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适合口吻
解释着对他的狠 
无论他伤你究竟多深 
我却不能吭声 
不让你独自一人 
对不起我不能忍 
明白你对他挂念几分 
这叫我能如何 
你为爱变成纸片人 
 ----------摘自吴克群歌曲<纸片人>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你会爱上他吗?"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请你忘记我." 
"如果有一天,有个人可以代替我,请你幸福." 
"如果有一天,我欺骗了你......" 
他终于还是坐上了从温哥华飞回台湾的航班．
不愿回头去遥望那片冰天雪地的国度，就算那里曾经拥有令他眷恋的爱情． 回去了，便不会再回来． 
坐在他左边的一民中国男子认真地看着手中的报纸，他边看着，边不时用蹩脚的英文念叨着： 
”一个月前温哥华以北某著名雪场发生重大雪崩事件，至今......” 他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仍不停止碎碎念着的男子． 
一个月来，来来回回在他身边围绕的雪崩事件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他不能接受雪崩事件所带给他的打击，便立即向所在大学提出了休学，于他而言，一个月前的雪崩，已经夺走了他的一切． 
温哥华，曾经他深爱的城市，再也没有让他留下的理由． 辰亦儒已然悄身走入候机室，那仍念读着报纸的中国男子并停下，只是念到另则与雪崩相关的新闻时，声音跟着情绪一同变得急促而激动． ”一个月前在温哥华所发生的极地雪崩事件今天又有了新的消息．曾在雪崩中失踪的中国籍男子吴尊，昨日他的家属已经确认其已离逝的消息．并将在明日带着他生前所留下的东西回国．而对于这名曾在温哥华红极一时的年轻钢琴家的意外离逝，我们深表惋惜．”

禹哲日记篇
2004年12月1日
打开门，见到红眼颤抖着双肩的亚纶。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预知。我什么也没有问他，只是把他带进了屋内，给他开了暖气。我问他要不要一件大衣，他向我摇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依然在发抖，颤抖的双唇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还是收了回去，偶尔望着我，欲言又止。
屋内已经为他制造了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最高温度，我已经将身上的外套脱去，可是他依然冷得瑟瑟发抖。
“亚纶，你怎么了吗？”我发出心中的疑问，我知道他是在等我问他。
我不是一个主动的人，面对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亚纶知道我的个性，他也知道，如果我一问，他会告诉我一切。
“亦儒和尊在极地滑雪，遇到了雪崩……”
话毕，我与他，心上都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寒冷。

2004年12月25日
今年的圣诞，我选择一个人过。
关掉手机，关掉电脑，关掉灯，在漆黑的夜里，我一个人。
我从CD库里拿出了一盘限制发行的CD，封面是两个微笑并肩的美少年。一人站在钢琴边，另一人拿着小提琴，如同两个落入凡尘的仙人。封面用中文楷书落落大方地写着：“吴尊X辰亦儒，音乐海洋里两颗相撞的流星。”我将它捧在手中，却不知从不哭泣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遥想半年前在大洋彼岸的亦儒特地为我寄来这张CD，还在电话那一头兴奋地告诉我，这是他努力了两年的成果。我对他说，我等你回台湾，一起庆祝。
我的话很少，常常都是听着那一头的亦儒为我报来各种各样的消息，有时候会让在这头的我暗然神伤，有时候，会换以微笑。如此复杂而反复的情绪，我想，是没有人会懂的。
CD里开始放出两人合奏的歌曲，一首又一首，想起亦儒为实现梦想骄傲的神情，想起他对我说：“禹哲，我居然跟现在温哥华最厉害的音乐才子吴尊同台演出诶！”回忆里，那个为梦想背井离乡，苦等两年的亦儒，再苦再累，仍不愿放弃他的梦想。
曾经，我与亚纶在机场送别他，我们都不愿在他面前流泪，我坚持着，亚纶却还是哭了。亦儒笑着拍拍亚纶，并嘲笑他怎么还是长不大，要他怎么放心？
在他离开我们的视野，最后以一个背影做为告别时，我的眼湿了。我拉着亚纶，告诉他，不要哭，不然亦儒回来还会笑他。可惜我们三个都从未走近过彼此的心里，我们都不了解对方，那一天，我不懂亚纶的哭泣，就如同，亚纶不懂我的坚强一样。


禹哲轻轻念着，甚至有时候不敢去接近他，就怕伸手一触摸，他就会立即破碎。
唉……
禹哲在走廊上来回走动，在离开亦儒的病房不远处，隐约看见有一个身影正慢慢走近病房，可是那个身影只是在门口停留了很短的时间，便将手中的花束放在门边，就悄悄离开了。
禹哲追了出去，在出口处，终于与这个人撞了个正面。
他，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禹哲还未走到病房，便在门口遇见了亚纶。
“去了这么久？怎么了吗？”他看出了禹哲的反常。可是自己却无法猜测出原因来。
禹哲向病房里望了望，看见亦儒正安静地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束花微笑着，就像一个纯白如净的孩子一般。
“这花谁送的？”
“不知道……”亚纶摇摇头，“我打开门就看见了。”
“亚纶。”禹哲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说吧，我知道你有事。”
“我刚刚，看见吴尊了……”“什么？”亚纶大惊，却又怕被亦儒听见，连忙拉着禹哲走到离病房很远的地方，才肯松开手，继续让他把话讲清楚。
“那束花是他送的，放在门口就离开了，我追出去见到了他。我不可能认错，我收集了所有他跟亦儒演出的碟，通过网路也看见过真实的他，我敢肯定，那个人就是吴尊！”禹哲坚定地说，可他自己也能感觉周身好像每个细胞都在颤抖。
亚纶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来：“吴尊，不是死了吗？”
病房里捧着花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病房的。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许，是在他无意听见禹哲所说的那句“我看见吴尊了”，也许，是个未知……

他在街道奔跑，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像是被打上了一个病人的标签。与他擦身而过的行人会纷纷向他行注目礼。可是，他从来不在意。
他只是，寻找他——
恍如隔世，记不清是在什么时候，他也曾这样奔跑在温哥华寒冷的街头。包在厚厚的大衣下，高高瘦瘦的他通红了脸，却总是四周张望着，寻找那一个人。
他以为，在他的余下生命里，可以不需要爱了。他以为，那个人将会从此在他的记忆里消失。
……
亦儒很久没有这样跑过了，在被猛烈的冷风狠狠刮在脸上，是一种熟悉的痛。
“辰亦儒，我告诉你！以后没有我的批准，不准你离开我！”
那个人一把勾过瘦弱的他，便可以轻易将他锁在自己怀里。
“CALVIN，我们回国后，如果我不弹钢琴了，你会不会不理我？”
他摇头，那个人已经给过自己最棒的音乐了，他们的合作是天衣无缝的，美好的东西可以锁住留为永恒，而他，从一开始就会尊重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CALVIN，我拖人去买机票了，我们回国吧，我带你去我的家乡，我请你吃最美味的菜！”
“CALVIN，你改变了我的一生，所以，请你不要忘记我。”
“CALVIN，我的唯一是你。”
一行泪划过他苍白的脸，他闭眼，泪流满面。
他想念他，疯狂地想他。他想找到他，他想要证明，他没有离开过，他也不会离开。

“吴尊在参加滑雪时签属了一份协议书，按照书中内容，如赢得第一，将获得一笔丰厚的酬劳。辰亦儒，你是吴尊留下的名字，所以，按照规矩我们会将所有钱都给你。”
“原来你是为了钱害死吴尊的！你真是可恶！”
“早知道自己会得到一笔钱，就会不顾及危险让自己的好友去参加比赛。先是一手培养起从不会滑雪的吴尊，然后鼓励他去比赛，在他终于快得第一的时候却出了意外，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辰亦儒，你滚回中国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对不起，CALVIN，我们没有办法再让你拉小提琴了，因为你的行踪实在……抱歉。”
“CALVIN，你还是回你的地方去吧，我知道，也许他的死不关你的事，可是在他出事之前已经有很多人不满意你了，再呆下去也是徒然。还是，离开吧。”
“CALVIN，这里已经没有你的朋友了，我不伤害你，也不想看见更多的人来伤害你，请你离开吧。”
他苦笑着，所以，他离开了。
但是，他没有收下吴尊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他说过，永远永远也不会要的，就算饿肚子也不会要。


与CHUN一同坐上飞往温哥华的航班，他便从未将双眸离开过窗外的天空。
蓝天，白云。
永远都是一切看似美好的外表，永远的安宁。
他偶然转过头，只见身边人早已靠在自己的肩头发出轻轻的鼾声。
“跟他一样……”
他叹一口气。眼前这个人，跟他，明明就一样。
一样的样子，一样的神态，一样的穿着，一样的喜好，就连气息，也是一样的。
可是他却还口口声声对自己说：我不是他。
他轻轻笑起，这次回温哥华，就是要看看，到底他，是不是他。
飞机在深夜降落在温哥华，两个人并肩走出机场，迎面吹来一股来自加拿大的异国空气。
“温哥华，我……回来了。”亦儒张开双手，感受着久违的气息。
以为不会再痛了，可谁知却依然将他重重击倒。
“亦儒，你还好吧？”CHUN看见他微笑的眼泪，心在抽痛。
他知道，这个城市带给他的恩赐与伤害，任何人也无法想像和承受。
他轻轻搂着亦儒的颤抖的双肩，并他搂进怀里。他用手指穿过亦儒细细的发，呼吸着，相陪着。

“CALVIN？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这个城市里，他唯一的朋友见到他，脸上露出意外的惊喜和震憾。
“Herry,这是我朋友，CHUN。”他故意将CHUN拉到Herry的面前，想让这个曾经两人共同的朋友，看清这张脸。
“我的天，这不可能！”果然不出亦儒所料，Herry在见到CHUN后极为惊讶，他仔细打量这个男人的脸，全身上下，一切一切，其中不住地摇头和叹息，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男人说他是吴尊的亲弟弟。”亦儒不轻不重地说，并认真地看着Herry。
“亲弟弟？呵……”Herry笑起来，看一眼亦儒，想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是不是亲弟弟，我倒真的不知道，CALVIN，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吴尊，真的已经不在了。”所有的人都以为亦儒病了，是病得神经错乱的那一种，Herry一遍一遍地告诉亦儒，这个世界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多的是，并不一定，都是尊。
“是吗？”亦儒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怀疑。
他转过身看CHUN的脸，发现他早已没有了笑容，脸色发青，双颊微微发抖。
“我！不！是！吴！尊！”

亦儒没有入睡，他去了Herry的房间。Herry见他来，也知道他的目的，在亦儒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名片给亦儒。
“其实你不问专程回温哥华寻找答案，答案也并不在我这里。不过，有一个人知道，他叫汪东城，是一名很棒的专科医生，当时吴尊遇难，便是他对吴尊做了手术。”
“吴尊动过手术吗？为什么你们没有告诉过我？他不是一直失踪吗？直接我回台北的那一天，报纸还说家属确认他已经……”
亦儒的脑袋发出翁翁的声音，导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往下说，应该如何陈述。
只知道，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CALVIN，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 
“好，你说。”
“我一直希望你离开这里，并不单单只因为怕你无法承受吴尊的离开。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没有办法看着你一次次受伤害。我是一个弱者，跟你一样只是一民普通留学生，没有家底，没有权势和金钱，做为朋友，我唯一可以帮你的，就是让你离开。而为了不让你再受伤害，最好的方式就是快刀斩乱马。CALVIN，当救援会通知我们的时候，已经为尊动完手术了，并且告诉我们，手术失败，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过了那么多天才通知我们，我到现在都在一直查。这个汪东城医生，是我在前两天才查到的，当时他跟着他的师傅一起为尊动手术，我联系到他，可是他已经回台湾。”
Herry将他所知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亦儒，直至他无力摊倒在一边。
“你回台湾吧，去找汪东城，也许你真的会找到你的答案。”
Herry拍拍亦儒的肩，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他转身向出口走去。Herry望着他如纸片般单薄的背影，湿了眼眶。

无法入睡，就算窗外的繁星有多少绚烂。亦儒坐在床上一件一件地收拾着东西，将他们慢慢拿出来，看一遍，又一件一件放回去。在收拾到最后一个包的时候，他发现包里从了一本笔记本。


不是自己的。
他顺手翻开，第一页用潦草的中文写着。
“汪东城 jiro”
“汪东城……”亦儒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觉得这三个字是如此熟悉，他连忙拿出刚刚Herry交给自己的名片，相对一遍，发现这三个字一模一样。
“汪东城……”再念一遍时，亦儒在思考自己是如何是得到这笔笔记本的。
思绪在快速搜索着，每一个片段他都仔细观察不漏。当思绪停留在去温哥华的机场，与自己撞上的男人，两个人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抬头看见那个戴着黑眶眼镜的男人，他对自己温和的微笑。
“汪东城！他就是汪东城！”
亦儒跳起来，手捏着笔记本发生“咯咯”的声音。
他有预感，这本笔记本与尊有关……
于是他轻轻翻开第二页。
上面写着：
“请为我留住对他的思念。”
落款为“尊”

“如果我选择留下，那么你是否还将承受更多的艰难？如果，在最后一刻，我离开了你，孤独的你，是否会依然微笑？”
“CALVIN，突然很想念你，这里的病房看不见蔚蓝的天空，我疯狂地想你，想你，想你……”
“大东说，他的师父医术很厉害，一定会让我活着见你。”
“CALVIN，还记得那天冬天吗？你说我的手总是冷凉的，于是你总是将手放在我的手心里，你说——”

“尊，当你用手包裹我的温暖时，是不是觉得不会冷了？”
怀中的人儿对着他挤眼，他将亦儒紧紧抱在怀里，有觉得湿湿的东西轻轻从他的眼里落下，滴在亦儒温暖的手背上。
“你哭了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幸福而已……”
“幸福不应该哭泣，我们要微笑。”
说毕，他冲尊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像是击碎了他心中所有的冰山，他，也笑了。

合了笔记本，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看下去，不知道到最后一页会是如何的结局，他不敢翻。

“大东，怎么样？我家不错吧？”亚纶为大东把行李提进房子，并不时向这位回国的游子炫耀自己的家。
“嗯，是不错，这么大，听说不是你一个人住吧？”大东推推眼镜，边走边不时向四周打量着。
禹哲慢悠悠地从房里出来，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的笑容，抬眼看见大东，礼貌性的一笑。
大东看见禹哲，觉得面熟，瞥过头想了下，打了个亮指，问亚纶
“是禹哲吧？”
禹哲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大东，你记性很好嘛……”亚纶应和着笑笑。便将他的行李提进了为他准备的房间。
大东背着手在大屋子里来回游走，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对此这么感兴趣，只是觉得，这里似乎会有自己寻找的答案。
果不其然，就在放置音响的架子上放着的亦儒、亚纶、禹哲的合影吸引住了大东。
“是他？”他再次发挥自己的记忆力，在脑海里快速搜索有关于亦儒一切的片段。
“谁？”禹哲发现他对照片感兴趣，心里也觉奇怪。
“他。”大东指着照片里笑容灿烂的亦儒。
“你也记得亦儒吗？”亚纶从房里出来，为大东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手上。
大东接过，热腾腾的烟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可他依然很肯定地指着照片中的人。
“他，我见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肯定，早在机场撞见他的时候就觉得有奇怪的感觉，是面熟，也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可能吧……”禹哲发出冷冷的笑，“你转学来的时候，亦儒并没有和我们同班。你怎么会认识他？”
亚纶想着也觉得奇怪。
“亦儒？”大东念着他的名字：“他的全名是？”“辰亦儒”
禹哲脱口而出，声音洪亮而扎实。
“果然是他……辰亦儒……”
大东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是喜还是忧？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只是他立即取下背包，在里面不停地翻动，慢慢速度变得快起来，直到最后将包里的一切都倒了出来，一件一件地翻开看，都没有找到。
“是什么时候弄丢的？”
他失落地捧着空空的背包。
“什么东西不见了？”亚纶问。
“吴尊的日记……”大东轻轻地说，眼睛瞟到桌面散开的物品，鼻子发出酸酸的讯号。

"醒来的第一天,我以为我真的死掉了,以为来到了天国,以为到了,没有辰亦儒的世界.大东和张教授告诉我所发生的一切,我下意识地捡起碎掉的记忆,原来,我还活着."


"傻瓜........."
亦儒不愿放弃对他的寻找,曾经已经错过一次了,这一次,千千万万不要再错过,不要.不要......
飞速闪过的几辆车晃得亦儒头痛,他朝着自己的对街望去,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CHUN......"
亦儒想要努力穿过车群走到那个人的身边,可是车太多了,也太快,他根本过不去.
于是继续放大嗓门对着那一头喊.
"吴尊!"
一声声的呐喊都让他无动于忠.
是他,他可以清清楚楚看清那个人的样子,是他,是他的吴尊.
"吴尊!我是亦儒啊!"
再一次呐喊,山动地摇.
几辆大车飞速而过,彻底挡住了他的视野,当汽车而过,对街却没有了吴尊的身影.
亦儒呆滞地站在路中间,看着那个人的消失,他,又不见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叫得这么大声,他都听不见?

 一年后

 优美的交响乐盘旋在熟悉的加拿大温哥华大剧院.
舞台的中央,是落地而起的一架银白色钢琴,它如华丽如尘的天使,闪得耀眼的光芒.这是一架没有人弹奏的钢琴,它只属于舞台给予的一段光线.
舞台的另一边,是在掌声下缓缓走来的男子,他轻轻拉动小提琴的琴旋.悠扬有音乐回响在大厅之中,台下的掌声雷动.
亦儒弹奏着,转身对着那架寂寞的钢琴.音乐像讲述故事的老人,一遍一遍诉说着动人的音律.台下不禁有人在擦眼泪.亦儒却没有再流一滴眼泪.他只是用尽全力演奏着.
对面,晃如隔世.
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吴尊用他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游走地黑白琴之间,自己是他最佳搭挡,琴旋合一,天作之合.

不过.这一次,他是主角.
亦儒经过一年的努力,终于在国内取得优异的成绩,并成功创作了几支热门单曲,最后温哥华这边决定为他开一场他个人的音乐会,一夜之间,所有的媒体,专家都将这位明日之星捧在手中,而他,却只想在温哥华的舞台上演奏一曲,属于他和他的故事.
一曲终止,亦儒专业对着台下满席的观众鞠躬.台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观众席里,大东,亚纶,禹哲为亦儒欢呼,并不住向台上的他比出大拇指.
某一个角落,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一个微笑的脸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CALVIN,你成功了."
他的嘴角扬起轻轻的笑,眼里泛着泪光.他见证了属于亦儒的一切,在多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对着自己发誓:
"总有一天,我一定可以开一场个人音乐会!"
他还记得他那时充满稚气的脸,于是他又笑了起来,依然没有人注意到他.
在谢幕后,他跟着那一群人慢慢走出了剧院,淹没在人海.
"先生,你的东西掉了."
吴尊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离位时将自己戴在耳朵上的东西掉落在地.
任由后面的人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回头.
"这人耳朵是聋的吧?助听器掉了也不知道...."
捡到吴尊东西的年轻人正想扔掉手中的东西,却被大东挡住了.
"对不起,请问你刚刚说的那个人在哪里?"
"他走了,叫他他也听不见."年轻人诚实地向大东指向吴尊消失的方向,并将助听器交到大东的手上.
"怎么了吗?"亚纶凑到大东的身边.他发现大东的神情有了一些变化,是焦虑.是担忧.
"是吴尊.他来看亦儒了."
"吴尊!他在哪里!"
"这是他掉的.我很肯定是他."
大东话毕,深呼了一口气.

"我是吴尊,一年前在温哥华的街头,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可是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耳鸣的毛病,在飞速而过的汽车中,我昏眩地做出离开的决定.后来我住进了医院.原来大东曾经告诉我的一切都是真的,我除了失去了记忆之外,还将失聪.虽然我依靠那本笔记本,渐渐想起了以前的事,可是我仍不敢去见CALVIN.我怕有一天我真的听不见了.所以....."
他习惯地将每一天的感受录进自己的录音机里.今天,他感慨于CALVIN的成功,有太多太多话想要说了.
"今天,我去了CALVIN的音乐会,他真的好棒,我躲在角落里欣赏着他完美演出,虽然我什么也听不见,可是我可以给他掌声,舞台上的他也会感受到这成千上万的掌声中.有我的一份.CALVIN,我真的好想念你..好想...."他投入地讲述着自己的心情,却全然不知那一道他牵肠挂肚的身影已经在自己身后,静静地走到他的身边,越来越近.
直到他录完所有他要说的话,回头立即与那个人的目光相对,亦儒早日泪流满面,吴尊在惊诧间慢慢恢复笑容.
"CALVIN..."
他叫他的名字,显得有些吃力.
亦儒走近他,将助听器带到他的耳边.再靠近他,符在他的耳边说
"尊,我们终于找到对方了."
一行泪落下,纠缠在几年的思念里,终于,找到对方了.

亦儒将那一枚戒指放在尊的手心.
"以后不要再把它交给别人了,它是你给我的礼物,只有你可以亲手交给我."
尊捧着他心爱的戒指,眼泪落在上面的刻着的字迹上.
"尊&儒"
"我在代表幸福的戒指上刻上我们两个的名字,我想将这个幸福送给你,以此承诺一生,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所以你认为自己失忆了,就让大东把它交给我对吗?"
尊点点头,又捏捏耳边的助听器.
"你现在听得见,看得见,你就没有理由再离开我了."
尊愣住两秒,便以微笑示他,接着将手缠绕在儒的颈后,以吻贴上他的,那一刻,两个人以此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就算沦为纸片人,也是因为太过思念你.....

----------BY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