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 Eye to Eye - The Shadow inside Me】
下午两点的阳光非常刺眼。
虽然是店内靠近橱窗边的位置,但阳光被上方的遮雨棚给遮住,因此并不会感到特别炎热,这应该算是店家贴心的地方吧!
她一手撑著脸颊,眼神并没有特别聚焦在特定的某处,只是就这样注视著窗外的景色。
因为是假日,路上的人潮比平时来的多些,这是观光区的常态之一。
「糖,还是奶精?」从她左侧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奶精就好,谢谢。」她将视线顺手接过了Hope递过来的白色小壶,倾倒了一些在自己的黑咖啡。
坐回双人座的对面位置,看著她用小匙搅拌著,画出黑白螺旋的图案。
Lightning发现他正看著自己动作,并不打算喝咖啡的样子,感到有点疑惑。
「怎麼了,你的不好喝吗?」她反问著他。
Hope回了神,看著自己一口还没碰过的咖啡,摇摇头。「你的看起来比较好喝。」他诚实的回答,面带微笑。
「是吗?还是……你想先喝喝看?反正我才刚调好。」Lightning不明所以,以为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的那杯不好,还把杯子朝他推了过去。
「啊!不用了。雷姐你留著吧…..我的舌头比较迟钝,被我喝掉就可惜了。」有点尴尬的笑著。他就知道雷姐会真的想请他品尝,虽然很开心,但是对已经预料到结果的自己感到小小的罪恶感,所以还是推拒了。
「真的?好吧。是你说的,别说我没问你。」挑了一下眉,怀疑的看了他一下,才慢慢啜饮第一口,然后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如果每天都这样子下去就好了,心里有股小小的感慨……
Hope拿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黑咖啡,饮了一口。
入口苦涩,但是过了喉头之后,慢慢回甘。
还是原味最好。他是这样认为的。
「我昨晚收到Serah的通知了。她说Snow跟她求婚成功,现在两个人正在筹画婚礼的事情。」Lightning一边滑著手机上的屏幕,看著最新讯息的对话窗。
「真的?!那真是恭喜他们了。收到通知?不是直接打电话给你?」
「昨天我正忙著整理行李,后来直接睡著了,就没接到……所以她才寄讯息过来。」她的表情透露著懊悔。
如果有接到的话,一定会听到Serah高兴到快要飞上天的声音吧!
Lightning不禁露出了微笑。
「所以,Serah跟Snow的婚礼,你也会去参加吧?」Lghtning问道。
「当然,不过在收到帖子之前,还不知道要怎麼把工作排开。」
「恩,我也是。希望可以早点确定下来才好。省的我烦恼年假该要排在哪一天。」
Hope将杯子放回桌上,想了一下。
「雷姐还要继续旅行吗?」
「恩,趁著最近工作难得比较闲散,想到处看看。刚好到了这里,觉得这里的景色让人感到……很舒适……所以想暂时在这附近住一阵子。」
「是阿……这附近的住宅区规画的很好,不管是景观或是道路规画都很简洁,也没有遗漏自然的景色,我也蛮喜欢这里的。」Hope喝了一口咖啡。
「之前你说过,你跟父母都住在这附近对吧?」
「是的,不过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在比较接近研究室的租屋处。」
耳边只听到长条汤匙调配饮品敲出的清脆响声。
她看著已经几近见底的茶杯。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一样,开口问著。
「Hope,等下可以陪我去买点东西吗?」
Hope没有马上回神,迟了一秒,才做了回应。
「嗯?当然可以,今天整天都是空著的。」
「恩,那就好,谢谢你。」她看著他,感激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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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走到了Lightning暂时租借的公寓房门口,已经是黄昏时分。两人双手此时都提著不少重物。
「谢谢你!因为才刚搬过来,还缺很多生活用品,难得一起来了,就麻烦你顺便帮我把东西带回来,不然我可要花好几次才能买完……。这些放在地上就可以了,我再自己提进去。」Lightning将自己手上的袋子放在地上,开始找寻房门的钥匙。
「不会,有需要的地方不用客气。可以跟雷姐聊这麼多,我也很开心。」
Hope将手上大包小包的物品放在门边的地上。笑著回答,就像一直以来那样。
门转开了,Lightning转身想再跟他道一次谢。
此时的夕照,背对著Hope,透过他银白的发梢,像是晕上了一层柔光。
眼前好像,有点晕眩……
是因为太阳的热度?还是因为还没习惯他现在的成熟稳重的样子?
她不确定自己现在脸上的到底是什麼样的表情,但一定比平常还要红上许多。因为现在脸颊上的热度,连自己都无法忽视……
忍不住避开他正在注视著的目光。
不过Hope像是早就料到一样,伸出手捧住了Lightning的脸颊,不让她逃避。
两人互相注视著,好像都在等著接下来对方的反应。
身体动不了,却也不想动。
当距离逼近了零,两人都阖上了眼。
视觉,此时已不再重要。
依恋著彼此的气息。当两人终於分开,Lightning才发现Hope的手不知何时扶住了她的背,将两人完全圈在一起。
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恋人……不是吗?
……恋人……?!
意识到这点,Lightning瞪大双眼,双手朝Hope一推,挣开了这个束缚。
突然拉开了一大段距离,两个人对望著,都吓了一大跳。
「雷姐,我……」Hope有点重心不稳,急著想向前再说些什麼。
「你……不要过来!……」Lightning背倚著门,双眼瞪视著他。
Hope站在原地,看著眼前怒视他的Lightning。
深吸了一口气。
微微低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知道了,如果这样让雷姐感到不舒服的话……我道歉。」然后,毫无犹豫的,转身向著楼梯快步离开。
自己把一切搞砸了,全部!
Hope边大步走著,脑海里充斥的都是这几个字,他也不想再往下思考更多了。
一阶阶的楼梯在眼前快速闪过,越过它们,就能抵达刚刚进来的大门。
门还没关上。
就在他差不多跨过的时候,有一只手拉住了他,让他猛然煞住了脚步。
「不准动!谁说你可以走了!」身后传来的是Lightning的声音。
刚才怎麼没有听到脚步声?是自己思绪太乱了吗?
「转过身来……」她再度开口了,拉住他的那只手,并没有放松。
Hope缓慢的向后转身,跟想像的一样,拉住他的是Lightning。
她依然瞪视著他,但是刚刚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消失了。
他看著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麼,才能让刚刚的尴尬消失。
完全处於被动的形势。
因为左手还抓著的关系。Lightning只伸出她的右手,向Hope的脸靠近……
然后毫不留情的朝额头弹了一记。
「额阿 ! 」Hope发出了吃痛的声音。刚刚紧张的感觉顿时消失无踪。
「这是你欠我的,还记得吗?」Lightning双手抱胸,瞪视著他。
他一边抚著额头,回想著是什麼时候。
……额头……弹额头……
然后,他知道了,是在某次雷姐回到方舟与他交谈的时候提到的……
那是找到莫古利之里的那天……
『你给扑上来的莫古利那记手指弹额头还真是杰作。看起来好像很痛就是了。』
『那是……反射动作,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在重逢时会高兴拥抱的那种人。』Lightning顿了一下,显得有点尴尬的说。
『也就是说,你是在掩饰害羞吧?原来如此,很像是雷姐会做的事阿。』Hope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要是再开我玩笑,要不要也让你尝一记试试看?』
......还真是令人怀念阿。那时候的对话。
如果当时只留下这样子的回忆,就好了……Hope这样想著。
偶尔为之的互相调侃,让人暂时忘却现实的险峻。
在方舟与Lightning虽然是两人独处,但是一起解放灵魂的日子,实在是称不上「快乐」。
方舟里的时间,是静止不动。但是外面的世界是确实的、正一点一滴的侵蚀与崩毁著。
没有时间值得被浪费在笑闹之中。
不知不觉回想了起来……当时的我……
第一次看到雷姐出现在方舟的时候,还仍旧以为,那不过是另外一个拟真的假像罢了。
又来了吗?......反正我已经累了……也不在乎。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想做什麼,都随便你吧……
我用木然的表情望著她,没有一丝情感。
她的表情,从惊愕、困惑到警戒,都一一被收进眼里。
这次来的家伙,有点不一样呢?!
反正也没什麼事情,我就来陪你玩玩吧……反正过会儿就又会跟以前一样,这是场『什麼都没有发生过的』虚假的游戏。
『你......是,什麼人?』她用慎重的语气询问著我。
我开始对这个眼前无知的幻影感到兴趣,这是第一次有人问『我是谁?』。
「Hope,Hope estheim。叫我Hope就可以了喔!雷姐。」我漾起了很久没拉起的嘴角,想要扮演一下过去那个『完美的』Hopeestheim。
「Hope…… estheim是吗?」她看起来不太相信,真的是很奇怪。
我一边维持著笑容,点点头,代表回答。
她好像还是没有被说服,眼神上下打量著,我想了一下。是了,因为我现在是14岁少年的模样……但是,这对幻影来说,会有区别?我还是那个Hope estheim,不是吗?
原来的我……
思路有一阵不协调的感觉。
这是我再度醒来之后,第一次看到的幻影,但是,她真的是幻影吗?即使我知道『真正的』雷姐将会作为解放者回归?
难道,这一次,是真的……?
「你怎麼了。」她朝我走了过来。
收回了心神,瞳孔再次聚焦了起来。我望向她。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笑容再次出现在脸上,这是我早已习惯的防御模式,点到为止。
我看见她缓缓抬起又放下的手,然后握拳。她似乎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一连串小动作,不过,这个流程没有被我给遗漏。
如果这次是真的话,是真的的话……
内心涌起的不是相逢的喜悦,而是深沉的痛苦与恨意……
越深刻的情感,只是让爱与恨的界限更加模糊不清。
『一切都是因为你……』脑中不断浮现这句话。
仰慕、追寻、忍耐、伪装、失落与渴求。一切因为蔷薇色幻影的出现,让他变的疯狂。
不过前提是,我知道这些都是幻影,不是真正的她。我只不过是沉浸在可以拥有她的幻境里。所以,我放弃了……放开最后的理性,坠落……直至意识被吞噬在黑暗之中……
就这样逃避了现实,好像也不错。嘴角扬起了小小的弧度。
但是,我没有忘记,雷姐会回来。
解放者,作为神的使者。
真正的雷姐,是不会知道我这一面的。
我开始相信她是『真正的』雷姐。
她什麼都……不知道……
该死的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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