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竹大口地喘着气,嘴里呼出的热气刚跑出来,就成了白雾,双手也冻得紫青了。他红着眼眶,坐在路边,走不动了。脏乱的头发遮去了他的脸,可脸上的颜色还是看得见。他的嘴角裂开了,有血渗出来,但很快就成了红色的冰凌。右边脸上也肿了一大块,有很清晰的巴掌印,眼角也是乌青的。 身上至少让那帮人踢了二十多脚,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 梓竹不是被人发现了然后抓住,而是自己从树上掉了下来,才被发现。 已经从灶台上偷了半只烧鹅,梓竹正开心着,想着今天能给她吃顿好的了。把烧鹅揣进怀里,麻利地翻上墙,抓着树干,就在要爬上树的时候,梓竹却是突然昏眩着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得他头昏眼花,一时回不过神来。 好几次了,这些天都是这样,尽管夜里睡得很好,可是白天还是提不起劲,找不到半点精神头,像棵蔫了的野草。有时还会突然地恍恍惚惚,头昏眼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梓竹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昏眩起来。发着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那些听到声响的人已经赶了过来,有五六人,有男有女,见梓竹倒在地上,怀里还揣着一直烧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中一个肥胖的女人站了出来,腰上围着条油布,看起来像个厨娘。她满脸怒色,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梓竹破口大骂,“原来这么多天不见的那些吃的都是你这小混蛋偷的!还害老娘以为自己是给黄鼠狼大仙缠上了,天天担惊受怕,求神拜佛的。想不到却是这么个小王八蛋在作怪!看老娘不好好教训你!” 女人说罢,就把梓竹从地上拽了起来,朝着那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完后还不解气,又是狠狠的**掌,直到自己的手疼了,才停了下来,把梓竹又扔回了地上。 梓竹被打得七荤八素,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可手还是紧紧地护着怀里的那半只烧鹅。其他人见着了,就要去把那烧鹅拿回来,可是梓竹不肯给,死死地抓着。心里想的全是庙里还有个不会说话的人等着他带东西回去,她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一这么想,梓竹更是不肯放手了。被那些人狠狠地打着,踢着,直到再也忍不住放开了那烧鹅,可那些人还是不肯罢手,一直打着,似乎是想把梓竹打死算了。 后来,是个老道士救了梓竹。 “不过是个孩子,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说话的是个穿着道袍的老人,大概有七十岁的模样了,满头白头,慈眉善目,看起来倒是有点仙风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