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儿。
卧室里的闹钟响了被摁掉,响了又被摁掉,响了再次被摁掉,如此反复循环的节奏,把早晨应有的美好气氛都破坏殆尽了。
厨房里系着围裙挥舞着锅铲的郑弼教,此刻早就没有耐心的把锅子敲的砰砰响了,可是卧室里好像还没有起床的动静。
很显然的,赖床是冬天最麻烦最折磨人的问题,没有之一。尤其对朴忠栽来说,多少个闹钟都像是随手一拍的苍蝇,请还世界一个清静吧。
卧室里不知道第多少个闹钟被摁掉之后,世界就真的清静了。
把煎蛋盛出锅,郑弼教还略微感到欣慰的想着,今天朴忠栽的表现不错,至少不用千呼万唤才能把他从被窝里挖起来了。
一想到平日里自己吼的连隔壁邻居都能听见的声音,而朴忠栽仍旧能缩在被窝里纹丝不动的情形,郑弼教简直就想一脚把他送上外太空,等他过了冬眠期再把他接回来。
所以说这真的是很让人头疼的事情,在郑弼教的行程表里,冬天就是酷刑的开始,每天早晨把朴忠栽叫起床,就和每天晚上被朴忠栽拖上床一样的痛苦。
今天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吗?朴忠栽的早晨大作战真的就这么提前结束了?难道他良心发现或者是终于觉悟了今天的录影很重要?郑弼教一边温着牛奶,一边还在思索着朴忠栽反常表现的可能因素。
真的是很反常,闹钟已经停歇了很久,可是卧室里始终没有半点声响,郑弼教也没等到朴忠栽黏黏腻腻的到厨房里来骚扰他和他们的早餐,这太不对劲了。
等郑弼教洗完手回了卧室,看到空无一人的双人床和空无一人的浴室后,他才意识到直觉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蛮准的,尤其是在朝夕相处的爱人之间。
摆在眼前很残酷的现实说明了一切——他的鸟宝宝朴忠栽不见了,这比冬天寒冷的天气更让人背脊发凉。
“朴忠栽,你最好在我生气之前赶快滚出来!”郑弼教嘴上说的恶狠狠的,心里却没有底。
把床底、衣柜和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翻过了一遍仍旧无果之后,郑弼教只能先在心里默念着,“说要把你送上外太空真的只是说着玩的……不管怎样也要等吃了早餐再说吧……别再开玩笑了……”
沙发上还摆放着为朴忠栽准备好的外出服,床上皱成一团的是朴忠栽昨天晚上穿的睡衣,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可是又隐隐有哪里不对劲……
很不对劲的睡衣……
郑弼教慢慢走近了些,又小心翼翼的走近了些,揉着眼睛这才万分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睡衣里面有个正在缓慢蠕动的小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啊!!!
蠕动的完全没有章法,拱着睡衣到处乱窜,所以也始终没见它爬出来露出真面目。
这一发现并不比看恐怖片的惊悚感来的少,可是为了自家恋人的下落,郑弼教还是鼓足了勇气缓缓的掀开了朴忠栽的睡衣,一团白花花的不明物体滚落到柔软的被子上。
郑弼教惊吓着后退一步,幸好不是什么可怕的毛茸茸的小动物,也算是稍稍镇定了些,他又走上前一步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团小圆球,确切来说是小肉球更为恰当不过。
只见小肉球冒出了黄色的小脑袋,艰难的从被子上站了起来,又艰难的四周围张望了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定在张圆了眼睛和嘴巴的郑弼教身上。
“闷死我了,刚才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小肉球双手撑腰,还在状况外的跟郑弼教抱怨着,“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什么也看不见又不能正常呼吸,真的很吓人呐。弼教,以后不准你再用这种方法叫我起床了,太不道德了,还把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很过分知不知道啊,弼教……郑弼教!”
被召唤了几次,郑弼教终于收起了酸涩的眼睛和嘴巴,努力保持镇定的模样和语调,“朴忠栽?”
“叫我干嘛?”小小的朴忠栽歪着脑袋还在生闷气,大清早被人扰了清梦,还被人这样那样的恶作剧,简直不能原谅。
三百六十度围观过眼前光溜溜的小肉球之后,郑弼教被这离奇的早晨里离奇的一幕惊呆了,这究竟是穿越还是幻觉啊?郑弼教认真的在考虑到底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还是昨天睡晚了梦还没有醒呢。
在想到结果之前,郑弼教小心的抓起朴忠栽的肉身,不顾两只小胳膊的上下挥舞,直接把他放在了自己的手掌心里,凑到眼前细细的看。英挺的眉眼,深刻的五官,变小了也掩盖不住雕刻般的线条,这不是朴忠栽还能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