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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鬼？你说的是谁？
——唉？人呢！我刚刚看到那个人没有影子！
——我也没有影子。
——什么！你……你是鬼！
= = = = = = = = = = = = = = = = = = = = = =
曺圭贤尴尬地蹲在原地，那人只一味地看着他，眼光纯粹地让曺圭贤心颤。
“你……你叫什么名字？”曺圭贤压着嗓子问道。
那人大概没想到曺圭贤会问问题，但也乖乖答道：“晟敏，李晟敏。”
曺圭贤点点头：“这样啊，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李晟敏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曺圭贤看，那纯粹的目光中，开始揉杂了一些别的思绪。
曺圭贤耐不住沉默，便又压低声音，问道：“你……刚刚有看到那个人吗？”他指了指原先拐角的位置，“那个人……他是鬼！”
“鬼？你说的是谁？”
“唉？人呢！我刚才看到那个人没有影子！”
李晟敏顿了顿，慢慢走出角落，走到了月光下，却是四下徒白。
“我也没有影子。”
曺圭贤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控制不住地向后退去，恐惧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
“什么！你……你是鬼！”
空荡荡的街道静谧诡谲，连打更人的敲锣声都听不大清楚，月亮大如轮盘，让曺圭贤喘不了气。
他转身往河边跑，刚出巷子便看到从桥上下来的官兵，他不敢逗留，眼见李晟敏缓缓飘来，曺圭贤一咬牙，往桥上跑去。
即使被官兵抓回去处斩也好过死于非命！有了如此觉悟，曺圭贤便加快了速度，直到停在官兵长官面前。
“快！快来抓我吧！”
曺圭贤不停地用手在官兵长官面前晃，但长官只是略一停顿，便带着身后的士兵直接从曺圭贤身体中穿了过去。
只残余了温水浸泡过后的热度，十分的舒服。
曺圭贤不住地发怔，好似他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李晟敏幽幽地停在他面前。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直追着我？”
“是你说的，让我从此以后都跟着你。”
“可你是鬼！”
“人和鬼，又有什么不同？”
“鬼不属于阳世！他们会害人！会吸食人的阳气！会附人的身！”
李晟敏皱眉看着他，似乎对他的一番话很不理解：“我不懂。我死了几百年，从未如此做过。”
曺圭贤一愣：“几百年？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
“心愿未了。”李晟敏摇了摇头，“阎王爷说我须了却心愿才能转世投胎。”
“什么心愿？”曺圭贤问完，才发觉自己心里堵得很，却又不知为何。
——鬼？你说的是谁？
——唉？人呢！我刚刚看到那个人没有影子！
——我也没有影子。
——什么！你……你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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曺圭贤尴尬地蹲在原地，那人只一味地看着他，眼光纯粹地让曺圭贤心颤。
“你……你叫什么名字？”曺圭贤压着嗓子问道。
那人大概没想到曺圭贤会问问题，但也乖乖答道：“晟敏，李晟敏。”
曺圭贤点点头：“这样啊，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李晟敏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曺圭贤看，那纯粹的目光中，开始揉杂了一些别的思绪。
曺圭贤耐不住沉默，便又压低声音，问道：“你……刚刚有看到那个人吗？”他指了指原先拐角的位置，“那个人……他是鬼！”
“鬼？你说的是谁？”
“唉？人呢！我刚才看到那个人没有影子！”
李晟敏顿了顿，慢慢走出角落，走到了月光下，却是四下徒白。
“我也没有影子。”
曺圭贤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控制不住地向后退去，恐惧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
“什么！你……你是鬼！”
空荡荡的街道静谧诡谲，连打更人的敲锣声都听不大清楚，月亮大如轮盘，让曺圭贤喘不了气。
他转身往河边跑，刚出巷子便看到从桥上下来的官兵，他不敢逗留，眼见李晟敏缓缓飘来，曺圭贤一咬牙，往桥上跑去。
即使被官兵抓回去处斩也好过死于非命！有了如此觉悟，曺圭贤便加快了速度，直到停在官兵长官面前。
“快！快来抓我吧！”
曺圭贤不停地用手在官兵长官面前晃，但长官只是略一停顿，便带着身后的士兵直接从曺圭贤身体中穿了过去。
只残余了温水浸泡过后的热度，十分的舒服。
曺圭贤不住地发怔，好似他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李晟敏幽幽地停在他面前。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直追着我？”
“是你说的，让我从此以后都跟着你。”
“可你是鬼！”
“人和鬼，又有什么不同？”
“鬼不属于阳世！他们会害人！会吸食人的阳气！会附人的身！”
李晟敏皱眉看着他，似乎对他的一番话很不理解：“我不懂。我死了几百年，从未如此做过。”
曺圭贤一愣：“几百年？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
“心愿未了。”李晟敏摇了摇头，“阎王爷说我须了却心愿才能转世投胎。”
“什么心愿？”曺圭贤问完，才发觉自己心里堵得很，却又不知为何。
#03.
——是啊，影子算什么，你不是也没有吗。
——我？唉！影子呢……我的影子呢！
——大约，是跟着你的尸体吧。
——什……什么！
——喏，飘在湖水里得那个，不就是你的尸体么？
= = = = = = = = = = = = = = = = = = = = = =
“没有影子……便不是人……不是人……便是鬼……”
曺圭贤喃喃着，不知想些什么。
李晟敏依旧看着他：“是啊，影子算什么，你不是也没有么？”
一句话，拉回了曺圭贤的全部思绪。
“我？……唉！影子呢！我的影子呢！”
李晟敏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大约，是跟着你的尸体吧。”
“什……什么！”
“喏，”李晟敏指了指湖面，“飘在湖水里的那个，不就是你的尸体么。”
曺圭贤一顿，一阵透彻心扉的冷从脊梁盛开，那个和他容貌身材一模一样的身体，此刻正静静地飘在湖水中，白衣被水打湿，墨样的黑发晕开在水中，看上去格外妖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曺圭贤崩溃地抓着李晟敏，后者看了他一会儿，一甩袖，水中开始上演一切。
曺圭贤在亲信的护送下逃出皇宫，亲信却死在官兵的刀刃之下，他九死一生地从皇宫逃到了城郊，当他跑到桥上时，两边的桥头早有人驻守，曺圭贤一时情急，便跳入了河去。
水中幻影消失，曺圭贤径自往后回忆，他潜在水下见来往的官兵散去，才露出了水面，往岸边游去，按照计划进了奉阳楼。
接下来的一切，便如之前发生过的一样。
只是他不知道，他潜在水里足足有一个时辰，人哪里会憋气如此之久！所以他上岸时，已不再是人。
李晟敏从他抓着自己的手中退了出来，转身闭眼沐浴着月光。
“放心，你没有未了的心愿，明日天一亮，你就可以跟着鬼差去涅盘，再世为人了。”
曺圭贤充耳不闻，只是觉得一瞬间所有的回忆都在涌向他的脑海。
前世今生，乃至更久，曺圭贤和李晟敏，有着永存的羁绊。
焚林，狐妖，戏子，红衣……
鬼火肆虐，焚林千顷，木灵将死，心声怨念，咒焚林者，永垂地狱……
狐妖鬼魅，昼伏夜出，来去无踪，书生一名，救于狐妖，赠之于道……
戏子红妆，容颜娇好，一朝相遇，纳为妾妃，为妻所害，含恨而死……
曺圭贤愣愣地看着脑中回放的一幕幕，最后停在最后一幕：红衣漫天，舞于月下，青丝徜徉，渐有红日当空，灰飞烟灭……
——是啊，影子算什么，你不是也没有吗。
——我？唉！影子呢……我的影子呢！
——大约，是跟着你的尸体吧。
——什……什么！
——喏，飘在湖水里得那个，不就是你的尸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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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影子……便不是人……不是人……便是鬼……”
曺圭贤喃喃着，不知想些什么。
李晟敏依旧看着他：“是啊，影子算什么，你不是也没有么？”
一句话，拉回了曺圭贤的全部思绪。
“我？……唉！影子呢！我的影子呢！”
李晟敏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大约，是跟着你的尸体吧。”
“什……什么！”
“喏，”李晟敏指了指湖面，“飘在湖水里的那个，不就是你的尸体么。”
曺圭贤一顿，一阵透彻心扉的冷从脊梁盛开，那个和他容貌身材一模一样的身体，此刻正静静地飘在湖水中，白衣被水打湿，墨样的黑发晕开在水中，看上去格外妖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曺圭贤崩溃地抓着李晟敏，后者看了他一会儿，一甩袖，水中开始上演一切。
曺圭贤在亲信的护送下逃出皇宫，亲信却死在官兵的刀刃之下，他九死一生地从皇宫逃到了城郊，当他跑到桥上时，两边的桥头早有人驻守，曺圭贤一时情急，便跳入了河去。
水中幻影消失，曺圭贤径自往后回忆，他潜在水下见来往的官兵散去，才露出了水面，往岸边游去，按照计划进了奉阳楼。
接下来的一切，便如之前发生过的一样。
只是他不知道，他潜在水里足足有一个时辰，人哪里会憋气如此之久！所以他上岸时，已不再是人。
李晟敏从他抓着自己的手中退了出来，转身闭眼沐浴着月光。
“放心，你没有未了的心愿，明日天一亮，你就可以跟着鬼差去涅盘，再世为人了。”
曺圭贤充耳不闻，只是觉得一瞬间所有的回忆都在涌向他的脑海。
前世今生，乃至更久，曺圭贤和李晟敏，有着永存的羁绊。
焚林，狐妖，戏子，红衣……
鬼火肆虐，焚林千顷，木灵将死，心声怨念，咒焚林者，永垂地狱……
狐妖鬼魅，昼伏夜出，来去无踪，书生一名，救于狐妖，赠之于道……
戏子红妆，容颜娇好，一朝相遇，纳为妾妃，为妻所害，含恨而死……
曺圭贤愣愣地看着脑中回放的一幕幕，最后停在最后一幕：红衣漫天，舞于月下，青丝徜徉，渐有红日当空，灰飞烟灭……
#04.
——这……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的前世今生，圭贤。
——怎么会！你……我……
——是呢，每一世，我都为你而死。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月色越发地皎洁，李晟敏舒适地吸收着月光中的灵气，边轻轻抓着曺圭贤的袖子。
曺圭贤猛然惊醒。
“这……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的前世今生呢，圭贤。”李晟敏顿了顿，“不，应该是贤王。”
见曺圭贤没有反应，李晟敏继续道：“第一世，我是山岭里的一株藤树，靠山中灵气为生，你是当时的贤王，常带人去山里参拜山神，那日你带人来了山里，回去时却起了大雾，那是山里的山精来吃人了，你的仆从全部被它吃掉，我用我近百年的修为保住了你，你却以为是藤蔓成了精，一把火烧了山里几乎所有的植物。”
曺圭贤静静听着，胸腔里的痛楚一点一点地折磨着他。
“第二世，我报仇心切，不慎堕入了妖道，变成了雪山上的一只银狐，修炼了近千年化作了人形，受狐仙指点到凡间提高修为，却在边角小城里看到了做为书生的你，当时你急着赴京赶考，岂料钱袋被盗，我好心将你引进我居住的破庙，又守了你整整三个晚上，不让周围的魑魅魍魉靠近，与九命猫仙大战让我几乎耗尽修为，我不得已化作真身，期盼你带我赴京，却不料你偏听谗言，将我交给了茅山道士将我的妖骨生生剔除，若不是我从未作恶，只怕我会灰飞烟灭。”
李晟敏说的平淡，却让曺圭贤心痛地不能自已。
“第三世，我被剔了根骨，终于投胎成人，却自幼丧父丧母，被卖到了戏班，受尽排挤和冷眼，却还要穿上戏服唱花旦，直到你为了给你的正房妻子办生辰，才见了我，你可怜我的遭遇要我跟着你，我没有家世，又是男子不能生育，便一直不得宠爱，直到你的正房妻子小产托赖给了我，我才知道，我们的缘份，到了尽头了……”
“你当时沉浸在失子之痛中，全然不顾我是否无辜，便赐了我一杯毒酒，我至今仍还记得，那酒是那样辣，喝下去我便没了神智，临死前，我发誓，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不得好死。”
曺圭贤抓着胸口的衣服，若说他对那人全然无情，是绝不可能的，他此时心中的痛楚便是最好的证据。
“那么曺圭贤，”李晟敏面对他，“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瞬间……”
——这……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的前世今生，圭贤。
——怎么会！你……我……
——是呢，每一世，我都为你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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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越发地皎洁，李晟敏舒适地吸收着月光中的灵气，边轻轻抓着曺圭贤的袖子。
曺圭贤猛然惊醒。
“这……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的前世今生呢，圭贤。”李晟敏顿了顿，“不，应该是贤王。”
见曺圭贤没有反应，李晟敏继续道：“第一世，我是山岭里的一株藤树，靠山中灵气为生，你是当时的贤王，常带人去山里参拜山神，那日你带人来了山里，回去时却起了大雾，那是山里的山精来吃人了，你的仆从全部被它吃掉，我用我近百年的修为保住了你，你却以为是藤蔓成了精，一把火烧了山里几乎所有的植物。”
曺圭贤静静听着，胸腔里的痛楚一点一点地折磨着他。
“第二世，我报仇心切，不慎堕入了妖道，变成了雪山上的一只银狐，修炼了近千年化作了人形，受狐仙指点到凡间提高修为，却在边角小城里看到了做为书生的你，当时你急着赴京赶考，岂料钱袋被盗，我好心将你引进我居住的破庙，又守了你整整三个晚上，不让周围的魑魅魍魉靠近，与九命猫仙大战让我几乎耗尽修为，我不得已化作真身，期盼你带我赴京，却不料你偏听谗言，将我交给了茅山道士将我的妖骨生生剔除，若不是我从未作恶，只怕我会灰飞烟灭。”
李晟敏说的平淡，却让曺圭贤心痛地不能自已。
“第三世，我被剔了根骨，终于投胎成人，却自幼丧父丧母，被卖到了戏班，受尽排挤和冷眼，却还要穿上戏服唱花旦，直到你为了给你的正房妻子办生辰，才见了我，你可怜我的遭遇要我跟着你，我没有家世，又是男子不能生育，便一直不得宠爱，直到你的正房妻子小产托赖给了我，我才知道，我们的缘份，到了尽头了……”
“你当时沉浸在失子之痛中，全然不顾我是否无辜，便赐了我一杯毒酒，我至今仍还记得，那酒是那样辣，喝下去我便没了神智，临死前，我发誓，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不得好死。”
曺圭贤抓着胸口的衣服，若说他对那人全然无情，是绝不可能的，他此时心中的痛楚便是最好的证据。
“那么曺圭贤，”李晟敏面对他，“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瞬间……”
#05.
——曺圭贤，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一瞬？恐怕不止呢……
= = = = = = = = = = = = = = = = = = = = = =
曺圭贤被他问得一窒，几乎本能般，将他锁进了怀里。
李晟敏还是抓着他的袖子，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他存在的时间太长了，也让他看透了很多，对待曺圭贤，恨吗？并不，否则他不会躲在暗处，宁愿记忆退却永世不投胎，也不愿伤害曺圭贤。
那么，是爱？李晟敏在世间游荡了几百年，加上前几世的记忆，他可以说看遍了人情冷暖，看透了人心世故，却对“爱”的概念愈加地模糊。
什么是爱？他早已记不得了，只是他想要给前几世的自己一个答案，在他还记得“爱”是什么的时候，是否有被爱过。
李晟敏揪着曺圭贤的袖子，然后离开那个已经没有温度的怀抱。
“你曾经，有爱过我吗？”
曺圭贤不答，反将两人的一丝头发缠在一起。
“青丝交缠，一如情丝，晟敏啊，我答应你，下一世，我会好好守护你，前几世我不懂爱，不懂珍惜，开始，就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李晟敏眼无波澜地看着他，缓缓地，将缠在一起的头发解开：“我游荡的时间太久，早已过了投胎之期，我已见到了你，也算了却心愿，天亮后，我就会灰飞烟灭了。”
曺圭贤猛地握住他的手：“不可能！”
“往生之期已过，再多说亦无益，且我这一世沾了杀戮，本就不能转世了。”李晟敏抽出手，轻轻抚上曺圭贤的脸颊，“你的母妃、亲信都被我打散了魂魄，我害了人，终究是要还的。”
曺圭贤只是紧紧看着李晟敏，一如这一世初见时，李晟敏那样执着地看着曺圭贤。
终究只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
月落西边，鬼差出现在曺圭贤身后，李晟敏笑了笑，将他推到鬼差身边。
“去吧，喝了孟婆汤，忘记一切烦恼，让月老给你指一段好姻缘，你我终究缘浅，无需挂念。”
曺圭贤不甘地想要上前拉他，却被勾魂锁勾住了锁骨，一下子没有了动作。
李晟敏退了两步，伴着月色，挥袖起舞。
红衣漫天，舞于月下，青丝徜徉，渐有红日当空，逐而，灰飞烟灭……
——曺圭贤，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一瞬？恐怕不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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曺圭贤被他问得一窒，几乎本能般，将他锁进了怀里。
李晟敏还是抓着他的袖子，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他存在的时间太长了，也让他看透了很多，对待曺圭贤，恨吗？并不，否则他不会躲在暗处，宁愿记忆退却永世不投胎，也不愿伤害曺圭贤。
那么，是爱？李晟敏在世间游荡了几百年，加上前几世的记忆，他可以说看遍了人情冷暖，看透了人心世故，却对“爱”的概念愈加地模糊。
什么是爱？他早已记不得了，只是他想要给前几世的自己一个答案，在他还记得“爱”是什么的时候，是否有被爱过。
李晟敏揪着曺圭贤的袖子，然后离开那个已经没有温度的怀抱。
“你曾经，有爱过我吗？”
曺圭贤不答，反将两人的一丝头发缠在一起。
“青丝交缠，一如情丝，晟敏啊，我答应你，下一世，我会好好守护你，前几世我不懂爱，不懂珍惜，开始，就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李晟敏眼无波澜地看着他，缓缓地，将缠在一起的头发解开：“我游荡的时间太久，早已过了投胎之期，我已见到了你，也算了却心愿，天亮后，我就会灰飞烟灭了。”
曺圭贤猛地握住他的手：“不可能！”
“往生之期已过，再多说亦无益，且我这一世沾了杀戮，本就不能转世了。”李晟敏抽出手，轻轻抚上曺圭贤的脸颊，“你的母妃、亲信都被我打散了魂魄，我害了人，终究是要还的。”
曺圭贤只是紧紧看着李晟敏，一如这一世初见时，李晟敏那样执着地看着曺圭贤。
终究只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
月落西边，鬼差出现在曺圭贤身后，李晟敏笑了笑，将他推到鬼差身边。
“去吧，喝了孟婆汤，忘记一切烦恼，让月老给你指一段好姻缘，你我终究缘浅，无需挂念。”
曺圭贤不甘地想要上前拉他，却被勾魂锁勾住了锁骨，一下子没有了动作。
李晟敏退了两步，伴着月色，挥袖起舞。
红衣漫天，舞于月下，青丝徜徉，渐有红日当空，逐而，灰飞烟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