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在临也结束与九十九屋真一的这一桩生意之后,临也并没有选择留在九十九屋真一的家里,而是穿过半开着的窗户,临也一路往上飘去,在屋顶的栏杆处停下,像是坐在栏杆上一般,双腿还悠闲的晃悠着,低头俯视这这个熟悉的城市。穿行的车流之中不时闪现出一辆车门与其画风不符的面包车,警车的呼啸声中夹杂着烈马的嘶鸣,一切都处于平静而宁静的日常之中。当然,今天或许是债务者的幸运日,他们可以大大的松一口气,因为今天少了一个收债者,一个杀伤力巨大的怪物,他们如果拖延能力好的话或许能够为自己赢得一天喘息的时间,虽然也仅是一天而已。
——值得么?用那样东西来换取构建梦世界的能力,真的值得么?临也这么问着自己,但他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的举措算不算得上是对等的选择,但是有些东西的价值因为其目前的重要性而无限上升,而他就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活着,仅仅是活着,只要能够活下去,如此执念在临也的心中深深扎根,目光深处隐藏着绝望而孤注一掷的疯狂。为此,他将不择手段,没有什么复杂的渴求,仅仅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临也脸上的弧度不断地加深,抬起半透明的手掌蒙在眼前,下方行色匆匆的路人模糊成了一片,张了张口无声地自语:“人类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啊……明明不到百年岁月却妄谈理想,明明知道世界残酷却顽强存活,所以啊,我也不过是个人类,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类而已呢。”
——而在不远处的一处阴影之中,一个人站在黑暗的小巷中,仰头看着那处在别人眼中算的上是空处的栏杆,唇角的笑容带了一丝无奈而又不甘的意味,对方的话在耳边清晰可闻,回荡反响。是啊,仅仅是为了活着而已,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想法,却让人被迫低头,交易与服从,哪一个更加的不甘?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是反抗的力量强大与否的差距,被迫离开的身体,回不去的家,无人可见的存在,竭力的反抗,是不是正因如此,你才会是折原临也呢?
——阴影中的人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手指握紧又松开,在掌心留下了浅浅的月牙型印痕。自己是不是也该掌握一下自己的命运了呢?再次抬起头看了眼那处模糊的人影,阴影中的人缓步转身离开,却在快走出小巷之前,遇到了一个说不上熟悉还是陌生的人。阴影中的人微微勾起了唇角,平静地开口:“你来了啊。”
——“嗯。”来人轻轻地应了声,对着阴影中的那人点了点头,平静地开口,“你不应该来这里的,你并不适合这样,早点离开吧。这是对你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