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你离去的消息时,心里仿佛被抽去了什么,有一小块地方,突然变得空荡荡的。
你说,你要走了。
你说打算不再给任何人伴奏,打算开自己的钢琴音乐会。也就是意味着,以后在八只眼的演唱会里,我将再也见不到你。
记得初见你,是在我第一次看八只眼的演唱会上。仿佛还是五年前吧,你就一袭白衣坐在那架浓墨般的三角钢琴前,指尖流淌出华丽的旋律。但是当时的我,可能只记住了李俊广吧——妈妈坐在我身旁跟我说你看他的神情最投入。当时的我懵懵懂懂的,人和名字对不上号。但是你一头及肩的卷发,加上纯白的西装,在一群正经的黑西装中多了几分随意潇洒,显得如此出众。潜意识里,那个画面如此清晰。
后来,时不时会听到你去古巴去欧洲学习音乐的消息,一待就是几个月半年。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的皮肤黑了,卷发更卷。我想着有多久会见不到你,但是不管去哪里,每一次八只眼的演唱会上,我总会一如既往的见到你坐于钢琴前的身影。走得再远,你总有归来的时候。
可是这次你决定不再回来,却是第一次啊。
这样突然的离去,我不是没有怪过你。我认识八只眼已经五年,你跟他们相处的时间更加漫长。五年的时光,已然可以改变沧海桑田。而你,怎么就如此决绝的抛下曾经默契过同行过的伙伴,忍心独自去闯天涯?为什么你离去的如此坚决,甚至不留下一个转身的背影?我错愕的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去相信。你成名了,决定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是,八只眼的队伍,也永远回不到当年的样子了。
慢慢想想,也释然了。你成名了,去举办个人的音乐会,也没有什么不好。也许你在离开之前,曾经辗转反侧,为了那份多年的感情在黑夜深处无言叹息。也许你从未远离,这个抉择不过是往更好的方向而去。我们在一起聊过,笑过,看过同样的焰火在眼前绽放。这,就足够了。
之前的你,给八只眼伴奏,给张曼玉伴奏,在我是歌手给韩磊伴奏。如今,不再打算当陪衬。你决定摆脱你的束缚,用指尖弹奏出生命独舞的色彩;你会向全世界宣告,中国有一位优秀的爵士钢琴家。他的名字,叫罗宁。
我真心的为你高兴。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只能在八只眼的口中听到你的名字,在某些艺术娱乐杂志上看到你的名字,看到你被冠以“中国爵士钢琴第一人”的称号,又或者去听你的音乐会在台下默默地看着你是否仍然拥有纯白西装的潇洒。但是在八只眼的舞台上,我再也,见不到你。
2009年9月24日,我第一次在舞台上见到你。
2011年1月1日,倒计时,我们彼此都不相识。我在院中百无聊赖的逗着鹦鹉,听着你的酒杯和谁的相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散于空气。
2012年1月1日,我终于把心中的名字和本人对上号。足足跟你们聊了两个小时。仍然是倒计时,但是新年倒数的那一刻,你不在。八只眼为了新年演出没吃晚饭。我们在院中倒数,你在百米远的麦当劳数汉堡包。
2013年1月1日,换了地方的倒计时,许乐来了,他变了。而你,不在。
2014年8月2日,七夕,我得知,你要走了。
······
八只眼的钢琴手要换人了,听说是换成跟小考差不多大的男生。而许乐,也许再也不会站起来接过钢琴让他面对手鼓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奏着轻巧的节奏。不知道新钢琴手的水平不如你,八只眼的水平会不会下降?不知道换了人,八只眼的合唱可还有曾经的默契?这些我深深牵挂的,都在反反复复明确无疑的告诉我一个事实,你已离开。
那么,既然你已决定要离开,就微笑着面对新的生活吧。我们都一样,必须在生命的路上走下去。不要忘记老朋友,不要在成名后的忙乱中忘了自己。舞台上,向着你的爵士钢琴前进的途中,再也没有五个人站在你身后。但是看到了吗,那一道道默契的目光,来自心中。
罗宁,再见。
——致 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