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雨浩与秋儿
“好,我答应你。”没有多想,王秋儿就答应了梦红尘。可是接过刀,她懵了,该刻什么字呢?
梦红尘看出了王秋儿的心思,微笑着说:“你为了谁呢?你的心里是谁呢?你是要去干什么呢?想想这些,你还会不知道吗?”
王秋儿粉蓝色的眼睛闭上了。
我……为了霍雨浩,心里是霍雨浩,我是要去找霍雨浩……一切的一切,我都是为了霍雨浩。
这样吗?那我……
既然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霍雨浩,我还不知道吗?
王秋儿看了看手中的刀刃,笑了笑,在左肩定住。稍一用力,血珠便从伤口里滑了出来。鲜红鲜红,好灿烂。
第一笔,王秋儿的心里想着,自己在史莱克学院里游荡,霍雨浩找到了自己,摇晃着自己的肩头叫王冬儿。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王冬儿是谁。
第二笔,她想起了星斗大森林。那样的茂密丛林,那样的生机盎然,那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第三笔,她想起了王冬儿。王冬儿是那样的活泼,那样的善良,那样惹人喜爱,连霍雨浩的心都被她夺走……
第四笔……
第五笔……
第……
浩字十笔,却迎不来十全十美。血液浸红了她的肩头,血肉模糊,可是她没有停下,连一声也没有叫。她只是静静地微笑着,仿佛在面对世间最美的事,似乎感受不到痛苦。王秋儿在回忆,回忆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回忆霍雨浩,回忆霍雨浩的一颦一笑……
梦红尘也在吃惊,她想不到王秋儿能那样自然。梦红尘递出刀的时候,只要王秋儿求她一句,她就会心软。可是王秋儿没有。王秋儿选择面对。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弃自己的骄傲,放弃自己的尊严。
不知不觉,第九笔……一个浩字已经快要成型,王秋儿突然头痛欲裂。
再……坚持一下……
她的视野已经变得模糊,朦胧之中,一股记忆被强行推进了王秋儿的记忆,两股记忆生硬的融合,那是属于王秋儿在冰火两仪眼前的记忆。她不得不停止对霍雨浩的回忆,接受自己的记忆。
她看到自己与霍雨浩真正的相遇,真正的结识……
第十笔,她昏倒了,昏迷之前她看到一个影子,那是王秋儿自己。她手里捧着一朵白色的花,眼角流下晶莹的泪。她的记忆告诉她,那是她自己,王秋儿。这是冰火两仪眼。
你终于恢复了一点记忆和能力,不再是废人了呢……王秋儿……
梦红尘扶住了倒下的王秋儿。看着王秋儿头顶细密的汗珠和肩膀上一个鲜红色的“浩”字,心里百感交集。
究竟是什么样的爱,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她应该想到了吧,自己也许会在刀上下毒。可是她依然在自己的肩上刻下了一个“浩”字。梦红尘当然没在刀上下毒,如果她在刀上下了自己的冰蟾毒,王秋儿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浩字十笔,却迎不来十全十美。
秋字九笔,却等不到九九归一。
真是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