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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自我有记忆起，便住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里。
这山名曰囚山，据说只囚两种人，一是犯了悖逆之罪的皇亲国戚，二是皇帝看不顺眼的闲杂人等。可我略略思索了一番，觉得以上两种人我都搭不上边，怎么看我这落魄羸弱的样都不像什么皇亲国戚，若说皇帝看我不顺眼……我尚年幼时便被关在这深山囚笼里，我应该没丑到人憎鬼厌的地步吧……
一并被囚在这深山的还有我的师傅，吴亦凡。他是个白衣飘飘谪仙似的人物，眉目冷冽俊逸，身形修长挺拔，面上的笑容总是疏远冷淡，从不让我进他身三步之内。
练剑，下棋，弹琴，作画。十余年来师傅倾囊相授，伴我以喜忧，伴我以伤痛，但那精致淡漠的眉眼里却鲜少有喜怒哀惧。
只有每年的八月十五，他的眉梢才会浮现一丝丝哀痛，看着我的眼神甚至隐隐藏着眷恋。
“若不是你和他长了一张相似的脸，想来也不会遭受这些苦痛。是天意弄人，切勿怪我。”
酒醉，师傅的脸微微染上红晕，往往会对着我说些奇怪的话语。声音飘渺温柔得不像话。但若次日问起，则厉声否认，说我听错。
“为师累了，你先独自练剑去吧。”蹙眉淡淡饮茶，师傅总会这样打发我。
我的所有疑惑就只能屈服于师傅的疏远之下，埋入心底。终年不能提及。
自我有记忆起，便住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里。
这山名曰囚山，据说只囚两种人，一是犯了悖逆之罪的皇亲国戚，二是皇帝看不顺眼的闲杂人等。可我略略思索了一番，觉得以上两种人我都搭不上边，怎么看我这落魄羸弱的样都不像什么皇亲国戚，若说皇帝看我不顺眼……我尚年幼时便被关在这深山囚笼里，我应该没丑到人憎鬼厌的地步吧……
一并被囚在这深山的还有我的师傅，吴亦凡。他是个白衣飘飘谪仙似的人物，眉目冷冽俊逸，身形修长挺拔，面上的笑容总是疏远冷淡，从不让我进他身三步之内。
练剑，下棋，弹琴，作画。十余年来师傅倾囊相授，伴我以喜忧，伴我以伤痛，但那精致淡漠的眉眼里却鲜少有喜怒哀惧。
只有每年的八月十五，他的眉梢才会浮现一丝丝哀痛，看着我的眼神甚至隐隐藏着眷恋。
“若不是你和他长了一张相似的脸，想来也不会遭受这些苦痛。是天意弄人，切勿怪我。”
酒醉，师傅的脸微微染上红晕，往往会对着我说些奇怪的话语。声音飘渺温柔得不像话。但若次日问起，则厉声否认，说我听错。
“为师累了，你先独自练剑去吧。”蹙眉淡淡饮茶，师傅总会这样打发我。
我的所有疑惑就只能屈服于师傅的疏远之下，埋入心底。终年不能提及。
2//
十二岁那年，师傅从山中消失了一夜，次日中午才归。回来时他带了些从未见过的小玩意给我，还附带一把有我半长的赤燎剑。嘱咐我好好练习，将来有一天为他效力。
刀光剑影，春去冬来，一年又一载无止境的训练，让我陡生倦意。
于是想，身居深山彻夜练习，与禽兽为伴与飞鸟为伍，这样的日子枯燥单调，为什么不能像书里说的一样四处游山玩水到老时找个小镇安居乐业呢？刀剑太冰冷，夜晚总是让我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如蚊虫啃噬，无法入眠。
但是如果我这么说了，师傅就会狠狠地骂我，然后使出他的长鞭，在我的背上抽出血红的鞭印，一条一条，直到打得我皮开肉绽，昏死过去，他才会停下，他的声音低沉魅惑：“若你不愿努力，你不如早些去死！张艺兴，你当真以为你有多大的价值可以向我索要些什么？”
无数个日夜的寒冷，不及师傅的语气让我颤抖。
“师傅……兴儿错了，兴儿再也不敢惹师傅生气了……”
我瘫倒在地上望向他，风声鹤唳间余我晶莹的泪和颤抖的双肩。
好冷。
不想让师傅失望，也不愿意再看到师傅那么绝情狠戾的眼神，我只好一次次拿起那把银光熠熠的赤燎剑，反复练习，夜不能寐。
终于，师傅的眼神一年比一年柔和，眼中的笑意慢慢抚平了我心底的忐忑。
直至我十六岁那年，我已练就了一身的好武艺，也能灵活运用了不少兵法策略。师傅低头为我擦拭着赤燎剑，头一次浅笑着对我说，他要带我下山，要我为所有的努力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要我，刺杀卫王。
十二岁那年，师傅从山中消失了一夜，次日中午才归。回来时他带了些从未见过的小玩意给我，还附带一把有我半长的赤燎剑。嘱咐我好好练习，将来有一天为他效力。
刀光剑影，春去冬来，一年又一载无止境的训练，让我陡生倦意。
于是想，身居深山彻夜练习，与禽兽为伴与飞鸟为伍，这样的日子枯燥单调，为什么不能像书里说的一样四处游山玩水到老时找个小镇安居乐业呢？刀剑太冰冷，夜晚总是让我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如蚊虫啃噬，无法入眠。
但是如果我这么说了，师傅就会狠狠地骂我，然后使出他的长鞭，在我的背上抽出血红的鞭印，一条一条，直到打得我皮开肉绽，昏死过去，他才会停下，他的声音低沉魅惑：“若你不愿努力，你不如早些去死！张艺兴，你当真以为你有多大的价值可以向我索要些什么？”
无数个日夜的寒冷，不及师傅的语气让我颤抖。
“师傅……兴儿错了，兴儿再也不敢惹师傅生气了……”
我瘫倒在地上望向他，风声鹤唳间余我晶莹的泪和颤抖的双肩。
好冷。
不想让师傅失望，也不愿意再看到师傅那么绝情狠戾的眼神，我只好一次次拿起那把银光熠熠的赤燎剑，反复练习，夜不能寐。
终于，师傅的眼神一年比一年柔和，眼中的笑意慢慢抚平了我心底的忐忑。
直至我十六岁那年，我已练就了一身的好武艺，也能灵活运用了不少兵法策略。师傅低头为我擦拭着赤燎剑，头一次浅笑着对我说，他要带我下山，要我为所有的努力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要我，刺杀卫王。
3//
卫王。朴灿烈。
生性温和的国君。
与他初遇是在觥筹交错的宴席上。那时他举着杯杓与身侧的臣子谈笑风生，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贵气温润。我扮作进献的娈童跪在他面前，故作无邪地抬头打量他。
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将其衬得长身玉立，漆黑的发丝用玉涡色的玉笄固定住，锐利的眉斜斜地飞入云鬓，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流动着细碎的星光，朗目疏眉，是和师傅完全不同的好看。
但最让我忘不掉的是他的眼神，从惊异到哀伤，丝丝缕缕的柔情缠在其中，竟和师傅醉酒后望向我的眼神一模一样，让我霎时走了神。
“你叫什么？”
他伸出手将我拉起来，语气温柔得让我的理智几近湮灭。
“张艺兴……我叫张艺兴。”
恍惚间，我将手覆在他的掌心，似呢喃般出声。
真暖。
朴灿烈要我入宫。临行前师傅唤我见他最后一面。
夜里的风凌厉寒冷，师傅穿着单薄的白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头一次打破了从前的三步距离，抚上我的脸，吻过我的眉。
惊诧地抬头，师傅的笑意浮在唇边，他缓缓道，艺兴，别让师傅失望。
“是，师傅。”
被师傅的笑容蛊惑，我痴痴地开口。
卫王。朴灿烈。
生性温和的国君。
与他初遇是在觥筹交错的宴席上。那时他举着杯杓与身侧的臣子谈笑风生，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贵气温润。我扮作进献的娈童跪在他面前，故作无邪地抬头打量他。
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将其衬得长身玉立，漆黑的发丝用玉涡色的玉笄固定住，锐利的眉斜斜地飞入云鬓，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流动着细碎的星光，朗目疏眉，是和师傅完全不同的好看。
但最让我忘不掉的是他的眼神，从惊异到哀伤，丝丝缕缕的柔情缠在其中，竟和师傅醉酒后望向我的眼神一模一样，让我霎时走了神。
“你叫什么？”
他伸出手将我拉起来，语气温柔得让我的理智几近湮灭。
“张艺兴……我叫张艺兴。”
恍惚间，我将手覆在他的掌心，似呢喃般出声。
真暖。
朴灿烈要我入宫。临行前师傅唤我见他最后一面。
夜里的风凌厉寒冷，师傅穿着单薄的白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头一次打破了从前的三步距离，抚上我的脸，吻过我的眉。
惊诧地抬头，师傅的笑意浮在唇边，他缓缓道，艺兴，别让师傅失望。
“是，师傅。”
被师傅的笑容蛊惑，我痴痴地开口。
4//
我终于成了卫王的禁脔，成了他最宠爱的娈童。
我躺在高床软枕上，看着那个在臣民面前不言自威的帝王对我温柔地笑，他的手筋骨嶙峋，尾指有一层薄茧，他的鼻靠近我的发，贪恋着我的馨香，他总是近乎虔诚地呼喊我的名字：“艺兴……艺兴……”承欢之后赐我无数的金银和佳肴。
他总是问我：“艺兴，你为什么不笑。”我也才发觉，我的精致妆容之下，是和师傅分毫不差的冷淡疏远的表情，那个笑起来会露出两个如蜜酒窝的无邪少年，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不知道如何解释，我只能以一种悲伤的语气回答他：“灿烈啊……我用了我一生的笑容来遇见你，所以，我忘记怎么笑了。”
确实啊……为了杀掉你，我已经牺牲了为数不多的快乐与纯真。
只有你的鲜血沾满我的双手，才有可能回到师傅身边，然后和师傅在一起一辈子吧。
不，等到下次遇见师傅的时候，可以唤他……亦凡了吧？不繁亦……不凡。
我心心念念着另一个男子用最敷衍的话回答他。
这个可笑的帝王却傻到极点，信以为真。他沉默地抚上我的发，然后轻轻地吻我的眉。好像比谁都哀伤。
而我会在心里面难过地想，亦凡，艺兴的眉，被另一个男子吻了。
我终于成了卫王的禁脔，成了他最宠爱的娈童。
我躺在高床软枕上，看着那个在臣民面前不言自威的帝王对我温柔地笑，他的手筋骨嶙峋，尾指有一层薄茧，他的鼻靠近我的发，贪恋着我的馨香，他总是近乎虔诚地呼喊我的名字：“艺兴……艺兴……”承欢之后赐我无数的金银和佳肴。
他总是问我：“艺兴，你为什么不笑。”我也才发觉，我的精致妆容之下，是和师傅分毫不差的冷淡疏远的表情，那个笑起来会露出两个如蜜酒窝的无邪少年，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不知道如何解释，我只能以一种悲伤的语气回答他：“灿烈啊……我用了我一生的笑容来遇见你，所以，我忘记怎么笑了。”
确实啊……为了杀掉你，我已经牺牲了为数不多的快乐与纯真。
只有你的鲜血沾满我的双手，才有可能回到师傅身边，然后和师傅在一起一辈子吧。
不，等到下次遇见师傅的时候，可以唤他……亦凡了吧？不繁亦……不凡。
我心心念念着另一个男子用最敷衍的话回答他。
这个可笑的帝王却傻到极点，信以为真。他沉默地抚上我的发，然后轻轻地吻我的眉。好像比谁都哀伤。
而我会在心里面难过地想，亦凡，艺兴的眉，被另一个男子吻了。
5//
十月七日，我的生辰。
灿烈牵过我的手，将我拉到寝宫。
宣纸，狼毫，他笑着让我坐在檀木椅上说要为我作画。然后就真的开始挥毫。细细下笔，神情谨慎严肃，剑眉微微蹙起，样子可爱的像个被夫子问题难倒的孩子。
两个时辰可以作完的画，他却画了三个时辰才完工。我舒展僵硬的身子抢过画卷来看，画中人面容俊秀带着丝丝隐忧，唇红齿白，倒是有颇有些像我。但我眼神掠去没想到桌上还有第二张，样貌与我也有几分相似，只是眉间……有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灿烈笑着将桌上那张画拿起，说道：“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手上施力，转眼就将那张画撕个粉碎。
我不解地望向他，却又好像从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看出了些什么。
总之，安心又甜蜜。
甜蜜？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捂住心口，大概是夜太冷……夜太冷所以他的温暖让我产生了错觉。
夜太冷。
十月七日，我的生辰。
灿烈牵过我的手，将我拉到寝宫。
宣纸，狼毫，他笑着让我坐在檀木椅上说要为我作画。然后就真的开始挥毫。细细下笔，神情谨慎严肃，剑眉微微蹙起，样子可爱的像个被夫子问题难倒的孩子。
两个时辰可以作完的画，他却画了三个时辰才完工。我舒展僵硬的身子抢过画卷来看，画中人面容俊秀带着丝丝隐忧，唇红齿白，倒是有颇有些像我。但我眼神掠去没想到桌上还有第二张，样貌与我也有几分相似，只是眉间……有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灿烈笑着将桌上那张画拿起，说道：“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手上施力，转眼就将那张画撕个粉碎。
我不解地望向他，却又好像从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看出了些什么。
总之，安心又甜蜜。
甜蜜？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捂住心口，大概是夜太冷……夜太冷所以他的温暖让我产生了错觉。
夜太冷。
7//
亦凡带领十万燕国将士攻破了卫国的城门。
高楼之上我清晰的看见他身边倒下的越来越多的尸体，那些被鲜血浸染成乌金色的铠甲倒在地上发出强烈的碰撞声，掀起的尘土屏蔽了将士的理智。他们杀红了眼，脑海里只剩下原始的兽性和膨胀的杀意。
师傅拿着长剑一步步踏上高楼，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掩不去的宠溺。
而我迎着他的目光笑意盈盈露出一深一浅两个酒窝，我是不是又可以变成那个一生一世只待在你身边练武背书的小徒弟了？不……我有点贪心的想要更多。
我想对他说，师傅，以后我可以直接喊你亦凡吗？应该可以的吧，师傅都吻过我了。
亦凡……刚刚杀掉卫王我的心好痛……为什么会心痛呢？你可以告诉我吗……
亦凡……艺兴累了，带艺兴走吧，我们回深山，再也不出来了。好不好？
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我觉得我好冷，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可我还未来得及把这些幼稚的话说出口，面前那个带着宠溺笑容的，我的亦凡，就已经低笑着将那柄染血的长剑，刺入我的腹中。
痛，痛到极致。
“你的价值在今天已经用的一干二净。史书只会记载卫王一夜暴毙而他的王亲吴亦凡在动乱之下登上王座。我不希望你成为我的污点……艺兴，若不是你长得如此像朴灿烈的从前的宠妃，也不必遭受如此苦痛，只望下辈子，我能报你今世之恩吧。”是期待已久的低沉温柔的声音，吐露的信息却出乎意料的残忍。
惊愕地看向眼前不食人间烟火的修长身影，所有的哀痛在触及他冷淡的眉目时却霎时抚平。
原来如此……是我自作多情。
摇摇头，我含笑望他，缓缓道：“师傅……血会脏了你的衣服……若艺兴死了，谁再为师傅洗衣做饭呢……”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让我自己填补完这个谎言。我疾步踉跄到城墙边，浅笑开口：“师傅，你想要艺兴死，艺兴照办就好，艺兴的血太脏了，师傅这么美好，怎么可以被我污染……只是下辈子……师傅，还是别让艺兴再遇见你了……”
“因为……好痛。”
痛到所有的血液一瞬间变得冰冷啊。
转身，我闭着眼从城楼之上一跃而下。
记忆中师傅的音容笑貌变得越来越模糊，呼啸的风灌入我红衣的那一瞬间，我想到的却是，曾经有个人喜欢沉默地抚上我的发，然后轻轻地吻我的眉……
灿烈啊，师傅我的话我懂了，但我明了，那副画之后你看向我的眼神，再没有别人的影子。
灿烈……夜太冷，来世我愿做你眉心的太阳，除了你再不愿温暖任何人。
灿烈，别走太远，艺兴，来见你了。
亦凡带领十万燕国将士攻破了卫国的城门。
高楼之上我清晰的看见他身边倒下的越来越多的尸体，那些被鲜血浸染成乌金色的铠甲倒在地上发出强烈的碰撞声，掀起的尘土屏蔽了将士的理智。他们杀红了眼，脑海里只剩下原始的兽性和膨胀的杀意。
师傅拿着长剑一步步踏上高楼，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掩不去的宠溺。
而我迎着他的目光笑意盈盈露出一深一浅两个酒窝，我是不是又可以变成那个一生一世只待在你身边练武背书的小徒弟了？不……我有点贪心的想要更多。
我想对他说，师傅，以后我可以直接喊你亦凡吗？应该可以的吧，师傅都吻过我了。
亦凡……刚刚杀掉卫王我的心好痛……为什么会心痛呢？你可以告诉我吗……
亦凡……艺兴累了，带艺兴走吧，我们回深山，再也不出来了。好不好？
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我觉得我好冷，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可我还未来得及把这些幼稚的话说出口，面前那个带着宠溺笑容的，我的亦凡，就已经低笑着将那柄染血的长剑，刺入我的腹中。
痛，痛到极致。
“你的价值在今天已经用的一干二净。史书只会记载卫王一夜暴毙而他的王亲吴亦凡在动乱之下登上王座。我不希望你成为我的污点……艺兴，若不是你长得如此像朴灿烈的从前的宠妃，也不必遭受如此苦痛，只望下辈子，我能报你今世之恩吧。”是期待已久的低沉温柔的声音，吐露的信息却出乎意料的残忍。
惊愕地看向眼前不食人间烟火的修长身影，所有的哀痛在触及他冷淡的眉目时却霎时抚平。
原来如此……是我自作多情。
摇摇头，我含笑望他，缓缓道：“师傅……血会脏了你的衣服……若艺兴死了，谁再为师傅洗衣做饭呢……”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让我自己填补完这个谎言。我疾步踉跄到城墙边，浅笑开口：“师傅，你想要艺兴死，艺兴照办就好，艺兴的血太脏了，师傅这么美好，怎么可以被我污染……只是下辈子……师傅，还是别让艺兴再遇见你了……”
“因为……好痛。”
痛到所有的血液一瞬间变得冰冷啊。
转身，我闭着眼从城楼之上一跃而下。
记忆中师傅的音容笑貌变得越来越模糊，呼啸的风灌入我红衣的那一瞬间，我想到的却是，曾经有个人喜欢沉默地抚上我的发，然后轻轻地吻我的眉……
灿烈啊，师傅我的话我懂了，但我明了，那副画之后你看向我的眼神，再没有别人的影子。
灿烈……夜太冷，来世我愿做你眉心的太阳，除了你再不愿温暖任何人。
灿烈，别走太远，艺兴，来见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