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我的信仰镇。
信仰，我吃柠檬了。
心好酸。
我好累。

三楼艾特。
@莪式晓椛喵 @love萌萌小白兔 @雪馨沁梦love @梨子君小豆纸 @活力巧克力

来，首先我们先做一件事：我们先想象一个地方，有个亭子，有间木屋，屋前一片空地，周围浅草乱花，只有屋前一条看不到终点的小路。
然后就可以继续往下看了=v=

【零】
此时，月儿弯弯，夜色正好。
我望向那条草色渐浅的小路，
可我知道，越走下去，
路面就会越宽，越阔，
可能铺满鲜花，
可能荆棘丛生。
但他们义无反顾，
我也无力阻止，
不是吗？
为了那束阳光，
他们能漠视我这多年之恩。
再重要的，也能舍弃。

【壹】
弯弯姐姐，今晚还吃煮白菜吗？
略带委屈的童稚声音闪过我的脑海。
阿牙。
妈妈，妈妈……呜，妈妈你在哪……
好吵……我坐起身。
走出亭子，看见一个狼狈的小孩子。
喂，你是谁？我喊道。
这么多年了，倒是没见过几个人。
除了那老头。
但他偶尔来了，也是站一会就走。
呜……你、你是谁？坏人吗？
他声音有些颤抖。
我扶额，这孩子太直白了。哪有这样问的。
和他解释了好久。终于为自己辨清了。
姐、姐姐。声音糯糯的。
他揪着衣摆，别别扭扭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唔，临时裁的白衫还算合身。
柔软的发丝还是湿湿的。
怎么洗的这么慢。我揉揉他的头，道。
诺。我把碗推到他面前，附带筷子。
我们的晚饭，吃白菜吗？他皱皱眉。
俨然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啊。和之前哭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是啊，不然你还想吃什么。
我吞下一口白菜。嗯，今天煮的还不错，火候适中。
他沉默了，吃起白菜。
姐姐叫什么名字呀？晚饭后，我和他坐在亭子里，
他突然问我。
我才意识到我们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唔，好像是叫月弯弯来着。我想了想，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呢。我转头问他。
只记得有个牙字。他摇头。
现在想来，应该是他的乳名吧。
这孩子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我笑着想。
那我以后就叫你阿牙吧。
嗯。
弯弯姐姐，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这幅模样？不会老？你是神仙吗？
……
弯弯姐姐，为什么我们一直吃煮白菜也不会饿？
……
弯弯姐姐，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
弯弯姐姐，我想回家。
……
弯弯，我要离开这里。
当年狼狈哭泣的小孩子，
已经长成了俊朗少年。
他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手里还拿着一串葡萄。
我转头望他，恍惚之间还觉得，
啊牙还是那个水灵灵的孩子。
为什么？我问。伸手想揉他的头发。
却发现有些吃力，他早就长高了，不像小时候小小的。
即使如此，他也躲开了。
他又沉默了。每次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他就沉默。
那个老头，前几天来了。
我想了想，最近也只有这件事发生。
他看到阿牙，就把他叫到一旁，说了几句话。
老头就走了。但是阿牙脸色不太好。
我全都想起来了。我还有家人。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
那又怎样？我笑，走出了亭子，任他继续在那沉默。
阿牙离开的话，就再也没人整天陪着我，叫我姐姐了。
可是，现在也不叫了呀。
自他想起从前的那一刻，
那个阿牙，就不见了。
看到了吗，那条路。我眯着一只眼，手指着那条唯一的小路。
他点点头。

按着那条路，一直走，就能到郊外了，至于哪里的郊外，
就要看你想去哪了。我说道。
他看着那条路，没有终点。
我教你的那些道理，要铭记于心。说完，我打了个哈欠，走进屋里。
他就这么走了。
没有包袱，什么也不用带。
他也带着我心中的啊牙，走了。
那天晚上，我捡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用小石子在上面，
刻上了“阿牙”二字。立在屋后的空地。
他还活着，但我的阿牙死了。
我要祭奠阿牙。
老头在之后的某一天，告诉我，
他成为了一个好皇帝。
我忽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他是你教出来的。老头沙哑着说。
那又怎样？我笑了。
我还记得，走之前，他喊
我会再来找你的！再见了。
于是我再也没见过他，
那声再见，
是再也不见的意思吧？
阿牙有他自己的归宿。
可我连自己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

【贰】
我真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深秋夜凉，我翻了个身，
模糊的一眨眼，就吓到我了。
修长的身影挡住我的透窗月光，
但剑尖却让我觉得在反射着寒气。
甚至还有半干的暗红色血迹在上面。
这是哪里，你是谁？看不清脸，声音却响了起来。
我听到声音反而踏实了，不是那些吓人的东西就好。
慢条斯理的整理床铺，梳发。
而他就一直在后面看着。
够淡定啊少年!你够了快给我出去啊！我在心里怒吼着。
这是哪里，你是谁。
待我完全清醒，坐在床铺上，准备和他好好交流的时候，
他又拿剑指着我!
我不知道。我哼声扭头。
你是谁。他终于放下了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明明是你闯进来的！
初日渐升。
我们俩对峙着，
互不相让。
好久好久以后，我才知道，
自己生气的时候也会这么蛮不讲理。
而除了那老头，只有华一会让我生气了。
但那段时光，最终，还是把我丢下，
独自走远了。
我是无意闯进来的。
我……叫华一，你呢。
月弯弯。
好奇怪的名字……
你给我出去!
我怒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在重复着。
他还是淡定地说着不找边际的话，
我依旧时不时暴怒。
问起他的身世，也不说。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已经三年多了吧？
最近总是很奇怪的，有种不安。
亭中。
我无聊地半躺在石椅上，这里挥一下，那里挥一下。
不愧是夏天，蚊子忒多。
华一正在擦拭着他的剑，寒光一闪一闪的。
他瞥了我一眼，走出亭子。不一会儿就带着几株草放在桌上，用石头稍稍碾了一下。
这是什么？我问。
驱蚊虫的。给我了解答，他继续低头拭剑。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果然蚊虫很快就散了。
你为什么每天都要看月亮？一阵安静后，他抬头问我。
不知道啊。但是在月光底下就会觉得很舒服，很轻松。我笑笑，随便扯了个理由。
看着月亮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安静，安静得我可以忘掉那条路，那个出口。
难道你是妖精？要对月修炼，吸收天地灵气？华一看看月亮，又看看我。
我怒吼一声，滚！
华一轻笑摇头。
翌日，老头又来了。
那时还是清晨，天才蒙蒙亮，我其实还没醒。
但是等我醒了之后，一开门，就看见华一背着他那把剑站在我面前。
我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他要告别了。
弯弯，我要走了。三年来，他是头一次叫我的名字。明明很好听的声音，我却觉得像阎王的来信，让我惊恐不已。
为什么？至少我想知道为什么。
阿牙不能放弃他的江山，那你呢？我心想。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华一是江湖中人，误闯，估计是招人追杀吧？

可是都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有余，还担心什么呢？
该担心的为何不早点担心？这样我就不会有不舍了。
江湖无主。我要去实现对某个人的诺言。华一说道。
是那个老头说的？我问。他又不说话。
算是默认了。
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我狠狠的问道。
我不能说。
我转过身，单手捂着眼睛。眼前的黑暗给了我一些安慰。
按着那条小路走吧。我道。
有空，我会再回来的。他说。
他走了，真的走了。
他们都走了，总是趁我不警惕的时候。
可他们都出尔反尔了。
那天之后，我从后院一个被杂草埋没着的地方挖出了几坛酒，没日没夜的喝着。
当年我埋下这酒就再也没理过它，其实这处地方随处都可能被我埋着酒。
我会酿，但我不会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酿酒。
似乎所有的东西我都懂得那么一些些，可都不精通。
我第一次碰酒，喝得头昏脑涨，还会吐酸水，吐完之后又继续喝。
老头出现过，看着我叹气。
我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喊着
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你是谁？！我又是谁？！
这里又是哪里？！
这么重复着几次，我见着他也不喊了。只顾着一味的喝酒。
其实也没有多久，只是酗了几天。我依然活蹦乱跳的。
可是我真的好想知道，
我到底是谁。
还会有人来吗？
下一个，又会是谁？

后来打扫华一的房间，才发现桌上放着一块玉佩。
我见过，他说，那是他爹娘的遗物，很重要。
我紧紧地攥着，手心生疼。边缘很钝，却疼到了心里。
最终，还是慢慢的松了手，扔到了后院。
华一，这些年来，你可曾明白过我的心？

【叁】
我望着小路，头一次，有了想走的念头。
这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的呢？我不懂。
你想去哪？老头突然出现在身后。
我要出去。
却没了声音。回头时已不见老头的身影。
于是我顺着小路走。
可是，
我走了三天两夜，还是会走回空地。
途中捡到了一个女孩子，我把她带了回去。
女孩昏了三天，我也一言不发地照顾了三天。
我一直在想：老头到底，和啊牙，华一说了什么？
女孩醒了，我递了杯水。等她完全清醒后，我说，
我叫月弯弯，我救了你。
女孩眉眼如画，鹅蛋脸，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
长大后定是个美人。
她呆了一下，居然哭了！
为、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我不说话。姑娘，我怎么知道你是去寻死的啊？
哭了好一会，她带着哭腔说，
我叫柠儿。
她用了半个时辰解释了她为什么要寻死。
我听得都要睡着了，最后总结出三句话：
她父亲失踪。
因为她是五月份生的，村民怀疑她克父。
她信了，寻死。
你这孩子也太天真了点。我叹口气摸摸她的头，道。
以后弯弯姐罩你！
然后走出房间，煮白菜去。
话说我又出不去，罩个头啊……
不过那孩子依旧天真的相信了，我会保护她。
她喜欢煮白菜，我很满意。
饭后惯例：亭中赏月。
虽说春天刚过不久，但我这的四季其实分不太清的。所以桃花依旧美得心醉。
我便在亭后拈了一小枝桃花。
柠儿刚沐浴完，头发散着，滴着水珠冒着点点湿气。
朦朦胧胧的犹如仙子。
但“仙子”很没形象的光着脚坐在石椅上。
脚丫子晃呀晃的，一小点一小点地喝着我酿的沽花酒。
这酒闻着香，不醉人。
弯弯姐，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那枝桃花？
我看了看她，小孩子别喝那么多酒。
她吐了吐舌，放下酒杯。
当晚一夜没睡，在屋里叮叮当当的。
困死了。我揉揉眼睛，嘟囔着敲门。
唔…弯弯姐？早上好。
生辰快乐。我把做好的桃花簪塞到柠儿手里。
唉？弯弯姐你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你弯弯姐我神通广大！我丢下一句话，回房睡觉了。
没想到的是，十几日后，老头来了。
午后品茶。
老头突然出现，把柠儿叫到一旁说话。
却不知说些什么。
我想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一时怒气入心，把茶杯生生握碎了。
瓷片割得我的手血肉模糊，热茶更是火上浇油。
可我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柠儿听着老头的话，表情复杂。
欣喜，犹豫，不舍。
我发疯似得把两三茶杯砸到他俩脚边。
走！你们都走！！

柠儿吓了一跳，看着我生气，哭了。
弯弯姐，弯弯姐，你别这样，我、我……
我早该想通的，怎么可能留得下来。我这样想着，走进房间。
重重地关上门。
我听见柠儿抽泣的声音，心疼得很，却没有动作。
我也听见了清脆的金属声小小地响着。
弯弯姐，对不起，我、我爹爹被寻回来了，爹娘都在找我。
这支桃花簪太贵重了，我不能带走。
弯弯姐，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她的声音渐远。
又是这句话。
我开门把簪子拾起，
再从窗户扔到后院。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华一的玉佩上。

【补叁的解释】古人认为五月是恶月、瘟月、毒月，认为五月份，蛇、蝎、蜈蚣、壁虎、 蟾蜍五种毒虫开始活跃，魑魅魍魉也十分猖獗，疾疫蔓延，毒气四起。所以， 五月份的禁忌相当多；同时也有相应的防御措施，比如，要插艾草、沐兰汤、 系彩丝、悬葫芦，来禳毒气、驱鬼魅、避瘟疾。
古人忌讳五月结婚及生子，尤其忌讳五月五日出生的小孩。认为在“五 毒”并出的月份里，婚娶和怀孕生子，必受感应。古人把结婚与受孕、分娩 日期混同起来，《论衡》中提到：“凡人受命，在父母施气之时，已得吉凶 矣”。认为此月结婚受孕，各种毒气、疾疫、鬼魂妖魄都会侵袭到受孕的婴 儿体中，这样，五月生的小孩必然携带着五月中“父母施气”时的妖邪之气。 这种禁忌今天在傣族中尚有保存。

【肆】
转眼，又是两年了。
提笔。
阿牙，十三年。
华一，两年。
柠儿，十七日。
放下笔，我才发现，老头来的越来越急，为什么呢？
而且，我的身体，在月光下会变得透明。
而我，又回到了从前的平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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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我看着透明的手心，倒是觉得挺有趣。
不知为何，今夜月光不似平日清冷，反而有些温暖。
真奇怪。我放下手，趴在桌上打了个哈欠。
弯弯姐姐……
弯弯……
弯弯姐……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着这些似乎都不是我。
我的名字是老头起的，这个名字，很珍贵很珍贵。
它……是不是该属于月亮的？
忽然一股力量把我从梦魇中拉出来，我惊醒了。
是老头。
该属于月亮……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可疑的雾气弥漫了我的视线。
我望向老头，你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五】结局前篇
阿牙，华一，柠儿对于我，你又明白什么？我望向老头，等待一个解释。
月弯弯…老头叫着我的名字，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不等我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几十年前，我还是个毛头小子，无意闯入这里——一片聚灵宝地。因为无人看管，我留下了。于是成就了我，造就了你，月灵。
月亮的…灵气？我喃喃道。
最开始，你只是一团朦胧的莹光。过了几日，光团成了一个小婴儿。那时我已闻名凡尘。
我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我出去了十几日后却进不来了。用了各种方法，最后差点把血都换了才进得来。再进来时，你已经是一个5、6岁的小女孩，你扯我的衣角嚷着要吃食，我便煮了白菜给你吃，你竟然一下就学会了。
老头忽然停了下来，眼里有种复杂的情绪疯狂涌现。
在我看来，那叫绝望。
半晌，他恢复平静，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我试着把我所有会的东西都给你演示一遍，甚至是我在凡尘有着“千金难求一杯酒”之名的酿酒之方，你也只学会了十之五六。
你的成长速度很快。很快，你就长成了亭亭少女，便停止了。但是，你的灵气开始缓慢回溯，相对的，你对我的记忆都失去了。
再阿牙闯进的那刻，我才明白：唯有心灵纯净之人才能进来。人越长大，杂念越多，继续呆在这里只会消亡，也会增加你灵气回溯的速度。所以我让他们离开，消除了他们的记忆。
我大概就是这样，听不得别人说太久，否则就像现在这样，昏昏欲睡。但我也大致明了。
我还是，想再见见他们。我说。
老头看了我一眼，走了。丢下一句话：
弯弯，你时间不多了。
我一愣，看着老头的背影，重重点头。
终还是不行了，半透明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倒在石椅上。
阿牙，华一，柠儿。无论如何，我会等。
……
弯弯…弯弯姐…
不知多少日了，昼过夜淡，我像个死不瞑目的尸体瘫着。忽地两个熟悉的声音想起。我费力转头，果然，是华一和柠儿。
华一，柠儿。我笑着唤道，像往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