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暗部精神科走出来,卡卡西默默朝家走去。经过杂物商店，犹豫了一下，卡卡西进去买了一本牛皮包着封皮的本子。
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卡卡西摊开本子，思考了几分钟，写下第一句话。
“我叫，写轮眼、卡卡西。”
火影办公室里，水门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视线落在暗部大门的地方。三代目斜躺在木制躺椅上，闭着眼睛。
“这个时候，卡卡西应该从暗部精神科出来了吧。”
“嗯。”
“我知道卡卡西这样，你比任何人都心疼。”
“其实对卡卡西，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可真敢说啊。”三代目发出沙哑的笑声。
“发生了这些事情，他总得吃些苦头……”水门的视线转向村子尽头的森林。
“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
“可他也是卡卡西。”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撑不过去这一次呢？”三代目睁开眼睛，看向水门。
水门不语，指尖抵住玻璃窗的边缘。
卡卡西坐在书桌前紧握着笔，回忆着暗部上忍的话：“记日记会有助于你观察自己的行为,你也可以直接把想对某个人说的话写下来,这些都对你有帮助。”
窗外的光线渐渐暗淡，他打开台灯，笔记本上除了第一句话还是整片空白。
卡卡西盯着纸面上的空白，晚上的风吹得他脑门发凉。
卡卡西忽然把笔向桌子上一扔：“有什么可写的。”
卡卡西躺到床上，看了看还摊开着的笔记本，重新跳下床，合上笔记本在手里拿了一会，扔进了废纸篓。
“卡卡西！”
卡卡西没在意，继续朝前走。
“喂，卡卡西！你等一下！”
卡卡西仍然保持着原有的节奏朝着暗部的方向走。
阿斯玛跑着赶上卡卡西，拍了一下卡卡西的肩膀：“卡卡西！”
卡卡西眼睛半耷拉着：“诶？怎么了？”
红这个时候也追了过来，喘着气微笑：“这周六我们要给凯庆祝升为上忍，你是他的好朋友，一定要来啊！”
卡卡西想了一下：“好的。”
阿斯玛拍拍卡卡西的肩膀：“还要带礼物，你可别忘了！”
红目光扫过卡卡西，瞪了一眼阿斯玛。
阿斯玛愣在原地，卡卡西面罩下面的脸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卡卡西声音平淡地说：“那回见了。”
“嗯。”“再见了，卡卡西。”
转过身背对着阿斯玛和红，卡卡西继续向前走。忽然有点说不出来的难过。
“一定又是这只该死的右眼，风一吹就想要流眼泪。”
卡卡西微合上右眼，手掌覆盖在眼眶四周。
周六，卡卡西在树林里玩着掷手里剑，树叶的影子渐渐从倾斜挪移到正下方。
从树干里拔出来手里剑，卡卡西望了望天空：“红好像说的是中午开始吧。”
“我去了也只会给他们增加不好的氛围吧。”
“而且，琳肯定也会去……”
卡卡西将几个手里剑轮换着在手里抛来抛去。
“老师，父亲，我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卡卡西目空凝视着空气，自己当上上忍时大家为自己庆祝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每个人都精心准备了礼物，只有带土不仅迟到还什么都没准备。卡卡西压制着怒气，摊开手掌向带土要礼物，要让他难堪。
想着想着，卡卡西忽然把所有落下来的手里剑串在食指上，脚下加力，向居酒屋跑去。
“那种失望的感觉，不要让别人也感受一次了。”
居酒屋里形形色色的声音和气味充斥在空气中。
“太好了，还以为你不来了！”阿斯玛在自己旁边拉了一张空椅子让卡卡西过来坐。
“啊……不好意思……”卡卡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坐在椅子上急促地喘气。
凯的两颊是酒精作用下的红晕，看到卡卡西满头是汗来到眼前，目光呆滞了片刻。
卡卡西调整了一下呼吸，看着凯露出笑眼：“祝贺……”卡卡西愣住了。
啊，卡卡西发现自己忘记准备礼物了。
“对了，我刚才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老奶奶，就帮她把重物提回家了……”卡卡西挠头笑。
“不愧是我永远的对手！忍术以外，人格也是意外地光辉啊！”凯泪光闪烁。
卡卡西正对着凯挠头笑，注意到有人把一副餐盘递到自己手边，眼角扫过去，发现是琳。
卡卡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琳的目光似乎是纯净的，又似乎有一万种含义，卡卡西盯着自己的餐盘不抬头。
旁边的人在说着当了上忍会执行更厉害的任务。
旁边的人在说着宇智波家出了一个6岁就打败中忍的天才，叫做宇智波鼬。
旁边的人在说着红终于在阿斯玛第478次表白时接受了。
旁边的人在说着第四代火影的人选正在讨论确定中。
卡卡西把食物放到嘴里，咀嚼，咽下去。
“为什么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卡卡西问自己。
卡卡西的心率在加快，他感觉得到，又莫名其妙。
“离开吗？不行，会让大家尴尬。”
“坐在这里应该干什么？说话和吃饭吧。”
“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害怕琳，和她的目光。”
“能让这所有都消失吗？不行，除非是幻术。”
“幻术。”卡卡西喃喃自语。
“就让我的眼睛，为你看清未来吧。”这句话闯进卡卡西的脑海，和右眼相连的神经没有预兆地跳凸起来。
卡卡西捂住右眼，可疼痛让他额头上浸出汗水，把脸低到桌子下面。
“混蛋，偏要这个时候疼，就只会给我找麻烦。”
“卡卡西，你要不要紧？”凯问。
“没事，”卡卡西摆摆手，“排异反应，也不止一两次了。”
整桌人忽然整齐地沉默。
“原来那件事情已经成了大家的禁语，也许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卡卡西想，又是一阵绞痛，卡卡西咬紧后槽牙。
卡卡西回到家，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头发被汗浸湿又渐渐干了。
“你到底多讨厌我，能让你的眼睛都这么讨厌我。”
卡卡西盯着天花板，光线一点点变多变明，天亮了。

3.
“你们两个聊一聊吧，我出去了。”水门走出房间，关门，背抵着墙。
“拒绝这个任务吧，琳，现在拒绝。”卡卡西平躺着。
“卡卡西，我是自愿的啊。”
卡卡西声音压低：“你是带土的梦想，所以我不会让你去的。”
“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卡卡西？你有没有问过一直被你们保护着的我的想法？”
卡卡西不语。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们两个见面说过一句完整的对话吗？卡卡西，我不打算一直逃避下去了，来雾隐村，是我的选择，我的了断。”
带土躺在被称为床的木桩上，置身于类似地窖的地方，没有光线，可以听到四周水滴滴落岩石的声音。
“等身体能自由活动，我就从这出去，去见琳，还有卡卡西，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带土，你们木叶的金色闪光竟然突然出现在水之国的边境，看来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白绝从地下钻出。
“金色闪光？”带土从床上坐起。
“琳和笨蛋卡卡西也跟在金色闪光身边。”
带土撇撇嘴，眼睛瞪圆：“你不能叫卡卡西笨蛋卡卡西，他只是在我面前的时候才显得笨。”
“嘛，叫卡卡西没有笨蛋卡卡西顺口啊，而且为什么只有你才能叫他笨蛋卡卡西？”
“你、就、是、不、准、叫、他、笨、蛋。”带土握紧拳头。
“好啦好啦，反正我跟他也不熟……”
带土打断白绝：“他们去水之国执行什么任务？”
“看起来是个挺危险的任务……”
“这样啊，”带土皱紧眉头，“不行，我要出去，我要去帮老师和卡卡西。”
带土说着跳下床，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啊……”
“你身体还没复原到能下地行走的程度啦，不要乱动，如果受的伤反复发作会复原更慢的。”
白绝把带土架回床上：“你放心吧，有金色闪光在我想不会出问题的。”
“可是老师不一定能一直都在啊，”带土皱眉思索，“如果卡卡西不是有伤的话，保护琳一个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他的眼睛应该还没有彻底好吧……”
“说起来，那个银毛的小孩你确定他可靠么？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他看起来真的很弱啊。”
“卡卡西很、强、的。”带土咬着字说。
琳说完，卡卡西沉默了许久，翻过身把被子拉到身上：“我知道了。早点睡觉吧。”
卡卡西明白，现在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会成为无所谓的牺牲。
卡卡西从来不犯错，因为任一做法产生的影响他都能够清晰地推理出来。
即使是朔茂自杀的那一夜，卡卡西也只是冷静地观察着父亲的身体。
卡卡西有生以来，大概只冲动过一次，血液沸腾、心脏在胸腔里撞击的冲动。也是那次，他犯下了有生以来第一个错误，也是他无数次想起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
之后卡卡西发现，他的身体似乎丧失了冲动的功能。
后半夜，卡卡西听着琳和水门均匀的呼吸声，手脚渐渐冰凉。
“父亲，带土，我又要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了。”
卡卡西心口隐痛，他安慰自己:“下次就会习惯了。”

4.
“卡卡西你在这里啊哈哈！”
专心在读《亲热天堂》的卡卡西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凯……什么事？”
“你是不是刚刚又完成了一个A级任务？这样的话我们俩的比拼上你又略胜一筹了，哎……不过不要紧，这才配得上做我的对手，我马上就会超过你哦，你可不要松懈！”凯竖起大拇指，亮出后牙。
“嗯……”
“等一下，”凯挡在卡卡西继续迈出的脚步前，“听说琳去了水之国，水门老师也接到别的的安排，所以你们水门班就要解散了？”
卡卡西抬起眼睛：“是，怎么了。”
“我是想问问你啊，”凯搓着双手，“你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小队里？”
卡卡西端详了凯几秒钟：“抱歉，我要去暗部。”
“暗部？你的年龄还不到入选的最低要求吧，而且暗部你知道的……”
“啊……是啊，可是怎么说呢……”卡卡西低下头。
凯注视着卡卡西。
卡卡西举起《亲热天堂》：“这本书是我送你的上忍礼物，我还有两章没看完，看完了就给你送去。”
“哎可是……你等一下，卡卡西！”
暗部里，卡卡西单膝半跪：“请让我去水之国执行侦查任务。”
队长：“水之国不是重点的侦查区域，你不用去那里。”
“请您务必让我去。”
“你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是有私人的原因，我非去不可。”卡卡西低下下颌。
“哈哈，你太冲动了年轻人，这样子我可不敢放你出去啊。”
卡卡西忽然双膝着地，俯首以额贴地：“拜托您了。”
队长沉默了一分钟：“先告诉我你的理由。”
“为了遵守跟一个朋友的承诺。”卡卡西一动不动。
队长叹了一口气。
卡卡西去见暗部的精神科上忍。
“这次可能要去很久。”
“就是那么放不下吗？”
“不是放不下，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精神科上忍看着卡卡西，许久不语：“我也不知道还能再帮你什么，希望你这一去一切顺利。”
“承蒙您这么久的关照，已经感激不尽了。”
卡卡西准备起身，精神科上忍忽然开口：“记得写一些日记吧。”
卡卡西停了一下。
“大概你回来以后就不再需要我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有可能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卡卡西想了一下自己扔进废纸篓的笔记本：“嗯。”
卡卡西收拾了行李，行囊很轻小，装着两套换洗衣服、一张照片、一个笔记本、一本《亲热天堂》和一些忍具。
出发前，卡卡西想了一下，掏出之前只写了一行字的笔记本，翻过一页写下：“抱歉了带土，不能再去看你，这次要离开很久，我答应过保护好琳无论如何都要做到。你知道了的话会高兴的吧，保佑我一切顺利吧。”
卡卡西合上笔记本，用手掌夹住合十在胸前，闭上眼睛默念了一分钟，然后走出房间锁上了门。

5.
水之国用很礼貌的礼节接待了卡卡西和另外三个木叶忍者。他们到访的名义是教育文化交流，卡卡西被安排在雾隐村的忍者学校作一学年的老师。
初秋的雾隐村满是连绵不绝的小雨，卡卡西躺在床上，听着房檐滴下的雨声，打在石阶上，直到天开始透亮。
卡卡西轻轻下床，掏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窗外还未露出太阳的天空是灰蓝色。
“我并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最早，父亲叫我做什么我就去做，我做到了父亲就会满意，那么我也就有了存在的意义。后来父亲离开了，我就守着规则，规则说什么是对的我就做，什么是错的，我就不做。后来和吊车尾的组队，他平时总说很多话，犯很多错，找很多借口，那时候我总是懒得去听，我以为他的话我早就忘记了，可是等他离开后，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埋进我的脑海里，随时会跳出来。”
“他的很多话我并不认同，可是我还是在按照他的话去做，也许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结果，也许并不能改变什么，也许最终会有很多无辜的牺牲。”
“到底是出于对他的亏欠还是别的什么，我弄不明白，如果命运交于他人之手就叫做软弱，为什么最终，最终还要把你的意志托付给我？”
水影的办公室里，琳戴着雾隐村忍者的护额，站在水影办公桌前。
“野原琳，这半年来作为人柱力，你的表现很好。”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水影点点头：“接下来要交给你一个只能由你完成的任务。”
“嗯。”
“这是任务的详细准备要求和具体内容。”水影交给琳一个封印卷轴。
“是。”
“我们水之国这次就依靠你了，野原琳。”水影笑笑。
“责无旁贷。”琳点头。
卡卡西在忍者学校里很有名气，因为他的年龄和忍者学校的学生几乎同龄，可他总是被一团暮气沉沉的气氛包围着，学生们对卡卡西的议论很多，又不敢靠近。
首先是卡卡西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他不是水之国的本国人，可具体他从哪来，忍者学校的老师都不透露，卡卡西又住在一个单身公寓里，独来独往。
其次是卡卡西的样貌，卡卡西的黑色面罩就算是下雨天被淋湿了也不会摘掉，学生们不管怎么恳求卡卡西都无动于衷。
卡卡西老师总是随身携带的一本包着皮的书也是忍者学校里学生中流传的一个迷，许许多多的学生曾试图拿到那本书看看里面的内容，可都在最后关头被卡卡西发现了。
“卡卡西老师，这是你上次布置的作业。”一个女孩抱着一沓本子放到卡卡西的桌前。
“辛苦了。”卡卡西从书后面抬起头。
“那个……”女孩站在桌前没有要走的意思，“卡卡西老师，这次期末考试你的课主要考核内容是什么啊？”
“嗯……”卡卡西想了一下，“就是配合你们毕业考核的战术理论模型测试吧。”
“诶？配合毕业考核？”女孩吃了一惊。
“怎么了？”
“卡卡西老师不知道我们的毕业考核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是个人对战加上团队对战的方式吗？”
女孩眨了眨眼：“您看来没有了解过我们学校啊。”
女孩垂下眼睛：“我们的毕业考核，是要当年毕业的所有学生在一起互相厮杀，最后活下来的一百个人就是能够毕业的学生。”
女孩想了想：“您教给我们的战术方法都是针对保护队友的，但是我们的毕业考核里所有人都是敌人。”
卡卡西怔了一下：“我知道了，之后的考试具体内容我会再通知的。”
一次午休的闲暇时，卡卡西问旁边办公桌的老师：“我们学校的毕业考核具体是怎么样的，介川老师能跟我讲讲吗？”
介川老师看看卡卡西：“原来你一直不知道的吗？”介川把考试从何时开始，在哪里举行，由什么人监考，通过的原则，以及通过比例等等的细节全部讲给了卡卡西。
卡卡西静静听完，微笑着问：“这样教学生互相残杀，他们以后会不相信任何同伴，仇恨每个人，不是吗？”
介川愣了愣，抽动嘴角笑道：“忍者就是冷酷的工具，当然只有越残忍，越不害怕死亡，连最亲近的人都能杀害的忍者，才能成为最优秀的人才，在任何困境里都坚强地活下来。”
卡卡西眯起眼睛，点了点头；“您说的对，我还是太没有经验了。”
晚上，卡卡西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今天第一次知道雾隐村忍者学校的毕业考核居然是让学生们自相残杀，这样的话，我一直在教他们的各种忍术也就相当于是在教他们如何杀戮同伴了。为什么会有一个村子会把杀戮奉为真谛呢？”
风从窗户吹进来，卡卡西打了个哆嗦，抬起头看看日历，卡卡西才意识到已经入冬了，他在水之国已经度过了接近半年时间。

6.
两个月后。
卡卡西被暗部提前终止了潜伏水之国的侦察任务，返回木叶。
水门对卡卡西说：“一起出去走走吧。”
“哦。”
卡卡西和水门来到了慰灵碑前，水门低下头：“卡卡西，我想琳一定早早就想好了会有这一天，所以你看，她从木叶离开前就悄悄把自己的名字轻轻刻在了带土的名字旁边。”
水门指着慰灵碑上宇智波带土几个字旁边模糊的几个小字：野原琳。
琳因水之国蓄谋挑起对火之国的战争，而作为三尾人柱力被木叶剿杀，这是对外的说法。
“琳没有辜负木叶赋予她的使命，她是个优秀的忍者，她是用一个伟大忍者的方式死去的。”水门手放在卡卡西肩膀上。
将琳一击致死的，是木叶的暗部忍者，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心里不好受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流眼泪也没关系的，流眼泪并一定就是软弱……”
“老师，”卡卡西打断水门，“带土的忌日是什么时候？”
“嗯？”
“没什么。带土说过，只要琳活着就相当于他也还存在着。”卡卡西看着慰灵碑。
水门皱眉低头看着卡卡西，沉默。
“带土这个笨蛋……”卡卡西眼泪忽然从眼睛里流下来。
“卡卡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水门弯下腰身，一只手在卡卡西背上轻拍。
“琳……”卡卡西的声音起了变化，变得控制不住的 断断续续，“琳是带土……带土最后……的……梦想……是他要拼死守护的人……可是……”
“那是因为带土他不知道啊，不知道其实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人相信着他，带土说琳活着他就觉得自己还存在着，因为带土坚信只有琳一定永远不会把他忘记，可是其实，永远忘不了他的又何止是琳一个呢。”水门半屈膝盖，温柔地平视着卡卡西。
卡卡西怔了一下，眼泪忽然如同崩溃了一样，流满了脸庞。
水门的记忆里没见到过卡卡西流下眼泪，他的记忆里卡卡西难受的话会皱眉、无可奈何的话会叹息、极艰难的情况下，能看到他眼睛里噙着泪水，但从来没有见他这样无法自持。
卡卡西是一个习惯用面具掩饰自己的人，水门成为卡卡西的指导上忍的这几年来，水门时常觉得这个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的孩子身体里面，藏了一颗隐秘的心灵，他无法穿越和抵达。
卡卡西总是沉默着，喜怒都不示于人，好像不需要任何人在意他。
水门觉得他终于等到了一次卡卡西释放内心积蓄情绪的一刻。
卡卡西呼吸急促：“一开始，我讨厌这个人，懒得搭理他，后来成了队友，他总是违反规定，我又总是和他作对，最后他救了我，我什么都替他做不了，现在他最在乎的人也被我亲手杀死了……”
“卡卡西，带土他也是在乎你的啊。甚至比在乎琳更在乎你，你知道吗？”水门眨着湖水色的眼睛。
卡卡西咬住嘴唇，一动不动。
“他比任何人都想赢过你，他一直在暗暗努力，把你当做他的对手，所以他也比任何人都能体会你的心情啊。”
水门看了看慰灵碑：“他说了，让他成为你的眼睛，替你看清未来，所以他是想把希望都留给你，由你带着他的那一份活下去，卡卡西，你能抛弃这样的约定吗？”
卡卡西止住哭泣，许久后，声音很轻地说：“是我对不起他。”
远处的宇智波带土远远冷冷地看着，绝在旁边等得有点不耐烦；“你就在这干站着，看他们在你的墓碑前那个样子，不过去跟他们说点什么？”
“说什么？”
“说你没有死啊。”
“你忘记我答应了要替斑的复活做准备。”
“装成是认识带土的另外一个人就好，你现在出去他们也认不出来你，”绝扯扯带土穿的的植物包衣，“而且我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啦，那个银毛不是你以前的好朋友吗？”
带土脸色一沉，绝立刻闭了嘴。
想了想，带土解释了一句：“他从来都不是我的好朋友。”
“啊，为什么要说得这么难听啦，不是好朋友还把自己压得稀烂救他，还把写轮眼送他……”
“闭嘴！”
“可是我看他真的哭得很难过诶！真的不要做点什么吗？”
“你好烦啊！”带土狠狠捏住绝的芦荟头。

土哥走好，愿天堂里没有ab

前排占座

占位帮顶

土哥走好，愿天堂里没有ab

这就没了

这是带土死亡的祭文么＠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