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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鬼怪》 by 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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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聊斋志异》——据说是古代宅男的YY小说,这个故事,就跟它有关。


1楼2014-07-31 12:01回复
    送巧克力,约他过来,还带着苏琳?
    梁少洵到底什么意思?
    喻词支好车,忍着气走进去。
    小胡同里人挤人,梁少洵和苏琳为了占位置都坐着,更加看不到,谁也没发现喻词正走过来。
    “琳琳,这几天没事吧?”
    苏琳低着头,瞪着手里的卫生筷,没听见她哥说话。
    梁少洵拍了一下妹妹:“琳琳,出什么事了?”
    “啊?”苏琳一下子回过神,“什么?没事啊!鱼刺是不是没看见你给他留的纸条?有手机不发短信,老给他写什么纸条,哥,你才有事呢!”
    梁少洵笑笑,摸出手机看时间。
    “七点过了,他差不多该到了,我问问他到哪了……”
    苏琳突然伸手,从梁少洵手里抢过手机。
    “别打了,我不想吃砂锅饭,我们去吃粥嘛!反正鱼刺没来,还吃什么砂锅。”
    苏琳说着就站起来要走,梁少洵却稳稳坐着不动。
    “再等会,粥可以带回去喝。”
    见走不了,苏琳竟然露出生气的样子,刚要开口说什么,忽然看见喻词就站在桌边,她一下子哑了。
    喻词脸色不对劲,梁少洵还以为他路上骑车骑得快,搞得脸那么红,笑着叫老板端砂锅来。
    喻词在梁少洵给他占的位置坐下,压低声音说出一段让梁少洵莫名其妙的话:
    “我是个挺正常的男人,真的,那一段只是电影里边两个配角,现在电影里不都拍点这样那样的,好吸引眼球,就算片子本身是很正常的,也要弄几个配角搞点小众口味,这叫多元化,我看那样的片子不代表什么意思,你别误会,当然我也不是歧视你……”
    喻词是在对梁少洵说话,可眼睛却不停地往苏琳脸上瞄,弄得梁少洵一头雾水地跟着看他妹妹。
    “我一直就觉得喜欢谁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跟别人无关,所以你别以为我以后会怎么看你,我才不会!真的!”
    “你真的什么?”梁少洵到底没憋住,问出来了,他这几天一直觉得苏琳安静得过分,没想到喻词也不对劲了,闹腾的变安静了,安静的变话多了,外星人什么时候从美国跑中国来绑票了?
    喻词说了半天,就这会才把眼睛放在梁少洵身上——梁少洵很高,肩也很宽,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你……”
    梁少洵把一只胳膊放在腿上,侧身看着喻词:“我?”浓黑的眉毛稍稍抬起来一点,不多,大概就几度,睫毛也很浓黑,反倒显得眼睛的颜色比较浅,浅浅的像琥珀,极柔软的琥珀。
    喻词觉得脸上、身上、手心里发热,突然就明白了。
    “好,我懂,你信不过我,这事你当不存在那我也当不存在好了!”
    说完话喻词转身就走,差点撞到抬着三份砂锅饭的老板,梁少洵跟着站起来想拉喻词,看老板抬着的砂锅要掉,搭了一把手扶稳,就这么一下子,喻词就挤到外面去了。
    老板放下刚刚从炉子上抬下来的砂锅,紧张地拉着梁少洵,要看他的手:“烫着没有?饭和鸡腿都是在里边焖熟的,温度高得很,你们学生手嫩,别烫出泡!”
    梁少洵只好把手展示出来,就红了点,他平时家务做得多,烫不伤,等老板放心后,喻词早跑得不见影子了。
    梁少洵一回头,想让苏琳先吃着,结果发现苏琳也没了。
    看着桌上三份砂锅,梁少洵到底没忍住,踹了塑料凳子一脚。
    快八点才逛回家的喻词打开大门,发现家里黑漆漆的,如果没有那盒巧克力,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把梁少洵往“那方面”想,本来关系好好的,放巧克力干什么……
    自行车忘记锁,等喻词从小胡同里出来,车已经不见了,幸好书包随身背着,没被偷,要不然他连家门都进不了。
    喻词站在门口换拖鞋,怕开灯把蚊子招进家,就暂时没开灯也没关门,楼道里忽然传来声音,马上就来到门外。
    喻词一手往开关上按,一手提起书包准备看准了人就朝外砸,满脑子都是跟踪人入室抢劫那样的新闻。
    书包几十斤重,砸过去够人受的!就算不倒也得倒退离开门,然后再关门报警——
    “啪!”灯亮了。
    梁少洵一脸吃惊:“你想干嘛!?”
    喻词看清楚人,这才发现心跳得很快,后怕劲起来了,放下手比梁少洵还大声地吼回去:“这话该我说!!!你才想干嘛!?黑灯瞎火站在我家外面!!!”
    梁少洵皱眉:“我怎么知道你家外面灯烂了?你没吃饭,我把饭打包送过来,等你半个多小时了,你自己热着吃。”
    喻词条件反射地接过已经冰冷的饭盒,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可是没等他想出后面的话,梁少洵转过身,大步下楼走了。
    喻词悻悻地站在门口,听着梁少洵的脚步声到了楼下,渐渐走远。
    这一晚上他都没法好好做一道题,心里乱轰轰的。
    十点过,喻词的爸妈回来了,喻妈妈先上楼叫儿子下去帮老公抬东西。
    喻妈妈叫何婉,不算美人,可胜在脾气好,周围认识的都知道她性格好,没少夸,让喻词的爸爸挺有面子,夫妻关系一直还行。
    喻词下楼一看,家里宝来的车屁股后头放着两只大木箱,他爸喻先明站在箱子边上喘气。
    “喻词,你抬小的那个,抬稳点,这箱子是老羊皮包的,经不得碰。”
    “知道了。”
    喻词本来以为重不到哪去,结果才一抬起来就差点失手,把喻先明吓一跳。
    “你慢点!”
    “行了,没事。”
    把五十几公分长,四十公分宽的羊皮木箱担在胳膊上,喻词往楼上走。
    他并不矮,一米七七的身高,尽管戴着眼镜显得很秀气,可这个年纪力气小不了,箱子这么沉,一定满是书,否则沉不到这地步。
    箱子一放下,喻先明也进了门,何婉关上门念叨:“你也真是的,听那几个老干部一撺掇,花几万块钱买两个箱子,连打开看都不让就买,冤大头!”
    喻先明轻轻放下箱子,神情很亢奋:“你不懂,锁孔锈蚀了,锁头就没开过,箱面上的纸条子跟锁上的铜斑一个颜色,这是没揭过封条的,在那我不好说,你还记得老爷子说的祖宅那件事不?”
    何婉想起来,不再说什么,忙着去厨房煨汤。
    喻词本来想回房间做题,听到他爸说起祖宅那件事,心里好奇起来,绕着那两口木箱观察。


    3楼2014-07-31 12:17
    回复
      得到儿子的肯定答复,喻先明也知道这么随口一说当不了数,但心里放松下来,摆出一副砖家的模样开始得瑟他不多的“捡漏”知识。
      喻词姑妄听之,喻先明得瑟够,再美美地喝过汤,回屋睡觉去了。
      何婉在书房打电话,喻词收拾碗筷洗干净放在滴水的竹簸箕里,就回他房间做题了。
      之前喻词一题都没做,这天晚上为了完成作业,直到半夜一点多都还没睡。
      出来倒茶水的时候,客厅靠阳台一角传来悉悉索索好像闹耗子的声音,奇怪,这种房子怎么会有耗子?
      爸妈屋里早就安静了,喻词怕开顶灯惹得他们起来看,就只打开了墙角的壁灯,走过去一看,原来两口木箱子被搬到这里来了,声音就是从箱子里传出来的,正好就是被喻先明蛮力撬开的那一口大箱子。
      里边要是有老鼠,书画怎么保存得住?
      喻词把搭上的锁扣放下,打开了盖子,可是客厅这一角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他只好把箱子抬到自己屋里,用尺子拨开最顶上的几个卷轴。
      卷轴一被拨开,露出了下面掩盖着的一只木盒子,这只木盒子没封羊皮,直接就能看出黄花梨的材质,上面雕着竹林八贤,盖和底却没有锁或者扣。
      黄花梨木最适合保存书画,里边必定也是同类型的物品,喻词一听声音就是从这只木盒子里传出来的,更奇怪了。
      如果大木箱底部坏了,钻进去耗子,那就可能是最近的事情,才能解释为什么里边的书画是好的,这么一口目测不到三十公分长,高只有五、六公分的扁箱,里边怎么容纳得了耗子?
      喻词一摸木盒子,悉悉索索的声音马上就停了,他更加相信里边就是耗子。
      盒子下是整齐的书册,全部线装书,最明显的是“康熙字典”四个字,如果箱子里的书都是康熙字典,那就不值什么钱了。
      喻词翻过木盒子背面看,再次奇怪,下面没有耗子咬的洞,而且一般底部是不会刻什么花纹的,顶多加几个脚,手里的盒子却在底部刻上了一个阴阳鱼。
      恐怕不是什么耗子。
      喻词把桌上台灯拉过来照着,拿着电蚊拍打开了盖子——以防万一跑出来的是蟑螂。
      红绸贴壁,里边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正中央躺着一本冒着几个线头的书册,纸质粗糙,装订得非常简陋,好像没有书皮,却又写着“瞳人”两个字。
      这是书名?瞳人算什么书名?好像见过,又没有什么印象,喻词随手拿起果盘里的小刀轻轻拨了拨<B>①3&#56;看&#26360;网</B>保存得很好,纸质薄软,但还没有发脆,他就着拨开的角度看了一下露出来的文字:
      “遂出寺北,见荒坟累累……”
      竖排版,繁体,最靠左侧就是这样的一段文字,在书页边角还有一排蝇头小楷,喻词抬头拉台灯的时候手一滑,小刀割破指腹,在他查看之前,一滴血珠子顺着刀刃滑到书页上,瞬息间被吸收的一干二净,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一看手指上是小伤口,不需要在意,喻词就没注意,他怕小刀弄破书页,匆匆看过就拿开了。
      不管是大的箱子还是里边的木盒,都没有闹耗子或者虫的迹象,木头上面连细小的虫眼都看不见,喻词尽管纳闷,还惦记着没做完的试题,把大箱子搬回客厅靠阳台的角落,再把放着“瞳人”这本书的木盒子放在大的上面,就回房间继续用功了。
      一直到两点多接近三点,他才做完布置的试题,平时很少搞这么晚,连冲澡换衣服都累得不想干,关掉台灯歪在床上就睡着过去。
      起先是滴水声,静静地落下来,打在什么东西上面溅开。
      喻词迷迷糊糊地想饮水机有问题了,下面接水的漏槽两三天就得倒一回,要不漫出来淌地板上。
      有点冷,被子就压在身下,喻词摇摇晃晃地坐起来,拉开被子滚进去,两个想法在心里交替——裤子上的皮带有点膈,要不要再起来把皮带脱了?还有……客厅最远端的箱子又在悉悉索索的响,这次响声比先前还大,好像少了一层阻隔,听得很烦。
      朦朦胧胧,声音越来越清楚,就像在耳边响起。
      喻词知道自己躺在床上,因为皮带还膈着腰那块,可是他却能隔着墙壁和门看到客厅,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在梦里,不需要什么逻辑,也不存在任何常识。
      他向着响声发出的地方“走”近,昏暗中两口箱子只显出漆黑的两团,看不清,但他知道那只黄花梨的木头小盒子还搁在大箱子上面。
      不知道是没有任何灯光的关系,还是更加夜深人静,声音很清楚,像细小的爪子抓在木头东西上,摩擦、刮搔,带着一股子躁动的情绪,隐约从黄花梨扁箱里传出来……
      不是耗子,也不是蟑螂,喻词一边理智地思考,一边忽略意识所处的境地——到底是什么在里边,还这么着急想出来?
      箱子的上盖发出“嗑嗑”两声,切合处缝隙扩大,有东西从里边把箱盖顶了起来。
      抓挠的声音没有了,黄花梨质地密实,这口小扁箱的做工也相当精细,盖壁贴合顺平,盖子被顶起来,喻词都能听到木料纹理自然摩擦的声音,像丝绸在瓷器上滑淌一样均匀的声音。
      即使不懂,喻词也知道黄花梨本身就很名贵,越接近现代越名贵,但他亲眼看到老爸用起子撬开了锁,那个时候其实心里就相信箱子至少是清末民国初年的老东西,在那个年代这样的一口黄花梨箱子,那也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
      官府抄家,那旧主一定家破人亡了,虽说不太吉利,但总是比淘到随葬的好。
      还有一种情况也会贴封条,喻先明没想到,但喻词想到了。
      中国各地风俗各异,像本地过去就有一种风俗,先人旧物是要保留在家里的,牌位放公祠,但旧物得留在儿孙家里,但旧物也不一定都是带福气的好东西,所谓带福气首先一则先人得高寿,那么留着的旧物可以保佑儿孙长寿,要是先人夭寿更或者死于非命,那么怎么留这个旧物就不是供着这么简单了,要做法事,要压符,这才能供上,否则煞气外露祸及子孙。
      喻词不记得在哪里看过清代的官府封条印刷板,那板子被墨迹染得乌漆抹黑,沁得背面都透出来,对了!官府封条是黑字,而箱子上留下的痕迹是朱红色的字迹。
      道士画符,一向是黄纸朱砂——
      那不是官府封条!
      喻词心里一寒,突然间意识回到房间床上躺着,皮带还是那么膈,但他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黄花梨小木盒里的东西要出来了,要么,已经出来了。
      没有睁眼,但喻词“看”得到,他的房间门没关严,黑暗里静悄悄的,有什么向着他门口过来。
      门缝里黑黑的,也许有什么在那,也许只是错觉,可是喻词越来越冷,冷得浑身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冒。
      忽然门动了,果然有东西!
      那东西没出声,静静地探进来一部分,影影绰绰的,看上去像人影。


      5楼2014-07-31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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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站了有两分钟,杨逸鸣来了,显然也听到不少其他同学的话,锁上车就来拉喻词:“鱼刺走!你躲这干嘛?难说人家就是为了你才跳楼,哄哄说不定……”
        喻词坐在已经锁好的车上,不打算动:“哦,我等梁少洵。”
        杨逸鸣眼睛下面还有点青,愣头愣脑地问:“梁少洵去哪了?”
        “你问我我问谁?”喻词装傻。
        “哎!”杨逸鸣神经短一截:“打电话给他啊!在这傻等干嘛?”
        车棚外面有人喊:“谁看到三年一班的喻词了?谁看到了?校长找!!”
        杨逸鸣一把拉住喻词,把他拖出去:“这呢!陈老师!他在这!”
        教美术的陈老师急匆匆跑过来,在很多学生注目下拉着喻词转身就跑:“四班的蒋惜妍你认识吗?她站在活动室窗台上,说要跟你说话!!!”
        一听这话,担心的成了现实,喻词彻底慌了:“老师你别拉我!”
        陈老师不是附中的正式教师,平时就对校领导相当殷勤,只恨没机会表现,更别说现在。
        “不拉你?我倒是想去拉蒋惜妍,可惜她把活动室的门反锁了,谁也不敢撞门怕刺激她,我跟你说,喻词,校长的意思你赶紧去劝劝她,不管怎么样先把人劝下来,天知道她在那呆了多久了,要是手麻脚麻掉下来怎么办!?”
        喻词试图讲理:“等消防来了再决定不行吗?万一她见到我一生气跳了怎么办?”
        陈老师语气尖酸地说:“生气?人家喜欢你还来不及!你们这些孩子处理感情一点都不成熟,挺简单的事情闹得要死要活,非要闹上新闻坏学校名声才满意!?怎么就不会多想想,为别人考虑一下?什么都不懂!!”
        喻词被一路拉着走,挣不脱手,陈老师把他的手腕捏得死紧,不用说对他十分生气。
        眼看树冠就要到头,教学楼的灯光明亮一片,操场上站满了本该进教室自习的学生,还有早到的老师。
        梁少洵听到陈老师的声音,急忙赶过来拦:“陈老师!喻词不能过来!!”
        陈老师见被一个学生拦路,气急败坏地吼:“他怎么不能过来!?蒋惜妍要跟他说话他还躲开,难道为了他的清高让另一条生命就这么……这么……大好年华完全不珍惜呢!!”
        梁少洵差点没急死,这都说的什么话!?关清高什么事!
        “老师!那个女生把活动室门反锁了,她根本不留后路!铁了心要跳的!就等着见喻词!她已经钻进牛角尖了!没见到喻词之前她不会跳,我们可以拖延时间,直到在下面放好气垫!”
        陈老师听不进喻词的话,同样也听不进梁少洵的话,他相当恼火地把梁少洵推开,拉着喻词走到操场上,还唯恐站在顶层窗台上的蒋惜妍听不见,用堪比喇叭的音量高喊:“喻词来了!!喻词来了!!!蒋同学你别急!有什么你们说清楚!别想不开!!!”
        他这一喊,密集的围观人群闪出一个空。
        陈老师看样子是想把喻词拉上楼,然后叫蒋惜妍自己开门,一路吆喝学生让路。
        喻词一抬头就看到有个女生站在五楼学生会活动室窗台外,那个窗台前几天才放上去几盆花,花盆不知道被搬到哪里去了,此刻只有她孤零零地站在那。
        活动室没亮灯,只有下面教室里的灯光和楼外的景观灯照出她的身影,长头发,脸色极白。
        陈老师把喻词一直拉到楼下,喻词能看见她,她自然也能看见喻词,尤其陈老师还一路喊着走,生怕她看不清楚。
        就听一声凄厉的哭叫:“喻词!我喜欢你!犯法吗?”
        话才落口,她的身影就从窗台上落下来,满校尖叫声——
        这一瞬间无数女生转过身或者低下头,就连站在学生中的老师们也有不少眼里发黑。
        附中建校几十年,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完了……
        没有惋惜,只有恐怖,映射在每一个人眼里。
        陈老师完全懵了,他的手一松,喻词挣脱开他的手向前跑,和他一起的还有梁少洵和其他几个男生。
        五层楼,实际上六层楼的楼高,因为第一层等于两层的高度,怎么可能接住她?
        但是理智和常识被挤出大脑,几个男同学都向着蒋惜妍即将坠落的地方跑。
        时间渀佛凝固了,但蒋惜妍落下的速度一点也没有停滞,不知道多少人心里已经响起那一声可怕的坠地声。
        突然,离得最近的喻词和梁少洵看到漆黑的第三层实验室窗户里伸出一只手,猛地拉住了高速下坠的蒋惜妍!
        怎么可能!!
        如果有人站在那伸出双手,即使接住蒋惜妍也会被她砸死!不要说只是一只手!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只手没有折断,手的主人也不曾被蒋惜妍拉得翻出窗外,它就那么伸在那,牢牢地抓着蒋惜妍,让她再也没有往下掉一米。
        “啊!!!!!!”
        蒋惜妍惨叫起来,听说跳过楼侥幸没死的人再也不会去跳第二次,因为将要把自己摔成肉泥的经历实在太可怕,她不停地尖叫,拼命蹬腿,惊醒了被吓呆的人群。
        有老师往三楼跑,还有学生会体育部的干部招呼男同学去体育馆舀垫子,整个学校一片混乱。
        喻词拉住跑到身边站下来的梁少洵的手:
        “梁少洵,那只手……”
        梁少洵也看到了,那只手从窗户里探出了半截手臂的长度,裹着手臂的不是西服,不是白衬衣,而是宽阔得像口袋的东西。
        对了,古时候的人就穿着这样的衣服,袖子很宽很大。
        就在两人近似浑身冰冷的时候,另外一只手出现在窗口,捞起袖子,然后缩回手臂,蒋惜妍的手一碰到窗台,立即条件反射地死死抓住边缘。
        她还在尖叫,惊恐的声音传遍校园,直到老师打开实验室的门,两个男生分别抓住她两只手,把她拉进去为止。
        ……
        喻词的早自习肯定上不了了,他坐在校长办公室的沙发上捧着一杯热水,隔壁办公室里传来蒋惜妍慢慢变小的哭声。
        她胳膊脱臼了,相比起砸烂脑袋算是很好的结果,但一定很痛,还很害怕,所以她一直停不下来,从校医室哭到办公室,现在还在哭。
        喻词觉得脑子都被她哭得麻木了,除了杯子里传来的热度,他什么都感觉不到,连思考都十分缓慢。
        想回教室去,今天该做资料上的第八套化学题,昨天化学老师就说这套题里有几道陷阱题,难度不小。
        化学公式在他脑子里飞,但是看不到题目,所以他不能有序地排列这些公式,只能混乱下去。
        她到底想要什么?跳楼的话什么也得不到,为什么要这样?
        梁少洵和其他人被赶回教室上课去了,天已经亮起来,自习都过了,是第一节课的时间。
        校长在隔壁,副校长也在隔壁,主任、书记都在,围着蒋惜妍,把喻词一个人扔在这边,不说怎么处理,也不让他回教室去。
        莫非要开除他?
        喻词扯了扯领带,觉得勒得难受,其实运动服做校服也不错,至少宽松,穿着舒服,不像这身衣服,穿的是面子……
        “儿子!!”
        喻先明与其说推开,不如说撞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扑进来抓住喻词就问:“你没事吧?”
        喻词眨眼,忽然觉得手里的温度一下子突破了什么东西涌到心里,跟着涌上大脑,恢复过来。
        “爸……我没事,跳楼的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没吓着你吧?”喻先明一头一脸的汗,不知道是被学校打过去的电话吓的,还是一路闯红灯玩的惊险吓的。
        喻词有点勉强地扯出个笑脸:“妈不知道吧?别告诉她。”
        “我怎么敢告诉她?她不知道!女人就会招事!!!”
        喻先明这句话意思十分明白,并非指何婉。
        听到声音从隔壁办公室过来的校长也听出话里意思,一进来就说:“喻词,你爸爸来了?喻先生,你好,我是……”
        不能不说学校在选择给喻词的爸爸还是妈妈打电话上面做得不错,可惜喻先明丝毫不领情,以前都是何婉来开家长会,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附中校长,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校长的话。
        “校长,我可不可以问您三个问题?”
        校长姓夏,叫夏业儒,三年一班的语文老师,他只上喻词这个班的课,并不教其他班,所以他对喻词很了解,也因此对喻先明十分客气——不是知书达礼的人家养不出喻词这样的儿子。
        也许喻词的成绩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让老师省心的。
        夏业儒让其他老师在门外等等再进,自己亲手倒茶给喻先明:“感谢您这么快就赶来,您请说,我知无不言。”
        喻先明本来一肚子火气,看夏校长很客气,只好把火气压一压,尽量不带气地问:“好,那我就问了,第一,除了同学关系,喻词跟那位女同学有其他关系吗?”
        这个问题看起来应该让喻词回答,可夏校长明白喻先明的意思,这个问题建立在他们都很了解喻词的基础之上,也就是在问喻词有没有可能背着老师和家长谈恋爱,如果回答不好,表示出并不了解的态度,恐怕接下来的谈话就不会容易了。
        夏校长看看喻词,这才发现尽顾着哄蒋惜妍,怕她不放弃自杀的念头再给学校找麻烦,而忽略了喻词也没成年,还是个孩子的事实。
        喻词一直端端正正地坐着,刚刚过去了快半小时,他一直很安静地等着,只有眼神才能看出压抑不住的紧张,在强装出来的镇定下,提醒周围人他真实的年纪。


        13楼2014-07-31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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