的一员,随即,我被他们控制了起来,这条路上我只能走到黑。
直到警察捣毁了这个组织,我也因诈骗罪入狱三年,因为指正做污点证人,加上监狱里表现好,我两年就出狱了。我知道,我的梦想,我的人生,全部都没有了。
回忆:往事历历在目
一座大山,阻碍了城市与乡村的交流,山里和山外的风景截然不同,山外的风景是我们憧憬的未知,但小时候的我,是爱这座大山的。
青山绿水,游鱼嬉戏,几个小朋友光着屁股打水仗,傍晚回家听蛙叫,听蝉鸣,一切都那么安静,一个房子,一群人,一汪泉水,几首歌谣成为我的世界,儿时的世界是最简单的,如果我们都是孩子,就可以留在时光的原地,坐在一起一边听那些永不老去的故事一边慢慢皓首,而又是谁,敲开了那神秘的憧憬。愚公移了山,我们与外面的世界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等到第一次去城市,我便爱上了那五彩的世界,我发誓,我一定要考出去。
而生活永远不会让你平平淡淡的,一张死亡通知书打破了我家原有的平静,母亲颤颤巍巍的接过通知书和一笔钱,对他们说了声谢谢后,我看得到她眼眶是红的,眼泪在打转,送走了他们,母亲回头看看我,给我2块钱让我买吃的,然后去了房间。
我没去买吃的,我偷偷的跑到母亲的房里,看到母亲正拿着照片哭着,我从一旁看着,不敢进去,我从来没见过母亲这样的哭过,她捂着胸口,不一会儿又捶着胸口,似乎喘不过来气,眼泪掉在照片上,掉在地上,掉在我心上。
母亲哭了一会儿,便收拾一下去做饭,我急忙跑开,又假装从外头买完东西回来,然后对母亲说外头没什么东西喜欢,就没买的谎话。
我明显感觉到母亲的眼睛肿了,我不知道一个坚强的人是什么样的,但我看到了我母亲在艰辛面前的坚持。从此,就是她用青春交换了我的青春。
我偷偷的进到母亲的房间里,看到了死亡通知书,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但我知道那是我的爸爸,请原谅我对父亲死亡的冷漠,因为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只是一遍一遍的问母亲,照片里那个人是谁啊?母亲笑着回答我,那是你的爸爸,很快他就回来了。就是这一等,15年的时光告诉了我,等待,是这一生最初的苍老。
傍晚,我到母亲的房里,她在房里补着我上午弄坏的衣服,眼睛的肿已经消了,母亲见我进来,问我有事么,我冲过去抱住她,告诉他,我永远是她的依靠,我会努力学习,将来让她过上好日子,我会永远爱她。母亲点了点头,也抱住了我,告诉我,她也会永远爱我。这次母亲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我知道,那是欣慰,也是感动。
高中的我成绩优异,高考以602的成绩考到了上海,介于我家庭的情况,开学的第一年,我便成功地申请了助学金。
我相信,母亲会为我骄傲。
出狱:一切从头开始
我出狱后,觉得我的人生彻底地完蛋了,在找几个工作相继被拒后,我回到了家,母亲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看到我,便急着往前走,差点摔个踉跄,我摸着母亲的脸说她瘦了,母亲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就把我拽到饭桌上,坐到饭桌上,我闻到了好久没有闻到的菜香,一桌子全是我喜欢吃的菜。
母亲问我这几年干嘛去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我告诉她这几年一直都在打拼,太忙了,我隐瞒了我入狱的情况,就像她隐瞒了癌症的事实。
我知道她得癌症是从邻居嘴里听到的,我根本无法想象,我爱的人即将理我而去,他们说母亲挺了6年是一个奇迹,大概是吧,如果这个人心里有寄托的话。
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跑到儿时玩过的山顶,大喊,为什么要我承担这么多,老天爷,你瞎了眼么?我们已经够苦的了,为什么还要雪上加霜?可是空谷传来的只是叹息而已。
我回到了家,知道母亲的时间所剩无几,所以我陪伴着她,我陪着她看晚上最美的星空,到原来的河边钓鱼,听她讲儿时的我是有多调皮,竟然把一个孩子推到了河里……我突然觉得,她不会离开,只是换了一种陪伴我的方式,就像空气,虽然感觉不到,但无处不在,是你的必需品,离开空气,你会窒息,但是,无处不在的空气会永远陪伴着你,她是永恒的。
我相信,父亲离开时,她也是这么想的。
我利用电脑成功的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带母亲去父亲所在的城市,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心疼。
母亲哭了,我相信她不会有遗憾了。
尾音:皱纹消失的时候
母亲安详地走了,那天晚上,她吃完止痛片和安眠药,安详地去世了。
安葬后,我离开了这个村落。
每年,我都会回来,告诉母亲我的情况,收拾一下坟墓,就像当年我梳理她的头发一样宁静。
若干年后,我带着我的儿子过来祭奠她,儿子问这是谁啊。我告诉他这是你的奶奶,是爸爸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爸爸,人为什么会去世啊?”
“因为人会老啊!”
“爸爸,我不会让你老的,我会永远爱你的。”
我眼神恍惚了一下
这句话,15岁的我,也说过。
可是,我却只陪了她最后的时光。
后记:请珍惜
一个昵称只能对一个人,请珍惜和身边的人,尤其是爱你的人,不要当等到眼前的皱纹消失,哪怕是即将消失,才想起来,应该去做什么。


1楼2014-07-28 02:03回复
    文评1:
    分数——73分
    取材虽然较旧,但因为是描写,也能让读者产生强烈共鸣。形容词不太恰当,感情起伏太大。
    评委:梵叶渊文学社:小舍
    文评2:
    又见大触一只……下次记得来个错别字让我有话可说谢谢。
    这篇也很不错……但是从个人好恶来看“肺癌”的出现让人不免联想到棒子剧……
    那么就这样吧……分数嘛……和大触1号一样好了……这种作难的选择让外援评委来好了(摊手
    总分:94
    评委:花谢叶落文学社:47


    2楼2014-07-28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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