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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一次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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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IP属地:北京1楼2014-08-09 18:18回复
    泛滥
    文/洛麟城
    (一)
    虽名海生,倚海出生,但苏海生却从未见到过海。
    苏海生所在的城市叫蔓枝,繁华的内陆,但在他看来却似不能逃离的牢笼。他想要逃,在晚霞消融的黄昏抑或是沉寂的长夜。这一想法沉积在脑中许久,自出生来十七年不得挥散。
    他熟悉它,因为他从未去过蔓枝以外的城市。他见过这座城市繁盛似锦的模样,也知道它不为人知处所有的寂寥,年深月久一成不变的生活已使他对这座城市产生足够多的抵触与畏惧。像是一层厚茧将他的世界包围起来,他被圈在原地,无数个夜晚他朝寂寥星空呐喊,无人听见。


    IP属地:北京2楼2014-08-09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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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汹涌的水流声,如临河畔。
      忽然惊醒,苏海生在床上坐起,睁开尚蒙眬的双眼,透过薄窗帘看见远处那永不熄灯的房子。虽然发出亮光,可它在外表抑或气息上却丝毫不似于灯火喧嚣不熄不绝的夜会——由岩石构成灯火明亮的建筑高大庄严,有模仿古希腊建筑典雅的外表与磨得精致的棱棱角角,正面是一扇五、六米高对着苏海生的落地窗。从剔透的窗中可看见建筑内部空无一物,但海生竟看见内部的地面上潺湲着一条流动着的河流——河水在建筑的内部流动,底部似乎散发着光芒。蜿蜒的河流像是一件完全内敛的珍宝,没有华彩的光影或喧嚣,它只是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在远处看去,像是沉浸在深海中的太阳。
      依旧是在梦中吧,苏海生并非第一次见到它。可若要说梦境是所依现实,他却又不知曾何时见过这样的房子。细密的流声从远方涌来,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星光在视角的尽头熠熠汇聚成河。星河灿烂,在光影的世界里缓缓流淌。
      相隔如雾的梦境与近在咫尺的现实,那些声音在他耳边流淌。他听到了,汹涌的水流声。
      那是海的呼啸,大海在呼唤他。
      潮起迎君来,潮落送君归。似乎什么人轻吟着歌谣飘忽渺茫,假拟寻梦笙箫而绵长幽敻。粼粼波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潮水汹涌向他涌来,他仿佛置身海水之中。海生伸出手来触碰,却一无所获。他忽然便明白了。他仍逃不出这个梦境,这些杳渺的微光和水雾,浮游而无依的生物,这是他梦中都希盼着的海啊。明白的瞬间,万象破碎沸反盈天,仿佛为现实的引力撕裂,梦幻的建筑与海水都消泯于虚无。头痛欲裂,清醒的时候海生眼中映出的是远方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他梗泣起来,将身躯完全藏匿在被窝中;双手紧握,海生多痛恨自己的懦弱。
      苏海生如此地渴望见到海,然而他并非没有能力。他清楚仔细地调查过到客运站的途径,那里是通往外界的交接点,他可以在家中无人发觉的情况下溜去。只是他找不到这样做的理由。他总以为做每一件事都必须具备某种理由。十七年里,他遵循着特定的轨迹生活——父亲为他安排的生活。每天三点一线,却总少游玩。这种力量潜移默化将他束缚,他不知道一旦脱离这种无形却强硬的束缚将会怎样。面对未知他展现的从来是畏惧,与此相比则内心对可知的抗拒反成为了一种可以择选的自我慰藉。这座城市将他囚禁,囚禁他的,也仅仅是他怯于探索的内心。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海潮声起,而海生再次入睡。
      ……
      总很喜欢许愿的。虽然许多愿望看起来遥不可及,但若分离成一步一步,也总有办法实现;可踏出第一步了吗?要努力,也要迟疑。苏海生床下的抽屉存放着排放整齐的杂志,向他展览着世界的万千景观,荡气回肠的瀑布,颓垣断壁的古址,一望无际的旷野,这是他真正向往的世界。他对外面的世界有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夙夙夜夜,犹如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他自己的秘密。夜里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唱片机悠悠放出门德尔松第三交响曲” 苏格兰”。第一乐章哀婉像雨中葬礼般庄重,仿佛月光洒在墓碑上,缅怀逝去的故人。庭下的梨花开了吗?望向窗外,今夜没有月光。房间中弥漫着哀愁的气息。
      十七岁生日那天,他依照习惯从报亭买来生活周刊,在被众多资讯消息掩盖着的隐秘一页上,他发现了一组关于邝海的照片。
      邝海是一座海岛,与离蔓枝最近的海港仅有一道海峡的距离。海生听闻过这座岛,是旅游的一个好地点,可以在海港乘船直接到达。照片上的邝海长空无云,暖阳在芭蕉上打出细长的影子。细沙覆盖在地上,红砖的房子笼罩在烟尘中,明亮却不明确地构成一种不可测的美,如梦如幻。蓝天白云下是海,静静的蔚蓝的海,照片上广阔无垠的大海在太阳下粼粼光亮,海面的色调层层渐进由深蓝淡化到浅白,远方水天交接处照耀出温暖的光;隔海遥望,或许海对岸的城市中能看到蔓枝的轮廓?是否那只高空翱翔的海鸥,海生也在某一瞬间见到过?忽如其来的情感泛滥涌上心头,海生充满了莫名的期盼。
      近乎向往地翻看着书页,海生忽然发现了标题下拍摄者的地址。
      许且非,拍摄照片的人叫许且非。海生定定看着,想将它记在脑海。
      今年生日没有收到哥哥苏弥生的信。夜晚他来到天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这一天他总会见到一盏天灯从头顶的星空飞过。天灯薄薄的纸壳里承载着微弱烛光,那光亮飞过山岗,飞过晚霞,最终在他的视线与希冀下飞越遥不可及的海峡。随风飘摇的天灯像是他渺茫却坚定的念想,在幽幽夜空中穿梭,从未想到过熄灭。
      把握一次通往所向的机会,这一天海生想到,他要给摄下那向往之地的人,给素未谋面的许且非写信。
      许且非先生:
      你好……每到了半夜神智便越发清醒,于是我在凌晨给先生写下这封信。我不久前见到了先生在生活周刊上发布关于邝海的一组照片……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我的感受。我很喜欢那组照片,照片中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气息在吸引着我,大概是先生寄托在照片中某种特殊的情感吧。我从小是在蔓枝长大的,至今仍生活在这,外界的许多事物都从来未见到过。先生是生活在邝海的人吧?能够告诉我那边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吗?还有海,我对大海有一种特殊的向往,或许是缘由我名字中所带有的那个海字,或许是其他原因。无论怎样,我期盼先生能为我回信……
      苏海生写到这儿,忽然想起些什么,又翻出杂志上的照片,仔细浏览一遍。他轻拭着才惹的灰尘,将它放在一边。然后他站起身,轻轻走到房门前,外面已经全无灯亮了,全屋寂静,除了他都早已入睡。他像与家中他人有着不同的时差。他忽然有点困了。
      苏海生提笔继续写到:
      蔓枝处在繁华的内陆,但在我看来却似不能逃离的牢笼。我想要逃。
      苏海生


      IP属地:北京3楼2014-08-09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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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身旁都是密集的人群,海生在其中几乎找不到方向,行走着直到看见一条成形的队伍出现,海生才发现那是通往客运站入口的队伍。他跟在人群中慢慢移动,看着入口的方向。人群看着的方向各不相同,但依然能保持好秩序。海生挎着背包,紧张中竟有一丝兴奋——这是他自己的决定。在趁苏浊介上班的时候他私自跑出家门,这是他在轨迹上自行选择的逃离。他恨那个人,因此他仍然会犹豫,但他没有再回头。
        “哎,走啊。”后面的人叫了一声,委实吓他一跳,才发觉前方的人已经移动。他表示歉意,然后跟上队伍通过安检。将包放置过检查时他小心谨慎,但不影响整条队伍的通行效率。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走入到庞大的客运站像是迷阵,他安定心神,表现得镇定自若。他找到前往离这儿最近的海港的车次,匆匆付钱拿到票后发现离车的出发时间仅剩不到五分钟!他加快步伐行走,在这个陌生的迷宫里像是一个闯进来的突兀的来客,他已经来到边界,来到不应属于他的地方。
        人们脸上的表情漠然,而他终于也成为其中一员。几次询问他终于找到那班车,找到空位坐下;其他乘客的视线也没有停留过在他身上。坐下少刻后车出发了。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车一开妇女便立刻拿起手机播放海生没有听过的歌曲,在海生听来完全是噪声,他不禁因此感到痛苦,整列车厢却没有人制止。乘客们的视线全无交流,苏海生忽然满足,他想这就是他所要的。他从包中拿出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前不久看完的一本书,他隐约中期盼万事皆能如此灿烂中终结。
        可是在车窗中相似的倒影无法抑制地使他想到苏弥生。弥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回想起来那张面孔似乎都总是灿烂而美好的,为何最后却要那样凄惨离去?海生终究无法接受。他见证了这个世界太少的死亡或新生在无尽的轮回里更替,尤其是与自己相关联的。人们总是无法接受,只有渐渐放下,或深藏,或释怀。
        或许一切浩瀚盛大的事物必将以其形式相对的极端去终结,如生存之盛大注定为死亡之静寂所终止,于此世界得以把凭一种平衡而稳定的振幅维持着伊始的秩序。
        他靠在车窗边,窗外的道路崎岖泥泞,前往海港的客车颠簸不停。耳机里循环放着《我要去见他》,飘渺的民谣吟唱似空谷幽兰。苏海生觉得自己一颗心忽然就软下来了,没有任何防护暴露在空中。
        他不知道此趟究竟为了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快哭出来。
        大约一个小时后海生来到了海港,在离它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能望见海浪,那一片蔚蓝色波光粼粼,比见过任何照片上的都要更闪耀。在远方等着他的是海。他逐渐平复下来,从袋中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未读来信:“太鲁莽了。海生现在到哪儿了?”发信人是许且非,海生今早同时告知她这趟行程,他对邝海全然陌生,需要有人带领。
        他忽然没想好怎么回复且非。他下车了,海风远远吹来,似乎将盐分都带到浸入到他的皮肤里。他看着面前的大海,太阳照射下海面闪耀出油一般的光芒;海鸥在天空翱翔,更高的地方却分不出层次。水天交接的地方是望不到尽头的白茫茫,有人影与船的轮廓在远处的海面若隐若现。苏海生第一次感受到脱离约束的自由,他一生中最好的年华,生命如海一般柔软明亮。
        隔着海岸似乎能望到邝海,实在只能算是一座很小的岛屿;高大树林在岛上耸立着,有炊烟随风起散。
        他乘上轮船,看着船划开海浪缓缓前行。白色的浪花被船头撞开到船侧,海浪声夹杂着风声呼呼而轮船慢慢抵达对岸。他从船底跑到夹板,大口呼吸着城市所难以品尝的爽朗海风。看着船下起伏的蓝色海浪,他多想跃入其中。苏海生扶着栏杆兴奋地给且非回信:“我到码头了!”
        不久,站在码头前的他看见许且非,女孩黑发及肩身着白色长裙,风中人群里徘徊沉默,太阳照耀在她丝绸一样的肌肤上似散发出柔光,她的眼神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她从人群中出现,视线投向这方,而他看见她第一眼就辨认出她来,他知道她一定就是那个一手清秀婉转字迹海一样的女孩。她应该是这样的女孩。
        “海生的模样跟想象中一模一样呀。”女孩说。苏海生就跟在她后面,刚下船脚步有些不稳。当且非问起他来邝海的目的时他不禁梗塞,他自己也没想到过这个问题。或许是形式上报复苏浊介的行为,或许只是盲目地追寻岛屿上的身影。他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且非看出了他的困窘,于是问想去哪儿。他没有主意,让且非带领他兜一下。许且非带着他走,海生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且非便偶尔问几句。
        “能偶尔到外面旅行,看一下外面的风景是件很好的事。”且非想了想对他说。许且非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同龄人来访确实感到莫名其妙,或许是运气的偶然使他们相遇,但在相识人群庞大的概率中去邂逅这样一个人未尝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她全然不知此时此刻苏海生一种特殊的感情已寄托在她身上,那是长久以来对自由的向往以及压力释放所产生出的情愫,在将其与邝海标示所联结起来的过程中,许且非于海生已成为一种理想的寄托。
        “我们从海滩回来,平时我也会经常过去吹一吹海风,重点是可以看见对岸的城市。远远地在芭蕉下看着浪花在海滩上漫溢来回,一想到还有明天,就觉得是很美好的事。”
        “晚上的时候到便利店吃宵夜,一罐啤酒加一碗鱼蛋就可以满足。夜晚恋人们会到海滩旁散步,卖拖鞋的大叔就拿起木吉他唱着十多年前的歌谣,月光透过叶子打下斑驳树影,人们都觉得日复一日永远可以这样下去。”
        “再往前就是我家附近了,当然我们这次就没必要去啦……”
        白色长裙的少女忽然转身,神情认真地问苏海生:“那么海生想什么时候回去呢?”
        “……”海生愣住了,显然还没有考虑过这一点情况。他是在苏浊介不知情的情况下出来的,按时间算此刻苏浊介应该还未回到家中。如若现在回去,又让他有一种功亏一篑的感觉;可是若准备好不归家,他又不知应栖息何处。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与天色,海生的眼眸黯淡下来。他始终感到畏惧。像是思虑完善后,他轻声说:“再走一会就回去吧。”
        “那么我送海生吧。”许且非笑着说,“港口往这边。”
        他跟着且非走,他们按原路返回,天色已有些暗了。他看着她,忽然想将那道背影拥入怀中,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跟着。胸口心中似乎有无穷的情愫汹涌,而他的世界还是那样窄。他今天见到了海,见到了岛屿与沙滩。但他想不知下一次是何时再见了,再见这个海一样的女孩。他其实想对她说且非也与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呀,他还有很多想说的给她,夕阳下她的白色长裙随风飘动,在即将坠落的残阳下映出温暖的橘红。
        “且非……再见。”临别时他轻声说道,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够听见。尽管此次见面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他乘上船后看着许且非的背影渐渐远离,而她在与他道别后没有再回头。
        轮船开动了。游轮划开海浪,海面反射出粼粼微光。苏海生有些不清楚此刻是否在梦中,若是梦中一切便太过真实。海浪哗哗打在船上,灯光照射下前路俨如无尽白昼。


        IP属地:北京7楼2014-08-09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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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且非:
          或许这是最后一封寄给你的信了。由于一些无法再与且非联系,你也不必来找我。有一些话一直没有告诉且非,今后也不再有机会了吧,甚至不知道你有没有猜到过。对于这些真的很抱歉。
          任何事物但凡带上最后一次的名义多少会显现出一种悲壮的色彩。逃避所谓“最后一次” 或许也只是一种默然的妥协。苏海生没有想过这些,可是他想为了持衡这种矛盾的情感与自身观念的冲突他就不得不舍弃在他看来更次要的一些来作出抉择。他在信的结尾写下无望的期望:
          倘若他日有幸能够与你再次相见,能否装作你我从未相识,如同一场近似相遇的久别重逢。
          苏海生
          这些已经足够了。他尚能挥霍的上半生到此而已。
          再后来,像回到了原先的轨迹,海生在父亲苏浊介的安排下一步一步,从毕业到有了稳定工作。他遇见一个女孩,比他小一年,是在初中同学的聚会上初遇的。女孩有着与其当对的出身与修养,他们在很短的时间里迅速相爱、结婚,在很多人眼里他们是般配的一对。
          后来海生想,许多人在爱人离去他们的世界后仍能为其保持一种长久的爱,或许仅仅是因为再没有能够让他动心的人罢了,从而将对方升华为心目中完美的理型。然而这种情感所寄托的对象也不过是一件虚拟的缔构。就像衣服若是不穿便挂在衣架,却总会遇到再次穿上的时候,衣架仅仅是衣服暂时的寄托。他以这个理由却只释怀心中藏在最深处的情感。可是有时候他夜晚靠在窗边,车流灯光明亮照映在他脸上,这些时候他总会想起海,想起隔着一道海峡的那座海岛。
          几年后,苏海生有了一个儿子。有一天,海生五岁的儿子忽然问他:“阿爸,学校放假我们到邝海去玩好不好?”
          苏海生即刻定住了,随即又为他这样的反应感到惊愕,像朝圣者忽然为他的信仰感到迷茫,苏海生不禁感到茫然起来。邝海离这座城市最近的海港不过一道海峡的距离,那是一座不大的海岛,空气中弥漫着海风的气息与盐沙的味道,闭上眼能听见不远处的海浪声,邝海的每一处景象这么多年他竟然念念不忘。他自身也不知道,过去的这些年,他遇到许多挫折与困难,而那座海对岸的小岛往往像远处落日的霞光,西风起,指引他到何方。多少个日夜他隔海遥望,白天,风吹帆动驶向远方;夜晚,承载烛光的天灯飞过海岸,照耀海面粼粼波光。可是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挡着他,像是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处在他与邝海之间。他无力动弹。海对岸的那个人与他只有一座海峡的距离,可是那已经是他的一整个世界——邝海就像他原定人生轨迹外的另一种生活方式,可他终究却没有选择它。他一边孑然静守自己的秘密一边还偿过错。他宁愿选择这种方式默默在海峡遥望,也不愿正面去面对去打扰它。他以为这是最好的方式。
          指顾间的,苏海生已经有十四年没有踏上过邝海了。


          IP属地:北京10楼2014-08-09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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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一次,海生收拾旧物时在抽屉中翻出一沓泛黄的信封,他简直要忘记这些信件,只有他自己知道它们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他随手拿起一封小心翼翼将里面的信纸抽出,将它在太阳底下展开,由于长时间放置而显得泛黄的信纸和褪色的墨,那些暴露在空气中的旧时光一瞬旋即熠熠生辉开来。字迹清秀婉转,似他终其一生也无法碰触的远方。
            海生:
            我曾在午夜醒来,难以再次入眠,索性坐起遥望天际,见证黎明破晓。天空由一片漆黑渐变为鱼肚白。破晓悄无声息,沉寂中太阳冉冉升起。在这种周而复始的寂静与喧嚣中,我们一生似乎就这样流去。
            许且非


            IP属地:北京11楼2014-08-09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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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
              当个笑点看就好


              IP属地:北京12楼2014-08-09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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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发现我的贴真是把屏给刷了哈哈哈…[SMILING FACE WITH OPEN MOUTH AND COLD SWEAT]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4-08-09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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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文艺小青年阿城入驻本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8-09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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