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青山绿水带笑颜,
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
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来耕田我织布,
我来挑水你浇园,
寒窑虽破能避风雨,
夫妻恩爱苦也甜 ,
你我好比鸳鸯鸟 ,
比翼双飞在人间……
“我CAO,还TM有完没完!”韩庚忍无可忍的掀了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走到卧室门口,拉开门,皱着眉头嚷嚷,“妈,把音响开小声点,什么破歌成天没完没了的放,最后一天了,让您儿子睡个懒觉成不?”
歌声戛然而止,韩庚狠狠的关上房门,世界清静了。他浑身放松倒回到床上,却傻愣愣的睁着眼,再也没了睡意。
头顶上的天花板白花花的,上面贴着虫子的尸体,几个小黑点,稍微算是点缀。电扇不知道啥时候不转了,八成是昨天半夜的时候,老妈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给关了,怕他着凉。嗨,真是瞎操心。怪不得他越睡越热,满头满手心的汗。这都八月底了吧,还那么热,跟盛夏似的。
韩庚望着窗外那棵大榆树,这棵树从他出生起就杵那儿了,十几年来任凭风吹雨打的梃立着,同时遮挡着韩庚卧室的半边窗户,搞得他每次开窗,都只能开一半。此时,白的耀眼得阳光撒在层层叠叠的树叶合枝桠上,光和影交叠着,颤抖着,斑驳光点映照出一片蒙胧迷幻,看的韩庚眼睛发直。不知道多少知了还爬在树上面傻叫,一群傻鸟,韩庚想,活该被人抓下来炒了吃。
韩庚烦躁的坐起来,睡不着了,彻底睡不着了。他下了床,踢踏着板儿拖走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男孩清瘦极了,宽大的白色背心挂在身上,露出胸前的排骨,根根清晰可见。他抓了抓鸟窝似的乱发,站在哪儿,盯着自己发呆。
凭什么呀!他想,凭什么都爱找我的茬儿?难道我脸上的肉是横着长的,就这么不顺你们的眼?
韩庚把自己巴掌大的小脸往镜子前凑了凑。那是典型的少年的面孔,白皙的,干净而秀气,额前点点的碎发挡着时不时透出迷茫的双眼。这张脸有些严肃,有些羞怯,似乎还隐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柔情。然而只要稍稍抬起下巴,扬起眉毛,或者只是抿一下嘴,斜一下眼,偏偏脑袋,男孩在青春期特有的飞扬叛逆和桀骜乖张便在顷刻间毫不掩饰的流露而出。如果有导演要拍一部讲述青春的戏,无论是要诉说美好还是残酷,里面必定少不了这样一张生动的面孔。
韩庚很纳闷,他不相信有些人注定要倒霉。总是招惹上那一类人或者被认为是那一类人,必然有什么理由。
那一类人是什么人?就是每个学校门口都蹲着的,每个巷子里都盘踞着的,总是成帮结伙揍人的,总是干些见不得光的事…….
我们最常见的那一类人,地痞流氓。
韩庚当然即不是流氓也不是地痞,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甚至还是个成绩不错的学生。但奇怪的是,他却总被某名气妙的找麻烦,这里面有痞子也有警察。想起自己十几年的血泪成长史,他都禁不住鼻子发酸…….
曾经有围观打架,却被其中一方误认为是对手,直接拉进了斗殴阵营,某名奇妙得挂彩成了熊猫。
又有去超市乱逛,却被怀疑拿了东西,被保安众目睽睽之下,要求检查,搜身,颜面扫地。
还总被校门外的痞子选为抢劫的对象,搞得他都习惯了,遇着种事,不等对方开口直接掏早饭钱,然后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而被出租车拒载的次数多的像烧饼上的芝麻,早就数不清了。
每次遇上市里严打,他不知道为啥心里就特别发慌。警车从身边呼啸而过的时候,他就特怕里面的大叔突然冲出来,把他直接用手铐烤住,拉去监狱。
韩庚从没染过发,也没打过耳洞,即使偷偷抽烟也都是躲在学校男厕所里。走在街上腰杆子挺的笔直,决不会吊儿郎当的双手插裤兜,更没有嚼口香糖装B的习惯,他就想不通了,怎么看都是乖宝宝做派,为啥十几年来就不受群众DJ呢。连老妈也是唉声叹气,老说他是整天不学好。
就这个问题,死党金基范发表过一番见解。主要概括为四个字:气质欠扁。照他的意思,韩庚在言语上比较BH,经常彪粗口,脾气不好,性格又死倔,所谓面由心生,眉宇间会时不时流露出一种清高桀骜的感觉。可惜他又长的这么秀气好看,而且还很瘦弱,视觉上的反差太大…….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第一眼看见你的人,不是想好好疼你,就是想往死里揍你………
话音未落,韩庚便对着基范抡起了拳头,后者很乌龟的抱着脑袋求饶:“别打我,我是想疼你的那一种……..”于是韩庚用了十二分的力气,狠狠的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