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章〉
土方淡淡的怅然。少年终于归来,依然遥望着雪景。
有些寂寥的望着手心上落下的雪花,看它消融,同化。于是只得淡淡的忧伤。
土方背对着他点燃烟,看着烟云如雾霭般入看无,心中与它一样迷茫。
回望少年。他也回望,轻轻地笑。
没有往日的狡黠,只是那样轻轻地笑,平静着。微开的双眼涌起更多的怅惘。土方的眼前闪过那个阴冷袭人的冬夜。
年幼的他,嘴角闪现过丝缕不属于他年龄的老成与黯然。
我。我好寂寞。
“你好寂寞……吗?”他的眼前一团模糊,不知是烟气或是风雪的缘故。
少年一怔,点点头。往事就与现实重叠为一体。
与三叶的告别。
秋叶下暗藏着忧天哀地的狂澜,她抚摸着年幼的冲田的面颊,静静哀思。
“走了。会寂寞吗?”
总悟想点头,却咬住了嘴唇,将哀伤咽回心里,强装笑脸,摇摇头。
“不会。姐姐你。不用担心。”
秋意悠悠,秋叶在风中转为今日落下的雪,在这片黯然失色的天空下,寂寞的于心不忍。
“强装坚强的孩子……”
土方再次涌起拥住他稚嫩肩膀的心情,但腿却像灌了铅一样走不动,任风吹雪埋。
他看见总悟像孩子一般张开双手迎接着雪,奔跑跳跃,如风一般美丽多姿,欢笑声使这个无声的冬天竟变活了……
最后,他看到,少年,像折了翅的蝴蝶翩然倒下……在风中无力的哀坠……哀坠……血色的莲花映在雪地上……一朵一朵……触目惊心……
烟从瞬间僵硬的手指中滑落,跌下。火星点点如土方的心,摇曳着被风杀死。一瞬间甚至忘了呼唤他的名字,直冲上前去,扶住翩然坠落的少年,身躯轻柔的靠在土方的怀中,却无力得让人心痛。
少年笑了,溢出于目,满眼都是如花绝美的笑颜。殇中带着凄忧,凄怀,直至凄美。嘴旁流下的那一抹红色斑纹似乎宣告着他生命的终结。
土方颤抖的手抚过他的发,脑海一片空白。冲田慢慢伸手,轻轻抚过土方棱角分明的沧桑脸庞,轻轻呼唤土方的名字。他探下身来,少年的面影摇摆不定。
“冲田……”
“……土方先生……请你……不要忘记我……因为……”
“你好寂寞。”少年用尽最后的气力,在土方怀中满意的闭上眼。
无法控制,土方眼里流下的泪,顺着少年的面颊一一流下,每一缕都在少年嘴角旁被寒风吹尽。寒风的呼啸自远方而来酝酿着愤怒,雪肆无忌惮的扫过他脆弱的脸庞……
想保护他。
想爱怜他。
想他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
想成为他的依靠……
“不!!!!!!!!!!!!!————”
土方猛的睁开眼,发现天色略晴,阳光透过重重阴霾爬升。而自己,竟莫名的在庭院打盹。
“原来是一场噩梦啊……太过真实。”土方发觉胸口好沉,看见亚麻色刘海的发尖惬意的从眼旁扫过,总悟轻闭的双眼离自己的不到一公分,美到让人心醉。以至于唇边微妙的触感突然消失有些不舍——
“蛋黄酱,烟草味……完全不一样啊。”冲田没有站起身,只是慢慢思索着什么。
“……你应该先等我去刷牙,混账小子。”平躺在庭院中的土方看着对自己保持推倒姿势的冲田无奈笑笑,逆光的脸看不清表情。
“和她完全不一样的……”“她的带着酸味吧。”
“……嗯,是酸涩的感觉呢。”
那是初恋的味道。笨蛋小子。
明明已经长大,但他那柔弱的肩膀还是让自己担忧。
“你真的能成为那丫头的依靠么?乳臭未干的小孩。”
“可以……就像,”冲田望着土方的脸满脸认真,“土方先生一直以来给我的依靠一样。”
突然想哭,却做不到。拉住他的手。将少年揽入怀中。抚着他的发,眼中只有安心。
良久。良久。
仿如梦境。
怀抱中的少年静静的感受他的温度。
土方也闭上眼睛,在柔和的日光中渐入梦境……
“如果你不能让人依赖,我是你最后的归宿。”
〈再现部〉
阴霾渐消,雪也停下。
略显辉煌的阳光在白色画卷上尽情铺洒着绮丽色彩,明亮和温和。
街上的喧闹渐显,但冬日里三人的心却趋于沉寂。
如树梢上的那一抹淡色的晶莹。和谐安谧。随风洒落。
暖暖的风是连音,微荡的雪是断奏。恰如一曲KAN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