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你是骗人的吧 关注:61贴子:8,834

温暖的晚安小故事集~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因为屈阳女神分享了一个双语故事集之后就又提起了我对晚安小故事的兴趣。。。
发现了一个叫小巫的作家写的《巫言巫语》,小巫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温暖型作家,他也许并没有太深厚的学识,但是文采和创意绝对令习惯于读心灵鸡汤的我们依然能受到触动。。。。因为小巫写的东西比较散乱也很小众化,我需要花一些时间来按故事的发布时间整理一下,在更完他最新的文章之后我会贴一些他写的韵脚诗,非常适合用来作曲~


IP属地:河北1楼2014-08-13 00:14回复
    国内这个时间发这种故事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祝你们睡个好觉~
    麽麽哒~晚安


    IP属地:河北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楼2014-08-13 00:22
    收起回复
      寻鱼
      宝宝大声哭了起来:
      妈妈!一条小鱼没有了!一条小鱼没有了!
      芮玛看了看丈夫,不知所措。
      该怎么跟宝宝解释这件事情呢?
      直接对他说小鱼死掉了吗?
      怎么对小小年纪的他讲死亡这个概念呢?
      丈夫看了看芮玛,微笑了一下,
      他低头摸了摸宝宝的头:
      宝贝啊,小鱼是嫌鱼缸太小了,
      到更广阔的大海里去了。
      宝宝停止了啼哭,问道:
      那它还会回来吗?
      丈夫想了一下,说:
      小鱼说了,只要宝贝乖乖听话,它就会回来的。
      宝宝表情严肃地点了下头,
      这个样子惹得芮玛忍俊不禁。
      两周前丈夫买了一对热带鱼给宝宝做生日礼物。
      这让这个5岁的小家伙开心地不得了。
      渐渐地这对热带鱼成了宝宝最好的朋友,
      带给了他许多快乐。
      相比之下,奴克带给宝宝的快乐就要逊色多了。
      奴克也是丈夫买给宝宝的礼物,
      是一只金黄色的猫咪,
      只是在一次它突然从角落跳出吓到宝宝之后,
      宝宝就不再那么喜欢它了。
      这天早晨醒来的时候,
      芮玛发现了鱼缸里漂浮了一具热带鱼的尸体。
      她把尸体捞出扔掉了,
      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对宝宝说。
      幸好有丈夫在……
      她看了看丈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丈夫那颗充满童趣的心也是吸引芮玛的原因之一。
      这个善意的谎言让宝宝信以为真。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宝宝每天都要问:
      我今天很乖了,为什么小鱼还是不回来呢?
      丈夫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他这个问题
      用比如因为宝宝今天挑食了,
      因为宝宝没有按时睡觉等原因敷衍他。
      宝宝每次都把这些原因牢记在心,
      很用心地在改正。
      时间久了,丈夫渐渐没有了再编造下去的借口。
      我明天再买条回来吧。
      丈夫说。
      算了吧,不要买了。
      芮玛说,
      这也不失为一种教育孩子的办法,
      而且效果还如此的显著……
      几个月后。
      芮玛和丈夫从离家不远的超市回来,
      还没有打开门便听到了宝宝大哭的声音。
      进屋后他们发现了打碎的鱼缸和坐在地上的宝宝。
      宝宝用手揉着哭肿的眼睛,
      指着蜷缩在墙角的奴克说:
      爸爸骗人!明明是努克吃掉了小鱼……
      那一天,宝宝一直哭到半夜才入睡。
      他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丈夫和芮玛,
      认定了是他们欺骗了他。
      会好的,孩子明天醒来就会忘记的。
      丈夫安慰着芮玛。
      是么?
      芮玛半信半疑地问。
      丈夫说对了。
      第二天是个周日,
      宝宝已经没有了昨天的激动。
      只是时常走神,
      望着原来摆放鱼缸的桌子发呆。
      丈夫安心地参加同事的聚会去了。
      到了中午,芮玛把宝宝哄睡后
      到院子里修剪起已经杂乱不堪的草坪来。
      修剪用掉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
      芮玛拖着疲劳的身体从院子进到屋里,
      本想去客厅煮杯咖啡,
      可是她却看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奴克的肚子被剖开,内脏全部翻在外面,
      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地毯。
      桌子上原来摆放鱼缸的地方,
      放着一条残缺不全的鱼尸体……
      芮玛捂住了嘴,不至于让自己惊叫起来。
      妈妈……
      后面传来了宝宝的声音。
      芮玛转过身去,突然感到腹部一阵疼痛。
      她低头看去,
      只见宝宝浑身都是血,
      手里拿着的一把锋利的刀已经插入了芮玛的小腹……
      宝宝用力握住刀柄,慢慢向下滑动着。
      巨大的疼痛让芮玛的视线模糊了……
      宝宝很仔细地剖开了芮玛的肚子,
      他虽然已经累地气喘吁吁,
      可仍然不愿放下手里的刀……
      奴克肚子里只有一条小鱼,那另一条在哪里呢?
      妈妈肚子里没有,难道在爸爸肚子里?
      宝宝自言自语地说。


      IP属地:河北3楼2014-08-13 00:32
      收起回复
        看完了怎么感觉睡不着了呢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4-08-13 01:04
        收起回复
          来罢!朋友!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父亲手里拿着一把刀,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无奈地看着蹲在地上颤抖的父亲,
          叹了口气。
          父亲转过脸看着我说: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快去拿防身的东西啊!
          他们就在外面!就在外面啊!
          父亲手指着窗外,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走到父亲面前,把手伸向他:
          窗外没有人的……
          这些都是你的幻觉啊……
          父亲猛地用刀划向我的手,凶狠地说:
          你骗我!你根本就是跟他们一伙的!
          为什么我最亲近的人要对我这样!
          血从我手指上流了下来,滴在地板上,
          溅开了一朵凄艳的花。
          父亲眼睛里含着泪光:
          保罗……乔克……还有斯利普……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
          够了!爸爸!
          我对着他喊道。
          外面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我顾不上手指的伤口,指着窗外对他说:
          保罗叔叔,乔克叔叔,还有斯利普叔叔,
          他们……
          突然,我停顿了一下,说:
          他们……怎么会伤害你呢……
          你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啊……
          父亲用力地摇着头:
          不对!不对!
          我早应该看清他们这些赌徒和酒鬼的真面目!
          他们死了也要过来拉我一起死!
          你看!他们现在就坐在窗外,
          他们挖了一个坟墓,那大小正符合我的身材啊的……
          那是要埋掉我的啊!
          他们现在就坐在坟墓的边缘……
          你难道看不到吗!
          他们……他们……他们就是想要我死啊!
          我沉默了,看着父亲这样,我的心情无比地悲痛。
          父亲自顾自地说着:
          他们已经死了3年了,
          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死也要拉着我一起死!
          父亲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任何人都不能信任!
          你给我滚!滚!
          我手上的伤口已经留了太多血了,
          必须去包扎一下。
          我无力再开口了,用手示意着让父亲安静一下,
          我走到了客厅里找止血剂和绷带。
          父亲的妄想症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我必须再让他回到医院去……
          片刻之后,我包扎好了伤口,
          起身向父亲所在的房间走去。
          还没有进门就看到了一张扭曲的脸贴在我的面前!
          我吓了一跳向后退去。
          是父亲!
          他从那屋里冲了出来,步伐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父亲挥舞着手里的刀刃,
          冲我喊道:
          斯利普从窗子里爬进来了!
          你快看!就在屋里!
          就在屋里!
          我向屋内看了看,窗户确实开着,可是没有人进来。
          我对父亲说:
          你看,根本没有人进来。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去了医院一切都会好的。
          父亲咬着牙对我说:
          我说过了我没有病!
          突然,他的表情被一种巨大的惊恐笼罩了。
          父亲嚅动着嘴唇,说:
          他们……他们……在你后面!
          我没有转身,只看着眼前可怜的父亲。
          他慢慢地向后移动着,口中自言自语说: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只是反复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突然他大喊一声:
          我说过了不要过来!
          接着他高举起了手中的刀,
          还没等我制止,他便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我的眼泪顿时喷薄而出……
          父亲……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父亲的身躯一点点的僵硬。
          鲜血在他身边形成一个湖泊,
          或许,在这里父亲才会感到安静吧……
          半个小时之后,我终于能有点清醒的思维了。
          我拿起了手机,给母亲拨了个电话。
          几声铃声之后,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听到她的声音后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了。
          在这里世界上,她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妈妈……
          爸爸他……
          我哽咽住了,我无法讲出这个消息……
          母亲叹了口气,说:
          沃克,我给你讲过的,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你的父亲了……
          他这个人……只能说是一个悲剧。
          我深吸了口气,试图恢复平静的语气:
          妈妈,在你心目中……他只是这么一个人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母亲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沃克。
          母亲开口了。
          我跟你父亲结婚没多久他就得了妄想症,
          他妄想出自己有三个朋友,
          而且连他们的兴趣爱好生日住处都一清二楚。
          他时常对着有盲音的电话说个不停,
          时常一个人跑去河边一边钓鱼一边对着身边的空气讲话,
          时常在家中准备好丰盛的宴席来招待他所谓的那三个好朋友!
          整整25年……我忍受了整整25年……
          对不起沃克,我实在不能再回忆起那些噩梦般的日子了……
          就好像有一群鬼魂围绕在你身边,那种日子你不也有很深刻的印象吗?
          母亲说的没错,
          从我记事开始,
          我的那三个“空气叔叔”就在我身边了。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和父亲为此吵了无数次架,
          可爸爸依然坚持说那三个朋友是真实存在的,
          他说他可以听到他们的笑,可以摸到他们的身躯,
          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喜怒哀乐……
          可事实是……我和妈妈看到的都只是虚无……
          母亲接着说:
          自从你有了自我生活的能力之后,
          我就和你父亲离婚了,
          因为我实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可是你父亲又妄想出他三个朋友死于奥尔良飓风……
          妈妈……
          我打断了母亲。
          妈妈,请你不要再记恨父亲了,因为父亲他已经……
          已经去世了!
          母亲停止了讲话。
          妈妈,就在刚才……父亲他……自杀了!
          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母亲那头沉默了许久,
          过了一会,我听到了她抽泣的声音。
          沃克……
          母亲说。
          沃克,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父亲的住处,
          他刚刚自杀了……
          现在他的尸体就在我面前……
          母亲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不停喊着我的名字:
          沃克……沃克……沃克……
          妈妈,我在呢……不用难过,你还有我呢……
          我安慰她说。
          我转头看了看父亲的尸体,
          突然,尸体扭过头来对我笑了笑:
          沃克,别担心,现在你父亲跟我们在一起呢!
          我一下子被吓瘫在地,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沃克?沃克?
          我听到手机中传出母亲的声音,
          我颤抖地捡起电话,想要告诉母亲这个可怕的事情。
          还没等我开口,
          母亲就用因抽泣而模糊的声音对我说:
          沃克……你的父亲他已经……
          已经在两年前……去世了啊!


          IP属地:河北7楼2014-08-13 01:09
          回复
            怨的舍利子(上)
            茫茫大漠,烈阳吸干了地表的最后一滴水。
            时间和风都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走过,慵懒地清理着那些深埋的白骨和直通地平线的足迹。
            在这里,充满悲惨和怨恨的现实被打磨成华丽的神话,裹挟着黄沙向东土流传着……
            玄奘:长生肉
            刑陀城低矮的土墙阻隔着沙漠,却阻隔不住绝望和恐惧。
            施主,贫僧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刑陀城唯一一家客栈里,一个衣着破旧的和尚合掌作揖道。
            高……高僧!莫非你就是那传说中从大唐来的……玄奘法师?
            客栈掌柜拥着发抖的小儿子说。
            正是!
            和尚微笑着。
            掌柜脸色惨白,手捂住了小儿子的嘴不让他哭出声来。
            就是这一群人!
            传说从东方而来,每经过一个地方就带来一场灾难。
            一百里外的平缇,所有十岁以下的幼童被针线缝住了双眼;
            三百里外的阿哆切,所有男性被斩去了右掌;
            最惨的是五百里外的应虏,一夜之间全城老幼被掏空内脏……
            施主,请问方不方便借宿?
            和尚走前一步说。
            方便!方便!
            掌柜拼命点头,同时嗅到了和尚身上的一股恶臭。
            好,那就麻烦施主给安排一个房间。
            和尚依旧笑容满面。
            请问……城外随您而来的那几位大仙……
            掌柜试探地问道。
            贫僧的几位徒弟身躯都比较高大,恐怕这个客栈是容不下的,就让他们在城外的沙丘上休息一晚吧。
            也好,也好!高僧定是法力高超,才能召来如此威猛的徒弟!
            掌柜敷衍道。
            这个……
            和尚低头叹了口气。
            其实,我这三个徒弟刚刚跟随我时还没有这般高大,只是与普通人相似……
            哦……这样啊……
            掌柜开始后悔引出了如此话题。
            我们师徒三人此次去西天取经,路经重重磨难,有几次都差点死去……
            和尚说着低头进入了沉思,语速缓慢:
            这些磨难的发生只因世人贪婪,佛心泯灭,我遇到的很多人居然想要……想要……
            和尚停顿住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正前方,全无表情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毛骨悚然。
            想要吃我!
            你明白吗?想要吃我!
            这……实在是……实在是……
            由于惊吓,掌柜已经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他们居然想要吃我!
            和尚根本没有察觉到掌柜在说话,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叙述中。
            于此同时,屋内已经充斥了他散发出的恶臭。
            因为……因为他们说我的肉是长生肉!食下可长生不老而且法力倍增,体魄达到仙佛境界……哈哈哈哈!多么可笑的传说啊!
            和尚的大笑如同雷鸣,完全没有了一点出家人的样子,烛光在他的笑声中摇曳……
            可是最可笑的是——这个传说居然是真的!
            和尚喃喃地继续说道。
            在我和伤痕累累的徒弟们躲在狭小山洞中的那个夜晚,
            我一度觉得生命没有了希望,就像一把利刃已经接触到了咽喉,只等着刺下。
            可是……我不能放弃,
            因为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于是,我想到了那个传说……
            和尚觉察到了什么,突然间打住话语,他愣愣地看了看掌柜,尴尬地再次合掌作揖道:
            施主请恕罪,贫僧多言了……
            和尚的袖口因合掌而滑下,露出了半个前臂。
            借着微弱的烛光,掌柜看到了他发黄骨骼上粘连不多的腐肉里,蛆虫在蠕动。
            悟空:传说的终结
            刑陀城外,黑夜吞噬了炎热。
            不远处的沙丘上,三个庞大的身影如同起伏的怪异巨岩,与刑陀城横亘相对。
            喂,你有没有觉得这附近有什么不对劲?
            猪悟能从刚才侧卧的姿势站起来,抖落掉身上的黄沙后说。
            悟空环顾四周,一语不发。
            他们两个警觉地观察着附近,可是除了城墙,黄沙,夜幕和繁星外就只有悟净的鼾声在广漠里延伸……
            这时一只蜥蜴拨开了黄沙,探了探头,又钻了回去。
            片刻,悟能大喝一声:
            巽位!
            悟空拔地而起,一瞬间跃至百米之外,
            只见他在空中左手一挥,一个黑影被死死抓住。
            一声巨响,他落回地面,单膝跪地,左手将一个人形生物按在了地面上。
            悟能慢悠悠走了过来,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
            什么?我没看错吧?你抓住了一只猴妖?这种地方居然有猴妖出没!
            悟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抓住的猴妖气喘吁吁,但脸上却充满了喜悦。
            喂!你为什么监视我们!
            悟能问。
            猴妖却不理会他的问题,他直盯着悟空,眼睛里竟然已经噙了泪水。
            大王!你果真是大王!
            猴妖兴奋地说道。
            悟空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
            大王!我们找了你五百年了!
            这五百年里妖族群龙无首,相互杀戮,以致如今行将灭族,就是因为缺少了大王你呀!
            悟能嗤嗤笑了一下:
            有他又怎样,没他又怎样?妖永远只能是低贱的角色。
            闭嘴!
            猴妖对着悟能吼道。
            在他的心里不准许任何人侮辱孙悟空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是一个传说的开始:
            那个如疾风般战斗着的身影,那个如烈焰般可燃烧万物的眼睛,
            那个弹指间便撕扯断哪吒三太子四条臂膀的魔神,
            那个只用一天时间便生食了六万天兵天将的妖王……
            如今,他终于亲眼见到了这个伟大名字的主人。
            孙悟空,他比传说中更为巨大,巨大的仅用一个手掌就抓住了自己的整个身躯……
            而这个消失了五百年的妖王,却始终一言未发。
            大王?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你忘记了当时我们起兵时你所说的了吗?
            你说要带领我们占领天庭,让我们做神,而那些神仙做妖!
            悟能终于忍不住又再次嗤嗤地笑出了声:
            我说过了,有他无他,你们族裔的结局都是一样,没有希望的。
            胡说!
            猴妖怒目而视,
            这可是我们的妖王啊!五百年前我们数百万妖众付出了生命去拥护的妖王啊!
            猴妖边说边看着孙悟空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得到回应。
            可那个传说中喷薄着火焰的眼睛如今让人感觉到的,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大王?你……难道……难道是因为那个紧箍咒?那个传说中大王稍有忤逆就会头疼欲裂的紧箍咒?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放心大王!我们会等你的!
            等那个五百年前的妖王重新回归的一天!
            猪悟能终于忍不住了,他捧腹大笑,笑声如地崩山裂,惊醒了刑陀城里的每一位眠者。
            哈哈哈哈!紧箍咒!哈哈哈哈!妖王!
            悟能笑着挥起拳头,重重向悟空胸口打去。
            这就是你们的妖王吗?
            他收起拳头向悟空脸上啐了口唾沫。
            这就是你们的妖王吗?
            他举起钉耙向悟空脸上砸去,耙钉深陷入悟空的侧脸,鲜血顺着伤口汩汩地流了出来。
            这,就是你们的妖王吗?
            猴妖呆住了。
            他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可悟空的眼神里仍是一片空洞……
            悟能用力拔出钉耙,面带笑意看着猴妖:
            你所谓的妖王,现在只是一个会行动的岩石,只是一个听从命令的庞大躯壳。
            他向前一步,踩住了悟空按住猴妖的左手:
            他的灵魂早已万劫不复,他的思想如今只像蝼蚁般简单。
            猴妖还想反驳什么,可他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挤压着自己。
            还有,真不知为什么会有紧箍咒这样的讹传。
            悟能一边用力踩着悟空的手一边看着表情痛苦的猴妖说,
            其实正确的读音应该是——禁魂咒。
            随着最后一字的说出,猴妖的身体血肉四溅。
            悟能弯下腰用手指蘸了蘸猴妖的血放进嘴里,接着又蘸了蘸钉耙上悟空的血尝了下。
            果然是同类,连血的味道都一样。
            他说完兀自嗤嗤地笑了起来。
            悟能:融
            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说。
            没办法,等焚香燃尽,就是我离开这里,西游之时。
            那带上我。
            这一路艰险重重,不是你一个弱女子承受的了的。
            我不怕。
            你!
            他对她的固执又恨又爱。
            他手伸前拨开她额前的头发:
            高小姐,你我夫妻一场虽然短短几天,但就算我身躯化成粉齑,灵魂灰飞烟灭,你也始终是我的妻子,就像日升月落,昼夜交替一样,用永恒来计量。但是,我不能让你承受本该由我承受的惩罚……
            我不要!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要!
            她扑进悟能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看着我。
            他说。
            她抬起头,看到他刚毅的脸庞。
            你知道吗,等这柱香燃尽的时候,我就会变的青面獠牙,鬣发布身。
            我知道。
            我是个妖怪啊!我是个野猪精啊!
            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如此执迷不悟!
            因为我心所属的那个人是你,不管你是人,是神,还是妖。
            悟能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划过了自己的脸庞。
            几百年了,还真是第一次尝到哭泣的滋味。
            他想。
            娘子你听着,
            外面那个和尚手下的猴妖,他的法力不是我所能对抗的,我能选择的只有屈服。
            她沉默不语。
            悟能叹了口气: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可以掌握这个世界,可是后来发现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
            直到认识你后,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掌握的是什么。
            所以我骗了你,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用微不足道的法力来骗取了你的爱。
            可到现在我才知道,作为一个妖怪,爱上你是害了你。
            我一开始就不该这么做,可是后悔的时候一切都不及了。
            我还是那句话,带我走。
            她坚定地说。
            不可能的,这一切都是佛早已安排好的,你我只不过是傀儡,我们的命运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带我走。
            她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
            这时,焚香的最后一星光亮熄灭了,房间外,玄奘念起了经文。
            高小姐!松开我!
            他惊恐地说,
            我不能让你看到我的原形!
            他的身躯开始胀大,面孔中如有数条蜈蚣穿梭,皮肤碎裂开来,毛发浸染着鲜血虬生着。
            带我走。
            她说。
            悟能被一阵凉风吹醒。
            他起身看了看四周,目及之处,黄沙消失在夜幕中。
            又做了同样的梦。
            他自言自语道。
            已经好多年了,那天的场景还像在眼前一样。
            悟能拨开自己兽毛遍布的胸膛,微笑着用手指在胸口抚摸感受着。
            借着月光,他胸口肌肤下一个女子侧脸的轮廓清晰可见。
            终于,你还是跟来了。
            他说。


            IP属地:河北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2楼2014-08-13 02:23
            回复
              怨的舍利子(下)
              悟净:失落之物
              少了一件东西。
              悟净想。
              真的少了一件!
              可是他实在想不起来东西丢在了哪里,
              甚至丢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整整三个月,他每天都要偷偷打开行囊,仔细翻找着行囊里的每一件物品。
              却每次都得到一样的结果。
              衣物,钵盂,法器,经文,通关文牒……繁此诸种共百廿五,而现在数来数去都只有百廿四……
              他讨厌这种事情,可是几百年了,这种事却始终萦绕着他,挥之不去。
              早已经忘了是几百年前,他被罚入人间,就是因为打碎了王母的琉璃盏。
              他日夜浸泡在流沙河中,一遍遍地淘沙滤泥,截下每一艘过往的渡船,剖开每一条游过的水族。
              他只用了五年的时间就几乎拼好了琉璃盏。
              就剩下一块残片,唯一的一块残片。
              而这最后的一块,却让他寻觅了几百年……
              几百年的岁月,早已冲刷掉了他所有的耐心。
              可悲地是,他仍然要继续重复着单一的劳作,时以百年计。
              所以,当那天观世音在流沙河上空的云层中显形,问他是否愿意用另一种方式代替惩罚时,他在寻找最后一块残片和西游之间,选择了后者。
              西行一路,他只要有空闲之时,就会打开行囊,仔细反复检查,生怕有遗漏与差错。
              他对这种事情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可是越担心的事情就越容易到来。
              三个月前,在应虏城,当他发现行囊内有一件东西不知所踪的时候,几百年挤压的焦虑在一瞬间爆发了。
              就像是几亿只蚂蚁在身上啮噬,就像是几万种声音在耳边絮语,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在离开应虏城的第二天晚上,他自己偷偷地回来了。
              找遍了应虏城的每一个角落,翻遍了周围百里的每一寸黄沙,甚至掏空了每一个应虏人的内脏。
              无。
              无!
              无……
              三个月来,他没有真正的睡着过一秒种。
              每当他闭上眼睛便是整个世界的坍塌。
              今晚,在刑陀城外的沙丘上,又将迎来无眠的一夜……
              当月亮坠到西方天空的时候,悟净从假寐中醒了过来。
              他听到师兄们去追赶一个未知的闯入者了,于是悄悄再次打开了身边的行囊。
              还是没有!
              他明明知道不可能发生这种奇迹,可是总像是有一双手在操纵着他打开行囊,细数物件……
              师兄们回来了!
              悟净赶紧重新包裹好行囊,躺下打起鼾来。
              不知过了多久,悟净重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师兄们都已入睡,于是那双手又操纵着他打开行囊……
              百廿二,百廿三,百廿四……该死!
              悟净低声咒骂道。
              就像是寻找琉璃盏时的那种感觉……那种无限时间带来的恐惧……
              突然,悟净觉得有四周又什么不对劲。
              他向身后看去——
              师兄!
              只见在沙丘的最高处,月光倾泻在悟能身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脸上洋溢着笑容。
              悟净整理好行囊,装作睁着惺忪的双眼向悟能走去。
              师兄,你在看什么?
              喔,是你啊,我在看我最在乎的东西啊。
              最在乎的东西?
              悟净不解地说。
              是啊,知道吗,当你最非常在乎一件东西的时候,它就会和你融为一体。
              悟能说完嗤嗤地笑了起来。
              融为……一体?
              悟能摆了摆手:
              算了,跟你讲不明白的,你这个脸上从来没有笑容的人又怎么能明白这里面的含义呢?
              他说完走下了沙丘,把悟净一人留在了上面。
              悟净抬头看了看月亮,若有所思……
              悟能打了个哈欠,倒头又进入了梦乡。
              或许,能再见到她一次……
              ……
              师兄……师兄……
              悟能被一阵微弱的声音叫醒,同时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
              师兄……师兄……
              悟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胸膛被剖开的悟净躺在鲜血染红的沙地上,内脏凌乱一地。
              悟能一惊,抄起了身边的钉耙,
              却发现悟净满脸笑容。
              师兄……
              悟净颤抖地捧起自己的心脏,示意着什么。
              悟能定睛看去,
              只见破碎的心脏里,嵌着一片琉璃。
              白龙马:怨的舍利子
              白龙马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几个月,几年,还几十年。
              他经过沙漠,经过湖泊,经过高山,经过峡谷,经过所有坎坷与荆棘。
              经过绝望,经过寂寞,经过恐惧,经过失落,经过一切痛苦与悲泣。
              喉咙因干渴而痛如刀绞,马蹄因跋涉而消损龟裂。
              可是,我必须一直走下去啊……
              黄昏日暮,暮日昏黄。
              当白龙马不知第几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座山。
              一座很普通的山。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至山脚下,一块巨石岿然竖立在眼前。
              巨石上用扭曲的胡文写着:轧荦山。
              这一瞬间,白龙马竟然有了种想登上皑皑山顶的冲动。
              他毫无迟疑地迈出了前蹄……
              半山腰的寒风呼啸过耳旁,白龙马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走向山顶,彷佛这是一种召唤……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脑海中的回忆又泛了上来——
              大雷音寺,莲花宝座。
              如来皱起眉头,声如洪钟: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是的。
              白龙马说。
              如来闭起双眼,摇了摇头:
              尔师玄奘,误解此行之意,自食己肉,心性大乱,全无僧人之态。
              妖猴悟空,早已魂飞魄散,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无劳无功。
              二徒悟能,虽得名八戒,实则色心未泯,杀欲未灭,以此西游,又有何意?
              三徒悟净,心中深植强烈执念,最终竟化为实体,葬送了自身性命。
              此次西来,行修佛之事,成化魔之实,纵然再行百万里,也是枉然!
              如来说着,突然睁开双眼,向前一指——
              而你!竟要为他们赎罪?
              白龙马点了点头:
              我与他们一路西来,深知他们的悲痛与无奈。
              为了情感为了生存,这世上有太多的桎梏,让人无法选择,不得不去做。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佛!
              如来轻蔑地说:
              没错,他们的悲惨与世界上的亿万悲惨相比不过一粒尘埃,
              如今的人间,奢华,淫靡,杀戮,沦丧,无数的哀怨在蔓延,
              但,这些是你能救赎的吗?
              白龙马坚定地说:
              只要可以,我愿意成为牺牲品。
              如来哈哈大笑,大雄宝殿的地面因此而震动:
              好吧!那就让所有的悲痛和哀怨凝结成一颗舍利,你带着这颗舍利走吧!
              切记:你要用苦行来抑制它,你要行走在荒无人烟的土地上,尝尽世间磨难。
              你要用身体禁锢起它,你要舍弃一切欢乐,不能让它看到一丝希望。
              否则,它一旦遇见机会,就会演变成一场毁灭人间的灾难……
              白龙马看到如来眼睛里发出了刺眼的光芒,一个震碎耳膜的声音响起:
              去——吧!
              白龙马猛然从回忆中惊起,慌乱地望向前方,看到了一群正在进行着祭拜仪式的人。
              他急忙想转身回去,可身体却变得僵直异常,不能动弹。
              突然间腹部膨胀起来,巨大的疼痛让他颓然倒地。
              这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腹部向咽喉蠕动着……
              他的神志再一次模糊了,以至于感觉不到上下颚被撕裂开的痛楚。
              最后,我还是无能为力……
              山顶,一群正在进行祈子仪式的胡人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一匹白马,干瘦非牝,在仪式进行时突然闯入,旋即腹部肿胀,倒地悲鸣,最后竟呕出一个男婴……
              在一片沉默中,人群里衣着最华丽的那个女子走向白马尸体旁,捧起正在哭泣的男婴,跪倒在地,仰天高呼:
              感谢山神!赐我神子!实乃我族之大幸!
              接着她低头看了看怀里这个健壮的婴儿,笑着说:
              你诞生在这里,就以此地命名吧,从今天起,你就叫——轧荦山!
              几十年后,这个叫轧荦山的男婴,终结了盛唐……
              编者注:《新唐书·逆臣传上·安禄山》:“安禄山,营州柳城胡也。本姓康。母阿史德,为觋(巫婆),居突厥中,祷子于轧荦山虏所谓斗战神者,既而妊。及生,有光照穹庐……母以神所命,遂字轧荦山(zhá luò shān)。”后因指安禄山。


              IP属地:河北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3楼2014-08-13 02:53
              收起回复
                炮灰三部曲
                穆勒、卡迪、塔拉诺和艾伦四个人把身体塞进大型连发火箭筒上弹药空缺的几个位置里,哈哈大笑起来,像几个顽皮的孩子。
                  “希望不要被上校看到。”穆勒说。
                  “不会的,这个时间段他是不会来这里的——现在这里是我们的天下啦!”卡迪从火箭筒口伸出双臂喊着。
                  “对了,”艾伦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我们做为战友已经有1个多月的时间了,好像有个问题大家都没有讲过——自己为什么要参军呢?”
                  一直很沉默的塔拉诺也开口说道:“没错!我也挺想听听原因的。”
                  “好吧!”艾伦鼓起掌来,“那就从你开始了,塔拉诺。”
                  塔拉诺突然一愣,反应半天,傻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好,我就把我参军的原因讲出来吧!可能有点可不思议,但却是事实——
                  曲一:番茄火山
                  我出生在南部的一个乡间小村庄,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开满野花的田野,纵观其间的溪流,早晨第一声鸡叫都听得出烤面包的香味。
                  村里只有几十户居民,都十分的善良朴实,也许正因为这样,上帝特别眷顾了它。
                  在那里,人们每天不用做任何事情,只有聚会,歌唱和跳舞——对对,就像是《魔戒》里的霍比特人,逍遥自在,无忧无虑。
                  至于生计来源嘛,就说到重点了:人们靠卖番茄赚钱。
                  一筐筐的番茄和一桶桶的番茄汁被运往城里,而大叠大叠的钞票则到了我们的手里。
                  对对,我说过我们什么都不干的,先别急,听我慢慢讲下去。
                  在我们村庄的东南方向有一座火山,根据村里的老者说,那里是天使的食物供给仓库之一,专门供给番茄。
                  不固定的,也没有前兆,每隔一段时间,有可能是几天,也有可能是几个星期,火山就会喷发一次。
                  对对,你猜对了,喷发出来的不是熔岩,而是番茄。
                  很不可思议吧!但这却是千真万确的,我用我的人格发誓。
                  小时候,我最大的爱好就是每天盯着火山口看,等着火山喷发的那一刹那。
                  那是壮丽的一幕,红色的番茄汁直直冲破云霄,数不清的番茄从火山口涌出来,顺着斜坡翻滚到山下,那是一片海洋,番茄的海洋。
                  全村的男女老少们开心地拿着筐子,袋子和桶,收集满满满满的番茄,去和那些外村人交易。
                  我们村庄的人从祖辈开始就一直遵循着这样的生活方式,享受着上帝的恩赐,从来没有过改变。
                  但是有一个叫洛克的人不同。
                  他是我儿时的朋友,和我同岁。
                  8岁那年夏天,洛克神秘地把我拉到草丛中,充满兴奋地对我说:
                  “嘿,塔拉诺,你有没有想过去火山背面看一看。”
                  “火山背面?去那里干什么?”
                  “我们从来就不知道火山背面是什么样子,难道你不好奇吗?”
                  “被你这么一说……倒也有点。”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洛克拽着我的胳膊奔跑起来。
                  我心里忐忑不安,因为每次去收番茄的时候村里的大人只是收火山正面的,似乎没有人会想到去另一面看看。
                  “我有点害怕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在路上我胆怯起来。
                  “胆小鬼!这没什么可怕的呀!”洛克依旧头也不回地拉着我。
                  一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直接绕过了山脚来到火山的背面。
                  这里的空气弥漫着浓厚的番茄味,地上也被厚厚的番茄覆盖,我们一脚踩上去几乎都没到了膝盖。
                  我们在火山背面探寻了很久,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快看!”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洛克指着前方对我说。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颗高大的树。我和洛克走到那颗树面前,抬头看去。只见树枝都是光秃秃的,只有一颗番茄在上面。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挂在树上的番茄啊。”洛克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树干往上爬。
                  “你要干什么?”我冲他喊道,可他已经敏捷地爬了很高。
                  “我要摘下来那颗番茄。”
                  洛克攀爬上树枝,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好大一会才到够到那颗番茄。
                  “摘到了!”他兴奋地喊到。
                  他慢悠悠地从树下下来后,我们一起观察了下那个番茄,好像也没什么不同,随手一丢就回村庄了。
                  之后我就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5个月后,村庄开始躁动起来,因为火山已经连续5个月没有喷薄番茄了,比有史以来的记录还多了2个月。
                  村庄举行了好多次集体会议,商谈无果。
                  人们手里的钱开始紧缺了,没办法换取相应的物资。村里人又没有其他的手艺,只能空等着火山喷发。紧张的情绪在蔓延着……
                  一个傍晚,洛克找到了我。
                  “你有没有觉得……”他不安地说,“火山停止喷发是因为我们摘下了那个番茄?”
                  “不会吧,难道火山和那颗树有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但是我有种感觉,我触犯了神木!”
                  我从没往这方面想过,所以惊讶地不知道该讲什么好。
                  “而且……我妈妈生病了!”他说,“需要钱治病,可是我们没有钱了,她会死掉的。”说完洛克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们明天去找村里人想办法!”我安慰他说。
                  “没用的,大家都没有钱,我们村里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他哭得更凶了,“一定是我触犯了神木!一定是的!神在惩罚我们!我要去赎罪!赎罪!”洛克大喊着跑开了。
                  我上去追他,直到他跑进一片草地中,我便再也寻找不到他了。
                  就这样,洛克失踪了很多很多天,村里为这事很着急,不过更着急的是火山什么时候能再次喷发。
                  我找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和我们平时玩的每一个地方,可是都不见他的踪影。
                  后来,我想到了那个地方。
                  火山后面的那颗树。
                  于是我独自又到了那个地方,果然,洛克在那里,不过他已经吊死在树枝上……原来,这就是他说的赎罪方式……
                  我吓得连忙跑回了家,一整天都没有讲话,脸色苍白。
                  洛克吊死的模样不停地出现在我脑海中,我害怕极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亲眼目睹一个朋友的死亡。
                  可是,这才只是最可怕的事情的前奏。
                  第二天,村里的火山再次喷发了。
                  当村里的人从家中欢呼着跑出来庆祝的时候,他们发现了,这次火山喷发出的并不是番茄,而是数以万计的洛克的死尸,参杂着断肢,内脏和血浆。
                  那一天,这个天使的食物供给仓库成了恶魔的餐桌……
                  “我忍不住要打断一下了!”卡迪说,“这简直就是骗小孩子的嘛!”
                  穆勒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啊!再说这和你参军又有什么关系啊?”
                  


                IP属地:河北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4楼2014-08-13 03:35
                回复
                  “你们先听我讲完嘛!”塔拉诺对他们打断自己讲话有些生气了,“自从断了生计来源后,我们整个村的人都没有了其他可以赚钱的方法,所以都来到了附近的城市做一些底层工作,诸如泥瓦匠,下水道工,保姆之类的。由于小的时候没受过太好的教育,所以我也只能干点体力活,平常游手好闲。去年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于是我必须要好好正视我未来的出路了。正巧无意中看到了招兵的广告,上面说服役后国家会有很好的福利待遇,所以我就报名参军了。至于火山的事情,我没有必要骗你们,确实是我的亲身经历。”
                    艾伦耸了耸肩说:“就算你没骗我们,我们也只能当个故事听,因为实在太离谱了。”
                    “好了,不要纠结了,下一个,穆勒。”卡迪说。
                    穆勒动了动自己在火箭筒里的身子,说:那好,我就也讲一下我参军的原因吧——
                  曲二:哥哥的诅咒
                    首先,请允许我用第三人称来叙述。
                    在一个很普通的城镇里,穆勒家有一对双胞胎兄弟。
                    哥哥先天残疾,三岁的时候又被烫伤了全身,所以面相畸形丑陋,身体伛偻萎缩,看上去甚至有点恐怖。
                    而弟弟仿佛从小就受到神的垂青,长相英俊,身材高大,受尽了周围人的赞美。
                    一直以来,弟弟总会在某个角落里看到哥哥凶狠嫉妒的眼神,这种眼神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所以他总是尽量回避。
                    每当弟弟经过哥哥身边的时候,哥哥总会声嘶力竭地朝他大喊,由于哥哥从小声带被烫伤,所以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如同野兽般的叫声。
                    弟弟讨厌极了这种生活。
                    他讨厌每天都要帮父母照顾哥哥的衣食起居,包括帮助哥哥洗澡和清理大小便——哥哥甚至好多次故意把大便弄到他的衣服上。
                    他讨厌每次吃饭的时候哥哥都拿着刀叉向自己挥舞,以至于有时哥哥自己都险些从座位上跌落下来。
                    他讨厌每次自己出现意外,譬如摔倒或者被刀子割伤时,哥哥都在一旁咯咯地偷笑。
                    总之,他讨厌自己的哥哥。
                    他经常想,如果没有哥哥,自己的生活该是多么的美好和幸福。但就是因为这个丑陋的人,自己每天都生活在了压抑中。
                    他有时候也会同情哥哥,尤其是看到哥哥连近在眼前的东西都拿不到,或者摔倒在地自己无法爬起来的时候。可这种同情远远小于憎恨。
                    他觉得自己憎恨哥哥,也觉得哥哥也在憎恨自己,憎恨命运的不公平。
                    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哦,没错,这个时间特别适合发生恐怖的事情——父母都去照顾生病的外祖母了,只留了兄弟两人在家。
                    弟弟在沉睡中被雷声惊醒,他起床去拿水杯,正逢一道闪电划过,他看到了自己床前的地面上,哥哥匍匐爬行着,手中握着一把水果刀。
                    他下意识地过去把哥哥手中的刀踢开,哥哥痛得发出怪异的叫声。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弟弟冲哥哥喊道。“你想杀我了是吗!”
                    哥哥停止了怪叫,咯咯地笑着点了点头。
                    弟弟气愤地上去朝哥哥的面部狠狠踢了一下,顿时鲜血从哥哥的口鼻涌出,在地面上画出凌乱的涂鸦。
                    哥哥捂住鼻口,用凶狠的眼神看着弟弟。
                    这个眼神让弟弟的心理瞬间崩溃了,他拿起刚才踢开的水果刀,走到哥哥面前,扼住哥哥的脖子,用刀尖扎进哥哥的眼睛里,把哥哥的眼珠剜了出来。
                    这次哥哥没有叫,只是很平静地任他剜出自己的眼珠,没有反抗,嘴角反而挂着诡异的笑容。
                    没有眼珠的眼眶不住地流出鲜血,让哥哥本来就可怖的面孔更加骇人。
                    弟弟终于忍不住哭喊了起来,一边哭喊一边用刀一下下捅进哥哥的身体。
                    闪电划过,兄弟俩的影子被投到惨白的墙上,穆勒家有史以来最恐怖的事情在上演着……
                    等弟弟情绪稳定下来的时候,他面前呈现的是哥哥的尸体和一片血的海洋。
                    疲惫的弟弟没有片刻休息,他冒着雨把哥哥的尸体埋进了后花园,然后回房间清理血迹,直到第二天的下午……
                    父母回家后,弟弟终于还是讲出了实话,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父母并没有太多地责备他。
                    “你哥哥的人生是悲惨的,或许现在结束对他来说反而是种幸福。”母亲难过地说。
                    只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自从杀了哥哥后,每个晚上,弟弟都会在梦中见到哥哥,梦里哥哥的身体变得灵活有力,兄弟两人在梦境中搏斗,势均力敌的双方总在梦境结束的时候还不分胜负。
                    紧张恐怖的梦境让弟弟的精神状态萎靡不振,身体越来越虚弱。
                    一天,弟弟入睡后,又在梦境中见到了哥哥,这次的搏斗中弟弟占了下风,哥哥把弟弟扑倒在地,用牙齿狠狠咬向弟弟的左手掌。
                    弟弟猛然惊醒,在床上坐立起来。他看了看自己隐隐作痛的左手掌,上面一排牙印清晰可见。
                    之后的几天,梦里的哥哥越来越厉害,弟弟只有招架之力了。
                    他每天起床后都会看到梦境里受的伤在自己身上真实出现。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哥哥的鬼魂在作怪,因为哥哥的尸体还在后花园里,他残留的怨念会侵袭到自己。
                    于是他想离开这里,解脱这可怕的梦魇。
                    这时候,战争爆发了,政府开始招兵,弟弟瞒着父母参了军。
                    在离开家的前一个晚上,梦境中的哥哥手中拿着那天那把水果刀朝自己刺来,经过一番殊死的搏斗后,精疲力尽的弟弟终于没有防住哥哥的进攻,水果刀刺进了他的心脏……
                    终于,哥哥在梦中报仇了。
                    第二天,穆勒家的唯一的儿子踏上了参军的征程。
                    临走时他在这个兄弟两人搏斗过的房间伫立了许久。
                    “对不起。”他说。然后离开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穆勒叙述完了自己的故事,静静地等着他们的反应。
                    “等等,我们这是怎么了,在开故事讲座吗?”卡迪面露愠色。
                    “我是在讲故事,但却是自己真实经历的故事。”穆勒说。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就是故事里的弟弟?”c把半个身体探出火箭筒问。
                    “更准确地讲,我是哥哥。”穆勒脸上洋溢开胜利的笑容。


                  IP属地:河北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5楼2014-08-13 03:36
                  回复
                    蛰伏的世界(一)
                    2030年以前,人类想也想不到自己的寿命可以延长到190岁。
                    二十一世纪30年代是生命医学大爆炸的时代,医疗理论与诊治手段飞速发展。
                    甚至2030年之后的人看二十一世纪头几年的医学,简直如同原始社会。
                    我站在老朋友泊宇的个人实验所的门口,按下了门铃。
                    泊宇是中科院的院士,1986年出生,今年190岁。
                    我们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出生的人由于比前辈们更早的沐浴到了新医学的曙光,
                    所以平均寿命的上限在刷新着记录……
                    这种刷新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生人的170岁上升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生人的180岁。
                    之后,记录将会带给人们怎样的惊喜,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门铃按下很长时间后,泊宇才紧张地打开了门。
                    我看到他脸上有很多突起的红斑,正想开口询问,却突然被他拉住,一直带到了实验所的最里面。
                    现代医学虽然很发达,可对人类寿命延长后皮肤上出现的暗红色老年斑仍束手无策。
                    我想着。
                    老朋友,泊宇开口说。
                    没想到你来拜访我呢,但是先来帮我看一下这只虫子吧,我知道你对昆虫学挺有研究的!
                    他手指点着一个方形的玻璃器皿。
                    我靠近仔细观察了起来。
                    器皿里有一只指甲大小的红黑相间的虫子,身体呈三角状,两翅四足。
                    泊宇说:如果用放大镜观察的话,就能发现它四只脚的末端,像极了人类的手掌。
                    我突然想起来件事情,便对泊宇说:
                    几天前,我在家里也发现过一只觉得怪异的虫子,没来得及观察它就飞走了,当时还以为是幻觉。现在想想,那虫子和器皿里的这只非常之像!
                    泊宇扭头去看着那只在器皿里闲庭信步的虫子,一语不发。
                    这只虫子是在哪里发现的?我问。
                    泊宇叹了一口气:还记得英序吗?
                    我点了下头。
                    英序是我们年轻时的好朋友,但也已有几十年没见了。
                    泊宇说:这虫子就是从英序身体里飞出的。
                    我一下呆在那里,没能理解泊宇说的话。
                    泊宇看着呆在那里的我,继续说道:
                    听他的家人说,五天前,吃过晚饭后,英序突然哀嚎起来,这种虫子不断从他的身体里飞出。英序的死状非常可怖,浑身遍布着上百个洞状伤口……这种虫子,好像最初就是寄生在英序身上的,到了成熟期,便成了成虫,破肤而出……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泊宇看着我说:其实最近这一年中,我收集到的类似的情况已经不下百起了……
                    我惊讶地问道:这是自然界里某种昆虫的变异体吗?
                    泊宇摇了摇头说:
                    不是的,我现在已经很明确地断定——这种虫子其实从人类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它们现在以这种形态出现,则是在惩罚人类……
                    惩罚?此话怎讲?我问道。
                    泊宇咳嗽了几下,身体有些晃动。
                    毕竟他已经是190岁的人了,寿命已经非常接近新医学延长人类寿命的上限了。
                    他眼睛看着器皿的虫子,对我说:
                    自然界是有自身的规律的,强行破坏这种规律的下场,往往是灾难性的,就比如现在的医学,强行增加、延长人类的寿命,不顾自然界给人类界定的生命限期——
                    他停顿了一下,把袖子掳了上去,只见他手臂上已经全是突起的红斑。
                    他从身边的试验台上取下一把刀,我还来不及制止,他便剜去了一粒突起物,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
                    这是要干什么?我吃惊地问。
                    他指了指放到试验桌上的那个被剜掉的突起物,示意让我看。
                    那个突起物被血肉包裹着,可是还能隐约看出它的轮廓——
                    一只几乎完全发育成熟的虫子……
                    泊宇看着我,说:
                    这就是下场……试想一下——这种虫子从远古时期就寄生在哺乳动物身上,它们在幼虫期是很小的虫卵,从最初发育到成熟需要190年左右。由于哺乳动物的寿命原因,他们没有一只可以发育成成虫,但是这些虫卵却可以感染哺乳动物的婴儿,让这些婴儿从一出生便也携带着这种虫子的卵。这卵寄生在人类身体里,吸收着身体提供给它们的营养,并且开始自我分裂繁殖……这种虫子是受到了造物主的眷顾的,它们没有天敌,不漏声色地便占据了食物链的最顶端……
                    我想我听明白了,随着人类的寿命增加到190岁,这种虫子的成熟期也要到来了……它们纷纷破茧而出,飞翔于这个久违的世界……
                    我突然想起了我和泊宇大学期间一起发表的一篇哲学论文:《蛰伏的世界》。
                    那篇论文的意思是,或许有一些生物甚至文明,在我们看不到的世界里生长,拥有自身的规律和法则,假设我们人类有一天突然发现了这样的生物和文明,我们和它们之间该以怎样的方式相处?
                    虽然这是我们俩的游戏之作,但也获得了发表的机会,现在想想,当时年轻的我们多了些年少轻狂,把这么一个其实应该很严肃的论题写得像极了幻想小说。犹记得在学校大礼堂发表PPT时,我们制作的一副破碎鸡蛋壳内壁画满计数条的图片惹得台下哄堂大笑。我们当时的解说词是:即便是鸡蛋内有机会生长出一个智慧生物我们也不会得知,因为母鸡不给鸡蛋足够的时间就会把它孵化了。当然,这只是个笑话。
                    而现在,那些虫子多么像当时的那副图片啊——蛰伏的生物不动声色地计算着日期,等待成熟之时,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迈出……
                    我和泊宇都沉默了许久,
                    当我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的时候,我看到了泊宇脸部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他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泊宇……你……
                    他看着我,眼睛里充斥着血丝。
                    接着,他眼皮上一个突起物的位置移动了一下,
                    很快,一只虫子从他的眼皮下挤了出来。
                    泊宇开始大叫起来,声音凄厉。
                    他浑身颤抖,脸上的突起物里不断地有虫子破肤而出,
                    还有更多的虫子从衣领和袖口飞出,
                    他浑身都是血和破裂的伤口,疯狂挥舞着手臂。
                    痛苦的叫喊声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在极度恐惧中瘫倒在地,
                    不自觉地摸了下手臂上从几个月前渐渐变硬的老年斑。
                    看着实验室里横冲直撞的上百只飞虫,
                    我突然想起了拜访泊宇的原因:
                    今天……是我的190岁生日……


                    IP属地:河北21楼2014-08-13 12:07
                    回复
                      蛰伏的世界(二)
                      黑暗的天空被撕裂开一道伤口,数亿条光线从伤口中倾泻而出,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被定格住了。刺眼的光亮给视野所及之处披上了一层惨白,让这城市巨兽的钢铁混凝土外壳加载了骇人的视觉冲击力。
                      雨,从数万米的高空坠下,被狂风吹得碎裂,像尸块一般砸在优哲行驶中的车窗上。
                      他设置好路线,转换成自动驾驶模式,速度调到最低。
                      优哲使用自动驾驶模式时总是小心翼翼。他是这个社会里被称为“科技自动化排斥症候群”的一群人,喜欢用手动操作的方式代替本已成熟的自动化方式。
                      优哲还只是入门级,最严重的患者哪怕连最简单的自动配餐机配出的饭菜都会排斥。
                      不行,还是不行。优哲取消了自动驾驶模式,手抓稳了方向盘。
                      虽然大雨让前方的路模糊不清,但是他还是想冒险自己驾驶。
                      都怪那些该死的自动化科技,才会害自己在这么大的雨天还外出,他想。
                      优哲今年56岁,很年轻的年纪。没错,在人类平均寿命达到190多岁的今天,56岁还是个刚刚拥有投票权的年龄。
                      优哲今天的任务是拆除城市监视摄像头上的镭射枪。
                      关于那镭射枪,我们又不得不说到另一个故事。
                      2176年,人类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灾难。一种史前就寄生在人类身上,需要190年才成熟虫子,让第一批进入190岁的人吃尽了苦头。他们先是皮肤上出现红色的斑点,然后斑点变成突起物,突起物破裂后,伴随着脓水与鲜血,可怕的虫子们振翅高飞,狂舞在它们久违的世界中。事件发生后,社会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中,人们很难想象自己的皮肤下原来一直存在着这些不动声色,用沉睡的方式延续着种群繁衍的恶心的东西。
                      科技毁灭论者们声称:科技已经到了人类无法预料和掌控的地步了,继续发展下去人类社会终会被自己毁掉。
                      宗教论者们声称:擅自篡改上帝给人类定下的寿命,其结果当然是灭亡。
                      动物保护组织声称:虫子和人类本来是和谐相处的,只是人类的科技打破了这种契约,所以虫子是无辜的——无他 妈 的辜!虫子无辜那你死去的老爸就有罪吗!真该把那群闲得无聊的素食者拉去喂虫子!优哲想到这里不禁咒骂起来。
                      其实,虫子破肤而出并不是最可怕的。
                      在虫子出现后的3个月内,人类想到了遏制的办法。那时,医院里排满了190左右的老人,老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被推进手术室,编好程的手术机器会自动搜索、确认、切除、缝合、处理那些红色突起。总算,这个办法还是有效的,除了偶尔几例因来不及手术而丧命的老人外,大部分病患都安全地渡过了风险。正当人们欢呼雀跃庆祝人类又再一次战胜造物的时候,那种虫子进入了成熟期的第二阶段——食人。
                      先前出生的那批虫子,以让人惊讶的速度发育,生长出了有毒的利爪和巨螯,还有可以深深咬进皮肤的口器。
                      人们紧紧密封住门窗,连最繁华的城市都无比冷清萧条,给人一种人类社会一下子退化到原点的错觉。
                      大量的虫子肆虐着,漫天飞舞,遮天蔽日,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向人类叫板。
                      可是,它们忽略了人类的智慧。
                      没过多久,一种可以检测并追踪那种虫子的监视装置被发明出来了,全副武装的技术人员在城市的每个监视器里都嫁接上了这项拯救人类的发明,同时还给每个监视器配备了一把自动镭射枪——只要检测到那种虫子,监视装置便会自动射击,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百无一失。
                      在镭射枪捍卫人类文明的半年时间里,城市的空中不时划过道道红色激光,瞬间击中快速飞行着的虫子,直接把它们化成蒸汽,绝对没有哪怕一小块尸体
                      人类社会经历了这恐惧的半年后,才恢复了往常的繁荣。
                      而这些,都是十年前的老故事了。现如今,可以杀灭虫卵的针剂被发明出来,并强制新生儿注射,可以说,人类不必再和这些老邻居共享一个身体了。同时,监控装置覆盖了地球上所有的城市,最后一只虫子无奈地从城市转移到农村,从农村转移到荒郊,从荒郊转移到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最后仍然逃脱不了被捕杀的命运。
                      终于,人类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他们忘记了还有镭射枪留着。
                      在十年后的今天,一则新闻占据了报纸头版长达一周的时间。
                      灭虫镭射枪故障 被射杀市民已达五人
                      是的,大概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亦或是人们没有想到,也或许是当时人们懒得去拆卸那些镭射枪,总之它们现在出故障了。
                      罢了,人类社会总是在不断修正无数故障中发展的,但亡羊补牢是必须的。
                      政府下达了3天之内必须全部拆除所有监控镭射枪的指令,而我们可怜的优哲就是执行这指令的技术人员之一。
                      你看,自动化的镭射枪是多么可怕的东西,我早说过自动化不可信!优哲抱怨着说。
                      他冒雨行驶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穿着厚重的防激光顺带防雨的工作服,站上自动伸缩梯,拆除这些有些年岁的可怕装置。
                      这些技术活,还得人类来做。他想。
                      五个小时后,23点16分。暴雨还在席卷着这个城市。
                      终于按要求在凌晨前拆除了这城市的最后一个镭射枪了。
                      优哲在长梯上长舒一口气,关闭了面罩前的除雨装置,让雨水在面罩前形成流动的水帘。
                      不知道在其他的城市,还有没有没完成任务的同事?应该没有吧!难道还有比这里更糟糕的天气吗?他乱想着。乱想这是他平常的娱乐之一。
                      他又打开了除雨装置,世界恢复了少许的清晰
                      可、以、回、家、好、好、睡、个、觉、了!
                      他嘴里哼着自己都不知从哪听来的歌曲,满足地准备爬下梯子。
                      忽然,什么声音!
                      虽然隔着面罩,和着雨滴猛击地面的声音,但是他仍听的很清楚,一声清脆的噼啪声,像是什么东西断裂了。
                      他循声望去,似乎是监视器发出的。
                      探头向前,优哲仔细观察了起来。
                      一条裂缝。
                      其实,他在每个监视器上都发现过裂缝,根本没想到去深究,只是……这次这个裂缝特别的……大!
                      优哲皱了下眉头,拿出刚才放进隔离服口袋中的工具,冒雨开启了显示器的顶盖。
                      看到顶盖中的情形,优哲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真笨,人类真笨。监视器认为没有虫子就真的没有虫子了吗?危及到生命的事情居然全权交与了冰冷的自动化防御装置,对于科技的过分依赖让人类再次处于了被动!要知道,对手是从古存活至今的物种,对于它们生存的智慧,我们太忽略了!
                      可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优哲看着监视器内部遍布着的爬动着的虫子,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大概十秒钟后,一只虫子伸开翅膀懒懒地抖了抖,然后唰一下直飞冲天,在它的带领下,监视器里的虫子一个接一个地振翅离去。
                      优哲抬头看了看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在巨大光亮的赏赐下,优哲看到了重获自由的虫子们从城市的各个角落翱翔至天空中,汇聚在一起盘旋着,像是组成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雷声接踵而至。
                      巨大的惊雷,肯定吵醒了不少眠者。他想。
                      轰隆隆的声波震荡过去了。
                      噼啪,又听到了这个声音,但面罩前的裂痕告诉优哲,声音是有什么东西撞到面罩上发出的。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仿佛一只只重拳打向面罩。
                      他知道,这是虫子在复仇。
                      几秒钟后,不停的巨大撞击让优哲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向后倾倒。
                      关键词:梯子,跌落,6米。
                      “去他 妈 的自动化。”优哲说了人生最后一句话。


                      IP属地:河北22楼2014-08-13 12:13
                      回复
                        你这这,每天更新一集不行,非得都吐露喽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4-08-13 13:29
                        收起回复
                          太长了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4-08-15 07:07
                          收起回复
                            直接倒序


                            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4-08-16 09:50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