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从可可处回来,我开始思索,是我单纯,还是可可小人?可要我怀疑程妍秋,我的确做不到。在我内心,她如出水之莲,似天边之云。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可望而不可即。
也罢,就算她骗我,又骗我何?我徐明雅身无长物,她程妍秋呼风唤雨,若是骗我,最多是骗我情爱,还能奈我何?
思至此,我也释然了。
说不定我只是程妍秋无趣豪门生活的一味调剂,过不多久,蒋氏安稳,她便将我忘诸脑后。也只有我,对这段情念念不忘。
我爱你,这与你无关。多么美的句子。
消沉几日后,蒋林然翩然而至。
我忙端出准备好的参汤,看他喝下。
蒋林然喝完参汤,抬头说:“你可知,最近韩家乱了套。”
“哪个韩家?”我明知故问。
“一个和蒋家有往来的暴发户罢了,听闻近日爆出丑闻,说是外面的女人给他生了儿子,回家来离婚,闹的家里鸡犬不宁。”
“外面的女人生了儿子?韩家没有儿子吗?”
“只有一个独女,所以盼子心切。没想到包了个女孩,真生了个儿子,这韩振东每天乐得合不拢嘴,铁了心要跟原配夫人离婚……这韩夫人跟他多年,默默付出,没想到老了老了,倒出了这等丑事……”
“也是,糟糠之妻不下堂,外面的女人,本就不干净……”听蒋林然这样说,我心里倒不舒服了。我和可可同人不同命,人家好歹还生了个儿子,我却跟蒋家夫妻不清不楚。
听出我话中的不快,蒋林然赶忙安慰:“明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今他这样做实在有失体面,闹得尽人皆知……”
“那你这种,家里蒋夫人艳压群芳,家外徐明雅知己一生,蒋林然坐享齐人之福,才是最最体面?”我不知哪里来的火气,话里带刺。
“明雅……我……算了算了,我们不说这个问题可好?我错了,带你出去逛逛可好?”蒋林然退让,给我赔笑。
我见好就收,忍下火气点头答应。收拾了一下就跟他出去逛街。
蒋林然知我不快,给我买了名牌的手表赔罪。看着镶满钻石的表盘,我突然很想嘲讽自己:徐明雅真是个下贱之人,你所有事,都能用钱摆平。
可又一想,自己本就是个金丝雀,还指望哪个当你是正室,高看你一眼?连刚刚的售货员都看出你不过是个如夫人,连太太都未叫。
自己都没做让人尊敬之事,还指望哪个尊重你?
思及此,又宽慰了许多,开始同蒋林然说笑。
见我不再生气,蒋林然也松了口气。
几日后,我刚刚起床,可可电话又至。
“明雅,下个月,来参加我的婚礼。”可可语气兴奋之极。
“真的?韩振东离婚了?他准备娶你了?”我由衷替可可高兴,一连串发问。
“他今日办好了离婚手续,下个月8号娶我过门。那日后,我就是真正的韩太太了。到时候,我也去砸第三者的门,呼她的巴掌。”可可笑道。
“好啊,到时候我去勾引你家相公,然后你来打我啊!”我随意调笑。
“明雅,莫轻贱自己,那个蒋林然,好过韩振东百倍。”
“不过可可,当日蒋林然必定会去,我如若在场,会不会尴尬?”我道出心中疑虑。
“明雅,你知我弟弟不屑过来,你若再不来,可是想我孤家寡人?”
转念一想,可可身边再无亲人,让她一人面对鱼龙混杂的场面,也太难为他。大不了,遇到蒋林然装作不认识,他能奈我何?于是我应承下来。
致电云婷,她也同去。
她对我说:“遇到又怎样?我们是金丝雀又不是关禁闭,难不成连个熟识的人都不能有?他们不过是怕自己的丑事暴露罢了。”
于是我们二人准备置衣,体体面面地参加可可的婚礼。
很快到了可可结婚的日子,一大早我和云婷被吵起来,陪可可去化妆置礼服,还要顺便把自己打扮得当,免得给新娘丢脸。
总算到了典礼现场,韩振东见我和云婷陪着可可,以为是自家姐妹,也没多问便去招呼客人,我们倒是乐得自在。
正在闲聊,韩振东过来对可可说:“可可,过来同我见见几位熟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正说着,一个声音传来:“韩先生,韩太太,恭喜。”
是蒋林然!我心里有些忐忑,但此时躲不得藏不脱,只好抬头赔笑。
蒋林然见到我,倒是有些吃惊,陪他来的程妍秋也是有点讶异,但二人不愧是场面之人,立刻挂上笑脸:“久闻韩太太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无双。”
“过奖过奖,蒋太太才是国色,我不过是个小家碧玉,上不得台面。”可可客气应承,双方一团和气。
“韩先生听说双喜临门,喜得贵子,真是喜上加喜,令人艳慕。”程妍秋适时开口。
“多谢多谢,真没想到我这把年纪,居然有后,算是对得起韩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了……”韩振东乐得合不拢嘴。
正客气,另一道声音传来:“老韩,恭喜!”
我抬眼,心里不由叹气:该来的,躲都躲不得。来人是张启东和夫人。
我有些担心,因为前些时日我同程妍秋吃饭见过他们,若他说出我和程妍秋认识的旧事,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韩振东笑着过去握手:“老张,你们来了!快坐快坐!”
我看向云婷,她对着我无奈地笑,我回个笑给她。
张启东的太太看了可可一眼,眼中有不屑和轻蔑。她含笑对可可说:“恭喜韩太太,终于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分明是讽刺可可,原本是只乌鸦。
可可倒不恼,笑着回:“本就是凤凰,才择梧桐而栖。”
“是不是凤凰,倒不是自己说的算。”
“也对,只有孔雀,才四处开屏,生怕别人不知自己是孔雀。”
张太太没得到什么便宜,扭头走掉。韩振东过来安慰可可:“莫听她胡说,她和我前妻是多年好友,不过是来逞威风罢了……”
可可笑:“我坐上韩太太的位置,自是很多人记恨,不过只要你承认,别人如何都不算数。”
“是是,我自然承认……”
正听两人打情骂俏,一道稍显突兀的声音传来:“蒋先生,令尊过世,您身体可无恙?毕竟老唐做你家家庭医生多年,万一有不妥,可千万记得找他……”
“张院长,当日是唐医生自己写下遗书,说他害死我父亲,自觉无颜面对蒋家所以选择自杀。我念唐医生一念之差,也没有追究责任。我想这件事,蒋家才是受害者。”
“我认识老唐多年,他断不会自杀,况且那日他儿子也对我说,他前一日还打电话说要和他们一起回乡下,偏第二日就自杀死了,你说谁是受害者?”
“张院长,这话可乱说不得。你若有证据,大可来告蒋家,我们奉陪。若你恶意诋毁,我蒋家也不会忍气吞声。”说话的是程妍秋。
“你们可等等看,我定会找到证据!”
“蒋家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