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侦探戏3
事物总是容易向相反的方向转化,尤其是人心——节记
雪山在颤抖。
天空在颤抖。
帕米尔高原在颤抖。
其实,是人心在颤抖。
她抬起头,遥望远天流动的云翳,随气流盘旋着,如羽毛般,轻盈洁白,久久不散。谁又知道,这美丽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怎样的凶险…
“已经联络好了,马上救援队就会来——不过,人员全部生还的几率还是微乎其微的…至少会有部分伤亡。”赤井关掉通讯器,淡淡的说。或许,经历了太多生死的人,就看透了生死吧,抑或是,反而更看不透了,只是麻木而已。
余下的两人安静地沉默着,这时,一通呼叫进来了。
“是新一你们么?我是平次!”电话那头的声音起伏很大,似乎非常焦急的样子。
“我是赤井,他们就在我身边,怎么样了?”
“纸条拿到了,可是回来的路上遭到了伏击,”平次喘着粗气,恨恨地说,“大概是他们看出了些端倪,用红外线搜索找到的我们!”又一次顿了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戚,“黑羽为了掩护我头部受伤,大量出血,我联络了FBI救护,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你等下。”赤井转过身,将话筒递给新一,“黑羽快斗受伤了。”
“你说什么?”工藤新一接过了电话,情不自禁地喊出声。一旁的志保紧紧盯着他的面容,想从中看出些端倪。
“是,我知道了。…好的,你自己小心点…嗯,明白,到时候见。”
“情况不好。”陈述句的语气,却是问询的表情,也许她希望得到的,并不是自己推理出的答案,然而,工藤新一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先回去吧。”赤井秀一看了看表,“应该马上就会有人接我们了。”
强烈的气流将雪片卷上半空,又逐渐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如白梅般旋舞着,跃动着,风很冷,空气里有很凉的味道,带着天空气息的雪花落在睫毛上,眨一眨,眼前的群山万壑就如水墨画般晕了开来,唯美中又透着些许凄凄之色。若说雨是上天眼中的哭泣,那么这漫山遍野的雪呢?大抵是这样一潭清泪,无处宣泄,无处倾诉,于是用无情将自己冰冻,却在蓦然回首对上那双约略挂怀的温暖明眸时,发现有些已经忘怀了的,终归只是被藏在了心中更深处更柔软的地域而已,所以那再也藏不住的悲伤与思念,终于自心房缓缓倾泻下来,用一朵雪的速度。
发微霜,六出冰花降。冷蝶何须怨苍茫,痴云不解消峦嶂,千丝谁短长?
日本东京米花中央医院
应该说,这次是真正的正面交锋。
经过救援队的火速行动,雪崩下的组织成员都被找到了。遗憾的是,只有两人幸存。赤井一行人嘱咐警方将他们的外套换下,果然在衣领处发现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为了不将秘密泄露出去,自杀时使用的方式——看来这些人都是那个组织里忠心的部下。警方3天的审讯,丝毫没有效果,只得暂时收押,而另一边,黑羽的头部因为被雪块砸伤,全力抢救后方才脱离危险期。表面看是FBI胜利了,但是,实际成果却远不如预料之中的。
其实,不加掩饰的说,黑羽的受伤给了新一和平次很大打击,他们都明白,计划并不是万无一失的,然而还是去做了,为的就是尽量多的消灭组织成员,挫败他们的锐气,争取一些时间。目的达到了,但是人都会希望,结局是完美的,尤其是他们,哪怕小小的失望,也不愿意看到。
赤井回到了总部报告情况并进一步部署,平次留在东京照看还在病床上的黑羽,在激烈之后,似乎全都归于平静了。
工藤宅
志保静静地捧着咖啡杯,杯中的咖啡却已然凉透,她丝毫没有注意这些,只是观察着坐在对面的工藤新一那一脸颓败的表情,终于叹了口气,缓缓道:“依伤势判断,脱离危险期后就会很快恢复的——毕竟严重的只是失血过多。”
“嗯,”新一略微颔首,“我知道。”停了一会儿又续道,“那家伙命大,不会有事的。…我只是…”
“无法原谅自己?”志保话音甫落,便看到另一边的人微微蹙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来。大概,是说中了。“伤亡总是不可避免的,这样的情况,并不算多坏了…”
“嗯,”又是机械地重复着方才的动作,“我知道。”
“你不知道。”她放下手中的瓷杯,站起身踱步到窗前,那双冰蓝眸子中便映上了晚红的夕照,“是战争就会有牺牲,你仅仅是听过这句话而已,它在你的耳畔,却始终没被你记在心里。”
抬起头看了看她的背影,新一神色黯然地苦笑着,“我只是不想身边的人受伤,这次是黑羽,下次呢?如果、如果是…”
“没有如果,大侦探。”回眸浅笑,眼中流露的全是对他的信任,“不管是谁受伤或牺牲,都会有爱他/她的人为之伤心,所以只要能保护绝大多数的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这些,是你想做的,也是可以做到的。”
“……我会保护你的。”突兀地,这样说出来了,清丽的女子微微一愣,旋即回答说:“嗯,我明白的。”
“啊,对了,你刚刚说不管是谁受伤或牺牲,都会有爱他/她的人为之伤心,对吧?所以你承认自己也是被爱的了?”
“喂,你吐我槽么…”
“呵呵,算是吧~”
相视而笑,在暖色斜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