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的食物出我意料很合刘烨的口味。在这里生活的日子我也问过她关于工作的事,刘烨总是模棱两可地一笔带过,我也就没多问。那晚从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美术馆回到家,为今天一天和商家的谈判有点累,见家里没有刘烨的影子,有点纳闷儿,她会去哪儿,才来几个月而已。“诶,来厨房。”她好听的声音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脱下外套便听话走了进去。穿着粉红色围裙的刘烨端着刚烤好的生日蛋糕,依然用最熟悉的微笑给我以最适当的安慰。那一刻我从来没有这么难过,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不曾认真对待过自己的生日。被芝士和巧克力酱弄花了刘烨好看的脸,不知怎的眼眶已经噙满了泪水,我快步过去放下她手中的蛋糕,紧紧抱住了刘烨。不再是以前似有似无的环抱,这一次可以说我是结结实实地抱紧刘烨。“你把你的生日忘了有多久了?”她轻轻出声,怕吵着这样安谧的气氛,我吸吸鼻子,笑:忘得干净孑然。仿佛是想找个更舒服的位置,刘烨在我的脖颈上蹭了蹭,嘴唇贴着我的锁骨:以后不要忘了,嗯?鬼使神差地点头,我不敢看她,温存到两人的体温都在逐渐上升的时候,刘烨起身抹去我鼻尖的汗珠:生日快乐。
“我过一个月要去尼斯工作了,没有申请到佛罗伦萨。”刘烨再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工作,已经是我们在佛罗伦萨生活的两个月后了。那天玩得很开心,我们在广场逗留了一天,刘烨拽着我的臂膀到处走,像个好奇的小孩子,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夏天。而此刻的佛罗伦萨已经下起了特有的雪,欧洲淋漓尽致的寒冷让我有点想念祖国的冬季。相对本就体寒的刘烨,我的冬天要好过很多,每次出门我都会把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雪花簌簌下落时给她戴上自己的平沿帽,等待红灯的间隙紧紧搂她在怀里。早晨,就赶在刘烨出门前提早去隔壁的小店买一杯热乎的卡布奇诺,用手心替她暖着,生怕失了温度,然后看着她喝一口咖啡呼出充盈浓郁气息的白雾,我就咯咯直笑。那个雪天的中午我们面面相觑坐在茶餐厅,刘烨不冷不淡地说着一个月后法国尼斯的种种,让我有点想不开。或许她也怕我有顾虑,便一直重复地说着她不介意异地,只求我经常去看看她就好。没有说话,我抬头看着窗外的佛罗伦萨,它好像与我熟悉得都不肯留我,那些曾经陌生的意大利文,似乎也在告诉我另一个陌生的城会给我更加孑然的感触。最重要的是,刘烨是我的答案,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她独自离开。“那我们走吧,去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