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亦心为恩】云水歌。（重写，半夏以东番外）（转文~）

他转身走出几步悄声隐在门的倾斜角度看屋内的人影，她聪明绝顶她武功卓绝，她是不可一世的武林怪杰却夜夜在闺房里刺绣，花鸟图鲜红似血暗藏杀机而她城府深藏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可是如此的代价是从未有人关心过她注意过她，人们敬她畏她对她退避三舍除此以外再无他物。他想起电视剧里杨莲亭说你杀我吧，你杀了我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爱你的，只有我是爱你的。
彼时他看着荧屏无语说刚刚是哪位妖孽总管犯中二说要脱她衣服去游街的，那台词着实温暖人心又刺伤人心，只有杨莲亭爱她，可是到最后他还是因为爱她而恨她。他又想网上的剧评，教主粉贴吧里一阵声援的呐喊说教主你只能欺负欺负小田田了，因为到了最后所有人都在欺负你。
完全一边倒的形式。
怎么会这样。
怎么她会是这个样子。
他思索东方不败当教主已经九年，距离电视剧的剧情还有一年才会开始，意味着这一年无论如何都会平安无事，便骗自己安心离去。
后来的某个晚上东方传他葵花宝典。他面无表情接过，翻开即看到那著名的八个字。欲练神功挥刀自宫。我就是给你看看，东方不败说，想来你也不会练。伸手来拿他却没交出去。
你给我看几天。他说。
清丽的教主半信半疑的看他。你不会真为了这个自宫吧。
他低头看着扉页，夜晚已深季节过去再无蝉鸣。
他说不会。
当然不会。
回房之后他直接跳过书本第一页开始练，动作简洁干脆。
东方毕竟不是男人有些事情还不了解。自宫的根源说到底还是生理欲望不能遏制的走火入魔，从他那个时代的观点来分析倒是明白得很，他想东方不败能轻易把葵花宝典交给自己也是因为他说了不会自宫所以不会练成。
可是这世上的定论都是给大多数人下的。
他是那少数人，他心中本就没什么欲望，空有一身逼迫自己练出来的深湛内力。
谁说葵花宝典不自宫就没法练的。
他在房间里翻开宝典盘膝坐下。
就算开窗也不觉凉风阵阵，整座黑木崖渐渐冰消雪融泛出深沉的绿。
春天过了。

他们没用轻功下崖，彼时炎夏云雾缭绕的山上难得鸟语花香了一把，他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在林路里七拐八拐，阳光透过树叶浸透出鲜艳的绿。走过狭窄山道时他的手不由自主拉的更紧了一点，他回过头看着她孱弱的眼色，说。黑木崖边上可是这路最近。
她说是。
那你怎么一副不认识路的样子。
小时候跟师父上山只走过一次，其余时候没来这边了。
他拉着她先去了路边粥棚大清早填肚子，她捧起碗之前他夹了咸菜在她碗里，她不说话看着碗边某处虚空，而后揉揉眼睛端起碗喝粥，胸口微微起伏，她肩膀微微内缩成令人心酸的形状是熬夜所致。他看了一会端起自己的碗。
他说，你是不是很久没下山了。
嗯。她一边喝粥一边应。最近事情多。
她坐在粥棚阴影下避开阳光因而显得脸色发白，可他知道东方不败就算这个样子也能挥挥手就能杀人的，但是天下人怎能想到名震天下的日月神教教主竟是外表如此纤瘦。他拉着她的手去集市，他见她脸色发白就把自己的笠帽摘下来戴她头上，没有管她的表情而拖着她的手溜达。
上午赶集人潮熙攘阳光刺眼。各色商贩占了大路两边吵闹吆喝。身边路人多是赶集妇人更多是少年眷侣，只是欢声笑语满耳皆是这边东方不败兀自一副心事重重的冰山样，他看了失笑，把手在她面前挥挥。
还在想教务？
她应了句，他却拖着她手走向一边。东方不败发觉那是个胭脂摊时已经走到了面前。
摆摊的老大妈见有人来自是欣喜，一顿夸着相公您家娘子真是天生丽质擦些我这秘制胭脂保管愈加动人，东方不败手心一冷时他便明白玩笑有些过头了，正色道我家娘子最近脸色不好，拿些色泽清淡的便好。
彼时东方不败第一次对他生气。
东方不败第一次对他生气的时候主动拖了他的手。
仿佛是在体现他多么的不识时务而她是多么的煞费苦心。他已经感觉到东方不败手心有针，便很快的付了碎银牵她走开，这次却轮到东方不败拉着他走，直至走进某个无人小巷她才甩开他的手。东方不败一把摘下笠帽。
她冷声说顾云水你做什么。
他说你脸色太白，我给你买些胭脂。
东方不败说，你觉得这样很好笑是么。
他愣住。
东方不败说顾云水我不需要你这么关心我。
你知不知道你每每给我的怜悯让我很是讨厌。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生气。
东方不败转身快步走开，而他上去拉住她胳膊。
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样会让你不高兴，向你赔罪可好。
正在气头上的魔教教主没有回头，可是也停下脚步。
他放开把着她纤细胳膊的手。
我想你最近太累了……他把玩着自己手里的胭脂盒说。想让你高兴点而已……你高兴点我做什么都好。
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好。
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并非花言巧语真的是他内心所想。
用不着做什么，你把那盒胭脂擦在自己脸上我就高兴，女子火气正大，想也不想的说。
他眼角抖动，未想到是这样的要求。他计上心头，那么我擦一下你也擦一下如何。
你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先擦就是。女子冷笑回头，然后就真的愣住。

【8】
饰品摊。
架子上挂着琳琅满目的饰品，项链耳环胸花。他的目光从看中的某枝殷虹珠花上移开。最终落在一根亮银色的珠花上。
这边摊位冷清得很，因为这种饰品终究不是为少年男女准备的，有钱的大爷们自然也不会跑到这里来买。他心里想着摊主真是不会做生意，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花的不也就是日月神教的钱么。教主在远处一个人等着，擦了胭脂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让路过行人侧目，可是碍于强大气场只能看一眼就悄悄走开一边议论刚刚这姑娘真是好生俊俏。
他把小元宝递给摊主拿过珠花，想，这地方还真是宰人。手里饰品纤细古朴，银制的东西温润稳重而不反光。
本意是要买那枝红珠花，可自己觉得亮色只会显得她更加单薄。他又来了主意，说老板可否帮我在上面刻几个字。
老板说那要多加二十两。
回山时并不算晚，被巡逻的教众看见教主女装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再说两人实际都和那山下凡间有些格格不入，他想东方不败这样的人既已站上了高处再下来实在是太难，无论是不是她自己想下来。
他说东方。于是清丽的教主停下脚步站定。
两人过得面前小河便算是黑木崖地盘，就能重归那个重兵把守勾心斗角的世界。河水流动温柔不肯轻易破碎夕阳打上的粼粼反光。
他走过去伸出手给她，平坦而纹路清晰的掌心上躺着古朴的珠花，已经被握的过久而发热。东方不败不作声的接过东西，一瞬间他似乎看见女子嘴角有微弱上扬，不知道是什么感情，女子拿着珠花把玩，翻转就看见背面狭长针面刻着痕迹明显的篆体。
东方白。
不想回忆的过去再次被毫无征兆的提起。
夏末尚无和声，黄昏连蝉鸣都听不见，水面连成一片的夕阳光破碎，他看见珠花在空中划出弧线然后落入河水溅起小小水花，东方不败未多看转身就展开轻功向崖上掠去，身影如脱兔如惊鸿。一如她的气质。
孤傲，强大，并且绝望。
她的声音由内功清晰传来。
她说顾云水，东方白十六岁就死了。
我是东方不败。
所以。
不必你多担待。
末了他在心里给自己加上一句，你又何必多担待。
黄昏的火烧云撕裂天空。
他微微阖眼站在小河边，心里什么情绪都有可是偏偏没有生气。她太在意那个名字，东方白代表了她的脆弱的过去，如同禁忌一样不能提起一旦有苗头就要绝情毁灭。东方不败不会在意是不是有人记得那个名字，或许将来令狐冲会记得，可是现在她不在乎。
他站了许久，暮色渐沉，他知道他如同那夕阳一般的陷进去了。
他在河边远处的酒摊买醉，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连喝几瓶二锅头都不会醉的酒量，所以半坛酒下肚他依旧不幸的清醒。
小二哥过来问公子是否加酒，他说加，当然加。
最好醉个彻底否则他还会记得他想要什么，他也知道注定得不到的结局。可惜未能如愿，他拍开第二坛酒的封泥是感受到强大气场的靠近，他闪身躲到酒铺后面。
夏夜清凉，他看到已换了艳红教主服的东方不败自千仞壁上掠下，她武功盖世她轻功高绝可是她神色惘然。径直落到那小河边上。
红衣的教主注视了那河水一会，就径直跳了下去，河水浸到腰身。
他真切的一惊。水是从那山巅冰湖一直流下来的，就算夏夜也冷得很。
怎么会这样。

教主服宽大而人影瘦弱，武功再高也跟很快的在冰凉河水里找出珠花扯不上关系，东方不败费力摸索，发簪由于剧烈晃动而散掉，乌黑长发散开所以发末浸到水里，愈加晃动之下变得胶着而打结。他远远看着突然想起她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连女人都不算。
心里一阵抱歉之意浮上来，虽然珠花是东方不败自己扔进河里的。他想闪身出去告诉东方不败不要再找了找不到的。却看到教主站起了身子。
高高在上的教主服下摆已湿透，而她小小的手已经冻的通红。
手里空空。
不要再找了。
你找不到的啊。
他闭上眼睛，紧紧握着自己手里被河水泡的冰凉的珠花。
再也找不到了。
她转身掠向崖上而他倚着门慢慢坐下。拿过桌上的酒坛。
醉了就好。
那年夏天的末尾如同一场转瞬即逝的盛大歌舞，散场极快而徒留看客不知所措。

【9】
深夜时他脚步踉跄但是神智不如人意的清醒，路过东方不败的楼台看见烛火依旧微亮。他慢慢踱步回自己卧房却看见东方不败站在他门口，眼圈泛红。
他停下脚步，东方不败想来一直在等他，她教袍潮湿，长发胶着。
酗酒的晕眩感冲击脑海于是他低下头去。教主走过来。说，顾云水。
他没有抬头。
她接着说，谢谢你带我出去玩，但是。
我不需要你怜悯。
言罢她拂袖离开。
意料之中。
他记得她从来都是一个人过，有甚创伤也只会自己舔伤口自己恢复，将近十年岁月都快行将就木，这样不愉快的一日旅程又能影响他多少，就算她心底不高兴不快乐又与旁人何干。
他微微苦笑。可是我陷进去了。
我陷进去了啊。
再也出不来了。
他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出神，空腹的咕噜声提醒着他没吃晚饭。
所以说今晚一起回来的东方不败也是没有吃东西的，还空着肚子用轻功崖上崖下飞两次只为了泡一把河水。
他沉吟了一会在屋子倒了杯隔夜冷水醒醒神，然后走去膳房。
想来自己手艺还不算太差。他拿着托盘走进东方不败的闺房时教主闻到味道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把自己做的小吃放在桌子上看她，她梳洗过了，长发散下来乌黑柔顺。
他说你晚上没吃东西，你吃一点。
你放下就可以走了。
明显的逐客令，教主没有再理他，坐在镜子前挽起长长头发。
估计除了他全世界都没第二个人能亲眼看见东方不败梳理头发的，他走了过去帮她挽，教主出乎意料的安静没有拒绝，手放下而眼神看着镜中的他。
他手法熟稔眼神温柔挽了个松松的簪，末了他把珠花慢慢插进东方不败的发。
你好好休息。
然后他转身走出。
其实这些都是他的主动而行没有日积月累也不会有甚影响，就算久而久之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他知道东方不败是太难改变的人，而两人这样的关系真的没什么不好，好歹东方不败偶尔可以罕见的依靠一下他。
可是接下来真正想让他打破僵局的是一个雷雨夜。

那晚夏夜雷声罕见的震耳欲聋，大到他实在没有心思打坐入定，只得收了内力早早上床就寝。明明窗户紧闭窗帘却还是微微晃动，闪电的白光不时透过绸缎飞舞的间隙照耀进来让房间霎时如同白昼又霎时陷入黑暗，他烦躁的拿被子蒙住头想到这样的夜晚东方不败会如何度过，然后隔着被子听到地毯上有人咚咚跑来的足音。
一个人影摔到床上瑟瑟发抖，他想掀开被子看个究竟却瞬间被强大的内力笼罩。
他在刹那的闪电白光间看到女子苍白而绝色的脸。
不许动，闭眼。东方不败瞬间出手扣住他脉门。你不准看我。
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怎么了。他闭上眼睛低声问。
打雷了。
我害怕。
你不准睁眼，我在这呆一会。
一瞬间他心里过了千万念头，决然的睁开眼。她的手本来扣住他脉门现在却被他握住，再也没有什么功力高低的问题。东方不败长发乌黑凌乱，去了口红的纤薄嘴唇泛白而曲线倔强。一直以来装作坚强的素雅眉心现在拧的脆弱而让人心疼。
东方白。
他第一次觉得她这么好看。
伪装了多少年的坚强，终究是坚持不下去了么。他把一统江湖的教主收入怀里，女子身体瑟瑟发抖而肌体冰凉。她做着推开他的动作可是全然没有内力。她说顾云水你放开，不怕我杀了你。
嗯。他心不在焉的应却认真的捧起了她的脸。
黑暗中没有交流的互相凝视，似乎都知道了对方的意愿，可是他心下雪亮两个人的心境是不一样的。她难得脆弱，可这短暂的脆弱却让人甘愿不顾一切去保护。包括他也未能幸免。
东方不败沉默的看着他，呼吸渐渐平稳可是脸颊依旧冰凉，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她闭上眼睛。于是他极小心的试探她嘴唇的温度，对方一如她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大概是因为没有经验，抑或是害怕受伤。
他抱紧她然后一遍遍说别怕，我在。
我会保护你的。
别怕。

天光大亮时他被雨后的猛烈阳光晃的醒来，身边床铺干净整洁不似昨夜有人躺过，好似雷雨夜梦一场的经历。然而他拈起枕边某根青丝时想她终究还是不够细心，说到底还是这么孩子气的要面子，一点脆弱的痕迹都不给外人留。
他想自己还算不算外人，沉思一会的结果是肯定的。
他对自己说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可是又拿起那根头发反复看着心里想法深深浅浅的浮上来。
心烦的时候入定会稍微好过一点，于是他去拿香点起盘膝坐下。
屋子里由于点了过久的灯与香而云雾缭绕可他并未开窗。因为打坐而捏起的手势微微发抖。
他一遍一遍机械的背着葵花宝典里的内容，他想葵花宝典，以心为室扫除尘垢，反朴归真澄明寂然,可以妙洞三界无所不能，三千功后自化神。然后他又想到东方教主，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心乱如麻时看向窗外，东方不败的楼宇有微弱烛光看不清人影，他想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责任压着她让她用疲惫的心戴着永远坚强万能的面具，他记得电视剧里的剧情她幼年战乱被流寇逼的家破人亡从那时起就没有人怜悯过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去做去承受，她今年才二十多岁，她凭什么一定要做这些。
他想东方不败这时候是不是已经睡了她每天都在自己卧房里忙到很晚难道都是绣那面跟墙一边大的幕布么。
他想东方不败的童年在电视剧里只交代了有流寇横行却没有提到其他的东西那么到底有多少东西他不知道。
他想东方不败这么多年浸染权利掌管生死一统江湖如此身份为什么还会像小姑娘一样的怕打雷怕自己一人。
他想东方不败。
灯芯燃到尽头，他起身拿了火折子去点，然后他发现他还是在想东方不败。
怎么会这样。
他颓然坐在床上。
在现实的世界里看着电视剧里的人物空有感动却未多想，这样的白烂剧看过了感动了也就抛在脑后不当回事，以至于他看着网上冲东党和冲盈党厮杀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不能理解。现在面对着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存在的时候他终于理解那种冲东党甘愿为教主赴汤蹈火的浓烈情感，因为他现在自己也有。
可是他宁愿不理解。
他宁愿不理解。
怎么会这样。

【10】
晚秋已过寒风悄然而至，他们都对雨夜那晚闭口不提，聪明人之间话总是少得很从而变成表面看起来很尴尬的心照不宣。他武功进境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不知道是不是现代人和古代人体质差别太大的原因。拿了宝典几个月的时间之后他当着东方不败的面把一张石桌一掌拍成粉末，教主的眼里惊讶和欣赏并存。
你不是真自宫了吧。她说。
他移开眼。没，不信你就验明正身。
教主被噎了一下。我没说不信，不过你无师自通的有点莫名其妙而已。
他拿出宝典还她，用不着了。
这么快练完了？教主接过古旧书籍。这才三个月多一点。
字不多，记住了而已。他说。还你免得你担心我拿去做什么。
那恭喜你了。东方不败说。还要过招试试么。
出手一样都快到不能想象的地步。
两人在景色精致的小园里交手，东方不败用针而他空手，招式优雅凌厉角度匪夷所思，可是连一片树叶都没有带起来。他们修炼的同一种武功同一种身法同一种教派心境却大为不同，他却感觉东方不败的出手在自己眼里比以前慢了许多，一百五十招以后他的手指沾到她的大红教袍。
倾城的教主收手说我输了。
他说你何必让着我。
东方不败摇头说云水我已经刚刚已是全力出手，而我看出来你还游刃有余，我当教主九年征伐四方从来没人能碰到我衣服，今天你做到了，你还有几分余力。
他说五成。
那么你武功已经比我高两倍以上了。
他看见东方不败眼角乌黑狭长显然是以为长时间没有好睡，这太罕见，真正的武林高手是永远都不会乱了分寸的，那么自己到底对她影响多深让她变得如此。他突然想这一刻有些话必须说，再不说出来都不知道会影响什么。
没有前提，没有先手语，没有情绪。他直接说，我爱你。

你在说什么。
教主那一瞬间瞪大眼。长年的隐藏让她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想光是言语实在是没什么用于是想上前拉住她，却不及她挥手劈风一掌，彼此都是武功高绝之辈而他差在临场对敌的经验上，但是倒下的时候还是拉着她的手。
她摆不开他的高深内力被迫一起摔到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被他紧紧抱住。
教主服温暖柔软而下面的躯体更甚一层。
他有一瞬间擦枪走火的冲动却很快的淡然下来，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的平心静气，明明知道完整的身体练了葵花会更加危险更容易欲火焚身而现在的情形更是火上浇油，可是他无动于衷。
是爱情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么。
他心里极静，东方不败没有说话。不多时在他怀里坐起理了理乱糟糟的前额头发。
他揽过教主的肩看她的脸，凝视了一会之后轻轻亲上去。
女子没有躲。只是在嘴唇碰触的刹那间仿佛有轻轻叹息。
流水声都停了下来。
太静了。
他坐在地上抱着怀中的女子发呆。
他想这些事情本就不该发生，偏偏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一点一点聚集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怀中人由于不挣扎而变得从未有过的温婉乖顺，可也只是暂时的事情。
她是魔教教主。是怎样的命运使然让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演变如今的心机叵测城府极深以至于将整个武林都玩转在掌心。如果那是她的结局其实无甚不好，可自己的到来所造成的无数转折让他看不见那个已经成为定数的未来，他甚至不知道东方不败跟本来的剧情偏离了多少。
怎么会这样。
他头一次感觉失去了方向。

你在说什么。
教主那一瞬间瞪大眼。长年的隐藏让她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想光是言语实在是没什么用于是想上前拉住她，却不及她挥手劈风一掌，彼此都是武功高绝之辈而他差在临场对敌的经验上，但是倒下的时候还是拉着她的手。
她摆不开他的高深内力被迫一起摔到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被他紧紧抱住。
教主服温暖柔软而下面的躯体更甚一层。
他有一瞬间擦枪走火的冲动却很快的淡然下来，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的平心静气，明明知道完整的身体练了葵花会更加危险更容易欲火焚身而现在的情形更是火上浇油，可是他无动于衷。
是爱情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么。
他心里极静，东方不败没有说话。不多时在他怀里坐起理了理乱糟糟的前额头发。
他揽过教主的肩看她的脸，凝视了一会之后轻轻亲上去。
女子没有躲。只是在嘴唇碰触的刹那间仿佛有轻轻叹息。
流水声都停了下来。
太静了。
他坐在地上抱着怀中的女子发呆。
他想这些事情本就不该发生，偏偏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一点一点聚集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怀中人由于不挣扎而变得从未有过的温婉乖顺，可也只是暂时的事情。
她是魔教教主。是怎样的命运使然让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演变如今的心机叵测城府极深以至于将整个武林都玩转在掌心。如果那是她的结局其实无甚不好，可自己的到来所造成的无数转折让他看不见那个已经成为定数的未来，他甚至不知道东方不败跟本来的剧情偏离了多少。
怎么会这样。
他头一次感觉失去了方向。

顾云水。你还可以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红衣女子还是先破了沉默，声音急促。
他心里想你是在逞强么。于是他收紧怀抱说我爱你。
东方翻身坐起，教主服领口微乱而她抬头理好。
她最终说是，我知道。
他了然，低低叹气。那你这是何必。
何必什么。
何必对我这么好。
我有什么理由对喜欢我的人不好，可是你说爱情是种感觉。东方不败长出一口气。可是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感觉。
能让这样的教主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来，他是不是也算有些能耐了。听得东方不败接着说，师父走了也近十年了，没人对我这么好过，除了你，你知道我很感动，我喜欢你的为人我喜欢你关心我，可是……我真的不爱你。
她是东方不败。
流年碎影里平静婉约的东方白毕竟是他的一场幻觉。

路的尽头终究还是等着你去爱的令狐冲么。他有失落，自己终究改变不了命运。他对她好，她会感动会关心会不知所措，可以共患难共生死，为对方的喜怒哀乐而触动。他们拆招练剑醉酒当歌，吟诗刺绣共理教务，她甚至愿意为他偶尔做下小女儿姿态。
可是她不爱他。
爱情里不是说对谁太好就是爱情的。一如很久以后东方不败对那个叫做令狐冲的男人一样。在原来世界的剧情里东方为令狐冲做了那么多，令狐冲感动她珍惜她。她为他治伤对敌输内力孤身取雪狼胆，最后甚至甚至不惜挖出自己的心来去救他一生所爱。
可是他不爱她。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他想起这样的台词。令狐冲对任盈盈一见钟情琴箫合奏就定终生，只是可惜了教主的一往情深。爱与不爱，又是谁说了算的？他突又不忿起来，为这个女子的不平不忿。他曾经看过那剧的评论，东方不败的懵懂是令狐冲，刻骨是令狐冲，一生是令狐冲，而他只是万千个平行宇宙中偶然昙花一现的过客，却是拥有着刻骨铭心感情的过客。他扯过她复又收进怀里紧紧抱住。
云水，你不要这个样子。东方不败靠在他肩头说。你不要觉得你能打过我了就什么都可以做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他没有理会她的话。声音嘶哑的开口，有隐隐的哽咽。
一统江湖的教主微微愣住。
我已经很克制我自己，他闭上眼睛说。我不像跟你扯上任何关系。可我自从遇见你就像落入了深深的湖水，推不开躲不掉，心一直向往你身上靠。东方。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而且也不能靠近，可我一见到你，我就变得不像我自己，我……
我此生有爱。
东方不败。
别说了。
东方不败打断了他的话，而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女子抬起头回抱了他，她手腕纤长呼吸温润。她说云水你怎么了，这不像你说的话。
是，我说的便是你以后要对别人说的话。他觉得自己眼角打湿。东方我本就什么都不想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便好。
你那么好，我用一生祈祷。
我愿意守护你到天荒地老。
可以么。

【11】
答案似乎是不可以。
表白过后东方不败开始不见他，他想这是最无奈最残忍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可惜并不是不相见就能不思念的。他想自己给她的影响太大了，她不见外人的原因大抵是疲倦神色已经不能用妆容掩盖，整个人的气场都被不冷静所削弱了不少，而她在教众面前必须是永远强大的。
天气又转秋而衣着永恒的浮夸华丽，他站在镜前看自己花纹繁盛的黑色长衣一如东方不败，只是把浮夸全部收敛成了骄傲与深沉的肃穆。他展开手，掌心平坦掌纹清晰，这本是内功练了三十年以上才会出现的情况。镜中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肌理细密紧绷，肩膀宽阔眼神桀骜沉稳。他已身负起码六门神功，葵花宝典，吸星大法都已经修到最高层的炉火纯青。
东方不败说他的武功已经超过她两倍有余了。他想，可是这有何用。
武功再高能让我爱的人爱我么。
甚至毋需你爱我，只让我在你身旁相伴你一生可好。
可好。
恐怕不行。
至少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变得毫无可能。他想很久以后来到日月神教被宠幸的杨莲亭大概也会跟自己境遇差不多，他唯一强过莲弟的地方也就是东方待他不薄，可是东方不败后来看向杨莲亭的眼里至少还有对另一个人的感情现在却对他视而不见。这样的思路换句话说就是他连备胎都不算。
不过有一点他跟杨莲亭差不多倒是真的。
都是一样的虐恋。
他不是不了解东方不败，从未经受过感情一旦被触动便瞬间竖起全身的刺。她说她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意思就是别人在不在乎她与她而言根本不放在心上，以后令狐冲会打破这禁制而他终究操之过急。
他是她命里突兀的过客，陪她度过倾城时光最后还是烟消云散的结局。
唯一被改写的只有一句话。
懵懂是顾云水。
刻骨是令狐冲。

秋天枯燥无味短暂迎来寒冷冬季，去年这个时候他刚刚穿越到黑木崖一无所有，现在他已是日月神教副教主，一呼百应，与东方不败平起平坐。追忆往事总有种不真实感，可是身在其中的人才明白这样梦幻的落差需要多大的代价。他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水米不进其实也没多大影响，武功高到一定程度之后生活作息都跟正常人差了太多。
他已有三月未见东方不败，教主不是闭关只是深居不出，教里事务大多是他跟向问天曲洋打理。五岳剑派风声又紧，这一日早冬小雪可是风吹的人脸上生疼，他裹了裘皮去议事厅见嵩山回来的卧底，风吹长廊寂寂就像去年冬天他第一次见到东方不败时的样子，如今三月未见也总不至于在这样的地方看见，然后他发现他果然是不了解教主的心思的。
他看见了东方不败。
大片大片的红色铺展开来，在他眼中无声而炽热的燃烧。
长廊尽头的长亭，红与黑的背影。
女子穿着艳红的单衣在长亭里端坐弹琴，曲声与环境不符的欢快明亮，手冻得通红让曲子的节奏都慢了下来，可是还是在弹，仿佛一直想说又不想说的话。
他的视野里开出久违了的浴火红莲，在白色世界里一瞬间疯狂绽放用生命燃烧着冰冷天地。
遥远的看着她的背影，闭上眼睛。
皮筋的两端被崩到极限，任何外力轻轻一碰就会瞬间断裂。
挺不住了。
他回房里点起香把内力运了三百六十个周天循环反复。与其说是闭关练功不如说是思索答案。他开始后悔自己跟她表白心迹，两人关系本就暧昧，他的眼神她看得出来，那段时间真真假假的感情也就是她留着窗户纸不想捅破。其实意思就是说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要你爱我就好，可是你当面说出来我无论如何都承受不起。我怎么能再受怜悯再受伤害。
他知道这个女子在外面永远都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可是她已经不行了。
九年埋葬过去把自己打造的万敌不侵。
一年懵懂让她心门初开却又瞬间闭紧。
有些东西维持起来需要极大的耐力与隐忍，可是打破起来实在太简单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意或是无心，可是东方不败变成这个样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的。
永远坚强的人一旦脆弱下来便不可能再过无依无靠的生活，就像崩塌的水坝再也不能寻找缺口修复。
因为已经满身伤痕。
他开始胡思乱想要不要离开她一段时间等她平心静气再回黑木崖，抑或自己忍痛永远离开她。
可是不行。
忘掉一个人岂是容易的事情，耗费时间折磨感情，更何况他一身绝学不告而别远走高飞只怕她怀疑更多于思念，自己只是想永远守护她的。
那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被自己的感情折磨？他微合双目平心静气，突然睁开眼。
久远时光的画面一闪而过，他想起平一指犯下的过错。
真的有办法。

正午时光他推开平一指的门，神医正悠然自得的烤着火炉擦拭药具，认出来人之后不免惊讶。
顾……。他一开口发觉不对。云水副教主？
他站在门口未把风尘带入平一指家门，开门见山的说你的忘川水呢。
终究是提到了严肃的东西。平一指表情收敛说那不是随便用的东西，副教主你要做什么。
这话的隐含意思就是他真的有这药。他说你拿给我就是。
副教主。平一指眼神锐利。若你吞吐不说，在下只能无可奉告，平某因为这药已经放过一次错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没有多做解释，闪电般出手。
他知道平神医武功也高人一等，可是他的武功已超出东方不败两倍有余了。
夺药这种小事委实毫无声息轻描淡写。
下午时他怀揣小瓶踱进东方不败的小院，红衣丽人在红帐里背对着他刺绣，这次是山水图，有云有水还有日出东方。她一针一线的动作迷人极了让他很想抱抱她。他想大概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么做所以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美好。
教主听得脚步声却不会像日后对待杨莲亭那样随手一针飞去。她继续刺绣说云水。
我不是叫你不要来么。
他站定，说，教众们在外面张罗年货，晚上就除夕了你去看看吧。
东方不败手里的针线活停下，她站起身。你不走？
他没有顾及她的失态只是说你也别总闷着，出去走走是好事。
动摇这个女子实在是太难了，所幸自己是来做抉择的。
那么你帮我泡壶茶。东方不败把他的影子收进眼角，拂袖离开。
她说我一炷香便回。
他心里想一炷香就够了。
忘川水馨香墨绿，下到她时常喝的碧螺春里看不出痕迹。
她一炷香的功夫便会回来。他浅浅笑着。
过了年就快到电视剧第二集的剧情了，你忘了我就好，去爱你的令狐冲吧，你的痛苦到时我来为你顶就是。如若不能在一起，那我一辈子守护你便好，不必你操劳。
东方不败，你可知除了你我万敌不侵。
他伸袖极轻柔擦了壶边水渍，把茶具原模原样摆好，踱步离开屋内。
他突然很想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