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W-3月作业】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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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
——题记
春天的晚上,星星安静的镶在黑色的幕板上,不断变换的光亮倒是比那一直散发出冰凉的光的月,更引人瞩目。隔音效果极好的玻璃,让璃珀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吵闹声。
她在沙发里面无表情,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赌气的乱摁了几下遥控器,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长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
呆呆的盯了会电视,随意的起身伸了个懒腰,大声了吸了下鼻子,揉了揉还红肿的眼睛,走到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她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
“不就是失恋,干嘛弄的跟哭丧一样。”她这样想着,眼泪却又一次涌了出来,在灯光的反射下几乎模糊了她所有的视野。条件反射般的闭上眼睛,泪水就这样留下来,他当时给自己说的话现在几乎还能听到。
“对不起....我想....我只是把你当妹妹....”
他是一个好男孩,对自己好到无可挑剔,不,不对,他对每个人都好到无可挑剔,即使是他甩掉自己,但就凭当时那手忙脚乱,清秀的脸涨得通红,眼里满都是内疚和自己的样子,也让自己恨不起来。
也许就是这点让自己着迷,一个温柔的如同绵羊一样的少年。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在一场同学组织的KTV狂欢活动,明明看起来是乖孩子的他却推酒推的游刃有余,一下子就勾起了自己的兴趣。
当活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清醒的人就没几个了。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微笑着颔首回了,算是打招呼。自己这大大咧咧的性格,加上喝了些酒,也就胆大的过去攀谈。
包厢里实在是嘈杂,而且空气变的越来越难闻,于是两个人就偷偷背起包离开了,那天晚上星星很美,月亮却不见踪影,那银色的不带有一丝杂质的颜色,像极了他眼睛里的光。
那个时候,就沦陷了吧。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有些慌忙的抹去眼泪,就好像电话那头的人会看到一般,深呼吸一下接了电话。
“喂?”
“璃.....”
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却让她拿着手机的手一震,刚刚整理好的情绪几乎又要崩溃,声线有着轻微的颤抖。
“怎么了吗?”璃珀问道。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她都带着可笑的希望。
“没...就是想....确认你还好....”电话那头磕磕绊绊的声音,几乎要敲碎了她的心,他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呢。
“我没事哦,不过是分手。”璃珀强迫自己微笑起来,努力让声音染上一层快乐和愉悦,泪水咸咸的,少有几滴灌入嘴里,她眯起眼睛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真是可笑,明明是被伤害的一方却要去安慰另一方,带着可笑的冰冷的面具,表演着光鲜亮丽的一面,欺骗着自己和别人。
“嗯....”电话那头传来了闷闷的声音,听来像是郁闷,细细想来却又像不在意般的敷衍。
璃珀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那么那个完美的他,也只是一张面具吗?甚至连现在这问候,这电话都只是他丰富角色的手段吗?
原来....他竟是这样残忍的一个人。
“那...就挂了。”璃沉默了一会,似乎听够了听筒里嘈杂的吱吱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脸,有些无意识的说道。
电话对面就这样挂掉了,再没有一声问候,似乎是完成任务一般,就这样结束了谈话。
璃拿着手机呆呆的贴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嘟嘟声,一瞬时间竟不知道该干什么。
沉默半晌以后,泪水几乎决堤,顺着脸颊争先恐后的流下来,她拿着手机的时候无力的垂下,开始哽咽,几乎没有一会就趴在洗漱台上放声大哭,手机随意的被推在一边,一股比失恋还难受的感觉充斥了她的全身。
这是绝望吗?
不,还不至于。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感觉那浓浓的失望灌满她的器官,逼得她没办法呼吸,凌乱的抽噎,皮肤几乎要被涨破,身体的力气像是一瞬间被抽走。
她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心痛到死掉,她是为了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在刚刚那一瞬间都化作泡影而感到失望。
彻骨的失望。
璃不介意那个男生对她伪装了多少,那个男生又是怎样看她,那个男生为她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她只是为自己看作珍宝的记忆而感到难过,那是她自以为那个完美的面具留给她的唯一真实的东西,结果付出了那么多,依旧只是一场空,甚至就像一场梦。
璃终于哭累了,嗓子再也发不出什么尖锐地哭喊,空荡的家里瞬时间又安静了下来。她无力的靠着冰冷的瓷砖,看着天花板光晕的灯光,无神的想着。
也许自己分手的时候,所感到的不舍也并不是因为那个男孩,而是因为他能给自己的东西——那些自己向往的浪漫。
那么这样看来,自己口口声声的爱他,要一辈子陪着他,也像是一场可笑的喜剧呢,这所谓的恋爱更像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璃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靠着瓷砖曲起了腿,抱着自己的膝盖,把下巴放在胳膊上,闭起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那这不是爱,这只是单纯的占有欲。
即使这样想着泪水依旧混合着钝痛,不断的从眼里溢出,她有些赌气的狠劲擦了下眼睛,却听到了熟悉的电话铃声。
“妈妈....”
璃看着电话屏幕,微微犹豫了了下,按下了接听键,出口的“喂?”竟然是自己也想不到平静。
“璃宝,出什么事了吗?”
“妈,没事!只是失恋。”璃用着一贯玩笑一般开朗的语气说着,嘴角却是自嘲的笑。
还真是一个天生的戏子呢,璃想到。
“唉....没事就行。”妈显然不相信这个谎话,但女儿不愿意多说她也不再过问,只是多叮嘱了一句,“受委屈了,忍不住就给妈说吧,啊!”
璃的眼泪又忍不住了,声音却依旧冷静,“嗯。我知道了。那没事就挂了。”
“好,早点睡。”
“知道了,您也是。”璃挂掉电话,看着镜子里满脸泪痕狼狈的自己,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随后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带着水珠的脸,勾起一个微笑,然后想到:
“我也该带上面具....继续像以往那样生活了呢。”
夜晚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即使璃打开窗户也再听不到什么声响,她安稳的睡着,期待着明天一早的阳光和鸟鸣。
人如戏子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