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还是授权

后来
作者：旧岁城邑
“我差一点就能救下他了。”
“后来呢？”
“后来我醒了。”
.
周防死后，吠舞罗解散，赤王阵营面临全线崩溃，只有少数残党例如草剃出云、八田美咲等不愿离去。无色之王和白银之王同归于尽，将有一个较长的和平期——在新赤、无色、白银产生之前。
淡岛说我最近工作起来不要命，大概是很少有那么安逸的日子，全身心投入工作也很正常。
伏见在前天递了辞呈，说是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原因。我给批了，淡岛问我是不是疯了，凭一言之词放走S4第三把手，我没回答。
因为我太平静了，所以我疯了。
说实话，我并不能理解伏见为了吠舞罗的八田美咲能做到这样。青赤两王的能力融合极其痛苦，我都无法确定百分百认为如果是我是否能熬过去。
伏见做到了。
为了一个人抛弃一切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也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
有时候我也会想到周防掉剑时候的样子，张开双臂微笑着闭眼就像是一个拥抱自己所有江山的王。
然后呢？
我的刀刺进了他的心脏。
.
我想我是老了，并不是身体的衰朽，而是心理上的、不可抑制的衰老。
但我依旧冷静缜密地处理事务，尽我所能给普通的民众打造一个尽量和平完善的环境。偶尔会看一眼高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接着工作。
我是青王，我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独自抛下责任，只逞一时之勇，都是野蛮人的做法，是愚蠢的行为。
例如周防。
偶尔的偶尔，我会遗憾自己当时没有救下周防，尽管这并不是我的错。
我并不清楚为什么想要救他，或许是因为他做了我想做却因为种种原因办不到的事情，或许是王与王之间微妙的惺惺相惜，或许是某种不被世间所祝福的感情。
不过这都没有什么关系，是我亲手杀了他。荣辱爱恨，都已在我手下了结。
新的无色之王很棘手，为了处理妥帖我不得不透支的王的能力。
处理完后，是淡岛的婚礼。新郎是草剃出云，原来的吠舞罗成员。婚礼我没有出席，听手下说很热闹。
对了，达摩克利斯之剑开始逐步崩溃，我大概会步周防的后尘。
周防死的时候，有我想救他。
可惜没有人想救我。
.
今天栉名安娜来找我，没有人带着她。
的确，她也不在需要人带着她到处跑，已经不像是周防还在的时候那么小。
有时候，时间流逝快到真的让人措手不及。
她来的时候我在处理公务，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出于礼貌，我将公务推迟了准备和她好好谈一谈。
她和小时候一样冷着脸，穿红色的洋装，但眼神不再是怯怯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我们什么话都没说。
后来临走时她将玻璃珠抛上半空试图算出我的未来。
没有成功，玻璃珠只在空中停了片刻。
嘭，碎了。
还有多久会掉剑？
我极细致地估算过了，虽然不会精准到每分每秒，但在掉剑前结果掉自己绰绰有余。
上一次我用自己的刀杀了即将掉剑的赤王，这次轮到了自己。
.
在掉剑的那一天，我去了周防和我打最后一架的地方。我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几乎已经化为碎片，单从视觉上看，比那时候的周防更惨烈。
我站定，闭上眼，张开双臂。
达摩克利斯之剑开始掉落。
「宗像，拔刀。」
反手刺进心脏，带出一串飘飘扬扬的血液。
达摩克利斯之剑开始消散。
彼时周防尚有我可支撑住他的身体，尚有我想救他，尚有我眼睁睁目睹他的死亡。
尚有我记得他数十载。
我呢？
百年之后，再无宗像，只余青王。
.
“我差一点就能忘记他了。”
“后来呢？”
“后来我死了。”
完。

只余青王，再无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