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易拉罐因受力而腾飞起来,惯性向前,平抛运动,也就那么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正要离开的不二的身上。
报应!
菊丸心想这绝对是报应!却见不二愤然转身,冷冷道:
“菊丸君,请自重!”
声音不轻不重不扬不抑却是刺骨的寒冷,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快而精确地击中了正要开口的菊丸。菊丸当下就愣住了,一句“对不起,不是故意的”,还未出口,就给风化掉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不二掉头,转身,离开。然后在慢慢察觉到身体某个被击中的部位蔓延出来的痛。
这果然是报应……
他差不多快忘了两个人是因为什么起的争执了,也弄不明白怎么事情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只是记得争吵到最后不二愤怒地说:
“我们分手!”
他正气不打一处来,听到不二甩出的这句话后更为火大,立即跳起来吼道:
“不二周助!你不要以为我菊丸英二非你不可!”
不二听到这句话什么反应也没有,或者有也没表现出来,看也没看菊丸一眼就转身准备走。菊丸一肚子火正愁没处发,正巧脚下有只易拉罐,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菊丸一脚飞过去,却万万没想到会一丝偏差也没有得砸在了不二身上……
该死的易拉罐……
菊丸撇撇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不过他也深知,就算自己在这里站成里一座完美的雕像。不二也不会在像从前那样突然出现,微笑着说:“呐,英二,我在这里……”
还谈什么从前呐…
这一次离开了就是离开了,毕竟两人从前再怎么闹别扭,不二也从未说过分手这类的话。菊丸也知道不二说出口的话是不会轻易改的,所以事情的真实性是百分之两百,没有任何可以假象的余地。
菊丸深吸一口气,牵动一下僵硬的嘴角,慢慢向家走去。
铅灰色的云团低低地徘徊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冬日的寒风呼啸着从耳边擦过。
走到下一个路口,菊丸看见手冢站在路边,然后——
然后,如电闪雷鸣般地想起了他和不二吵架的起缘。
没错,
是因为手冢。
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他,要怪只能怪不二这一个月以来与他走得太近,无端地制造出大量暧昧,使得菊丸心里总是有点不乐意。自家恋人,有事没事地就像自己粘他一样地,和传说中的第三者在一起,处在恋爱这个季节的人不会觉得奇怪便是世界末日。
更过分地是,不二因为手冢竟连着一个星期拒绝了陪他菊丸大人一起去逛街去看宠物去吃汉堡的要求。
所以今天下午一放学,菊丸不管三七二十一,二八一十六,拉不二要和他摊牌,问他到底是要手冢还是要他。
菊丸撅着嘴的表情就像一个孩子,不二像往常一样地揉着他的发,用一贯宠溺的口吻说:
“当然是英二呀!”
可是在菊丸不依不挠地一遍一遍问了许久后,不二也开始不耐烦了:
“英二要说的就是这些吗?我还有事。”
菊丸一口咬定不二是在蒙混过关,于是不管不顾地任起性来要求不二有个明明确确的表态。
不二收敛起他的招牌微笑,说:
“英二,你不要总是这么孩子气好吗?”
菊丸气鼓鼓地想你不二周助还真会转移话题,他也跟着没头没脑地抛出一句:
“你以为你很大男人吗?”
再然后——
再然后,报应就来了。
其实菊丸也就是气不二有什么事却不和他说。他可以相信不二和手冢之间真的没什么,但却无法忍受不二始终不肯告他为什么要和手冢一下子那么“亲密”的缘由。他每每问起,不二都是风淡云清得一笑带过。
“是英二想多了呢。”
真的是他想多了吗?
但是,为什么,每次一讲到手冢时,不二总是不自觉地皱起眉,一脸担心。
为什么会不肯和他解释呢?
菊丸不知道是不是处在恋爱这个时期的人都会有些大脑混乱。但他现在也懒得考虑这些了。
重要的是,他现在想躲开手冢。可偏偏——
偏偏,手冢已经看到他了……
“菊丸!”……
而且还喊住他了。
果然部长不是谁都可以视而不见的……
所以菊丸只能讪讪地笑笑:
“部长好……”
手冢向他身后看了看,收回目光,问:
“不二呢?”
听到不二的名字从手冢口中说出,菊丸愣是站在原地半天不肯说话,直到受不了手冢越来越寒冷的目光才没好气地道:“谁知道他死哪儿去了!”
仿佛也听出了一丝端倪,手冢也没问下去了。到是菊丸,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低低地说了一句:
“手冢呐…要好好照顾不二呀!”怎么听也不会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然后菊丸便一路狂奔,留下手冢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菊丸便跑还边想自己真是伟大啊,才和不二闹翻分手,就可以说出如此有气度的话。
不二啊!你还真是要感谢我有如此豁达的心胸,你就好好HAPPY去吧……
我菊丸英二没了你照样可以很快乐很快乐……
菊丸闭上眼,觉得眼角潮潮地,有种苦苦的液体滑落到嘴里……
是在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