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系列，第一篇叫往返，是谈无欲第二次退隐后
第二篇叫今昔，是从最开始的时候。谈无欲第一次退隐前的内容看得少，有什么点不对求不打脸QWQ
求不打脸~~直接发图啦~~~

往返的图发不上，干脆发地址吧，还方便。啊~~懒一懒的就成习惯了。
往返篇
http://blog.sina.com.cn/s/blog_8711b5bb0102v33d.html
今昔篇
http://blog.sina.com.cn/s/blog_8711b5bb0102v33e.html

顶，其实我也是懒人.

写的真好

这风格我喜欢

QWQ

风格赞

等素还真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时，才发现谈无欲和无忌天子已经渐渐走远。
外人眼里的半斗坪满是迷雾，神秘又带着一点阴森。但退了阵法的半斗坪有很好看的落日，也是一副山灵水秀的样子，就像今日他们走回去的路上渐落的太阳染红一片天际。
谈无欲回头看见素还真在后面磨磨蹭蹭的样子不耐烦得很“你走快些，拖在后面干什么？素还真你····”话还没说完，就愣了，而后眉毛一扬明明高兴的却还要表现得不在意的样子“哈，素还真，这次你输了。”
素还真站在原处，却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自己的模样，虽然知道赌约输了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哎，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师弟不用安慰我，我很看得开的。”
谈无欲感觉自己刚才胜利的喜悦一下子全跑光了，手一挥，术法解除立马恢复了自己的模样语带嘲讽“那你的手居然还没断完。”
在屋里的八趾麒麟简直觉得心力交瘁，这两个徒弟敢有一会不斗来斗去的吗？他这个老人家真的很想耳根子能清净片刻啊。
而无忌还是老样子，安安静静的在一边等两个师兄斗得差不多了，才开口把跑了老远的话题给拉回来。
而谈无欲干脆直接转身就走，去办他的正事去了。
留素还真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八趾麒麟在一旁看素还真吃瘪简直乐坏了。谈无欲这个徒弟简直收得太对了啊，虽然有点死脑筋跟一根筋，但是值了啊！要真说，八趾麒麟还真想过弄一本“素还真出丑录”笔名就叫黑心莲子。
这边八趾麒麟还没乐完，素还真笑得温和的眼神就望过来了“师尊，徒儿要出师了。”
八趾麒麟一愣，赶紧把嘴边的幸灾乐祸收起来“徒弟我没笑你，真的。”
素还真还是笑，站在原地，八趾麒麟就看见在素还真背后慢慢沉下的落日染红了半斗坪的一片天，素还真走过去隔着窗站在八趾麒麟面前“师尊，徒儿要出师了。”
八趾麒麟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徒儿，素还真背着光站着，身形修长一头黑发早已返璞归真尽成白丝，光影流离。“乾为天，大明终始。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
八趾麒麟恍惚间发现这个徒儿真的再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幼儿了。
就像老友所言，命数不可违，老友该放手了。
素还真等了一会，八趾麒麟一字未说，素还真笑了一下给八趾麒麟行了个礼转身回房了。
八趾麒麟看着素还真走远的背影，抓着窗的手在上面抓出了五个指印，他差点，就差一点就从窗子翻出来抓住素还真的手。他也差点就对素还真说出“徒儿，你别去。”
但命数为此，天下人总是需要一个希望，一份救赎，一个太阳。
八趾麒麟狠狠心转过身去，背对着窗户。刚将素还真收为徒弟的记忆不受控制的开始浮现。
“小漩涡，你当我徒弟，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山羊胡，我叫素还真。”
“·····叫师尊！”
“我又没答应当你徒弟，我的师尊可不能是平凡之辈。”
“哈，小屁孩，还挺挑。这样，你当我徒弟，将来你若不能顶这武林的半边天我叫你师尊。”
“为什么不是一片天？”
“小漩涡还挺贪心，等等，你答应了！叫声师尊听”
“····山羊胡。”
八趾麒麟拿起桌前的笔，手抖得写不下去，八趾麒麟觉得觉得自己对素还真还不够好，为什么不再对他好点，这个小漩涡，黑心莲。
八趾麒麟一气，笔一扔人瞬间不见了身影。只留下桌上字迹未干的一张纸，纸上不过潦草的数字“命河已启，三光将暗，唯日永存。”
等素还真去找谈无欲的时候，谈无欲正在酿酒，屋里温度高谈无欲虽然是寒性体质也被熏得有些流汗，转头看见素还真跟木头一样站在旁边手里的动作也不停“来这干嘛，你又不喝酒，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出去出去。”
素还真抹了下被熏出来的汗帮谈无欲递撮箕“谈无欲，我准备出师了。”
谈无欲动作僵了一下，偏过头看了素还真一眼看见素还真被热气熏红的脸又继续装酒曲语气毫无起伏“什么时候？”
素还真思索了一下“大约三天后吧。”
谈无欲于是冷哼一声恶声恶气的开口“你要出师就出师，只是不要没几天死在外面还麻烦我们去收尸。”
“不会的，”素还真难得神色认真一点的样子“在看见那一天到来之前，素还真不会死。谈无欲你不是知道吗？”
“素还真你少拿话试探我，我能知道什么。”谈无欲把手里的撮箕死命扔桌上站直了正望着素还真，嘴角挂着惯有的冷笑“素还真，你自大到真以为江湖没了你就不会转吗？这江湖来来往往那么多先天大侠，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可是他们都不是素还真。”
最后摔门而出的还是谈无欲，“随在你吧。”
素还真没再说什么，好像真的就只是来跟谈无欲打声招呼，等谈无欲走远了才慢慢的走到桌子前面，那撮箕被扔到了桌子的正中央因为谈无欲用力太大还打着旋。素还真伸手将它停住，看了看还没酿好的酒，动作有些生疏的学着谈无欲的样子拿起撮箕第一次开始酿酒。
当天的晚饭安安静静，八趾麒麟不知所踪，谈无欲则是闭门不出。饭桌前只有素还真和无忌天子两人。
谈无欲此时坐在房内，桌前是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不过寥寥数物。谈无欲伸手磨蹭了下自己打的结，脑中是八趾麒麟对自己的劝说。
“真的不可违？”
“无欲啊，坤道其顺，承天而时行。不可逆天而行，你会被拖进万丈深渊的。”
“师尊，你既然说命数天定，那何必再劝。月华不会隐于日光之下。”
“离得太近，会被灼伤。他的道路你改变不了。”
八趾麒麟的话声声在耳，句句入心，却还是阻不了谈无欲无惧的前路。
谈无欲拿起桌上的包裹站起来最后看了看这一切，命数是不是真的避无可避，既然人能成为变数，那我谈无欲就来阻一阻这撼动不了的命数，做一回变数。
转身，再无留念。
无忌天子望了望素还真，眼里是对一切的明了“大师兄，你要走了吗？”
素还真帮无忌天子盛汤，汤勺碰到碗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格外明显“让你失望了。”
无忌天子认真想想，点头语气平淡却还是带着一丝不满“有点，不过意料之中，还好。但是你又坑师兄。”
素还真摇头，一本正经“谁能坑得了谈无欲，我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江湖不是好地方，不该去。”无忌天子固执的说，不是为了劝说，只是说出事实而且。
“无忌，你相信有一天天下能再无祸乱人们安居乐业，人心能纯善宽容再无仇恨厮杀，江河能安稳如初再无血流成河，无忌，这样的一天会不会有？”
无忌天子摇头“难。”
素还真不在意的笑“难也就是有可能，就算一百年里不可能，那两百年里有没有可能，三百年，或者一千年，两千年。一直走下去真的不能吗，谁试过？”
无忌天子突然觉得素还真有点吓人，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一字一句的开口“没有人能坚持那么久，这么下去你会疯掉的。”无忌天子语气有点颤抖，他抓住素还真的手，掐的素还真手都发青“素还真，你不要犯傻，你要这么走下去你会被自己逼疯的。”
素还真就把另一只手搭在无忌天子的手背上安慰的拍拍，带着些笑意很是安心的样子“不会的，有人会陪我走下去。”
无忌天子突然就记起了八趾麒麟跟他说的“日月共存，却不可能并行。日月并行将为祸。”那星呢？星途能不能护住日月同行之路。
无忌天子差一点猜对了，但素还真没有疯，虽然不知道多少次陷入泥沼不可自拔，但终究没有疯。后来素还真知道了有一个寂寞侯，寂寞侯总是说素还真与他是同一种人。所有人都当他妄言，素还真一笑了之。
因为他们的确是同一种人，心里最深的地方都藏着最极致的疯狂，只是寂寞侯失去了拉住他的锁匙，而素还真还有皎洁的月光引路。素还真终究没有疯，寂寞侯最终了却了寂寞的一生，素还真则依然还要在在月光下形单影只的继续走下去。
第二天，八趾麒麟归来，谈无欲不辞而别。素还真望了一天的日月变换，一言不发。
八趾麒麟背对着无忌天子站在书房里，背在背后的手紧紧握着。
无忌天子开口“师尊，我接受那个称号了。”
八趾麒麟走过去转过身坐到椅子上，看上去突然有些苍老“无忌，当初你们三人入师门，为师为你们每人批了一挂。素还真为乾，谈无欲为坤，而你是第四卦蒙，一念之差将是存与灭。”八趾麒麟停了一下，叹了口气“不要强求。”
无忌天子点头“师尊，让徒儿再跟在师尊身边一阵吧。”
八趾麒麟颔首，闭眼不语。
屋外，星辰变换，日月····争辉。
第三日，素还真辞行。八趾麒麟送素还真到半斗坪山口，举步维艰。
素还真先停下来脚步，八趾麒麟大声吼“走！”
素还真不动，八趾麒麟一掌拍到素还真脚下“走！”
素还真转过身，第一次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弟子礼。
“师尊请为我解惑，为何给我们三人称号为日月星？”
知道自己无能阻止了，八趾麒麟尽量站得笔直在半斗坪前与素还真两相对持“你其实想问的是为何你素还真得了这日的称号，而谈无欲却是月？”
素还真没有否认“两个问题并无差别。”
“我给你们称号那天，你就被谈无欲加在菜里的酒醉倒过去，当时你没问就应该再也不开口。”
素还真站在和八趾麒麟一样的高度，八趾麒麟停息了，而他还想走得更高“他不想我问，但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八趾麒麟很是无奈，素还真向前又跨一步。无忌天子站在远处背着手静看着目光清澈一如既往，他已经梳起了高高的发冠，山头的风还是很大，无忌天子迎着风脚下没有半点动作。
“素还真欲为之事，无人可阻。师尊不愿说，徒弟也不能逼迫师尊，只是···”素还真笑了一下，在半斗坪留下狂语“半斗坪内师度徒，半斗坪外徒度师”
八趾麒麟简直想跺脚“你！”
素还真对着八趾麒麟深深的行礼“既然我为日，那师弟便阻不了我。”
素还真走了最后也没有回头，八趾麒麟转过头一步一步的往回走，无忌天子在原处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站着等他。
“无忌啊·····”八趾麒麟走近后，声音颤巍巍的刚开口，梗塞得音不成字，最终像个孩子一样掩着面很小声很小声的开始哭泣，胡子皱成一团。
无忌天子最后终于听清了几个字，八趾麒麟在说
“为师后悔了，你们回来吧·····天下人，···我···有你们。徒弟啊·····我后悔了。”
命运之河启流，而之后，日月反目，三光缺一。
命数已定，无人能解。

素还真遇见人会介绍自己说“劣者，翠环山人士素还真。”
谈无欲退隐到昆仑山自称“昆仑一闲人。”
两人从未约定过，但都不再刻意提起那个地方。
而八趾麒麟和无忌天子则永远留在了半斗坪。
素还真知道，所以他不再回那个地方。
谈无欲不知道，所以他也不回去那个地方。
路过的人说无忌天子死了，已经很久了。谈无欲在昆仑山脚愣了很久，手里提着的酒应声落地。
酒坛的碎片弹起在谈无欲脸上划开一条口子，谈无欲抬头却看不见星光，只有一轮明月独自挂在天边，他恍恍惚惚的轻声念叨“已经这么久了吗？”
公孙月或者说黄泉赎命姬走过的时候身上被鲜血染得鲜红，杀意和悔意在脑内互相争斗，却在这个时候看见这小道被人挡住，瞬间杀意又起刚举起手，对面的人后退一步伸手捂住口鼻呕出一口鲜血颓然的就倒在了自己面前。
公孙月愣了，放下手走近些看见跟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的人，身上和脸上全是泥土和血污狼狈不堪。
公孙月一脚踢过去踢中谈无欲的肩头“死了还是活着。”
谈无欲受痛没有意识的睁开眼睛刚好对视上公孙月的视线，公孙月看着谈无欲的眼睛，一模一样，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挣扎，不堪，满是血雾。
公孙月突然就觉得累了，他弯腰摸了摸谈无欲的眉眼有些想把这双眼睛挖出来，但又有些心疼，最后干脆把谈无欲挪到路边，自己也坐到了谈无欲旁边。谈无欲还是没醒，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公孙月凑近了去听又听不见了。
谈无欲在做一个梦，或者说他在回忆。
离开半斗坪之前的无忌天子，离开半斗坪之后的无忌天子。
乖乖的叫他“师兄”的无忌天子，失望无奈的叫他“谈无欲”的无忌天子。
然后是乖乖的站在他面前的安安静静的无忌天子。
谈无欲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无忌天子走过来拉着他坐下来。
谈无欲垂下眼“恨师兄我吗？”
无忌天子摇头“不恨。”
“恨素还真吗？”
无忌天子又摇头“不恨。”
谈无欲喘着气觉得自己没办法呼吸，他伸手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死死拽住大口的吸气。
无忌天子掰开他的手握在手里“师兄们都很好，无忌放心了。”
谈无欲摇头，带着不知明的怒气“谁过得好了，我功力都被你搞没了，哪里好。我还没找你算账！”
无忌天子就眨眼还是当年那副憨厚纯善的表情“师尊也有份的，而且你都那样说我了。还让我上吊吞毒自刎三选一呢。”
谈无欲就笑，一巴掌拍在无忌天子头上“都被你们闹得被迫退隐了还不许我说说。”
无忌天子就说“师兄你回去吧，大师兄走得太难，你去帮帮他。”
谈无欲黑了脸“素还真身边多的是人，还需要我吗？我谈无欲阴险狡诈之辈阻不了他的去路，也没有气力再来一次。”
无忌天子拉着谈无欲站起来慢慢往前走，前面的路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你陪他走一段吧，就像当初我陪你一样，大师兄身边有很多人，但能照耀太阳的只有月亮。”
“······”谈无欲不说话，走了很久谈无欲感觉越来越冷，他看着无忌天子“你带我去哪？”
无忌天子没回答继续拉着他走，谈无欲看不见前方，他回头，后路也已经一片花白。
空荡荡的，一切都存在过，却一切都没有存在过。
谈无欲反手抓住无忌天子的手，停下脚步“无忌，我们不走了，停下吧。”
无忌天子看着他摇摇头，拉了拉他又往前面走。
谈无欲就闭上眼任由潮湿的液体流过脸颊“无忌，我不想走了。”
“师兄，你好好的。”
接着他就感觉无忌天子在他背后推了一把。
谈无欲忙的睁开眼，眼前是一个陌生人带着些疑惑望着他，那个人看了下他然后开口“我知道你是谁了，月才子谈无欲。”
谈无欲觉得自己醒了，痛侧心扉。
“你的功体全废了。”公孙月用一种实事求是的语气开口。
谈无欲点头，缓缓的坐起来捂住自己的胸口“你是谁？”
公孙月歪了下头，还是对着谈无欲笑了“好像是叫黄泉赎夜姬。”
谈无欲看了一眼公孙月“你杀了多少人？”
“唔”公孙月想了想“没数过。”
谈无欲点头表示明白，费力的站起来，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公孙月也站起来，一身红衣在月光下更夺目“我可以带你去，但到了后我就杀了你。”
“多谢。”谈无欲开口“走快些吧，不然会有人来拦路。”
“没人能拦得下我。”公孙月抓起谈无欲的手腕就开始赶路，快速的奔驰了一刻，公孙月猛的停下来“有阵法，在暗处的给我滚出来。”
谈无欲叹气，示意公孙月松开自己的手，对着东南方行礼“谈无欲请前辈放行。”
东南方光华突升，而后一个长须道人走出来“谈无欲，你现在不该去那里。”
谈无欲抿着唇“请前辈放行，谈无欲现在不过一个废人不会再为恶，谈无欲有谈无欲该去的地方。”
号昆仑看着眼前的后辈，固执得让他们这些上一辈的老人有些心疼“你该去的地方是哪里？半斗坪不是你如今该去的地方。”
谈无欲低着头不说话后退一步看向公孙月，公孙月立刻明白谈无欲这是准备硬闯了，手上运了气准备拍出去“为恶又如何，今天我就要抓了谈无欲将人送到他手上给他杀，你拦得住吗，哈。”
号昆仑看着两人感觉在看着无理取闹的孩童“只有同样经历过最深刻的黑暗才能看见对方心里唯一的光明，你们能遇见也是你们自己的缘分。只是谈无欲我问你，你真的要进半斗坪吗？”
谈无欲抬头看着号昆仑，别开眼不去看他的眼睛，声音有些干涩“不，我只是想在外面等等。”
“谈无欲你是有玲珑心的人，我说的道理你都懂，我念给你听的经书理法你都看过，所以我要说服你很难。我就问一句，谈无欲你当真要靠近半斗坪才能感受得到他们二人吗，土地的距离也挡住了你靠近他们的信念，谈无欲你是这种让你师尊失望的人。”
谈无欲看着眼前的老者，记忆里的师尊也已经模糊“我已经让师尊失望太多次了，师尊他，不会在意了。”
“傻孩子，”号昆仑叹了口气，连连哀叹自己交友不慎。老友啊，你真是给我留了好大一个难题，不自觉的号昆仑的话语里也带上了一点怀念“你的师尊来找过我，就在你当初离开半斗坪那天。”
“什么”谈无欲猛的一怔，一个不稳身子偏了偏，公孙月及时的扶住他让他不至于倒在地上。
号昆仑笑了一下很无奈的样子“我那个老友啊，放不了手又不能不放手。自己落水不说还把我们这些闲散之人都给拖落水。”看着谈无欲有些恍惚的表情，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公孙月“谈无欲，你那个师尊啊从来没有对你们三个失望过，不管发生什么，你们三个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公孙月看着垂着眼看不清表情的人，只有扶着他的手心里传来阵阵的颤抖很久都不停。
号昆仑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完刚才的那些话也不阻拦他们离开了只是对公孙月说了句“我的这个小友就拜托了。”之后就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而公孙月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谈无欲一直没有动，公孙月看着慢慢明亮又慢慢暗下去的月光也没有动。
天已经快亮了吧。
公孙月紧紧的抓着谈无欲不敢放开手，就怕一放手谈无欲就摔倒在地。
最后让他放手的人也是谈无欲，谈无欲推开了公孙月的手向前走了两步面向西面。
公孙月看着就觉得谈无欲随时都会倒下，谈无欲没有倒。他的脸还是惨白，他的身体还在不停颤抖，但他就是不倒下，只是望着西面缓慢的走着。
公孙月看着谈无欲，不知道他想干嘛“你还要去那个地方吗？”
谈无欲背对着公孙月开口“麻烦你了，不用了。”
公孙月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你吧。”说完随着谈无欲的脚步跟上去。
东方的天际已经开始变白，太阳将要升起。
谈无欲背对着阳光，不知道在看哪，公孙月本来想走近些，却不知怎么的停下了脚步。
公孙月想转过去看看初升的太阳，转身的一瞬间眼角看见谈无欲缓缓的对着西面跪下去了。
公孙月皱眉“谈无欲你·····”
阳光越来越盛，谈无欲动作很轻的弯下腰手撑着地死死的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地上，阳光打在他的背上，黑色的道袍披着一头白发。那一瞬间像一个将要垂死的老人。
公孙月没有去扶他，她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总觉得谈无欲应该是哭了。
公孙月突然觉得也许还是有希望的，就连这么一个人都能重新来过，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
公孙月安静的等着，等谈无欲站起来，再站起来的谈无欲就是那个日月并称的月才子了。
黑夜总会过去的。过去不知道谁告诉过她，现在她居然也有点相信了。
“总会过去的。”

今昔的时间设定到了这一章是在九皇座时期。
设定是谈无欲寻找恒河是在九皇座30几集的时间，素还真已经做好了计划，在谈无欲找到恒河后，素还真九皇座50集死。随后素还真龙城再出，谈无欲也相继出了恒河，但仍是退隐中。
谈无欲走了很久了，他现在的体力不算好。那位老人住所又实在偏远，自己恐怕还要走上一天才能到达。现在天色已暗，自己也应该先在附近找个遮风挡雨的所在歇息一晚再行动。
不知道是不是远离了素还真的缘故，谈无欲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衰了，片刻就找到一间不算偏远的猎户为了遮风挡雨建造的简陋茅屋。
谈无欲随意收了收屋子，本来就不是像素还真那种龟毛性格一样也就准备将就住了。
出了屋子才看见小屋旁边还有着一口小井，井口狭窄，井沿上还搁着一口白瓷的莲花碗。谈无欲拿起碗舀了一点水润了润嗓子，山水清凉甘甜。
“真是适合酿酒的好水啊。”谈无欲放下碗，隔着树荫看得到渐渐落下的夕阳“可惜···”
一夜未眠。
等谈无欲准备动身时，天才蒙蒙亮。
谈无欲走了两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倒了回来拿起莲花碗舀了一碗水又放回井沿上。“看着顺眼多了。”
这才转身走入深山中，自从隐居后谈无欲便放下了手中的拂尘。如今两手空空竟然有些不习惯。
深山中，只有些许从树叶的缝隙中泄露下来的光线，除了虫鸣鸟叫就只有谈无欲踩在厚厚的树叶上的脚步声。反而显得格外深幽。
谈无欲走了许久，竟然也有些不识路了。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孩童声音从谈无欲前面的树上传来“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这山里这么深的地方？”
谈无欲抬头，就看见一个长得分外可爱脸蛋圆圆的小男孩坐在树上荡着两只小脚丫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一种分外的亲切感。
“山野闲人，前来寻访一位老前辈，山林太密迷了路。小兄弟可是住在这山里的。”
“这山里就住了我爷爷一个老头，你是来找他的吗？”
谈无欲心里惊了一下，面上毫无波动的点点头“那小兄弟可否为在下带个路？”
小孩童笑了笑，一脸狡猾的样子歪着头看他“为什么要帮你带路啊，万一你是坏人呢？”
谈无欲面露为难“这···不知小兄弟要如何才肯相信于我。”
“唔···”小孩童认真想了想，没等谈无欲反应过来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谈无欲讶异之时反射性冲上去双手接住孩童抱在怀中。
孩童在他怀里眨眨眼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抓着他的袖子“好吧，我相信你是好人了。”
谈无欲突然觉得那股诡异的熟悉感又来了。
“那，现在可以为在下带路了吗？”
孩童搂着谈无欲不放手，脸上笑出两个酒窝“我一会要出去玩不能给你带路，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该怎么走。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便是。“谈无欲点点头，准备放他下来，结果那孩童还是死不撒手。
谈无欲“·····”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鬼灵精吗？
孩童仰着脸看他，脸粉粉的煞是可爱“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谈无欲简直对这个孩子毫无办法，叹气“好。”
谈无欲低下头，在孩童额头上轻轻的碰了一下“这样可以了吧。”
孩童放开抓着谈无欲袖子的手乖乖的点点头，从谈无欲怀里跳下来，一点看不出刚才死不愿意下来的架势朝着东面指了指“往这边走，看见一条河后一直往上游走就到了。”
谈无欲顺着孩童指点的方向看去，再回头那个孩童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谈无欲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也只得等找到那位老人再说了。
在谈无欲终于找到那条河开始沿着河找寻的时候，刚才还在深山中的那名孩童却已经到了谈无欲昨日休息的旧屋前。
此刻的这名孩童脸上已不见那股天真烂漫，只是带着一种淡淡的温和的笑容和他的外表极其不符。
他走了几步到了小井前，端起那个莲花碗细细的喝了一口碗里的水又仔细的把碗放回井沿上“哈，我真是自私之人，一点不假，一点不假。”
计划已起，死路已定，生机已留，接下来就是入局了。
他的局，谈无欲的局，天下人的局。
孩童向前走了两步随即化光而去。
谭老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人了，自从30年前他从那条河归来，从此再不能生活在人群中。
所以当面前这个白衣白发的人站在他的面前时，他除了惊讶更多的是一种恐慌。
面前的人笑得温和举止有礼，身上有着很淡的香味有些像是莲花香本来是很让人安心的味道，可是他能看见这个人背后巨浪滔天的血海，随时准备吞噬着他和站在他身边的人。
谭老后退一步，又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好怕的又停下来脚步看着眼前人“你的杀戮太重，劫数难逃，但你身上又有祥瑞之气相护，如果早早脱离是非还有一线生机。”
白衣人还是微笑着很是有礼的站在谭老面前，他知道面前的老人也许是看见了什么东西，毕竟这个老人活着到了恒河却又活着回来了“多谢老前辈提醒，晚辈有自知之明。只是这并非晚辈今天来的目的。”
谭老叹了口气也不再劝说，让他坐下“说说你来找老朽为了什么吧。”
白衣人神色诚恳“请前辈指点一个人进入恒河之法。”
谭老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那不是活人该去的地方，而且也进不去。”
“晚辈知晓这让老前辈为难了，但就像前辈你当初执着的寻找那条河一样，晚辈的同修也有不得不为的执着。”
谭老哽住，“当年老朽的决定是个错误，老朽不会让错误重演，你说服不了我。”
白衣人脸上没有任何着急的神色“老前辈，误会了，晚辈并没打算说服老前辈。等老前辈见到我那同修，他自会做出决定。晚辈只是前来送一样东西。”
谭老面上有些疑惑，看见白衣人递过来的木盒有些好奇于是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脸色瞬变猛的抬头瞪着白衣人“你，你既然有这样东西为何不自己进入恒河，而要让你的同修进去那种地方。他与你有仇吗？”
白衣人摇摇头“老前辈误会了，各种详情不便细说。我与我那同梯之间难以说清。只希望前辈在他做下决定后能将此物交予他。至于在下，也是要去那个地方的，只是不是现在”那人垂下眼，也不是活着的时候。
“你····”谭老神色复杂的看向他莫名的叹了口气“你如此太过自私了。”
白衣人就笑，带着点不明所以的味道“也许吧。”脑中是八趾麒麟指着他的脑门嚷嚷你这个自私的小鬼的模样“那晚辈就告辞了，劳烦前辈了。”
谭老看了眼手中的木盒没有说话，那片血海翻涌得更加澎湃了。
不多时，院子外出现另一个身影，一身黑色道袍披着一头白发步伐坚定的走到他的面前“老前辈可是谭老，晚辈谈无欲冒昧打扰。”
谭老见着眼前这个人，就明白了那个白衣人当真自私，对旁人自私，对自己更加自私。
劫数难逃。

公孙月赶路赶得有些急了，隐隐约约的不安感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等他赶到，却不见谈无欲踪影。
公孙月抢前一步，盯着坐在桌前闭着眼的老人“谈无欲来过这里，他人呢？”
谭老闭目不语。
公孙月了然的低下头“他找到那里了，对吧。”
公孙月一手指向谭老，扇尖直抵谭老眉间“怎么进入。”
“你进不去。”
公孙月就笑手中折扇一翻直视面前老者“那我也要试试。”
“小友，住手吧。”
声音从公孙月背后传来，出现之人正是号昆仑。
“你···”公孙月转身声音有些发涩“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就算我一直陪着谈无欲，他也必须走这条路。就算前路千难万险他也不会再回头。
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号昆仑走到公孙月的前面“有的人的命运如飘云瞬息万变，有的人却如江流终将入海。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也是命运让他选择的路。小友不可过于执着。”
“那前辈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号昆仑难得苦笑一下，走到谭老面前转身背对公孙月“不过来此了结一段因果。”
谭老闭着眼“好友，你依约而来了。”
号昆仑伸手半浮空的摊开手掌盖在谭老的双眼上“当初你为阻命入恒河，现在顺命归轮回。因果了了，便去吧。”
号昆仑话说完，谭老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可以算是轻松的微笑仰起的头一下垂落了。
公孙月皱眉“这····”
号昆仑抱起谭老的身体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公孙月“我要再送好友一程，小友该有自己的机缘，万事随心去吧。”
公孙月看着号昆仑离去的背影仓惶的跟着向前几步“那谈无欲呢？”
“他的机缘已在前方等他。”
公孙月看着这一片绿意，呆愣了很久不知该想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直到这一片绿色中便突然窜出点点火红。
本来紧系的心弦居然一瞬间松动了些，连嘴角也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笑意“蝴蝶君。”
“哼！”空中的人影很是嚣张的落在公孙月面前“阿月仔，你说话不算数。”
公孙月敲敲扇子躲开胡蝶君的飞扑“阴川毕竟是你的住所，我们不算太熟我也不便久留啊~”
蝴蝶君一下子冲到公孙月脸前凑过去“不熟慢慢就熟了，现在不是你的住所，以后反正都是啦。这个理由我不接受！”蝴蝶君嫌弃的看看这四周“难道你离开阴川就住在这么一个破旧的草屋？”
“住在这里？”公孙月低声重复了一句“哈，真是一个好提议。蝴蝶君今后这里便是公孙月的住所了，若有意结交为好友，此地也欢迎你以后来做客。”
“你，你，你···”蝴蝶君颤着手指着公孙月“你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啊。”
“哈哈哈····”公孙月拿扇子挡着嘴角却挡不住难得的笑声。
谈无欲，我便在此等你再次回归，让我再见你月才子的风采月华。
时间对于常人来说是如浮游百年一日，对于先天大侠们是漫漫无止修行路，对于素还真是不断的轮回往复，而对于谈无欲则是云云三世，昨日尚留，未来将至，现在不存。
谈无欲知道自己若想成功的活着走出去就必须保持清醒，最开始能测试着脉搏计算时日等血肉不存之后便数着穿过自己身体顺流而下的亡魂也从一，二，三一直数到了数不清为止。再然后便不需要借由这些手段来让自己清醒了。
旧的躯体在恒河中经由不断的破碎重铸破碎重铸直至毁灭，而新的躯体逐渐成型并不再吸引这些匆匆而过的悲切的残魂。随之长成的是一颗全新的心，还没有遭受任何改变的最开始的初心。
很久很久，谈无欲想这次真是好久的一次路程。河水刺骨得让他抬不起腿，残魂的嘶喊让他迈不开步。谈无欲无法动弹，只能如此这般感受着一个个对生前留恋，或悲伤或怨恨却无一不遗憾的残魂随河而下，最终消失在天地间。
谈无欲已经很久没有睁开过眼睛，动过嘴唇，到后来不再有听觉直至不再需要呼吸。谈无欲安静的等着那个契机，只要一个契机将使他谈无欲真正再世为人。
轻而浅的脚步声在这之后很久突然响起，明明耳边还有涛涛的河流声有万千残魂的哀嚎声，那个脚步声却如此清晰。
最终这个脚步声换来的是谈无欲仰起头的一声轻叹，双眼却仍是紧闭。“你死了吗？
无人回答，脚步声过后是浅浅的渡水声，万千残魂自动退开那人所经过的所在，最后划出一片空旷的河面，水声方停一只潮湿冰冷犹如残魂的手触上了他的脸颊，谈无欲没有动。
随即那只手细细的划过他的眉毛，顺着他的鼻梁滑过触了触他的嘴唇，沿着嘴角摩擦着。接着是一个贴上来的冰冷没有温度的身体，以及在颈窝耳背处传来的阵阵瘙痒和低笑。
谈无欲闭着眼，眉毛深皱开口说了许久以来的第一句话，声音暗哑沙破“素还真，你！”
素还真一只手仍然像一个溺水的人一般死死抓着谈无欲的肩背，另一只手伸到前面捂住谈无欲紧闭的双眼“师弟，我现在这个破烂不堪的样子被你看去可不太公平，千万不要睁开呀。”
“难道就只能让你看了我的狼狈样子去才公平。素还真，你能有一次做做公平买卖吗？”谈无欲说着却还是紧闭着双眼，只是下一秒怒由心起“手拿开！”
“谈无欲，”素还真不理谈无欲的回嘴，微微立起身额头抵着谈无欲的额头鼻尖侧过吞吐的气息扑到谈无欲的脸上。手轻缓的掀开谈无欲黑色的外袍“谈无欲，你现在还走得动吗？”
“哈···笑话，”谈无欲转过头避开素还真的气息，湿一缕缕贴在额头和耳侧“只有我不想走的道，没有能阻止我谈无欲的道。”
素还真扶住谈无欲后颈的手大拇指划过谈无欲的耳边撩开那些发丝，声音里满是压抑到极致的疲惫与低沉“我却走得有点累了。”
谈无欲一直垂在一边的一只手轻轻动了动好似刚刚苏醒一般攀上素还真的后背，因为无法使力五指死命的抓着那一点背上的衣料却仍是抓得有些松垮，谈无欲高扬的头终于低下埋入素还真的颈窝，语气却不见半点示弱“这算是你素还真另类的撒娇方式吗？”
素还真更向前一步使得两人贴得更紧，身体的快感带来的是灵魂的解脱。光明路上有人能够同行那是幸，沉沦途中两人能够携手并行则是命。
谈无欲久远以前伸出了手被狠狠的折断了，从此两人背向。之后自己以为的伸手却不过是一场笑话。
一个人的手臂无法承担两人的路途，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难住了他们两个上百年。
这次终于···素还真伸出手摸索着握上谈无欲伸向他的手，一声轻笑“师弟，你的手真是冰凉啊。”
谈无欲的眼睛颤了一下，最终一句话没说，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当最开始的一片朦胧散去后这才突然发现，原来睁开眼的世界并不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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