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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冰的刀片刮走咬肌上最后一点泡沫，对着镜里看得到门口刚到的人影，弯下腰，盥洗池里掬一捧水洗净脸，阖眼扯下白毛巾擦干，随手搁在池边。转过身，摸着自己下巴微一颔首。
“下午好。”

靠门边儿抱臂瞅着镜中人百无聊赖地等待他终于转身，微微弯眼。
"这会儿刮胡子，是准备着要去见小情人或是什么？"

剃须刀放归盒子里，关了浴室的灯，迈过门口顺手揽着人肩膀，全身重量靠在对方身上。
“出来见客的，这个点才醒，再不起床老板要连着床单扔我出来卖了。”

"你对自己仪容仪表要求还挺高，指不定有些人就喜欢胡子拉茬的那种呢？"
露出点微微诧异的神色，勉力架着人胳膊。
"壮士，这么放心挂在我身上，但我支不住你。"

“再支我两分钟，吃个饭就能原地复活了。”
指点着对方餐厅吧台的位置，从冰箱里取出一份速食快餐，加热，落座餐桌旁的椅子，为表感谢，推过装着附汤给他。

拖着人把他安置妥了，趴到对面支着下巴看他吃东西，笑起来。
"这么个吃饭可没什么营养啊，你们好歹是个卷饼店，boss难道没有针对饮食状况教育你们一下？"
屈指挡住汤盒阻止他的动作，抬抬下巴示意不用。
"我来之前吃过了。现在我看着--看别人吃东西挺有意思。"

“老板教育我们吃卷饼不加油条摊个双黄蛋最有营养，这不是起迟了。让你看着我吃有什么意思，遥控器在沙发上，自己看电视去。”
头也不抬，半张脸埋在盘子里，手边的勺子马不停蹄的往嘴里送。

"老板真靠谱儿。看电视有什么意思，从人吃饭能看出不同的性格，不觉得很有趣？"
递给他一张纸巾，笑眯眯。

咽下最后一勺快餐，端起玻璃杯喝一口水，心满意足的接过纸巾擦嘴，放下碗筷才想起正事。
“你之前说想点个胡渣大叔的？”

观赏完人惊人的吃饭速度，听他话，扬扬眉毛，反问。
"我有吗？"
"就算是，难不成你现在能变身成个胡渣大叔来？"

“别怀疑我的记性，百度马甲我看两遍就能记住一个人。”
向后瘫靠在椅子上，抬手伸个懒腰，双手枕在脑后望天花板。
“你要点胡渣大叔今天不是可能了，明天我就不剃须了，穿着破裤衩拖着草鞋出来接你好了。”

"记性还算不错，理解能力就不太行了。你看，我是说有些人，未必包括我。"
忍不住乐道。
"你意思是你一夜就能长出胡茬来，长势喜人啊。"
"你要是打扮得像归隐山野的隐士，勉强沾个自然质朴风，我也能接受。"

听到自然质朴想到自己的破裤衩和旧草鞋，咧嘴笑了。
“不喜欢你问个屁，就像兔子到商店问了半天有菠萝包吗，结果人家好不容易说有，它说好的，我要一个豆沙包。”
“长势喜人，当我是庄稼吗，先生？”

"听到这个听过不知多少次的笑话，我居然笑了。"
"坦白地讲，这种事儿我也没少干过。"
"噢，我其实是赞你有男人味，胡子还能跟草似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