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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时她开始出汗踹被子,Feynman一次次的给她盖好,她热醒了看着他问:“Feynman?”
“恩!”拿过水喂她喝一些,他可不想为了喝水再叫醒她。
“你一直在这?”
“恩,你病了,觉得好些了吗?”他拿体温计测了一下,38度。
Grace半天没回答,眼眶却湿了,推着他说:“你最讨厌了!”
Feynman把她胳膊放回被子:“对,对,我最讨厌了!”
“你道歉!”她抽泣着。
Feynman无语了,他说了一晚上的“对不起”,原来大小姐根本没听见,那他是在干什么呀!可现在要让他在Grace的注视下道歉,他真的说不出口,他磨磨唧唧的还没说话,脸先红了。
Grace看他这样哭着问:“你欺负我!”Feynman点头。
“你错了没?”继续点头。
“我是因为你才病的!”不断点头。
“你要负责!”迷茫的点头。
“我要抱抱!”微愣后点头,脱了外衣上床抱着她,她在他怀里痛哭失声,Grace是没被委屈过的孩子,受一点小伤都觉得苦大仇深,恨不得全世界借了她谷子还了她糠,杀了她养的小猪还不让她喝汤,拉一首曲子就是《梁祝》的哭灵投坟,可歌可泣;写出来的冤枉堪比窦娥一字一泪。现在又病了,更是加重了她的悲剧情绪,自怜到“谁还比我惨!”,哭倒长城都是小Case。
Feynman看她那么伤心是真心疼了,眼眶也跟着红了,抱着她“恩恩,恩恩”喊着却说不出来别的,他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别这样,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别说只是一小段独奏,就是要他陪她去维也纳又有什么不可以,她哭的他疼了,以后不管付出什么,他都不要她哭,不要她难过,不要她受伤了。
过了好久,Grace终于哭够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Feynman也累了跟着睡了,那宿Feynman睡的不好,Grace发热掀被子,他搂着她不让她动,自己出了好多汗,清晨时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好在Grace退烧了,Feynman松了口气,自己洗了个澡,给她用热毛巾擦脸,她其实挺漂亮的,越大越像妈妈,身上还有一种特殊的,属于音乐的出尘和空灵,她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她坚韧理性,又善良感性,她干净纯洁,又丰富多彩。她让人有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摆在她面前的欲望,也有把她藏起来让全世界都找不到的冲动,Feynman抚着她的额头无限感慨,她到底什么时候长大,她到底明不明白,还有她懂不懂得………爱情!
Grace再醒时没有哭,对Feynman撅了撅嘴,Feynman知道她不生气了,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动,灿烂的笑了笑,让Grace看呆了,他很帅,确实很帅!
Feynman给两个人请了假,让她多休息一天,趁她洗澡时,他出去买了些她爱吃的东西,发现柏林下雪了,他们都很少见到雪,回到酒店站在围院里静静的看了一会,他抬头看向二楼他们的房间,想叫她也看看,却发现她站在窗前。Feynman在漫天飞雪中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很伤感又很幸福,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旋律是《梦中的婚礼》,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我喜欢你!你呢?”
又过了很久,他手机响了,是她:“傻站着干什么,不冷啊?”
“很美啊!”
她沉默了一阵说:“上来吧,我饿了!”
“恩恩,四处都是白色的,很浪漫吧!”他想起12岁时他们合奏的《爱的礼赞》,那时他也觉得四处都是白色的,白色的空间、白色的小提琴、白色的钢琴、白色的裙子,只有她的发带是红色的,还有一个苹果是青色的。
“Feynman,永远不要一个人站在大雪里,那太冷了!”他显得那么孤独,那么忧郁又那么满足,让她想哭。
“你在乎吗?”
“在乎,Feynman,你不上来就等我下去,我不想你一个人。”
“好,多穿一些,把头发扎起来!”他知道她病刚好,不应该出来,但他就是很任性的希望在白色的世界里有她。
看着她扎着红色发带向他走来,他欣慰的笑了,在这纯净的天地间,在这青色的年华里,她是那抹红色,有她就是温暖,有她就是阳光。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抱住她幸福的领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