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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旧故里草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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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素瓷


1楼2014-09-05 19:25回复
    海棠射覆是锦城每一年都会举办的消遣。每次的射覆都是沧海堂在举办的,以海棠花布置周围,因此,锦城海棠早已经是遐迩闻名的。四处都是海棠花,红红粉粉,花团锦簇。悬梁上还挂着各种花灯。鹤轩牵着离儿,低头看那丫头视线望着各色花灯,眼神早已痴迷。小小的憨样让他不觉心头一乐。
    参加射覆的大都是与离儿同龄的孩子,鹤轩将离儿送于座位,便向同来听题的友人点头示意,转身挑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一边听着那些孩子出题,一边环顾着四周的海棠。这样的光景不由得让他想起当年。
    在丁家旧居,那时候院里也有一棵海棠树,总是在初春的时候开花。整个院子里都是海棠花的香味,春风拂面,是沾衣不染的海棠花雨。树底,是一层层如雪的花瓣。锦城里,只有富贵人家才种得上海棠树,所以海棠树便成为镇宅之宝。
    可是在这样的美好的风景下,丁府大厅却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
    鹤轩一身脏兮兮的站在大厅前,白色的长袍有被抓扯的痕迹,脸上还流着血。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面前那个被自己打得更惨的白夜棋。白夜棋,被白家家丁拉住,一脸不服的表情。
    费了好大一阵,丁锦棠又赔笑脸又递茶赔不是,才把白老爷送上马车。
    而白夜棋,却在马车前恶狠狠抓着鹤轩的衣领吼道:“丁鹤轩,你给我记住,不仅这次比赛我会赢你,下次下下次,你这辈子我都会赢你!我定会让你不得安生!”说罢,转身上车。
    “就你,作弊还想赢小爷我?你这辈子已经输了!”鹤轩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不屑。
    之后丁锦棠回去便扬言要打断我的腿。鹤轩心里本来就不服气,看着爹手里拿着马鞭,直接拔腿就跑。
    “爹,我下次不敢了。”鹤轩绕着整个院子跑,将迎面而来的丫鬟仆人弄得人仰马翻,杯儿盘儿打翻一地。
    当时鹤轩以为这些对他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后来才知道在他淘气的那一刻,早已经把夫子教的惜物待人抛之脑后。
    最后他直接攀上了后院的那棵海棠树,把上面开得正鲜艳的花直接的抖落满地。很多无辜的枝桠在我的攀爬下丧于我的魔爪。
    “小兔崽子,你赶紧给我下来!”爹追到他的时候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爹,让我休息一会儿。”鹤轩死死的抱着枝干平复自己的内心。但眼里直直地盯着爹手里的那根马鞭。
    爹听了这话非常生气“你立即马上给我滚下来!你知不知道这棵海棠树是你娘的最爱,是丁家的镇宅之宝。”
    爹似乎知道他怕他手里的马鞭,于是就故意用力的用手绷了绷马鞭,马鞭的声音在空气中“砰砰”直响。
    知子莫若父,鹤轩的任何细微表情都逃不过他爹的法眼。瞬间鹤轩蹬着树干的腿就软了。然后下一秒直接从树上掉到了地上。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不仅把那棵海棠树折磨的掉了很多花瓣,还让自己受了家法,抄写了一大叠诗书,最后直接被禁足三天。


    3楼2014-09-05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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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时候,丁家少爷痴迷玩乐,游手好闲早已经在锦城臭名远扬。
      回去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雨后初晴,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青离在马车里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
      “爹爹,我就说嘛,我一定会拿第一给你看的!怎样离儿是不是很厉害啊?”小小的脸上露出愉快而满足的表情。绿色的罗衣将她的清新气质更好的衬托出来。鹤轩暖暖的微笑漾在嘴边,他喜欢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开心的样子。
      “离儿,最棒了。下次也拿第一。”鹤轩宠爱的摸了摸青离的头。
      马车路过听雨楼,鹤轩将帘子挑开向外望了望。“就停在这里吧,把小姐安全送回府。”
      “离儿乖,爹爹有事,你自己乖乖回去找你娘告诉她你射覆第一的好消息,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的。”鹤轩立于车下,柔声说道。
      “爹爹,离儿知道了,你早点回来哦。我和娘晚上等你吃饭。”青离脆脆的声音随着马车渐行渐远。
      听雨楼二层,一眼便能看见锦城的碧南河,河水一复一日的流动着。河对岸那棵红梅便是遇见她的地方。
      现在天气渐渐凉起来。那棵红梅也快开花了吧?鹤轩这样问着自己。
      遇见兰心的时候,他倚在那棵梅树下早已经又冷又饿,周身都落满白雪。自己冷眼的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人,还有向他脸上丢雪团的孩子。
      也许所有锦城的人都会笑话他吧?当时欺人仗势、不可一世的丁家公子会这样流落街头,会这样大刺刺的像个乞丐一样躺在一棵树下等死。
      所有人路过他的时候都会向他投来鄙夷的眼光,还牵着孩子绕着他走得远远的。甚至还有小孩子编着童谣唱着他那荣光的过去。
      而他内心却心如死灰,仰天大笑着,飘悠悠的红梅一点一点的盖在他那枯草一样的鬓发上,那副残破的躯体上。他无能为力、也无处伸冤,就算自他是丁家公子又怎样,不过一个名号一声称呼罢了。
      看着白雪地里的红梅花,突然想起了家里的烛光和爹娘温暖的笑容,让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但是触碰的那一刹那,手里有了温暖的触感。


      4楼2014-09-05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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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篇文章的描写个人感觉不错,就是转折过渡的地方不是很好,衔接的不是很好。并且觉得应该将海棠射覆的比赛情况应当有描写。


        IP属地:重庆5楼2014-09-05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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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城初冬
          茫茫雪地,九王爷的帘轿被丁鹤轩拦下。鹤轩一袭素衣跪于九王爷的帘轿前,一纸诉状高举头顶。
          兰心在轿里掀开锦帘,看着跪在雪地的丁鹤轩,她的眼神定留在他的身上,就像他当初第一次见她一样。
          兰心下轿,与鹤轩并肩。跪于九王爷面前。
          “兰心不孝,今日当街跪于爹爹面前,恳请爹爹明察秋毫,给蒙冤之人以清白,还丁家安稳,兰心不愿看奸人逍遥法外。”沈孝蛰听完兰心的一番话,似乎明白了女儿的心意。脸色平静的看着跪于雪地的丁鹤轩。
          兰心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女儿与鹤轩早已心投意合,还望爹爹成全!”
          此话一出,不禁丁鹤轩为之一怔,在场的人都呆了。丁鹤轩听完兰心的一番话,满眼深情的望着兰心。他知道兰心是在给他更大的胜算。光是从白府取来的书信是不足以证明白夜棋和知县的栽赃嫁祸,但也证据确凿。
          不久,白夜棋入狱,知县被罢。丁锦棠被放,丁府撤封。
          三月之后,丁鹤轩大婚,九王爷赐了新府邸。全府张灯结彩,锦城人纷纷登门道贺。
          丁府的人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只是气氛紧张,全都候在房门外,大气不敢出。
          丁鹤轩在房门前焦急的踱来踱去。就在刚刚在书房和爹对账的时候,爹突然就咳血。吓得鹤轩不轻。
          “鹤轩啊。”丁锦棠躺在床上,眼神早已经没有焦距。。
          “爹,我在。”鹤轩两步直接跪于床前,拉着爹的手。看着爹虚弱的样子,丁鹤轩第一次掉下了眼泪。他一直咬着嘴唇没说话,他不能让爹看到自己这样脆弱的一面。从小到大鹤轩打架被打都不会哭,这一次眼泪像决堤一样一直止不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鹤轩,你长大了,爹把丁家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丁锦棠紧紧的握着鹤轩的手,说了很多话。鹤轩的温热的眼泪滴在了丁锦棠逐渐冰冷的手上。
          “鹤轩…..你真是….爹的….好儿子…”
          鹤轩的耳边一直回荡着这句话,在床前嚎啕大哭起来。
          锦城深冬,丁锦棠大病不愈,卒。
          鹤轩披上外衣狸袄,掩门而去。一旁绣花打盹的兰心醒过来,也拿了手炉提了灯笼跟了上去。
          大雪将庭院都覆了一层茫茫。鹤轩拾阶而上,台阶旁的红梅孤独清高,傲然绽放。雪在脚下发出厚重的声音,身后是一行孤单的脚印。鹤轩登上兰轩阁,凭栏而立。看着远处的茫茫白雪,越发觉得自己渺小。天还未大亮,远处的景都是朦胧色,亭台楼阁都隐藏于雪里。
          鹤轩深深的吸了一口寒气,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他丁鹤轩今天能这样身居礼部侍郎的要职,身边妻儿围绕,安稳度日,大概是命中遇了贵人吧。还没搬家进新府邸的时候,算命先生看过说此处紫气冲天,是为祥兆。鹤轩听了淡淡一笑,这样的置死地而后生,算是祥兆吧。
          而命中的贵人在他心里便是兰心和青离。兰心和青离不仅是他的贵人,还是他的妻儿,他的珍宝。他此生愿以命相护。而良谦便是他的挚友与知己。如此算来这都是他命中的贵人。他丁鹤轩得此三宝此生无憾了。他突然觉得心胸开阔不少,嘴角也漾开了笑容。
          兰心轻声唤了一声“鹤轩”,鹤轩回头看见一女子手执灯笼,一袭梅红锦袄缓步向他走来,明眸皓齿,玉静花明。
          身后花开如雪,此生与你并肩看天地浩大。


          9楼2014-09-10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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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城三月,春雨如丝。
            鹤轩执伞路过丁府旧居。多年未回旧宅,鹤轩站在府前定定地看着丁府的大门。没敢上前一步,也许从爹去世后自己再也没有回去过,他是不敢,他是怕。他怕踏进旧宅,踏上台阶,所有的回忆都会纷至沓来,将他淹没。他怕路过大厅会想起爹爹让他跪受家法,他怕路过后院看见那棵海棠树。他内心惶恐不安,无处可藏。
            鹤轩,执伞的手有些微微发抖,手心冒着些许冷汗。他只是没有突破自己内心的那道高墙,他觉得愧疚,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到如爹爹口中的好儿子。原来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路过丁府不去看,就不会这样内心惶恐,后来他意识到错了,越是逃避越陷越深。
            他的视线从大门渐渐移到了围墙,从围墙探出来的鲜艳的海棠花呼之欲出。一朵朵一片片的粉红色绽开在鹤轩的瞳孔里。那一刻,鹤轩感到自己的心漏了半拍,周围似乎安静的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雨在油纸伞上落得悄然无声,滋润着世间万物。鹤轩望着高墙的海棠花,突然在那一刻就释然了。眸子里阴霾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澈明亮。那一刻开始,鹤轩心里的阴云也散开了。
            兰心从针线坊里出来,一身月白素衣。见站在丁府前的鹤轩,不禁莞尔。上前拉过鹤轩的手两人一起走向丁府。老顾在门前帮忙收着油纸伞,桐姨牵着青离迎上前来,满脸堆笑。
            高墙上的海棠享受雨露恩泽,慵懒恣意。大门匾额上烫金的“丁府”二字,岁月沧桑。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10楼2014-09-10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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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14-09-10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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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之前我第一眼看的是第一人称的缘故吗……我觉得第一人称看起来比较有感觉……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4-09-13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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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儿大大我要做你的粉丝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9-20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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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夫人很擅长写古风文啊!文笔真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10-17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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