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陆川】
端茶杯润唇,低头与夫人私语,无非闲杂琐事庸庸入耳,眼睛四顾揽观觥筹交错声嚣鼎沸,自己背里几多屈服,表象也不愿与此为类聚,正待皱眉收目,却见一人时而看向自己,时而移开视线,瞳孔瞬间放大而手紧握茶杯,是他么,纵然六年流光如踏马而过,他的侧脸从记忆深处依旧清晰。
那时见他温文尔雅笑颜如画,举手投足都有一副书卷气携了茶韵,泼墨流水都像率性而为。彼时路边茶肆偶遇结为知己,听他兴致勃勃地说茶叶茶水茶杯茶壶乃至茶渍之美,听他少年时的梦,一如自己的开怀相告,饮酒高声咏“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
太过虔诚就难忘,太过彻骨就显得难收场。别开眼睛,放下茶杯抓住夫人的手,深深的,压抑着内心翻涌的回忆。她诧异的问自己怎么了,呵,能如何,左不过身不由己,右不过言不由衷。口中恢复了淡淡地语气,说:“看见故人了而已,我去叙旧几句。”我早就知道,断不了的是命运,躲不过的是相逢,我做好了准备,你呢?
起身端着温热的茶杯,一步步穿过三三两两交谈恭贺的文官武将,站到他桌前,看也不看他身边的娇妻,略略躬身:“沈先生,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