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
words by 七律
这是一个非常破旧的老式小区,不知道是几十年前建成的,连抽油烟机的排烟管道都开在楼道里,每当我来到这个地方全身都会被中午做饭时的油烟染上一股油腻腻的味道。但是真正让我记忆深刻的不是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而是几年前发生在我生命中的一件真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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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童年每年暑假都会来老家度过假期,在老家楼下住着两个男人。一个姓齐是个快要瞎了的男人,整日戴着一副墨镜,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人很好而且会修东西。另一个男人姓解,据说曾经是一个大家族的少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他长得很好看也会唱戏,我奶奶是个戏迷曾经让我和他学过几个月,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但是当我到了18岁时他们的年纪已经非常大了,这个时候解叔已经在几年个月前因病去世了,只留下齐叔一个人。当我暑假放假回来时齐叔竟然看起来异常苍老,满头银发迎风飘动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老多了。
齐叔在这里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妈对我说,好歹你解叔齐叔当年那么照顾你,趁着现在暑假没事去陪陪你齐叔吧,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当我来到齐叔家里时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整个家里凌乱不堪,各种垃圾随地都是,齐叔躺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酒瓶身上还盖着一件戏服。
我认出来那件戏服是解叔生前穿过的,现在整个房子都是乱糟糟的只有那件戏服被齐叔盖在了身上,像是宝贝一样收藏着,不让外物污染它。
齐叔和解叔的关系很特殊,别人也许理解不了为什么两个大老爷们整日住在一起但是他们之间却没有一个人娶妻生子。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是‘那种’关系,就好像既是亲人又是恋人的那种暧昧不清的关系。
以前我经常去他们家玩他们在我面前也毫不掩饰——当然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们似乎已经不在乎了,就像是经历了很多。事后两个人互相珍惜的存在着,既不轰轰烈烈也不平平淡淡。
我想到这我突然有些理解齐叔了。
我帮齐叔打扫了房子,当我走到沙发边帮他盖上毯子时,他突然醒了。
“你解叔呢?”他问我,他的声音嘶哑听起来像很久没说话的人突然出声的感觉,听起来非常沉闷。
我以为他是睡懵了,于是没想别的,答道,“解叔早就......不在这了啊。”
“他去哪了?”齐叔接着问。
我走到饮水机旁帮他倒了一杯水并递给他,道:“你真的......忘了?”
“忘了什么?”齐叔的表情看起来很无辜,他又道,“小清子别和我开玩笑,他到底去哪了?”
我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话,告诉他解叔有事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真是奇了怪了,”他自言自语道,“明明我睡前还看到他的,之前还商量着一起去买菜呢,怎么现在没人了?”
一下子我脑中思绪万千,是不是齐叔悲伤过度忘记了解叔已经走了的事实,还是得了什么病以为解叔一直还在?
我突然发现齐叔今天没戴他的墨镜,他眯着眼看向门口不停的自言自语。
我能看到你所看不到的东西。
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齐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一句话,我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